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算大人吗?遥想自己十三岁时的天真可爱,闻越生理性地想吐,咽下已到喉咙间的恶心感,闻越跟眼前一进四合院的主人在院子中间的四方桌上签下了买卖房屋契约。闻越买下了这间房子,让人重新修缮,择日入住。
廖无亏打听廖流乡身体病情的事,闻越注意到了,因为他也在意廖流乡的身体,廖无亏打听不到是因为廖流乡不想让他儿子知道,而闻越却可以知道。
“师父的身体如何?”
“很好。”
听到答案后闻越松了一口气。
“闻越,你不‘闭关’啦?”廖无错调侃闻越两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事。
闻越斜眼睨视近日心情好了很多的廖无错。
“你一直盯着这艘船,是这艘船有什么问题吗?”
“是地震云。”闻越看着天空道。
“是啊,看到它,天气要么好要么坏,邪乎。”
夏季大会,闻越一反常态,在商量第三季各项事宜的大会上开口,声音铿锵有力:“各位,请听小弟一言!”惹得众人注目视之。
“这几日台风比往年多且猛烈,应该减少订单或者等到九月再出航……”
会上一人打断他道:“是多了,但都挺小的,并没有特别大的损失,照你说的做才叫损失巨大。”
这时廖流乡问闻越:“卓儿,怎么会想到提这事?”
闻越简略过程道:“港口附近的老渔民说到台风,我上去请教后知道的。”
“北地的港口建起来才五六年,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渔民?”
“从南地来的。”
“行了,南地的人也敢信,啧!”
“李公子不就是从南地来的吗?”
“都忘了,五年不回家,还带了个老娘留在这。”说完,大厅上大多数人哄笑起来。
廖流乡不怒自威,一开口三字:“笑什么!”就让所有人噤了声。
闻越继续说:“还有北地的农家同样也告诉我这不寻常的天象预示难见的天灾。”
“喂,大家伙,别啊,就一小屁孩的几句话,你们就信了啊!”
廖无亏笑道:“当然不会如此!”
“还是大公子明白人啊!”
廖无亏滴水不漏道:“不过,这个月台风是频繁了点,我们自己找人充分了解下这天象再做打算。如何?”
“既然如此,就照大公子说的做吧!”
事后廖流乡问大儿子:“船家怎么说?”
廖无亏如实道来:“他说这天是有点不寻常,但自古天灾难测。”
“你们三人说说该当如何?”见没人开口,习惯性指名无错,“无错,你先说说看。”
“无法,尽人事,听天命。”
廖无病不认同:“二师兄,你这话说得,小师弟又不是神,他说的天灾也不过是他自己的推测!”说完一看廖流乡看向自己,条件反射低下头
“爹,无病说得有道理!”听廖无亏这么一说,廖无病才把头抬起来。
然而没几天,廖家庄的一艘商船翻了。
廖无病:“损失不算大……”
廖无错无语:“你说什么?”
“空船,也不算是廖家主要的商船……”
“师弟,船上死人了。”
廖无病莫名心虚,面上不显,瞪他道:“这是天灾。”
所有人聚在厅堂内,商谈商船遇灾的事。
“要不,九月再出航?”
“说的容易,手头上的那么多的订单怎么办,违约赔钱?”
“可以现在接单子的时候跟客户谈明九月出发。”
“那手头上的单子呢?”
廖无错讲起连自己都有点顾虑的道理:“吃点小亏,总比吃大亏好吧?”
之后十多天却是风平浪静,跟着廖家做生意的人都在廖家庄闹翻了天。
“廖庄主,你知道我们现在一天不做事,不但没了收入,还被人抢走了客户吗?”
“……”
“有人骂你了,连带着我。”
闻越无所谓道:“随便骂,我听不到。”
“廖家庄损失了那么多,你不觉得对不起师父吗?”
“不觉得。”
“……”
“如果不这样,损失更惨重。”
廖无错不明白闻越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的判断。
廖无亏带头准备让商船出航时,船夫告诉他,台风可能要来。
廖无亏看着天空密密麻麻地卷云问船夫:“你确定?”
“一半的可能,要看接下来这两日的天象如何……”
“……”
第三天,晴空万里,远处青山绿水清晰可见,各大商行庄园的商船纷纷起航。
“大公子,又不出航吗?”
“老头子的话,谁敢不听?”
“……”
正郁闷着的廖家人,突然被眼前的天空景象震惊了,廖无亏马上让人做好灾前准备。
果然,整条大运河被台风席卷,损失惨重,同时死了很多人。
廖家庄还没开始对他的竞争对手们幸灾乐祸,廖家也完蛋了……
隔天凌晨,所有廖家人都因台风累瘫觉沉睡的时候,冲天火势在廖家货物,住处迅速蔓延开来。
廖无亏暴怒问仆人从抓到的纵火犯口中问出的主谋:“是谁雇的那些人放的火?”
“刘家人……”
“什么刘家人?”
“死了的刘运家的……”
廖无错大老远地就看见闻越站面熊熊烈火近处,跑上去扳他肩:“闻越,你怎么了,抖得这么厉害?”
“是老天爷在警告我不要逆天改命!”闻越紧握双拳,面容狰狞。
“闻越!”廖无错摇醒他。
“……”
“师父在哪?”
“被送去最近的医馆了。”
廖流乡病倒了,廖家庄被烧时,他在庄里。
“廖家庄没有被烧全部,庄老爷好死不死就在被烧的院子里头!”
“可廖家在码头的船啊仓库被烧毁得一干二净!”
“大公子,官府来了了!”
“关于刘家的事不是问过了吗!”
“是来问跟芳花轩沐小依跳楼有关的事……”
廖无亏疲惫地脸抬起,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原来沐小依加了把火,她义无反顾地跳楼了,留下一本戏曲词谱,词写得就是她和刘运的故事,还有关于廖家作下的孽。
“她死前说了什么?”官府来芳花轩问话。
“‘我就知道廖家会有报应的!’说完,她就哭了!”
廖家的名声经过南北地文人商人的传扬,逐日变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