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躺在那张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得可怕，即便头痛欲裂眼睛也迟迟没有睁开，只能看见不断有眼泪从眼角流下。

“汐儿……”

她嘴唇微张，颤抖得有些厉害，但还是能依稀听见她的声音。

“不！”

苏瑾瞬间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泪水如决堤了一般夺眶而出，她捂着脸，渐渐把整个身子缩成一团，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亲手杀了外公……

绑架了汐儿，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给她强行注射了毒品，甚至还差点让手下毁了她……

更做了如此多伤害汐儿的事情。

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从自己口中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语，那一幕幕她与汐儿对峙的场景，那一次次她挑唆别人去伤害她甚至派杀手刺杀她的疯狂……

懊悔、悲伤、内疚……无数种情绪汇聚，最终都化为了泪水，一滴一滴从苏瑾的眼角滴落。

“瑾小姐，对不起。”

“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的身份，我是国家派来的卧底，为了毁掉k组织的这些研究成果。”

“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是当初我刚入k组织，如果违抗苏应天的命令，那国家和我作了几年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我是一名军人，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这种药物的危害你也清楚，为了大局考虑，牺牲你真的是无奈之举，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像你一样！”

“虽然司令也默认了，但是也请你不要怪他，五年前他得知大小姐被绑架急忙赶去，不仅是要救大小姐，也是想把你就出去。只是世事难料，我那时在组织里地位不高，所以并不知晓苏应天竟然擅自给你加大了药剂，让你完全失控。才会让你犯下大错！”

李烨见她醒了，也没有太过激动，平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缓缓地开口。

声音依旧好听，只是多了一层深深的愧疚。

话音落下，空旷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良久，苏瑾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前方，双眼无神，毫无血色的唇瓣张了张，

“没有，我不会怪外公的，我能明白，外公一生都是为了国家、人民。而且那一枪，他其实是可以躲开的，只是出于对我的愧疚……”

“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的自作多情，那时我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还奢望着他会给予我一份父爱，傻傻地信了他。最后毁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说完，苏瑾轻笑一声，有些自嘲的意味，一颗泪珠再次从眼眶掉落。

李烨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渐渐变得沉重，仿佛空气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突然，被苏瑾丢在实验室外面那个房间的对讲机响了，

“少主，现在还不行动吗？欧夜羽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这里了！”

李烨连忙跑去拿了过来，想递给苏瑾但想着她现在状态，还是开口对那边急不可待的杀手吩咐道，

“少主现在在我这，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你们耐心等着便是！”

“是！”听到他的声音，对面的人显然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还是立刻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