第五十五章 吕夫人的心计
作者:春光无限美      更新:2020-02-28 15:36      字数:3425

说来也是天意,吕布那日回到家之后,母亲却意外地带了几名女仆和管家到南河畔的白马寺求神拜佛去了,他只得一直留在母亲房间等母亲回来。

黄氏到白马寺烧香磕头是有原因的,丈夫吕良已经秘密差人给她送信来,说驻军可能要在近日出发南撤到并州,要黄氏提前做好准备。黄氏乃土生土长,难免有些眷恋故土,但也无奈,既然朝廷要将边将撤回,凭她一个校尉夫人是无法抵制的,只能随丈夫携家眷一起南撤。她一边让管家收拾一些贵重物品,一边也收拾一些细软。但她的心总是平静不下来,于是就决定到白马寺烧香拜佛,寻求神灵保佑。她从家中出发到白马寺那阵子,儿子奉先正在桐树林与香澜缠绵。

黄氏在通往白马寺途中意外地发现萤儿和司马亮在荒野中相会,这让黄氏非常震惊,她立刻让管家把萤儿叫到自己身边,对她进行严厉地训斥。

黄氏说:“萤儿,司马亮是司马秀的亲侄儿,你咋能和他这般亲热呢?”

萤儿回答说:“干妈,司马秀是司马秀,司马亮是司马亮,两人虽说是叔侄关系,可他们完全是两种人,司马亮是萤儿喜欢的最为理想的男人。”

“萤儿,尽管你说得没有错,但你清楚,司马家和你刘家不是一类人,和我吕家就更是格格不入,就算你不顾及吕家,也应该为你父亲着想,他当初为了反抗司马秀纳你为妾,简直连命都不要了,如今你却主动想嫁到司马家去,你这不是要活活气死你的父亲吗?”

“让干妈操心了,其实萤儿这几日已经说服了父亲,他也认为司马亮是个好后生,和司马秀是两种人。”

“萤儿,你是说你大他同意你嫁给司马亮?”黄氏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干妈,我本来想在这两日通知干爹干妈,可现在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我也就不能掖藏了,还望干妈体谅。”

黄氏突然间感觉萤儿如此陌生,和她这个干妈之间的感情一下拉开很远,她心里在想:真是瘦骡瘦马养得,这瘦人是养不得的!吕家把萤儿当亲生闺女一样对待,供她吃供她穿,还亲自教她学文化以及学习染织,目的就是要把她调教成一个大家闺秀,将来可以嫁到大户人家去做媳妇,既让刘家光彩,也不会让吕家失了脸面,可现在……唉!黄氏似乎没话再对萤儿说,萤儿让她彻底失望了。再说吕家大小人马上要随军南迁,萤儿之事她也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本来黄氏想把萤儿也一起带到并州去,如若刘贵不依还可连他一起带走,反正吕家也不在乎多一张嘴吃饭。然而现在却成为了一种空想,萤儿一旦想嫁给司马亮,那她就是用八抬大轿也休想把萤儿抬走,吕家总不能连司马亮也一起带走吧?罢罢罢!人心隔肚皮,没有想到萤儿会是这等不懂情义之人,算算算!由她去吧!

萤儿之事扰乱了黄氏的心思,求神拜佛时也心不在焉,她思想着南迁之事,也想着奉先与香澜之间的事情,脑海里如一团乱麻,理不清,斩还乱。黄氏更为舍不下的应该是她的父亲,父亲黄万财从小把她视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如今就要离开父亲以及弟弟和侄儿远去了,心里十分难过。人已进入中年,却要离乡背井远涉并州久居,这辈子能否回到五原郡还是一个未知数,河套平原这块生她养她的美好地方让她恋恋不舍,故土难离吗!咋能不让她思潮难平恋恋不舍呢!

求神拜佛乃是精神寄托,她乞求神灵保佑一家未来之幸福,当她从神像前站起来时,滚烫的泪水不知为甚就跌落下来,她怕冲撞了神灵就赶快转身离开。身后的一行女仆以及管家悄无声息地跟着她往外走。

黄氏从白马寺归来已是黄昏时分。

吕布一直呆在母亲屋里,待母亲回来后,就大着胆子把香澜怀孕之事说知了她。

黄氏大惊失色,她说:“奉先,这是真的?”

“妈,当然是真的,奉先咋能编瞎话谝母亲呢?”

“奉先,你也太不争气啦!你让妈咋办?你父亲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我必定是个妇道人家,这种事我咋能做的了主。唉!真是气死我了!”黄氏急得团团转。她知道奉先和香澜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那日香澜和司马亮来找萤儿,她就在琢磨处理奉先和香澜之间的事情,但绝对不会成全他们。以前她曾经想过要成全他们,可后来她改变主意了,想办法解决此事,既能对得起香澜,也要让奉先说不出半个字来。而眼下事情出现了变故,军队要南撤并州,吕家要随军而去,而且又如此火急,此种情况下根本就无法考虑奉先香澜的事情,或者说根本就不必要去考虑。可话说回来了,吕家也不能做得太绝,香澜怀得毕竟是奉先的娃娃,是吕家的骨肉,不看神面看佛面,咋也得在临走前给香澜一个说法,但要把握时机和分寸,绝不能让步。于是她对奉先说:“奉先,你就容妈想一想,必要时我与你父亲商量一下,你现在进城一趟,去把萤儿给我找来,妈有话对她说。”

吕布见事情有转机心里很高兴,就照母亲之意骑马进了城。到了刘家牛肉铺时,他却不见萤儿,就问刘贵说:“叔,萤儿哪里去了?”

刘贵一边热情地给吕布让坐,一边说:“萤儿到南河畔去了。”

“南河畔?”吕布挠着头也想不出萤儿到南河畔做什么,忽然间他想到了司马亮,就一拍脑袋说,“她去找司马亮?”

“对,萤儿这闺女让我惯坏了,性格太野,居然自个寻起了婆家。”

刘贵显然不反对萤儿和司马亮的关系,这让吕布有些不解,原想萤儿和司马亮之事会遭到刘贵以及吕家人的竭力反对,可现在……吕布突然感觉世事难料,往往你认为好办之事却那般难缠,往往你认为难办的事情却唾手可得,真是不可思议!

“萤儿甚时候回来?”吕布问刘贵。

刘贵说:“快了,你再等会儿。吕少爷,听说……”

“叔,您不能这样称呼我,咱两家现在是亲戚,这样称呼就见外了。”吕布纠正道。

刘贵笑笑说:“好好好,那就叫你奉先。奉先呀!听说你在战场上英勇无比,连杀好几名匈奴的大将,此事不会有假哇?”

吕布笑笑说;“叔,是真的,上战场杀敌建功是奉先自小的雄心壮志,眼下奉先正在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理想。”语气中自然流露出自傲的情绪。

“好样的!刘叔从小就看好你,知道奉先将来定成大器,果然被我猜中了。唉!奉先,萤儿还没有回来,你陪刘叔喝两盅酒如何?”

“那好,不过奉先不能多喝,一会儿还要带萤儿回去见母亲。”

“萤儿刚从你们那里回来没两天,咋就又要叫她回去?”刘贵感觉蹊跷,吕家没有特殊之事一般不会上门来叫萤儿,今日不但来叫,而且是奉先亲自出面来叫,这就是说吕家有重要的事情?”刘贵一边往炕上拿酒一边说。

吕布说:“奉先也不清楚,母亲从白马寺烧香回来就让我来召萤儿回去,甚事我就不清楚了。”

刘贵边倒酒边说:“那就不管了,咱们喝酒哇!”

李三大概看到了吕布的马,酒摊刚摆好他就从门外进来了,进门就对吕布说:“嗳呀!这不是吕少爷嘛!我们这些土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呀!我还正要拉着贵兄去拜访吕少爷呢!今日既然在此相遇,我李三也陪你们乐和乐和,祝贺吕少爷立了头等功!”

吕布说:“三叔过奖了。”

刘贵问:“奉先,听说你和司马秀的闺女香澜已经到了不可分离的地步,难道奉先真的要娶司马秀的闺女?”

吕布说:“不错,奉先已经向香澜许诺过,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你父亲能同意吗?”

“那是迟早之事。”

“司马秀不配做吕家的亲家。”刘贵对司马秀仍然是深恶痛绝。

李三说:“来来来!我和少年英雄碰一杯。”说着就把酒盅伸向吕布。

三人便无拘无束地畅饮起来,酒后说话都没了把门的,海阔天空,天上地下,从盘古开天地说到了今日,说了个天花乱坠。吕布嘴说不多喝,却没有少喝,喝得天旋地转,因此也就口出狂言,把三皇五帝也不放在眼里,身边两个半醉之人也奉承着他,并不感觉他有多么狂妄。

“三皇五帝算什么?秦始皇那才是华夏一代英才,我吕布要做秦始皇第二。”

“有志气!”刘贵附和。

“好样的!”李三直伸大拇指。

“奉先哥哥喝多了,何时变得如此轻狂?”萤儿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吕布抬头笑笑说:“萤儿,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做秦始皇第二是我的梦想,也只有我吕布敢出此狂言。”

萤儿说:“奉先哥哥上了一回战场立了些功劳,就变得如此轻狂,这让萤儿为哥哥担忧,如此下去会使你变得骄横跋扈,目空一切,实在不可取呀!好啦好啦!不能再喝了,你们几经位都已经醉了。”

吕布说:“不喝就不喝!萤儿,快快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要萤儿送你?”萤儿疑惑地问。

“不!是母亲让你回去。”

“是嘛!那好!咱们这就走。”

吕布和萤儿骑马回到家之后,黄氏却不在家,她和管家到了司马秀的府邸。吕布头脑昏沉沉的也没有听清母亲到底去哪儿就倒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