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回 大进军毛泽东发令 挽危局蒋中正出山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245

且说何应钦看了《国内和平协议》后,冷笑两声,说:“我也不知文白先生何以将如此不堪的条文带到南京来,还签了字。李代总统要签,只能代表你自己。这么大的事,总得要中常委认真讨论后,再授权给行政院执行吧。作为行政院院长,我还要召开院务工作会讨论的。”李宗仁见何应钦对《协议》如此坚决的反对,也只好同意中常会研究后定案。

果然,在何应钦的主持下,当晚在京的中常委、行政院各主事、各部委办主官、各军事要人参加了讨论会。

作为和谈的在京代表,只有黄绍竑和屈武二人。黄绍竑向大会作了汇报。为使《国内和平协议》能通过,黄绍竑汇报后说:“《国内和平协议》,是目前解决国内战乱的唯一途径。李代总统曾表示尽量与中共和谈,避免国民再受战乱之苦。所以,代表团根据这一指示与中共谈判。所签定的八条二十四款与中共八项条件有很大的差别。这一谈判结果来之不易,望诸位同志予以维护。”黄绍竑的话刚说完,总统府秘书长吴中信便站了起来,说:“中常会和行政院从来没有承认中共的八项条件。李代总统也只说可以商量,并没有说承认中共的八项条件。试问,如果取消‘宪法’、‘体制’和‘统治方式’等等,中华民国何以立国?我们派出的代表皆为党国之要人,为何如此之荒唐?张文白是中常委,为何如此昏庸?这个协议不能承认。”顾祝同说:“共军刘伯承、饶漱石部陈兵百万于长江边上,在作渡江准备,而中共嘴里却大唱和平高调,其诚心有几分?我军败则败也,岂能屈从于中共。我认为吴秘书长的意见很对,此协议不能生效。”从山西赶来的阎锡山说:“这些条款不能接受。我军还有两百多万,还可以与共军一搏。”何应钦说:“诸位稍安无躁,听我一言。既然诸位同志都反对与中共签订所谓的八条二十四款,但此等大事,还得让在浙江溪口的总裁知道,我认为把《协议》送给他,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一看蒋公对此作如何决断。”白崇禧说:“蒋公已退隐,此时打搅他赋闲。不妥吧。”何应钦说:“不错,蒋公确实已经隐退,但蒋公此时仍是我党的总裁。党章说得明明白白,我这里就不去背党章了。按理,今天的会议就应该先请他到会指导。既然未到会,文件就应该呈给他,要他有一个明确态度。”李宗仁说:“敬之的话有道理。屈先生,麻烦你到溪口一行,好吗?”

和与战,会场上争论得十分激烈,最后由何应钦行使行政院的权力:“这个文件不能接受,并且由行政院作出对中共的答复。同时,同意李代总统的提议,由屈武老师将条款送到浙江奉化溪口,请总裁过目。”

屈武乘飞机来到宁波,见总裁已回溪口,便赶到溪口总裁老家。经国迎出,对屈武行礼,说:“不知先生驾到,有失远迎,失礼了!”连忙将他引到书房,蒋总裁又在看《资治通鉴》,见屈武到来,连忙起身相迎。他握住屈武的手说:“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听说先生在北平,直接与毛泽东舌战,不辱党国之使命。先生对党国之一片赤诚之心,可嘉可敬啊。”连忙扶着屈武坐下。屈武何曾见过总裁如此之亲热,连忙施礼,总裁很还礼不迭。说:“中正归隐田园,上了些年纪,也不能下田耕作,在经国的陪同下常读一点书,聊以打发日子。先生来我家,正是稀客呢。该受中正一拜。”屈武哪里肯。这时,经国夫人蒋方良端上茶来,经国赶上来,先捧给屈武,再捧给总裁。总裁只顾闲谈,对于军国大事,一点儿也没提。还是屈武见缝插针地说明了来意,并将《国内和平协议》捧了上去。总裁谦逊,说:“有德邻、敬之等人,我无虑。此《协议》不看也就罢了。”屈武说:“这是中常会的意见,你是我党的总裁,不能不予以指示。”总裁听了屈武的话,方才接了过来,经国陪同屈武在客厅品茶。

总裁对《国内和平协议》反复看了几面,掷于桌上,屈武见状,连忙站了起来,问:“总裁,你的意见呢?”总裁说:“我的意见吗?那就是共匪对政府代表所提修正二十四款,真是无条件的投降处分之条件。其前文所叙述战争责任数条更不堪言状矣。黄绍竑、邵力子等竟然接受转达,是无耻心之极者所为;可痛!余主张一方面将提案交共匪,另一方面拒绝此条件,同时全文宣布,分明是非与战争之所在。”屈武听后,说:“总裁所言,我马上回南京转告李代总统。”总裁说:“德邻要转告,敬之也要转告。”

那屈武,生于一八九八年,字经文,陕西渭南人。国民党“二大”时当选为中央候补执行委员,不久赴苏联莫斯科大学、陆军大学学习。一九四一年在重庆与王昆仑等发起组织中国民主革命同盟。四三年任国民政府立法委员兼中苏友好协会会长,四六年任陕西省建设厅厅长,后又任新疆省政府委员兼迪化(今乌鲁木奇市)市市长,国共和谈时任南京政府代表团顾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皆担任要职,其中,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时任副秘书长,第六、第七届政协副主席。民革中央副主席、代理主席、主席、名誉主席等。一九九二年病逝,享年九十四岁。

再说南京中央政府代总统李宗仁拒绝了《国内和平协议》的签字后,便与白崇禧商量如何应付中共军队在渡江作战诸问题。白崇禧对他说:“我手里直接掌握在汉的野战部队还有四十多万,明天我就回武汉,你在南京想法将共军拖住,尽量延长战争的爆发,以便部署长江的防线。”李宗仁说:“你回武汉后千万不要离开部队。现共军势大,我军处于防守,形势对我军极为不利。”

白崇禧与李宗仁、黄绍竑握手告别。黄绍竑对李宗仁说:“今天晚上我们就电告张文白,说明我们拒绝签字的原因。”

张治中等人在北平,专候黄绍竑和屈武的消息。这期间,傅作义、周北峰、邓宝珊等老朋友也来相访,并劝他留下来与共产党一同建国。张治中对傅作义说::“按宜生的说法,国府对《国内和平协议》拒绝签字了。”傅作义说:“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李代总统是不可能签字的。何况军权又掌握有何应钦、顾祝同的手中。”张治中叹了一口气,说:“无力回天,只好听天由命了。”

转眼间便是四月二十日,这天是答复中共代表团的最后的期限。晚饭后,张治中准备约请齐燕铭共同探讨国共签字等问题,这时,秘书长卢郁文走了进来,说::“文白先生,黄绍竑回京已经五天了,现一点消息也不通,而中共又要我们今天之内作出答复,如果中央政府今天内不作出明确的表态,明天恐怕是另一番景象了。”张治中忧郁地说:“哎,我们这里度日如年,你去通知代表团的全体人员,今晚一律缓睡觉,听南京方面的消息。”大家围坐在一起,虽都说一些不关紧要的话,但大家的心里都绷得紧紧的。突然,电话铃大响,卢郁文赶紧走过去,听是黄绍竑的声音,张治中接过来,只听黄绍竑说:“文白兄,我受李代总统的指令,正式地通知你,我方拒绝在《和平协议》上签字,请你转告中共方面。”搁下电话,张治中不禁一阵心痛,说:“如此,战端一开,国民政府恐怕成为历史的名词了,郁文,将这一消息通知代表团的每一个人,同时约请周恩来,将我方的态度告诉他。”

周恩来接到张治中的约请电话,已是凌晨的一点,听张治中的通报后,他很平静地说:“也好,就我个人言,也减少了许多的麻烦。”便告辞出来,一直驱车到毛泽东住的香山别墅。

毛泽东此时还没有睡,听了周恩来的汇报,立即以中央军委的名义命令陈兵百万的渡江大军:“和谈破裂,迅速强渡长江。”

张治中第二天上午打电话给周恩来,说:“国共两党的谈判破裂,我和我的代表团再留在北平已没有实在的意义。因此,我决定立即起程回南京复命。”周恩来听后,连忙说:“文白先生,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在寓所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张治中见周恩来一夜没有睡,很是过意不去,说:“恩来,打扰你了。”周恩来说:“文白先生,你要回南京,我很担心你的安全。据我所知,贵党的毛人凤已布置了在南京和在广州的设伏点,只要你一下飞机,便有被捕的危险,你还是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和平建国吧。”张治中婉绝,说:“谢谢恩来先生的好意,我与蒋先生已共事三十多年了,他此时还不至于吧。”周恩来说:“文白,这是可靠的消息。西安事变时,我们已经对不起一位姓张的朋友了。今天,我们不愿再看见一个姓张的朋友出现麻烦。你的家人,我已经通知在上海的地下党组织,估计今天下午便会到达北平。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今天凌晨,我百万大军强渡长江,中集团已登上了长江南岸。”张治中见周恩如此诚恳,便握住他的手,说:“谢谢你,恩来,我不走了,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建设国家。”二人正说着话,周恩来的秘书打来电话:“毛主席请文白先生留下来一起建设祖国。”张治中很受感动,亲自打电话给毛泽东。毛泽东邀请他到香山作客。席间,毛泽东亲自把盏,祝贺他得到新生。

张治中字文白,安徽巢县人,生于一八九二年。一九一七年追随先总理,先后在粤军、桂军、川军中任职。国民党“一大”后,他在黄埔军校任职。“四.一二”流血事件后,他赴欧洲考察,一九二八年回国。以后,他在国民政府、国民军中都任高级职务,并长期担任国民党与中共和谈代表、首席谈判代表。一九四九年率国民党代表团与中共和平谈判,签订《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被国民党通报开除党籍,撤消国民政府中的一切职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西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委员长,国防委员会副主席等职。于公元一九六七年四月病逝,享年七十五岁。

却说黄绍竑给张治中打了电话回到总统府,李宗仁和吴中信正在办公,见他进来,李宗仁问:“你告诉文白后,他的态度怎么样?”黄绍竑说:“文白回答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抖,想象得出他的心情很沉重。”李宗仁对吴中信说:“吴秘书长,今晚,必有大事发生,我们坐以待旦吧。”到了凌晨四点,突然电话铃大响,吴中信接过电话,听是何应钦的声音,并且要李宗仁接电话。李宗仁拿起话筒,只听何应钦说:“共军已于一个小时前渡过了长江,现我军正在与之激战。”李宗仁大惊:“一夜之间,共军恐怕难以渡江吧。”吴中信说:“德邻公,汤恩伯手里还有江防军四十五万,赶快命令他加强防守吧。哎,不过,要阻击共军过江,还是很难的。还有,我们赶快准备搬家吧,戍守南京的只有一个军,万一共军渡江过来,我们如何挡得住这排山倒海之势。”

天亮后,战报传来:“共军百万大军中,粟裕的中集团三十万大军已突破长江天险,直扑京沪铁路。南京城已暴露在共军的枪口之下。”下午,又得到消息:饶漱石、谭震林指挥三十五万大军在安徽裕溪一线渡长江,切断了京杭铁路,正向芜湖、南京、镇江形成包围。“李宗仁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快啊,汤恩伯的四十五万大军到哪里去了。这共军也确实利害,小小的帆船竟能越过长江天险,这如何是好。”黄绍竑说:“听说蒋介石已到了长江边了。”李宗仁大怒:“就是他放碗不放筷子,才将局势搞成这个样子。”这时,何应钦来电说:“长江防线已被共军突破。现刘伯承已指挥四十万大军从江西湖口渡江,其目的是截断浙赣线。共军来势极为凶猛,戍守南京的这个军恐怕难以抵挡,赶快作好撤退的准备吧。”

转瞬间便是四月二十三日,由于头晚一夜没有睡,李宗仁感到很疲倦,代理总统仅三个月,局势一天天的混乱,现共军前锋离南京仅五十华里,前线三万将士,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共军的攻击,他迅速地处理了一些事情后,看了看日历,愤闷地驱车到飞机场,在卫队的簇拥下,他无不留恋地上了飞机,然后命令机长:“在南京上空绕三圈后再走。”

一九四九年的四月二十三日晚八时,国民政府首都南京被解放军占领,青天白日旗从总统府大楼顶最高处落下,国民政府在大陆灭亡。

再说周恩来劝住张治中,回到办公室,作战部部长李涛走了进来,说:“周副主席,毛主席、朱老总在总参谋部,正等着你呢。”周恩来赶到时,见毛泽东正和朱德等研究陈兵长江边的总前委邓小*平、陈毅指挥二野、三野百万大军强渡长江的事,见他进来,毛泽东招呼他:“恩来,我已发报给总前委,中集团已经过江了。”朱德说:“伯承同志的建议很好。二野、三野的政委担任渡江战役的总指挥,司令员掌握部队。现在陈毅、邓小*平指挥部队过江了。江阴守备唐秉琳己宣布战场起义。一百多门大炮调转枪口对准蒋军,掩护我中集团过江。现在有一个难点要解决,英国的炮舰已向我开炮。恩来,你看这件事如何处理?”周恩来说:“外国列强视我国军民为草芥,一百多年了,他们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们欺负了。既然英国人首先向我们开了炮,我们只能用大炮予以还击,将肇事的英舰打沉再说。”毛泽东笑着说:“好,恩来的想法与我们的想法完全一致。小*平已经命令华野炮纵予以还击。他表明了我们国家已不是一百年前的国家了。中国人民昂首挺胸的时代已经到来了。恩来,这是我起草的中央军委《向全国进军的命令》,你看一下,如果没有修改的地方,就发给四大野战军吧。”周恩来接过来,只见上面写有:

各野战军全体指挥员战斗员同志们、南方游击区人民解放军同志们:

由中国共产党的代表团与南京国民党代表团经过长时间的谈判所拟定的《国内和平协议》,已被国民党南京政府拒绝。南京政府的负责人之所以拒绝这个国内和平协定,是因为他们仍然服从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匪首蒋介石的命令,企图阻止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的推进,阻止用和平的方法解决国内的问题。经过双方代表的谈判所拟定的国内和平协定八条二十四款,表示了对战犯的宽大处理,对于其它各项问题亦无不是从民族利益出发作了适当的解决。拒绝这个协定就是表示国民党反动派决心将他们发动的反革命战争打到底。拒绝这个协议,就是表示国民党反动派在今年一月一日提出的和平谈判,不过是企图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向前推进,以便反动派获得喘息的时间,然后卷土重来,扑灭革命事业。拒绝这个协定,就是表示南京李宗仁政府所谓承认中共八个和平条件为谈判基础是虚伪的。因为,既然承认惩办战争罪犯,用民主的原则改编一切国民党的反动军队,接收南京政府及其所属各级政府的一切权力以及其它各项基础条件,就是没有理由拒绝根据这些条件拟定的而且极为宽大的各项具体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我命令你们:

一、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歼灭中国境内的一切敢于抵抗的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和独立完整。

二、奋勇前进,逮捕一切怙恶不悛的战争罪犯。不管他们逃到何处,均须捉拿归案,依法惩办。特别注意:捉拿匪首蒋介石。

三、向任何国民党地方政府和地方军事集团宣布和平协定的最后修正案。对于凡愿意停止战争,用和平方法解决问题者,你们可依此最后修正案的大意,和他们签订地方协议。

四、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包围南京后,如果李宗仁政府尚未逃散,

并愿意于国内和平协议上签字,我们愿意再一次给予政府以签字的机会。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

中国人解放军总司令朱德

周恩来看后,连声喝彩:“好,‘匪首蒋介石’,这个提法很好。主席,我看很全面了,我马上发给各部队。”毛泽东说:“恩来呀,还是剑英去发吧。我们再研究一下刘陈邓渡江后各部队如何进军的问题。”周恩来说:“很好。老总,你是总司令,你先说吧。”朱德笑着说:“哎,恩来呀,主席才是一个伟大的军事家。来,我们琢磨琢磨看如何进军。”正商量间,作战部部长李涛走了进来,高兴地说:“主席、老总、周副主席,我百万大军全部渡过长江了。”周恩来说:“太好了。李涛同志,主席写的渡江新闻发出去了吗?”李涛说:“印出来了,正在发行。”周恩来说:“主席,为祝贺这一胜利,我看,你再写一份新闻稿吧。”毛泽东此时心情很好,便高兴地说:“好的。老总、恩来,你们与剑英继续谈,我写完就回来。”

一连几天,毛泽东、朱德、周恩来都在作战部办公,有时候刘少奇和任弼时也到这里来。叶剑英命令后勤人员将干粮等食物拿些来,放在桌上,以供领袖们饿后充饥。而毛朱周三人这几天也无法入睡。困极了,就趴在桌上打一个盹,醒后又继续工作。这天,毛泽东见周恩来眼眶里血丝增多,便对朱德说:“老总,你和恩来先去睡四个小时,然后来替我,否则,我们三人都得不到休息。”朱德说:“我不要紧,倒是主席和恩来比我累,你二位去休息吧。”周恩来说:“主席,你和老总岁数比我大,还是我留在这里吧。”毛泽东见此,一阵猛喝:“李银桥。”李银桥不知何事,连忙走了进来,毛泽东对他说:“我命令你带着四个战士把老总和恩来扶进卧室去睡觉,他二人没有睡足四个小时的觉,就是你没有完成任务。快点!”朱周二人见此,只好辞出。毛泽东说:“老总、恩来,四个钟头后我来叫醒你二位。”

快要吃晚饭时,毛泽东正起草一份文件,这时,叶剑英走了进来,高兴地说:“主席,我军攻克南京了。看,这是总前委发来的电报。”毛泽东问:“现刘陈邓在何处?”叶剑英说:“刘陈邓已经汇合,快进入南京城了。”毛泽东说:“那叫醒老总和恩来吧。”叶剑英刚要起身,朱德和周恩来已走了进来。毛泽东不高兴地说:“还不到两个钟头呢。”周恩来说:“主席,我们已经睡足了。”毛泽东叹了口气,说:“再勉强你二位入睡也睡不安了。恩来,南京已经解放,我们研究一下南京的戍守。”周恩来说:“南京是六朝古都,蒋介石又在这里盘距这么些年,必须要一个德高望重能力又很强的人来戍守。”毛泽东说:“我已经考虑过了。现中野、华野两支大部队分家,由华野进驻京沪杭,解放大上海。中野作为战略的总预备队。小*平到华野作总前委书记,伯承担任南京市长,陈士渠任卫戍司令。中野的三个兵团休整。其中,陈赓兵团驻江西,守上饶,陈锡联驻安徽,杨勇在二陈兵团的中间。告诉伯承,帝国主义时刻都想扑灭我们这支队伍,要时刻警惕。华野的饶陈粟下一步的作战的中心是解放上海。上海是我国的经济中心,外国人在那里有很大的投资。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可不能因为战火毁之一旦啊。老总、恩来,我们要详细地研究一下,想法消灭汤恩伯,又要把整个的大上海完整无缺地归还于人民。”朱德说:“汤恩伯在上海部署了二十多万部队,如果不用大炮,我们解放上海这个城市就要用很大的代价。”毛泽东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看,上海战役就由华野的叶飞兵团和宋时轮兵团就够了。告诉小*平、陈毅、饶漱石,城市要保存下来,这是中央的命令,必须坚决地执行。”周恩来说:“我这就给总前委发报去。”此时已是二十四日凌晨,毛泽东吩咐李银桥:“搞点热东西,吃了接着研究。”周恩来指着地图,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电话铃急响,毛泽东隔得近,接过电话一听,是陈毅的声音:“主席呀,你们还没有睡,我和伯承、小*平已在蒋介石的总统府里给您打电话呢。”毛泽东一阵大笑,问:“你们题了‘刘伯承、陈毅、邓小*平到此一游’了吗?”陈毅回答:“暂时还没有题。”毛泽东说:“我的陈毅同志啊,应该题呢。”对方一阵大笑。毛泽东搁下电话,对李银桥说:“去请少奇和弼时同志来一下。”

毛泽东见五大书记已到齐,便说:“国民党反动派的主要力量还有近两百万,但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猖獗了,我人民解放军的四大主力应该向盘距在国内的国民党军队残余发动最后的进攻。其中,饶漱石、陈毅的三野,扫清东南沿海之残敌,主要的目标是汤恩伯部,这股敌人约有四十万人。刘伯承、邓小*平的二野进入西南,主要对象是宋希廉的三个兵团和数十万的川军,当然也要防止胡宗南部队南下。一野的彭老总部再加上华北的杨得志兵团,横扫西北的‘胡马’。四野的林彪、罗荣桓部,强渡长江,赴华南,消灭白崇禧的数十万桂军。东野要留下刘亚楼兵团,就地转为空军和地勤部队。现四野南下的军队还有近五十万人,不如将二野的陈赓兵团划归林彪指挥。这样,进入华南的军队就能对付桂军和余汉谋的几十万军队了。华北的杨成武兵团戍守北平,向前的十八兵团迅速夺取太原,然后加入西野,大军西征。这仅仅是一个粗线条,大家看怎么样?”朱德听后,提了一个问题:“四野要横渡长江,邓华兵团不能按时赶到。”毛泽东说:“催促邓华、赖传珠,行军加速,必须在两个月内与林彪主力会合。”周恩来说:“主席这个设想既大胆又周密。我四路大军寻敌作战,最好是同时间的进行。”刘少奇说:“东北要留一个大主力兵团,驻长春地区,作为我军驻东北的一支机动部队,遇事也好有一个准备。林彪部有肖劲光、程子华,再加上一个陈赓大兵团,对付白崇禧和余汉谋,也够了。”毛泽东问:“老总,少奇同志的意见你们看如何?”朱德说:“少奇的意见很重要。大军南征北战,如果不在东北留一支劲旅,一旦有事就麻烦了。”毛泽东说:“四野就留邓华兵团两个军,再将部份地方部队上升为野战部队,由高岗和黄克诚二人指挥。邓华和赖传珠仍随林罗南下。三野的王建安兵团作为江南的一支机动部队,防止英美对我军的挑衅。恩来,向前病了,太原之战如何?”周恩来说:“彭老总赶到太原。德怀同志对我说,他只是协助向前同志指挥。太原战役的总指挥不变。我赞扬他有功不争功,是我军之福。德怀同志到太原后,仍作具体指挥。发动总攻的时间是今天下午的五时三十分。啊,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了,这时的战报却没有来。”周恩来接着说:“德怀同志指挥两个兵团共四十万大军。一千余门大炮参加太原战役,阎锡山已逃到广州,要不了多久,战报就会到来了。”

这里五大书记的会议还没有完,叶剑英便在作战部收到了太原战报:“我第十九兵团、第二十兵团已攻入太原。绥靖公署副主任孙楚、省副主席梁厚敦、警察厅长师刚桂等一些顽固份子自杀,其余的投降。”毛泽东听说后,说:“好,太原攻克,整个华北就没有蒋军了。”

却说在溪口的蒋总裁,送走屈武后,预感国共间的又一场大战已经来临,而最使他担心的是长江防线。因而,他特意电告汤恩伯注意江阴防线。为防万一,总裁亲自要通了江阴要塞司令,与他通了电话,鼓励他为党国立功。他仍不放心,带着经国,在二十一军军长的陪同下,再一次地视察了江阴的防务,并对重炮一团、二团的全体将士作了激励性的讲话,然后,他赶回杭州。

总裁在杭州只呆了一天,回到溪口。家乡父老接着,总裁对他们说:“中正自追随总理革命以来,尚未有如此之败。今代总统李宗仁无力抵挡共军的攻势,我再在家乡赋闲已不可能。我决定赴前线,同守军一道,粉碎共军的攻击。下午,中正就要离开溪口了,众位父老有什么吩咐的,请告中。”蒋氏祠堂老人见总裁如此的怆促,忍不住的泪下。一老人问总裁:“志清,此一去何时可归?”总裁回答:“上复七叔,至少两年,最多三年,中正便回来看望你老人家。到时,中正还要请七叔等众父老喝家乡的米酒。”

家乡父老心里明白,这是总裁在安慰他们。老实说,抗战时看到的总裁是那样的英姿勃勃,举国上下山呼“万岁!”那时的国军,英勇善战,所向披糜。日本侵略者正是在他的领导下被赶出了中国。现在和平建国,富强家乡了,如何又起战端,本国军队之间打得那样残酷又是那样的惨烈。现有,国军一败再败,族中侄儿志清也不得不下野归家赋闲。然而,又怎能赋闲?不要说国家不容许,共产党又容许?这不,他们又要上前线了,这仗能打赢吗?这可不是两千黄埔弟子东征之时啊。想到这里,父老们泪漪连连,总裁也噙着泪,对父老们说:“中在溪口,承蒙父老们的教诲,至死不忘。今革命虽在艰难间,但中对三民主义至今信念如初。如次辞别父老,当与共军决一死战,不成功便成仁,决不与共军同一天地也。诸父老放心,中保证三年内打败共军。”

经国心里很纳闷,在飞机上,他问总裁:“父亲,你何以有信心三年之内能打败共军?”总裁说:“目前共匪势大。毛泽东准备兵分四路从南向北地推进,将国军全部消灭。其中的饶陈一路攻上海。上海有那么好攻的?英国、美国等西方国家都在上海有大量的投资,这些西方列强们能把这么大的资产拱手让给共产党?现上海有国军二十三万,只要汤恩伯能守住三个月,就可引起国际社会的干涉。美国的太平洋舰队就有可能进驻黄浦江。那时,我再与英美联合,消灭饶陈不难。共匪三野被消灭,刘伯承的二野仅四十万人,我军对付他不是很难的。那时时局将会倒转。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三年。”

总裁父子到了杭州,住笕桥机场。经国不乐,说:“机场如何与军界政界要人接触。”总裁说:“‘墙倒众人推’,我焉能不提防?”经国服其论。夜深时分,侍从室送来汤恩伯急电,总裁看后大惊,连忙叫醒经国,二话不说,直奔机场。起飞后,总裁对经国说:“‘人心难测’啊。以前,我多方偏坦陈仪,现我危难时机,他竟倒向了毛泽东,策动汤恩伯打算将我父子二人交给共产党,他好作投共的见面礼,幸好被汤恩伯稳住。经国,我在杭州一下飞机,便闻到了这里的火药味。哎,封疆大吏啊,竟调转枪口对准自己多年的领袖。”经国劝:“父亲,世态炎凉,岂能扭转。你要多注意身体,不必为陈仪这种人生气。”总裁说:“陈仪,见义忘利的小人,我才不为他这种人痛苦呢。南京失陷已经两日了,我们到定海吧。桂永清的海军还是听我们的。”

桂永清见总裁来此,十分惊异,说:“校长,革命虽然受到了挫折,但留下来的将士则是忠勇之士,我们海军全体将士永远听从您的指挥。”总统很受感动,说:“‘危难见真情’啊,有你这样的好同志,我这个当校长的就是死也瞑目了。现上海的战事非常紧张,你把舰队集中到宁波一线海域,协助汤恩伯保卫上海吧。你千万不要离开部队,家人尽可能地移到台湾,以免落入共军的手。我的坐舰就定‘太康’号吧。现辞修已在上海整顿军备,我已命周至柔将空军主力集中到厦门一带,随时配合你们海军作战。”

桂永清走后,总裁命“太康”号驰向复兴岛。但总裁嫌党政大员们汇报工作麻烦,命经国到上海找寓所。有了杭州的教训,经国劝:“在复兴岛来往虽麻烦一些,但很安全。现共军两个兵团共五十万大军云集上海地区,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还是住在复兴岛吧。”总裁笑着说:“我岂不知市区危险,但这里比起杭州来,要安全十倍。你放心去吧。”经国无奈,只好到市区找寓所,好容易在金神路励志社找到。这里宽敞明亮,与汤恩伯的来往也近。蒋总裁感到十分满意。

一连几天,来请示汇报工作的文武大员们络绎不绝。总裁有问必答,都带有商量的口气,大员们高兴地去了。这天上午,总裁在这里召开上海卫戍部队师级以上的军官会。他用低沉的声音对大员们说:“诸位将军,革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挫折,我感到十分的沉痛。但革命不会就此下去,只要诸位同志坚定信心,革命的形势将会迅速的好转的。现在我们要做好两件事。第一,要保卫好大上海,打破共匪夺取上海的梦想。诸位将军大多为黄埔弟子,是党国之精英,所部又都为国军之精锐,要全力以赴投入上海的保卫战中。诸位将军应该明白,共匪虽势大,但这是暂时的,到目前为止,他们都不能作立体战争。只要我军坚持三个月,奇迹就会发生。第二,要时时检讨自己的德行,凡是对党国不利的事,不做。只有这样,上海才能固若金汤,革命的事业才能兴旺发达。”在作战会议上,总裁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到会的各位战将都受到了感动,特别是青年师的师长,摩拳擦掌,准备打好上海保卫战。

总裁心里十分清楚,此时的上海战役已不可能引起国际社会的干涉,但他也不能就此放弃。更为关键的,在上海银行还有大批的黄金、白银和美元,这一庞大的资金,绝不能落入共产党的手。因此,高级军事会议后,总裁单独地将汤恩伯留了下来。汤将抓捕陈仪的事作了汇报。总裁对他进行了赞扬,并示意他协助经国,抓紧时间抢运黄金等。汤心神领会,去准备去了。

部署好上海战役后,总裁在经国的陪同下来到西安,指挥胡宗南坚守大西北,并就此督促宋希廉保卫大西南。然而,事与愿违,上海战事如火如荼,汤恩伯虽然作战勇敢,指挥上也没有明显的失误,但解放军士气十分高涨,国军仍节节败退。总裁在西安不断地接到汤的败报。

原来,上海是一座具有现代化的大都市,毛泽东在战前曾反复告诫总前委的邓小*平和陈毅等,要把上海完整无缺地收回。这就决定了攻克上海不能用重炮。因而,大量的解放军战死于上海战役。三野的政委陈毅果断地提出“粘”字诀。白天,解放军与国军比子弹稠密,利用掩体步步为营;晚上,解放军分成若干分队进行偷袭,激战半个月,浦东被解放军占领。而在吴淞方面,宋时轮指挥大兵团压了过来,汤恩伯连忙指挥三个军赶到高桥。这时,市区仅有一个军的兵力。陈毅见汤恩伯中计,笑着对总前委书记邓小*平说:“政委,好容易将汤恩伯的主力调了过来,他现在想回撤,就难了。”邓小*平笑着说:“还不是你陈老总会想办法。”饶漱石说:“两位都是天才的军事家,否则,汤恩伯又怎会听你二位的。”邓小*平对饶漱石说:“现在可命叶飞和宋时轮,各率部队从南北两个方向压过来,力争在三日内在市区会师,再将炮旅和战车团将汤恩伯在高桥的三个军堵死,使他回不了市区。”

汤恩伯见解放军突然之间在吴淞发动猛烈的攻击,才知道上当,不禁槌胸大哭。大叫:“我为什么要听共军的指挥,是天亡我国军啊。”说完,他两手捂着脸,一股辛酸的泪水流了出来。可怜一个方面军的大帅迫不得已而按对方统帅的意愿行动,这是多么羞耻的啊。然而,哭归哭,解放军如排山倒海地冲了过来,他只好把情况向蒋总裁作了汇报。

蒋总裁此时在成都,接到汤恩伯的报告,连忙与经国来到上海。视察了上海的防务,他对汤恩伯说:“共军势大。既然该搬的黄金、白银等已经抢运完,你的指挥部就搬到厦门吧。上海的防务就交给刘昌义去吧。让他与共军再一次地作殊死一战吧。”

汤恩伯以总裁的名义,任命刘昌毅为京沪杭保安副总司令,代理总司令职务。然后,汤指挥国民军嫡系残部六万多人撤离上海乘军舰撤退。第二天,饶漱石指挥三野十个军的兵力全线反攻,刘昌义在内无粮弹,外无援兵的境地中,又经中共地下党做工作,率本部第五十一军举行战场起义。上海战役以解放军全胜而结束。

淘恩伯离开上海后,去了台湾,被蒋总裁任命为“总统府战略顾问”,一九五五年病逝于台湾,享年五十六岁。

总裁见上海已失,命汤恩伯率部退往福建。这天上午,总裁与汤恩伯、刘汝明等商量战事,侍从室送来一份急电,总裁看后,不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骂道:“反复无常的小人,他也配当行政院长。”不因为这,有分教:西北边陲,十万国军大换装;岭南门户,一代大帅显奇才。正是:天梯石栈蜀中路,天兵神将空中来。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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