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驴蛋一听一个激灵，赶忙连身子都转了过来：“大人吩咐的？”

“对。”怜星点头。

张驴蛋吸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酒杯，回头对各个达官贵人赔笑道：“诸位大人，实在对不住。天官大人叫我去一趟，多半是有什么要事，可能要暂时失陪了。”

那些人倒也明白，笑道：“呵呵，无妨，自然是天官大人的事情要紧。”

张驴蛋又笑了两下，立马回头朝着练功房赶去。

咚咚——

张驴蛋敲响了房门。

“进来。”

听见秦翔的声音，张驴蛋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叫自己过来究竟为了什么，不过一想自己也没犯什么事儿，就慢慢推开了门。

秦翔正在房内盘膝静坐，阖着眼皮问道：“我交代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张驴蛋试探着问道：“不知大人指的是？”

“遣散府上下人的事。”秦翔道，“如今留下的，还有多少人？”

张驴蛋道：“这……男的倒是走了不少，那些个丫头倒是挺多留下的。加起来一共有九十七人。”

“上次给你的钱还有结余吗？”秦翔问道。

“有。”

张驴蛋以为秦翔是要他把钱还回来，正准备取，忽然就看见秦翔直接扔了一只乾坤袋来。

“这是？”

张驴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过世面，至少这乾坤袋的基本用法还是知道的。

打开来看了一眼，张驴蛋抬起头问道：“大人，这些钱您是打算？”

作为天官府的管家，自然不可能被金银的数目吓到。

“去请城中最好的教书先生来府上。”秦翔道。

“是。”

张驴蛋不假思索地点头：“大人是要教谁？先生的话要请几人？”

秦翔轻笑着问道：“你觉得，教九十七个人，请几个先生合适？”

“教……”张驴蛋猛地抬头，“您的意思是……”

秦翔很自然地道：“他们既然选择留在我这里，总不能连最基本的识字也不会？”

张驴蛋略微尴尬地道：“小人认字和算术，也是小人的爷爷教的。其实很多大人，都不愿意府上的奴才懂得太多。下人嘛，会伺候人就好。”

“下人就不是人了吗？”秦翔摆摆手，“总之，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明天一早，我要看见先生已经在府上了。”

“是，小人明白了。”张驴蛋点点头。

秦翔看了他一眼：“你的衣服，似乎并不是府上的服饰。”

“这是爷爷给我缝的。”张驴蛋道，“如果大人不满意的话，小人……”

“不用，你喜欢穿就穿好了。”

秦翔脸上露出一点微笑：“说起来，你对府上的事务比我要熟悉多了，我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人。作为见面礼，送你个小玩意。”

元气托着一只玉瓶飞到了张驴蛋面前。

“这里面，是一枚九品再造丹。”

可以看见，张驴蛋接过玉瓶的手陡然间颤了一颤。

“这枚丹药，能让武者脱胎换骨，也能让普通人身体强健，益寿延年。”

秦翔微微笑道：“虽然不知道以前的那位张天官，会让你这么一个完全不懂修行的人管理府上。不过我想，人都有一颗上进的心，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张驴蛋噗通一下子拜倒了，感激道：“多谢大人厚爱，小人日后必当肝脑涂地，竭尽全力效忠大人！”

“行了，”秦翔没有让他多说，“下去吧。”

王府。

“你是说，要取缔风月场所？”

李天通讶异地看着秦翔。

秦翔认真地道：“万恶淫为首，这青楼的存在，本就是助长淫欲之风。如今虽是盛世，可盛世之下，人心难免补齐。下官认为，欲要正人心，首先便要从取缔这青楼开始。”

“李钝，”李天通把头偏向一边，“你以为呢？”

李钝淡淡地道：“老奴以为，人欲无穷尽，民众的欲望是止不住杀不尽的。与其坐视奸淫之事增长，不如给民众一个宣泄之处，如此方可使得人心正。”

“李前辈此言差矣，”秦翔道，“前辈也说了，人欲无穷尽，滋长了一次，就会变本加厉。况且，若只是钱肉交易也就罢了，据下官所知，几乎每一家青楼，背后都有许多人口买卖，从外地拐带少女之类的恶行。天朝盛世，天子光辉之下，岂能容得这样的污点？”

李天通笑了：“秦天官，你可听过这样一句话？有光的地方，就有光照不到的黑暗面，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你的想法，本王十分赞同，这青楼确实是可有可无，若能取缔，利大于弊。不过——”

李天通道：“你可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如今刚刚上任天官，可称得上位高权重，不过若是你要取缔青楼的话，恐怕明日本王这里就要收到几十封弹劾你的奏文。”

秦翔脸色微沉。

李天通呵呵笑道：“你可能是忽略了本王刚才所说的，你好歹如今乃我定平郡北城天官，我朝律法并不禁止青楼存在，但是你说的那些行为，确实是违反大唐律例。只要在律法的范围内，你要管，谁也拦不住你。”

秦翔心中明亮：“下官明白了。”

李天通似乎非常看好他：“看你的状态，似乎已经把毒排尽了？”

“多亏了王爷赏赐的内丹，”秦翔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不过有一事，下官要请教王爷。在炼化内丹的时候，下官曾见到那丹丸上出现一头蛟龙的影子。”

“嗯？”

李天通扬眉看了过来：“你仔细说说。”

秦翔把自己见到的描述了一遍，李天通紧跟着又问了几个细节。

“这么听起来，应该是那畜生修炼的本命神通了。”李天通道，“真人修炼有金丹，妖物有内丹。法力高深一点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会将自己的本命神通烙印在自己的丹中。听你刚才的描述，那蛟龙的本命神通，应该就是当日对付它时，最棘手的那一手空间神通。”

“老奴记得似乎叫裂空爪。”李钝在一旁补充道，“能够撕裂虚空，闪转腾挪，确实是一门了不得的神通。”

“不过你就不用想了。”

李天通笑道：“你看见的只不过是神通烙印的影像罢了，本王还从来没听说有谁能从内丹中学得神通的。”

秦翔刚刚提起的一点兴趣立马就被浇灭了。

“王爷您莫非是忘了？”李钝忽然道，“当年可是有一个人，别的能耐没有，单就这一门窃取本命神通的本事，可是闹出不小的祸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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