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阙 鹊桥仙 第七回 鸾栖南涧(二)
作者:皇家飞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45

作者的话:上一章节忘记标“(一)”了,但VIP作品又不能改动标题,所以也就随它去。第七回还是很长很精彩的,请大家尽情期待

废话结束以下正文

凌翎看那些衣冠楚楚的家伙灰头土脸的模样笑得开心,也拍起双手大声叫道:“好!”他这声一出,在一大堆窃窃低语的人中尤为突兀。原来五岳派由来已久,名头又大,江湖上人多要给个三分面子,因此见他输了一场,心中都颇讶然,对新五岳派也更敬佩几分,但却不敢高声赞扬。凌翎向来随性而为,从来不管顾他人,再加上江湖历浅,什么新旧五岳派对他而言并没有分别,因此真心赞扬,谁料五岳派诸弟子全然朝这边怒目而视,见是一个头罩斗笠黑纱的家伙,又继而全都面露不屑之情。五岳派泰山派掌门人松林子道长见自己弟子怒视他人,斥道:“不得无礼。全神备战下一场才是紧要。”但却也轻轻一掸眼,白眉下锐利的目光从魏青鸾和凌翎身上扫过去。新五岳派阵营中一位方脸阔耳的汉子抢出头来,大声道:“人家叫好怎么着了?打得好自然要叫好!你们若本领漂亮,我甄十七头一个给你们喝彩!”魏青鸾闻言,悄声朝凌翎笑道:“这一帮人虽然形容怪异,但倒爽直义气。”

说话间五岳派的三人已跳上了台,为首的一个道士装束。正是泰山派掌门松林子的关门弟子玉炼子,年轻气盛,听甄十七那样说。分明是觉得场内五岳派都是碌碌之辈,他心中不忿。一个倒跃上了台,又在空中猛一个鹞子翻身,接一招“凌绝顶”的轻功,又向上窜开数丈,将手一探。竟又是一招“请手式”。这一连串动作潇洒流畅,又把要说地话都说透了,场面上也做足了。甄十七看得心服口服,便大声鼓掌喝彩道:“好俊功夫!”玉炼子心中十分得意,却仍然冷着脸道:“还请甄兄上台赐教几招!”身子轻飘飘地在台中落定。

甄十七愣了愣,笑道:“哎哟,说这功夫,我可比不过你。”但却不推搪,径直走上台去了。已经上台打算应招的两名新五岳派弟子见他上来。都吃了好大一惊,叫道:“甄师弟,你上来做什么?你讲你的闲话也就罢了。还真上来比试?你要送命也别拉上我俩!”甄十七笑道:“可是人家指名叫我上来,若不应了。[1--6--K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更新最快]。却显得我怕他。”那两人奇怪叫道:“难道你不怕他么?他一根指头便叫你送命!”甄十七把胸脯一拍道:“我堂堂正正地。干嘛要怕他?”那两人见跟他说不通,只得摇头。玉炼子却不管那么多。挺剑便朝着甄十七当胸刺来。甄十七急忙狼狈躲闪,旁边人急忙回剑护救,却被另两名五岳派弟子缠住,分不开身。其中一个急忙叫道:“甄师弟,快跳下台去!”心想只要他跳下比武台,便不至于受伤。甄十七高声应道:“多谢了!”却并不下台。他才加入新五岳派中地北昆仑派不久,本身功夫就劣,又还没有学会多少新五岳派的本领,这时自然左支右拙,却也认真还招。玉炼子冷笑道:“凭你这点三脚猫地功夫,也敢和我们五岳剑派叫板!”甄十七道:“我本领差,和我师父师兄们并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和你叫板!”一说话分神,衣袖被玉炼子的剑锋扫到,登时渗出血来。

玉炼子将剑招舞得密不透风,教甄十七无路可逃,却又不抓住他摔下台去,便一直这样耗着,没片刻,甄十七全身衣服都成了破片,露出一块块肌肉来;身上被划了几十道浅口子,都不致命,血却一直流个不停,整个人仿佛浴血,颇是可怖。

甄十七仍然矗在台上,全神贯注地和玉炼子拆招;玉炼子也故意作出和他打得势均力敌的情状,一面却看准了他右手手筋,剑尖微颤,便向那里挑去。要知道这手筋一断,便是废了这只手,从此不能再握剑了。

眼见便要得手,突然听得嘶地一声,眼前一柄长剑架住了玉炼子长剑的剑身,剑尖却反指在玉炼子的手腕处。玉炼子大骇,自己先前竟完全没察觉到一丝动静,令他方寸大乱,却又动弹不得。定睛看时,竟是适才出声叫好地那个戴着斗笠的青年,心中一凛,脱口叫道:“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原来凌翎看不惯玉炼子对甄十七横加折辱,更何况甄十七先前出口帮他,心中颇有好感,眼下见他躲不过要被挑断手筋,想也不想便飞身上台替他挡这一剑,速度之快,动作之疾,不过一霎眼功夫,比武台两旁的监护官只觉得眼前一闪,身子还不及回转,凌翎已架过了玉炼子,将甄十七拉到身后。

虽说凌翎本先站得就较看台为近,但这一下变数仍大出意外,五岳派与新五岳派的数位掌门都不及反应。甄十七喜道:“你是刚才的那位----”凌翎将他上下看了一遍,微笑道:“啊呀,甄兄,你还是下去换身衣裳罢。”说话间舒臂一送,将甄十七平平送了出去,新五岳派弟子们急忙抢上要接,却见甄十七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连个踉跄也没打。众人见了这一手功夫,都是一愣,又将凌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玉炼子终于忍不住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以斗笠黑纱覆面,见不得光么!”虽然嘴上逞强,但其实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凌翎的剑尖一个“失手”,便将他的右腕削下来。谁料凌翎却撤了剑,向后跃开数步,笑道:“我们再比过如何?甄兄被你弄坏了衣裳,一时半会儿可回不来。就由我替他和你一较高下吧。”

玉炼子惊疑不定,但见微风徐起,掀开凌翎面上黑纱一角,恰巧见他似笑非笑的嘴唇微微勾起,似有挑衅之意。玉炼子心中大怒,喝道:“邪魔外道,我怕你不成?”剑花一抖,抢到近前。

凌翎早在下面看上边你来我往打得热闹来了兴致,此时见他应允,玩心大起,更不留手,一招“密雪穿庭”扑面而来,倒不为求胜负,只想打个痛快。但在玉炼子看来,他这一招直指胸腹,似是凶猛狠辣地招数,心中更忿,还了一招“玉吐惊雷”,剑风凌厉,真气鼓荡,竟有雷霆之势,剑芒嗤嗤作响。凌翎向来无可无不可,因此少有参与这类比武,除了幼时在山中与兄弟们较量武艺外,他极少与外人这般一对一地比武论招。因而此时玉炼子已下杀招,他却并不以为意,反笑道:“来得好!”左手一探,小擒拿手疾扣过来,右手剑招跟到,玉炼子凝神拆解他左手招式,却不防将自身左侧露出空隙,被凌翎右手剑招捕个正着。玉炼子大惊,要知道平常人一心不可二用,因此左右两手不可同时分使两样招式,但凌翎一手使擒拿招式,一手舞剑,流畅怡然,便似天生是一套招数一般。一霎眼间,凌翎的剑尖已经抵上玉炼子

玉炼子感到心口一凉一痛,当下面如死灰,闭目受死。松林子大惊,腾地站起身子想上前阻止,谁料凌翎却微微一笑,旋起剑花,在他周身游走,没片刻那一身飘然欲仙的皂袍便全被刺了大大小小地窟窿,偏偏又没碎成碎片,还挂在身上,仿佛一张黑黢黢的蛛网。众人这才明白凌翎当真是替甄十七出一口恶气,知道玉炼子理亏,都不免笑出声来。另两位五岳派弟子看得目瞪口呆,知道自己更不是凌翎对手,只得扶过脸色时灰时红、身子摇摇欲坠地玉炼子,道:“多谢这位兄台手下留情,这一场算你们赢罢!”将玉炼子连拖带搀,拉下了台。

“且慢!”

突然一声断喝,在闹哄哄地场内并不响亮,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定睛看时,嵩山派掌门李荣申缓缓站了起来。他如今已显老态,苍发白眉,雪髯飘飘,虽少几分英武之气,却更添一番神仙之态。他女儿先前虽未受伤,但受辱颇重,众人心想他此刻大约是要亲自出马,替女儿报仇了。

李荣申却并不看向东贵溪,反径直向凌翎望去,道:“这位少侠好本领。今日承蒙各位看承,应约上嵩山聚会,我也算半个东道主。李某混迹江湖四十余年,识人无数,这次与会的各路英雄,在下虽不敢说全识得,但七成以上叫得出名号;另外三成,只要动手过招,李某自负也看得出家数套路。却不知这位少侠姓甚名谁,师门何处?凭李某眼力,只看得出少侠与新五岳派并无瓜葛。”

凌翎道:“自然没有瓜葛。甄兄既出言帮我解围,我自然要帮他。什么新旧派别,都与我何干?”

李荣申微微一笑,道:“可是阁下招式之中,邪气甚重;李某斗胆,要来试一试阁下是否是赫连世家地妖孽。”说罢微摆袍裾,跃上了台。

凌翎一愣,旋即气结。他想起那日夜里颜家灭门之时,解鼎勋不分青红皂白,竟将他与赫连魔头相比;眼下自己不过出手救人,却又有人认为自己是赫连家的党族。他本已不想再打,但听李荣申这样一说,便转过身子,将剑身一抖,冷冷地说道:“好啊,就看看前辈有没有这样的本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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