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姐！”惊慌之间，我大叫一声，看着向下滑去的手电光，心痛到了极点。

“没事，老三。”齐薇颤抖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

把眼神从消失的手电光处抬起，惊喜地看向上方，喊了声：“齐姐！”

刚才手电光滚落下去，以为是齐薇拿着手电筒，人和手电一起滚了下去。

“老三，我在上面，在上面。”她的声音还有些抖，她还在后怕。显然，那飞过的东西，触碰到她，她惊骇之余，丢了手电。

“在上面就好，在上面就好。”我像捡了个大便宜，“你要抓好。两只手抓好。”

“抓好了。两只手都抓好了。你也要抓好，要冷静，千万别乱动。”

我和齐薇，不在同一条垂直线上，刚才手电掉下去，左手还下意识地捞了一把。所以她才这么说。

“那是什么东西？”我问。

“没看清楚，刚打开手电，就有东西朝我飞来，撞了我一下，脚下一滑，单手抓不住，撒了手电筒，双手抓住上面的石包。”齐薇停了停，而后歉意地道:“我把手电丢了。”

“手电丢了没关系，人在就好。姐，你刚才说有东西撞你？”

“嗯。肉呼呼的，脑袋那么大一个身体。”

“刚才飞过去的不只一个，我还以为是一个呢。”

“你也撞到了一个。”

“被它的翅膀扫了一下。你和我这里，有点距离，我在下，撞着你的是身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鸟。至少有两只鸟飞过去。”

“鸟，这黑摸摸的地缝，还有鸟？”齐薇产生疑问。

“不是鸟，怎么能飞？是不像鸟，那翅膀扫到我脸上，不像是有长毛的鸟，而像是带细毛的肉膜。对了，蝙蝠！是蝙蝠！”

“怪不得，撞到我身上，我没感觉到尖硬的嘴壳子。”

“洞里有蝙蝠，正常得很。姐，我们要冷静下来，这壁壁，又湿又滑，我们只有静下心来，才能安全地往下走。你的脚蹬住石砍没有？”

“找到了蹬的位置，蹬好了。”

“这下面不知有多深，在上面危险得很，我开始下了。我下一步，叫你一声，你跟着下一步。”

“行！”

左手吊住身子，右手向下摸索，有几公分宽的小石砍，有刚好能抓抠的小凹槽，我知道，那些小砍是天然的，而这些小凹槽，则是人工凿成，两者结合，体质好的，胆子大的，上来下去，不成问题。

下了一米，朝齐薇说道：“这下面有小抠槽，手一定要抓抠槽，这是人工的，别去抓那些石坎，抓不牢的。”

齐薇朝着我的方向下来，我们边说话，边向下下着，我们相互的说话声，能相互确定方位，因为我发现，下面的“路”显然比上面宽了。我们要走在一起，走散开了，有个什么的，就照应不到对方。

心里面估摸着，我们下了十几米，我正要叫齐薇歇会，却感觉到有一股子冷空气在涌动，心头一紧，大叫：“姐！别动！双手抓牢！”

刚叫完，“呼呼呼！”更冷的风压了过来，还夹着“吱吱吱”的叫声，我上抓下蹬，把自己紧紧地贴在湿凉的石壁上。

风声在加大，叫声在增多，从后脑勺一直到脚后跟，无数翅膀扫身而过，甚至还有身子碰到我后脖子，感觉到了它们身子的体温。

看不到，更是没办法去摸，这些大萝卜那样大的蝙蝠，好多是从身后擦身挤过去的，这地缝，对于见过地球全貌的人来说，是窄了点，但对于蝙蝠，依次飞过去，空空有余。他们的飞行技巧众所周知，却一个个挤着我的身子过去，有些还撞在了我的身上，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它们的数量太多，整个地缝都挤满了。

要是把时间拉长，它们也不会在一个时候，挤碰着往前飞，是什么让它们哄然一起飞过，对于动物来说，无非就是两个，一是抢食，二是顾命。它们往我们来的方向飞的，也就是爬在石壁上的我们的左方。那头，有它们的食物？或者在另一端，有它们的敌人？……

“老三！”齐薇叫我，随后呛咳了几声。

“姐！”我担心。

“没事，就是那股味，难闻，清清喉咙。哪来这么多蝙蝠？会不会是你老祖宗养的？”

果真有一股鼠类骚臭，刚才惊骇于那庞大的飞行中，没感觉到。“这么多，老祖先人能养得活？应该是我家老祖宗，靠着这里的地理地形，设计了这一个关口。想想看，从刚才那几只，还有这大规模的飞行，要是没点胆量，早就被吓软了身子，摔了下去。”

“蝙蝠应该是半洞动物。”齐薇说。

“什么叫半洞动物。”我不解。

“它们不全生活在洞穴里，有时候生活在洞穴里，有时候生活在外面，至少也得有阳光的地方。”

“照你这样子说，这条地缝，两头间，总有一头是通向外面？”

“按理说是这样。”

我把头偏向左边，瞪大眼睛，捕捉些微的光线，一点没有。又向左边看去，也发现不了一丝光线。要么地缝太长，射不进来，要么是地缝转了弯，光线转不过来，还有一种可能，出口窄只能容一个蝙蝠钻进来，上面还有树木林叶遮挡，外面的阳光，穿不进来。

我们这地方，虽然也是山山相连，山也不小，但荒无人烟的地块，还是比较少比较小，有那么一条深缝，我也在这里二十几年，还没听人说过啊！这条地缝要真能通到外面，那这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谈，老爸及祖上们，为何还要经过回龙湾里的回龙潭，几经劳折，下下上上的进出。不如就在这个地缝外露口来去。这就是个死洞，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就是一奇，不照科学的路走，而这一奇，正好被老祖先人利用。

“老三，你在想什么？”上面的齐薇问话过来。

“我在想这罕见的地缝，不会通向外面。”

“哦，怎么个说法。”

刚才我的推想，我一一讲给齐薇。

“虽然你的推想不符合科学，我还是赞成你的说法，以前的科学，有些不正被新发现的科学推翻吗？我相信你。”

“你也别太相信我，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不过，这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没多大关系，我们还是赶快的下吧，下到底，也许就是一条大行直道，比爬在这里安全多了。”

“要得！”齐薇来我们这里已好多时日，这里的土话，学了不少。

有了第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边向下的爬的同时，一边竖起耳朵，感觉空气的异样。

这样子下了近半个小时，我在下，我的双脚，还是没踩到踏踏实实的地，这沟缝，不可能无边无底吧？又看不到个什么名堂。要是有一把手电就好了。

“姐，我们休息会。”我停了下来。

“嗯。”

“那三个人不知到哪里去了。”

“老三，我看到光了。”齐薇突然兴奋地大叫。

我朝两头看看。“没有哇。”

“你没看到，就在下面。亮了一下就没了。”

向下看去，没看到齐薇口中的亮光。“你说亮一下就没了？”

“亮一下就没了。”

“是不是眼睛发花？”

“我肯定，我看到了光，不强，亮一下就没了。”

就在这时，一丝光线闪进我眼里，弱弱的，一下就消失了。

“又亮了！”齐薇喊，他怕我错过了机会。

“我看到了，小声点，姐！”

“你是说他们在下面。”齐薇小声道。“那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刚才我们那大的声音。”

“发现了就发现了，我看过，我们离那亮光，少也有二十米，他们没向我们动手，不知道是距离远了，还是根本没发现我们。从现在起，我们得小心点。”

又开始下爬，我探找着抓抠，尽量左靠，因为刚才我们看到的亮光，是下面偏右的地方，我们尽可能离那亮光远一点。

我们在下的同时，那亮光又微微亮了两次，这次我看的真切，亮开也就是一条缝，刚一开缝就被东西挡住。这光的亮开与消失，不像是人所操作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在玩弄那亮光？

当那昏弱的光再亮起时，我差不多在它的正左方向，也就是说，我和那亮光，差不多处于水平状态。我左脚下滑，出人意料的，我踏在了一宽宽的地方，惊喜地把右脚也放下来，往前一探，平平的。

“我们落地了!”我小声地告诉齐薇。而后又向前走了两步，有点激动，就在这时，一条绳子一下就套住了我的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