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佣人，难道我是佣人就应该要被你那样作贱吗？我也是人啊！”

陆子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应该非常害怕地低着头道歉吗？

“你是少爷，你有权有势，我惹了你活该被你折磨，可是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毁了我所有的努力，凭什么啊？”，尽管努力忍着，可是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地掉，顾灵犀索性也不管了，把手里的被子朝他扔过去，“你凭什么要让我拿不到奖学金，我可怎么交学费啊……呜呜呜……”

陆子墨被这突如其来爆发的脾气弄得有点愣住，手里还拿着她的被子，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什么奖学金？什么学费？

原本是要发火的，是进来找她算账的，是让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起来做夜宵的，可是看到她掉眼泪，陆子墨竟然不忍心再对她说重话。

他没有哄过女生，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纠结状态其实是想要哄她，想要安慰她，憋了许久，最终还是用很凶的语气吼了句，“别哭了！”

顾灵犀被他打断，抬眼看他，见他还一脸欠揍地站在门口，她撇撇嘴，眼泪继续哗啦啦地流。

就是委屈，心里可委屈了，顾灵犀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明明说好不可以随便哭，明明说好要坚强，明明说好不能向恶势力低头，可是为什么她连这么一点点小挫折都经受不住。

说到底，她还是温室里的花朵，几年前家庭变故，她还没来得及作出自力更生的反应就被陆康南接手照顾，所以虽然无父无母，可是她还是过得轻松自在，没有经济压力，有问题也有他解决，只是觉得欠了陆康南许多。

现在离开了他，没有人再为自己扫除障碍，难道她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吗？

顾灵犀难过，除了对陆子墨恶霸行为的控诉，还有对自己如此懦弱的愤恨，她讨厌这样子弱弱的自己，想要活得像景亭一样自信张扬。

然而越是比较她就越是发现自己有多差，没了一笔奖学金就能够一整天打不起精神，这样子的她，和景亭那样的女强人一点也不沾边。

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陆子墨扔开被子叹口气，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为什么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似的？

脑子里进水了吗？

他有些认输地垂下肩膀，走到她面前，低低地道，“你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这大概是陆少爷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地同别人道歉，话一出口，不仅顾灵犀吓了一跳，连他自己都跟着吓了一跳。

顾灵犀哭得红红的眼睛看着他，陆子墨只觉得最后的一点火气也没有了，抬手替她擦干净眼泪，然后将头发勾到而后，再次重复，“我错了，我不该一直说你是佣人，行了吗？别哭了。”

他回想了刚刚自己的话，大概是自己一直强调她是佣人，这句话刺激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