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七十四、最后的风流
作者:风镜旋      更新:2019-09-16 02:19      字数:2937

八月十五,小酸结婚。\www、qb5、com//晋印炽则因为闹洞房开始的时间已经过了他阖眼皮的时间,就想推推掉算——结果简夙肜忘记请他了。

楚轩谣看他不声不响垂着头,也知道他心里肯定有几分黯然。印炽虽然不说,可是也会难过。

在简府前厅,四文华和公卿一起和和气气地给新人道贺。婚礼一过,简夙肜就撇下无关人等,带着自己兄弟隐到深屋里头,自顾自闹腾去,反正外头贺喜的也没几个是真的,都赶着在朝堂上拆他的台呢。简夙肜是帝党现在众人皆知,或者说帝党有几斤几两都被人盘剥得清清楚楚。论以政谋权,秦雍晗只能抓头发咬笔杆。几个月下来在朝政上非但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倒被严格地控制了资财出入。他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摔傻了,否则还会更聪明些。

洞房前的院子里头早就坐了几个人。虽然有些灯火阑珊,但因着喜庆的红色绸带围得往往而是,平添了几分热闹。红色的灯笼悬在头顶,大红喜袍的简夙肜一看到上头的“简”字,就乐得合不拢嘴,觉得自己终于是个完整的男人了……

楚轩谣兴奋已极地把扇子cha在颈子后头,看看不大的小院。假山流泉,石墁地隙里覆着青苔,翠竹正对着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她很满意地“嗯”一声:“是个闹洞房的好地方。”

说着就沿着流觞曲水而上。

转过假山,青衣地男子捧着杯盏静静品着“青雨听花”。发髻用黑底的缎子高高束起,凭添了几分干脆利落。

“喂。”楚轩谣取下脖子后的扇柄,轻轻敲一下他的肩膀。“想我勒?”

秦雍晗愣了下,然后慢慢转过头来,只见一个人影凑到近处,鼻尖突然就盈满了潮润的花香。

“夙肜成亲了,老刑也要成亲了。”他神情复杂地说。

“你愁什么?”冰凉的手指贴上了他的脸侧。然后轻轻摩挲着锋锐地剑眉。“我真是羡慕你,那么好的女孩子给你当老婆。还是娃娃亲地……啧啧,几世修来的福分也不晓得……”

秦雍晗“唉”了声偏过头,宽广的大袖下早已十指相扣。

“唉什么、唉什么!七夕在城墙上唱情歌的人是谁?据说词还是他自己填的,闹得整个雷城都知道了,是谁是谁你快说……”

邢绎前脚刚进就拿了壶酒,瞥了他二人一眼,甚是没有办法地摇摇头:“唉。也不知道是谁成亲……”

那二人默契地一同抬头,邪邪地一笑,“听说都找到春盛楼去了,自然是侯爷和南枯家的闺女。”

皇帝的老友立马就讨饶了,楚轩谣就缩在一旁貌似纯良地微笑,一边把头磨尖了一边打算钻进他怀里去。邢绎懵了一下,心想一个女人怎么就可以那么多变。不在老公面前就又狂又坏,整一蝎子岭女山贼;一到老公面前就……

果真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娼!

“老邢也不容易,”他突然转过头来,伸出修长地手指拨了拨她鬓边的散发。“那么多年都没让聿薇晓得自己是她亲哥,不是表的——连容伯父容伯母都不敢探望。今天聿薇终于寻得了好人家,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开心。”

她眯着眼睛笑,倚在他身边。“那你准备把你妹妹嫁给谁呢?……”

秦雍晗的脸色在那一瞬变得有些僵硬。

这时。墨王和幽千叶一齐踏进了月门,院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握得更紧些,楚轩谣也被拉了起来,去见那个从未谋面的大哥。

秦雍晗手下惟一能够位列朝堂之上的武将,帝国最年轻的将军,看上去儒雅得像个文士。他地身边还带着面色还略显苍白的幽夫人。

墨王看见秦雍晗和楚轩谣一齐和幽千叶夫妇谈笑,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于是他孩子气地开始cha话,接楚轩谣的话头,引得皇帝也孩子气地磨牙,最后抓着她扭头就走。墨王气呼呼地跑上去。坐在两人不远处。孤零零地喝闷酒。

于是整个婚宴楚轩谣都坐得笔挺,颇有柳下惠之风。

话说简夙肜经过一年半的努力。终于把拥有一部分与邢绎相同基因的邢绎他妹追到手,当真是春风得意,自我感觉良好,就一心想少儿不宜去。导致大家看简夙肜那个猴急的应付劲儿都十分不满。

楚轩谣嚷嚷:“这样是不行地……小酸是棋圣,跟我下赢五子棋再入洞房!”

可怜简夙肜这辈子没下过五子棋。墨王见小酸面lou苦色,摇摇头道:“也罢,背着娘子在这院子里跑上个十圈也成。”

小酸更绝望了。他原本以为墨王是善茬,结果事与愿违。帝党里,除了晋印炽和楚轩谣,就属小酸看上去最柔弱。可惜一个是女的,一个是伪柔弱,所以……

一边厢秦雍晗站出来出使特权,闲闲地说:“一柱香里头跑完,一边跑一边喊‘今天我娶媳妇儿’。”

还没等简夙肜仰天长叹,楚轩谣就点燃一柱香,一边接过墨王递过来的扇子发疯似地扇。

小酸的长叹被憋回去,背起日后的简夫人就在院子里撒开蹄子跑起来。邢绎看得高兴,就像老农在秋天终于收获了沉甸甸的麦子,经不住酒一壶壶地灌下去,最后居然没出息地躲在一旁哭,以至于哭着哭着睡着了……

好不容易放过了气喘吁吁、面带桃花的小酸,新人终于躲到屋里头去了。楚轩谣看着新娘的背影,乐呵呵得也有几分钦羡。如果哪天和他结婚了……那个猛,站在辰德殿前接受万民朝拜。更重要的是,这群家伙就不会来cha科打诨了。

特别是小酸,绝不给他报仇的机会!

酒过三巡,明月醉晃晃地不上了中天。楚轩谣倚在秦雍晗身边,突然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眼里滟滟得如同汀上地月光。

结果她说:“我要唱歌。”

秦雍晗皱了皱眉,觉得这句话有些个耳熟。楚轩谣得不到回应,摇摇晃晃栽进他怀里,稀里哗啦大哭起来:“我要唱歌!”

一旁地墨王一拍大腿,他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句话的……秦雍晗被他一拍也拍醒了,当下抱起她就狂奔起来——简夙肜早就知道他们全都甭想醒着回去,留了西厢房给他们。

可惜半路里“花田里犯了错”还是吼了出来。可怜简夙肜当时正挑开了容聿薇地盖头,提着精致的匕首含情脉脉地望着新婚的妻子,要割开自己的手指和她歃血饮酒、一生为盟。被她那么一吼,手指控制不住劲道狠狠削了下去……

在宫里值夜又偷偷跑出来的向寂南刚踏进院子,就听到婚房里传出一声惨烈的叫痛声,迷惘地抓抓头:“小酸不是说有喜酒喝吗?怎么还有人唱歌有人叫?”

邢绎摇摇晃晃地提着酒壶晃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就挂在他身上。“皇储妃……西厢……哈哈哈哈……”

“哦,那皇上呢?”向寂南到处望望,“白先生专叫我来看着皇上的。”

邢绎极其鄙视地对他打了个酒嗝。“当咱皇上不是男人……”

墨王一听醍醐灌顶灵台清明,抬脚就往西厢跑去。跑到半道,突然听到一声“救命”,当下立在原地。愣了五秒一想这更加不对嘛,又疯跑起来。

因为是男声。

邢绎也不醉了,怔怔地望着西厢的方向,突然全身颤了颤。“不愧是皇储妃……”

是夜,墨王好心地收留了逃难的皇兄,帮他找了套干净衣服换上,然后两个男人互不理睬地找了间厢房上床睡觉。三更之时,院子里突然燃起冲天大火,要不是向寂南早已安排了两百个玉铃卫护着,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第二天清晨,一匹快马配着兽钮铜印驶出了简府的大门。

贞观元年的“伯季之战”,以幽千叶的西行领军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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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预警:此文段过后轻松快活的路线可能会改变,因为不论男猪女猪男配女配都会从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跌落成流亡兵团这样尴尬的存在,每个人的命运都因此而改变,也少不了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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