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回 斯大林横蛮割神洲 宋子文据理争外蒙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699

上文提到宋子文率代表团访问苏联,商量苏联红军出兵东北,与日关东军作战的事。蒋主席对宋子文千叮咛万嘱咐,这又为何?那宋子文也是出色的外交家,何至于别人提醒。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开罗会议后,我国被列为四大强国之列。蒋主席偕夫人于会议结束后,因挂念国内战事而匆匆回国。一个多月后,美国总统罗斯福、英国首相邱吉尔却背着中国政府擅自与苏联元首斯大林在雅尔塔举行会议。这次会议,以牺牲中国为代价,要苏联红军出兵中国东北,寻日军关东军作战。

在克里米亚岛的雅尔塔原沙皇住的别墅里,美国总统罗斯福、英国首相邱吉尔与苏联元首斯大林进行了第二次会谈。由于斯大林在第一次会谈中拒绝了罗斯福要他出兵中国东北的要求,使会议的结果不尽人意。这天,三国首脑将讨论德国投降后盟军占领德国以及成立联合国等事情。会议上,罗斯福在耐心地说服斯大林出兵中国东北,彻底解决日军的问题。在对德国的本土占领上,斯大林通过翻译对罗斯福说:“四年前的六月二十二日,纳粹头子希特勒出动了一百九十个整编师,五百五十万世界上最精锐的部队,在三千五百辆坦克和五千五百架飞机的配合下,向我国发动了规模巨大的进攻。战争开始后,我西部国土大片沦陷,红军伤亡极其惨痛。到了十月初,德寇就侵入了距莫斯科四十公里的地方,形势万分危急。我国军队与德军激战四十多天,将德寇震退一百多公理,击毙击伤德寇五十多万。到了第二年的七月,德军又集中了四十个整编师,一百五十万大军,向我国发动进攻。我国军民英勇不屈。战斗从斯大林格勒远效打到近效,然后又在市区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巷战。战至十一月中旬,我军发动反攻,歼灭德军三十万。我红军乘胜与德军决战,我军屡战屡胜,红军越战越强,现已迫近德国首都。要不是我军的英勇顽强,反法西斯的胜利也没有如此之快。但我军的损失也是巨大的。这次德寇战败,在分配胜利的果实上,我国应占主要的,望总统阁下和首相阁下秉公办理。”罗斯福听了斯大林的漫天要价,感到十分不舒服。但这位总统的城府是很深的,只听他回答:“斯大林元帅阁下,苏联人民在反法西斯的战争中为全人类立下了赫赫战功,理应受到尊重。要不是阁下领导的军队将德军拖在苏联战场,我美英联军也没有那么顺利地进行诺曼底海岸登陆。不过,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对贵国在反法西斯战争中予以了特别大的援助。当然,这也是为了反对我们共同的敌人,不得不这样做。现在,美英联军和阁下领导的军队就要会师了,我们将对德国进行共管。首都柏林也由我们三国来支配,不知阁下有何意见?”邱吉尔说:“就按上次会议的提案进行,好吗?”斯大林笑了笑说:“可以。美英两国所管的地方在西部,我国军队就驻扎在东部。柏林城就分为东柏林和西柏林。”邱吉尔说:“既然阁下如此说,我没有其它意见。”斯大林说“罗斯福总统阁下,不知贵国打算如何对待德国的赔款?”罗斯福总统问:“以元帅阁下的意思呢?”斯大林说:“德国赔偿战争的损失,应不下两百亿美元。我国应分得一半,不知二位以为如何?”邱吉尔拿眼睛看着罗斯福。罗斯福稍一沉思,便说:“遵从阁下的意见。”他又接着说:“我们三个国家的元首都在这里,为了维护世界的安全和世界的秩序,我建议成立一个联合国组织,由我们三个国家,再加上中国和法国,作为安全理事会的常务理事国会员,重大问题由我们五个国家商量后共同处理,不知元帅阁下以为如何?”斯大林问:“中国也算强国吗?我看不配。”罗斯福说:“整个反法西斯阵营,中国军队牵制日军精锐部队有一百多万。现在的中国,到处都在打击日本人。从最近看,中国的蒋主席,对日作战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作为盟国,我们不应把他们推出门外。何况日本尚有数百万军队和庞大的军备。因此,中国应为五大国之一。”斯大林默然。罗斯福继续说:“现在,我想和阁下商量一下,美英联军即将对日本本土进行战争占领,阁下的军队能否出兵中国的东北,寻关东军作战。”斯大林推辞,说:“上次会议我已经阐述了我国政府的立场,我军打败德国军队还不久,部队十分疲劳。还有,很多部队现还在欧洲,一下子也难以调回。再说将士也需要休整,此时无法对日宣战。”罗斯福笑着说:“阁下心里明白,中国的东北肥得流油,难道说阁下不想获得北满铁路的运输权和外蒙的独立吗?”斯大林听后,心里一阵狂喜,说:“总统阁下的意思,是让我国重新经营帝国时期在中国南满铁路的权利?”罗斯福说:“岂止如此,中国的大连、旅顺是两座不冻港,阁下还可以在那里训练海军嘛。”斯大林敛住笑容,郑重地说:“总统阁下,这可是你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我苏联红军进军中国东北,外蒙独立成国。另外,南满铁路恢复战前状态。旅顺、大连两港口由我国海军屯住。这些就是我国向中国出兵的条件吗?”罗斯福笑着说:“难道这些条件还不够优裕吗?”斯大林说:“总统阁下,我没有正当的理由对日作战,出师中国东北,我无法向苏联人民解释,唯有提出从日本人手中收回帝国时期在中国东北的权利,才能被我国人民谅解政府出兵中国对日作战的理由。”罗斯福说:“元帅阁下,再加上你说的条件,我想,已经非常的优裕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斯大林说:“总统阁下、首相阁下,我想,还是留下一个蓝本吧。”邱吉尔说:“元帅阁下,文件已经起草好了,如果你看后,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请签上你的名字吧。”斯大林接过文件,仔细看后,颇感满意,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罗斯福、邱吉尔大喜,随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雅尔塔会议的关于苏联出兵中国东北消灭日本关东军就由罗斯福、邱吉尔主导,以出卖中国领土,苏联获取巨大的经济利益的条件就这样形成了。斯大林呢,他半推半就,实际上是梦寤以求的愿望也终于实现了。人们会问,这个文件主要内容是什么?它就有:苏联在德军投降后二至三个月宣布对日宣战;外蒙脱离中国版图;苏联恢复日俄战争时在中国东北的权利;南库页岛和邻近岛屿交给苏联;中国的旅顺、大连两港由苏联租借;中长铁路由中苏合作经营。日本的千叶群岛(即北方四岛)交给苏联管辖。

罗斯福为了让苏联出兵中国东北,以减少美英对日作战的损失,联合英国、苏联,背叛了国际法准则,背着中国政府,以出卖中国领土作交易。这场现代史上最肮脏的交易就这样由三个强盗头子商定后形成了。

斯大林签完字后,罗斯福对他说:“只要我们三大国形成一致的意见,就行了。可暂时不通知中国。有关具体的问题的协商,元帅阁下可邀请宋子文到莫斯科解决。”

蒋主席从开罗回国不久,就听说美英苏三国首脑在苏克里木半岛的雅尔塔举行会议的消息,但自己没有被邀请,无从知道会议的内容。又隔了一段时间,中国驻英大使顾维钧、驻美大使魏道明,相继密电给蒋主席,将听到的内容的零星消息予以了汇报。赫尔利回到美国述职,罗斯福将雅尔塔会议的内容告诉他,又将文件的副本转给他一份。赫尔利吃了一惊,问:“美国是否有权割让另一个主权国家的一部份领土?这种做法是否破坏了美国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所宣告的一切原则和目标。”罗斯福回答:“你可知道,日本的海军已被我军基本打垮。但日本本土的陆军预备队会在不长时间内就可以动员两百万以上的兵力重新开赴前线。要消灭这两百万的陆军和一万架飞机的作战能力,美英联军至少动员七百万的陆军和超过一万架的飞机才能消灭他们。这对美军来说,不知要遭受多大的损失。你也知道,日本人在太平洋的作战,表现十分顽强。我美军解放的太平洋岛屿中,日军是逐岛抵抗,甚至是逐沟逐洞的撕杀。日军官兵在战斗中,能攻就攻,能守就守。宁可自杀也不举手投降,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的最后一口气为止。前几天的硫球群岛战役,想必你也清楚。而日关东军和驻朝鲜以及日本本土的军队又何况不是如此呢?让斯大林去收拾日本人吧,让这个贪得无厌、永远填不饱的北极熊与中国积一些冤仇,牺牲一点点中国的主权,可以提前得到战争的胜利。现在苏联已经答应出兵中国的东北,中国的抗日形势就大不一样了。你回中国时,绕道去英国,做一做邱吉尔的工作,让英国的态度明朗化。然后再去莫斯科,向斯大林施加一些压力。告诉他,中国的蒋介石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好说话。你还要告诉他,中国军队对日作战也不压于美英的对日作战的顽强。使斯大林放弃一些在中国的特权的计划。”赫尔利说:“邱吉尔一心只要霸占中国的香港,他会去反对斯大林?何况斯大林这条北极熊早就对中国的东北虎视眈眈。这个工作恐怕难以做下去。”罗斯福说:“尽力而为吧,愿上帝帮助你。”

根据雅尔塔会议的决定,组建联合国的事已提到了议事日程。这一计划,最初出现于一九四0年元旦发表的二十六国《华盛顿宣言》,宣布成立《大西洋宪章》的主张,所有志愿联合的国家决心共同为世界和平而奋斗,都可以参加这一国际性组织。一九四三年的二月,美英苏中四国代表在莫斯科举行会议,决定重建联合国。一九四四年的九月,美英苏中四国代表对联合国的具体机构的设置、成立仪式以及各国代表团的组成、联合国宪章精神等都取得了一致的意见。根据商定,联合国设置安全理事会为最高领导机构。由美英苏中法五个国家为常任理事国,选举轮换制的六个国家为非常任理事国。这上述十一个国家各推选一名作代表作为理事国成员。会上,决定美英苏中法五国为邀请国。邀请参加同盟国的四十四个国家参加联合国成立仪式和作为联合国会员国。当时由于法国还处在德军的占领中,其傀儡政府拒绝派代表参加,因而,出面邀请的国家只有美英苏中四国。

蒋主席对雅尔塔会议精神中中国被出卖的消息略略知晓,但无证据落实。虽然如此,作为即将成立的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成员国和发起国之一,他也感到高兴。接到通知后,蒋主席指示外交部于二月十四日发表声明,宣布:“关于设立国际和平安全机构事,中美英苏四国政府,现在发出请柬,订于四月二十五日在美国旧金山举行联合国大会;凡在一九四五年二月八日以前签订联合国宣言及一九四五年三月一日对轴心国宣战的协约国,均被邀请之列。”不久,中国行政院公布了参加联合国典礼的中国代表团名单。他们是:

首席代表行政院代理院长兼外交部长宋子文

代表团其它成员是:国民参政会主席团主席王宠惠、副主席吴贻芳、驻美大魏道明、驻英大使顾维钧、青年党代表李璜、国社党代表张君励、共产党代表董必武、大公报记者胡霖

代表团秘书长、胡世铎高级顾问施肇基

四月二十五日下午四时三十分,联合国成立大会在美国旧金山举行。中国主代表宋子文,美国主代表斯特丁纽斯,英国主代表艾登,苏联主代表莫洛托夫一起当选为会议主席。到了五月八日,德国投降的消息传到联合国总部。全场为之震动,上下一片欢腾。经艾登提议,代表们举杯相庆。当参会人员将酒杯握在手中时,中国代表宋子文用英语在主席台麦克风上大声说:“先生们,女士们,朋友们,请注意,我们的胜利酒只能饮半杯,留下半杯待日寇被消灭后再干完。”宋子文的话,博得人们一致响应。

由于宋子文即将回国率代表团赴苏联同斯大林谈判。中国主代表由顾维钧接替,六月二十六日,顾维钧代表中国政府在《联合国宪章》上签字。《联合国宪章》的基本精神是:维护世界永久和平与安全;尊重人格及自决原则;不分种族、性别、语言、宗教,进行经济、文化、社会福利的性质和国防间的交流与合作。

就在联合国成立的前一天,欧洲的意大利和亚洲的中国在同一时间各发生了一件事。在意大利,法西斯头子墨索里尼因共产党起义解放意大利,兵败的墨索里尼化装逃跑时被抓获,处以死刑,被陈尸街头。轴心国三头目去了一个。在中国的这一天,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返回重庆,以私人关系向国民政府主席蒋中正透露了雅加达会议密约中的全部内容。这一密约比杜鲁门代总统向蒋主席正式通报早了五十天。而此时,罗斯福总统因患脑溢血病,已故十二天。邱吉尔也因落选离开英国政坛。听到这一消息,性格刚强的蒋主席不禁无明火冒三千丈,不顾赫尔利在场,大骂:“娘希匹,坏事干绝,果然天理不容,死有余辜。”赫尔利苦劝,要蒋主席顾全大局,待打败日本人后再向斯大林呈说利害。希望斯大林放弃分割中国外蒙和强占中国海参崴、库页岛等地的主张。

送走赫尔利后,差点被这一消息气死的蒋主席叫来缪斌,对他说:“你带我的亲笔信前往日本东京,主要任务是与日本人谋和。只要日本人愿意将军队全部撤出中国,包括中国东北和台湾,我国将同日本建立最亲善的关系。”缪斌走后,第十战区总司令长官何柱国要回总司令部,前来辞行。蒋主席请他坐下后,对他说:“你的第十战区在华北前线。你回去后,要与日本人谋和。只要日本人愿意将军队全部撤出中国,中国政府保证不为难日本政府,你告诉他,这是全身而退的唯一办法。否则,苏联一出兵东北,美英又从海上夹击日本本土,日忘无日了。”何柱国走后,宋美龄问:“达令,你当真要与日本人谋和吗?”蒋主席说:“夫人,我国蠃弱,美英欺我太甚。那娘希匹的罗斯福、邱吉尔在雅尔塔与苏联的斯大林密谋,将我国的外蒙硬生生地割了出去。东北附近的库页岛大片海域也要被苏联占去。并且又将我国的大连、旅顺两大海港强行租借,这还不算,东北的中长铁路也恢复到战前经营,这对我国来说,实在难以忍受。我知道与日谋和是与虎谋皮,但国家主权遭践踏,国格被侮辱,与美英谋和,还不是与蛇同眠。苏联的斯大林、美国的罗斯福和英国的邱吉尔同日本的天皇裕仁又有何差别。你看那斯大林趁火打劫,这口气你叫我如何咽下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望夫人理解我。”夫人说:“我不大相信日本人会自动撤出在华日军全部的,你不要一厢情愿了。”蒋主席说:“美英联军已快进入日本本土作战,日本不撤走全部军队,就等于自取灭亡。国亡,士气何在?”夫人笑着说:“达令差矣,你等着瞧吧。”

几天后,缪斌从东京发回电文,称日首相东条英机拒绝了我国政府的建议。接此电文,蒋主席一阵昏晕,一口鲜血喷出。夫人见此,大惊,连忙命医师抢救。一会儿,蒋主席醒来,对夫人说:“夫人无忧,我不过是急怒攻心,不碍事的。夫人,大丈夫立于乱世,就要抗争到底。你通知子文,叫他参加完联合国成立庆典大会后,立即返回,商议应付斯大林这只北极熊的办法。”夫人说:“对,就要有这种性格。不然,我们将受制于人呢。”

这时,日军在太平洋地区遭到美英联军的沉重打击,死伤极为惨重,国内一片混乱。

原来,还在一九四三年时,日美在中途岛再次发生了一场大战。这天是六月四日,日太平洋海军司令官山本五十六亲自指挥十二万日军,一千多架飞机,十八艘战列舰和六艘航空母舰以及三百余艘其它战舰,假装北上,其目标则是美国位于珍珠港附近的中途岛。中途岛离夏威夷群岛不远,也是日美太平洋交战的一个枢纽。日美两国皆有心在此开展一次大决战。而日军这一庞大的军队和舰群、机群的调动,早已被破获密码的美军情报处所掌握。在美军远东军总司令、五星上将麦阿瑟的指挥下,三艘航空母舰,八艘巡洋舰,十四艘驱逐舰和一百多艘战列舰,都集中在中途岛海域。美军在日军进攻中途岛的海域上,又安排了潜水艇数艘潜伏于水底下,守株待兔,只等日军的到来。当日军出现在美军有效的射击范围内时,随着麦克阿瑟一声令下,万炮齐轰日军舰。当即炸沉一艘战列舰,四艘航空母舰。随着日航空母舰的覆灭,二百八十多架飞机也随之沉入了海底。这是日军入侵别国以来,所遭受到的第一次特别大的惨重损失。这次决战,美军也损失一艘航空母舰,一艘巡洋舰。到了一九四四年初,美军开始逐步反攻。经过一年的激战,美军攻占太平洋几乎所有的岛屿。一九四五年的二月,美军占领菲律宾。十六日,美军出动一千一百架飞机对日本首都东京进行人类历史以来的第一次特大轰炸。这历时三天的大轰炸,使东京一城就死亡了十几万人。四月一日,美军出动了四艘航空母舰,十二艘巡洋舰,二十一艘驱逐舰和一千二百架飞机,以史迪威的第十军为主力向日本南端的琉球群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日美双方再次在太平洋海面上展开了殊死的大决战。那日军空军驾驶员蜂涌而入,为“圣战”舍死亡生。这种愚蠢的攻击,又正好中了美军的计,受到良好训练的美国海军将士,抓住这一战机勇猛地打击敌人。三个小时不到,日四百多架飞机被击毁。但恰恰在美军高兴时,日军架机又撞在美海军舰上,舰只被炸沉两艘。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七日,日军主力舰“大和号”仍在太平洋海面上横冲直撞。麦克阿瑟大怒,迅速集中三百架最优秀的战机对日主力舰进行轮翻狂轰滥炸。日主力舰哪里经得起如此猛烈而又密集的炮火,终于哀叫着沉入了海底。至此,日海军被美军打败,海上的优势也被美军夺去。

现在,最关键的是苏联对日的态度。日军大本营开始向苏联领袖斯大林进行游说,请求斯大林充当中日间的调停人。日军的计划是:太平洋地区尽最大努力反抗,如果抵抗失败,则退回本土。本土现有军队两百万,再与美军一搏。如果仍然抵抗不了美军的进攻,就把中国和朝鲜作为作战基地,坚持下去,保住中国战场,阻止苏联红军出兵中国的东北。这一计划一出笼,便被天皇裕仁所采纳,于是日本政府三路出击。天皇命近卫带着他的亲笔信来到苏联,劝斯大林出面充当和平使者。同时,广田也与苏驻日大使联络。日驻苏大使连忙找到苏联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呈说利害,拉拢苏军站在日军一边。但日天皇裕仁又哪里知道,斯大林对他的动听语言一点也不感兴趣,此时的斯大林唾液已流三尺长,正为雅尔塔会议的油水陶醉,哪有心思去作这毫无疑义的调停者。

说了半天,宋子文到了莫斯科了吗?宋子文到苏联是以行政院代理院长兼外交部长的双重身份去的。这次他出使的目的是想和斯大林谈判并签订苏友好条约。

蒋主席对这一谈判十分重视,雅尔塔会议的压力,使他对斯大林产生了极不信任感。但他仍然希望争回国权。近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啊,叫他如何丢得起。何况南库页岛及其周围海域又是那样的重要。光战略地位的重要不说,丰富的物产成为他国所有,世代在此居住的同胞突然变成他国公民,又叫他如何割舍。为此,他派出的是不畏强暴,个性刚强又能说会道的宋子文担任代表团团长。同去的还有在苏联生活了十二年的大儿子经国,可望满载而归。

宋子文的代表团一到莫斯科,便受到了以斯大林为首的苏联党政军的热烈欢迎。斯大林握住宋子文的手,热情地说:“欢迎你啊,我那同一战壕最亲爱的战友。你们到了这里,就等于回到家一样的随便。”又握住蒋经国的手,亲切地说:“好孩子,你又回来了。这就是你的家。你以前在这里受苦了,让苏联人民好好地补偿你们吧!好孩子,你的妻子可好,孩子可长得健康,你的家人为什么不来?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你可是苏联人民的女婿啊。女婿就是半个儿子,好好地住在这里吧,我那亲爱的孩子。”

斯大林确实对宋子文、蒋经国等非常热情。但热情中包含极大的祸心。因而,一到谈判桌上,特别是涉及到实际问题时,斯大林柔茹吐刚,字斟句酌,掂斤拨两,丝毫没有让步的语调。

谈判使人意想不到的那样棘手,斯大林将雅尔塔会议内容及附件中关于中日问题的条款摆在桌上,对中国的谈判人员也各发了一份,又将事先拟定好的文件拿出来,立等宋子文等签字,好象一切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似的。中国代表为维护国家的尊严,据理力争,谈判多次陷入僵局。这天,双方代表又进行新一轮的谈判。中方首席代表宋子文,其它人员有蒋经国、胡世铎、傅秉常。苏方代表是斯大林、外交部长莫洛托夫。还有洛索夫斯基和彼得洛夫。谈判仍然是头几天谈而未决的问题。只听莫洛托夫对中方代表说:“今天,我们就外蒙的出路问题进行再一次的协商,力争在今天内用文件的形式固定下来。刚才斯大林同志已经说了,外蒙必须维持现状,这已是二十年的历史了,希望中国朋友们把事情看远一点,这对中国来说并没有什么伤害,也不过是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沙丘而已,换来的则是整个中国的和平、祥和与繁荣,这失去的比得到的小至少一万倍啊,何乐而不为呢?”宋子文说:“苏联朋友称我们为同一战壕的亲密战友。在打日本人和反法西斯战场上我们两国人民心心相印,其目的,也是为了维护各自国家的领土的完整和主权的独立。外蒙是我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一个整体,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份,几千年来,我们的共同祖先有这里聚居、繁衍,此时,它从祖国母亲怀抱里出去,作为中华民族的一员,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希望苏联朋友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至于外蒙在历史上闹过独立,这也是正常的事,但不管其形式如何,最后的结果还是回到了祖国大家庭的怀抱。日本侵略中国以来,蒙古的德王曾追随日本人,本为蒙奸,也是中华民族的一败类,其宣扬的,也已被我中华民族所遗弃。现在,日本投降了,外蒙及其它沦陷区一样,理应回到祖国的大家庭,回到我中华民族的怀抱,不应该再脱离中国了。”莫洛托夫说:“现在的问题是外蒙人民自己要求脱离中国,并不是苏联人民要他们离开你们。国际社会也经认可,凭你我也不能阻止外蒙人民的意愿。”宋子文说:“阁下的这种说法就不对了。国际社会对日宣战,其本身就是为了维护本地区和全世界各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包括各国领土的完整。日本人侵略外蒙,在那里扶持傀儡政权,其本身就是逆历史潮流而行的。现在事情就要澄清了,外蒙就要回到祖国的怀抱了,这本是中国人民的一件大喜事。如果外蒙脱离中国,其本质上就等于日本侵略中国合法,这对苏联朋友维护正义的立场上说,是不能接受的。关于雅尔塔会议,罗斯福、邱吉尔背着我国政府,违背国际法准则,擅自将我国领土作为苏联对日作战的条件,这本身就违背了《开罗宣言》的精神。也是不公正的。希望苏联朋友体谅我国政府的苦衷。”莫洛托夫说:“院长阁下差也,外蒙脱离中国,仍是国际大家庭的一员,我们苏中两国政府都有支持、援助她的道义,对她的将来,都应呵护。我想,有我们两国人民的支持,她的成长更受世人瞩目。”宋子文说:“外长阁下,你说的呵护与温暖对我们提及的是有区别的。外蒙本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外蒙也和我国其它各族人民一样,深受日本侵略者的欺凌。在日本投降后,外蒙人民在我党国的领导下,为建设美好的家园而奋斗。但阁下眼中的温暖和呵护,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我们希望苏联朋友不要再提外蒙独立的事了。”好久没有开言的斯大林这时也插话了,他说:“中国的朋友们,我不明白你们对外蒙的事竟如此争执,话说转来,今天并不是你们帮助我们,而是你们要我们帮助。倘若你们本国有力量战胜日本人,我自然不会提出这样或那样的要求。现在,日寇在你们的国家里猖狂、横行霸道,你们拿他们没有办法,求助于我们,还讲这些话,完全是废话。”宋子文说:“总书记阁下,如果象这样帮助我国,宁可不要。否则,我们回去以后无法向全中国人民交代。我国已与日本人打了八年的仗了。八年来,日寇两百万多人死在中国人民的枪口之下。虽然日寇还在猖狂,但他们已无力向我抗日军民发动攻击了。如果没有外援,我国照样会打败日本人的。”听了宋子文的话,斯大林不禁勃然大怒:“外蒙非拿过来不可。”

由于在外蒙问题上双方都寸步不让,谈判已无法进行。双方约定,第二天继续谈判。

回到使馆,宋子文召集代表团成员商量,如何在谈判桌上扭转这十分不利的局面。外交次长胡世铎说:“从今天斯大林的态度看,这头北极熊对我外蒙是志在必得,其虎视眈眈的架势,简直叫人心寒。”宋子文说:“那又怎么样?这是关系到国家领土完整的大事,退让不得。如果我们外交上出现软弱,我们几个人将成为十足的卖国贼。历史将使我们背上万代的骂名。”蒋经国说:“前面几天的谈判,我虽然没有怎么说话,但究其美英苏三国的态度,是欲将我外蒙硬生生地扯出去,且又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现我国夹在美英苏三大国之间,又受其裹胁,这件事非常棘手。”宋子文问:“经国,以你之见又如何解决?”蒋经国说:“暂时别无他法,能拖尽量拖,实在拖不了了,再回国提起中常委讨论,凭你我数人是没有权力签订放弃领土的条约的,”宋子文说:“如果中国每交战一次都失去领土一大块,将来我中华民族有何颜面见我们的后代子孙。”胡世铎说:“明日谈判如何回避外蒙问题?”傅秉常是驻苏大使,他说:“不如将此事搁起来,先谈别的事情,待回国请求后再说。”宋子文说:“也可以这样拖一下。不过,这也不是办法。”胡世铎说:“我认为直面回答:拒绝苏方要求。正如宋院长所说,大不了再独立自主地与日寇打八年,终究的胜利必然是我中华民族的。”蒋经国说:“你们不信我们在谈判桌上将北极熊拖住,到时斯大林不管如何,他进军我东北是不会改变的。这头北极熊非常善于吃人,他嘴里没沾血是不会罢休的。”傅秉常说:“这不是赤裸裸地搞另一种侵略吧?那国际法还要不要?”蒋经国说:“国际法是针对强国之间的,而不是针对中苏之间的。哎,弱国无外交。日本人如此,西方列强如此,苏联的斯大林又不是如此吗?明日的谈判,大家都多装一个心眼,千万不能让这头北极熊把我们的胆子给吃了。”

以后一连五天的谈判,苏联代表咄咄怪逼人,中国代表寸步不让。双方在谈判桌上好一场大战,大有以拳头相向之架势。那苏联外长莫洛托夫将文件搁在宋子文桌前,逼迫签字。宋子文大怒,拂袖而起,准备离席。谈判陷入完全的僵局。后,见苏联代表逼得很急,中方代表提出暂时休会,以利问题的解决。回到使馆,宋子文与代表团成员商量,准备回国请示,蒋经国则不以为然,他认为请示也不能解决问题,不如趁斯大林赴波茨坦会议之机,休会一段时间,等斯大林回莫斯科后再接着谈判。宋子文以为然,经与莫洛托夫商议,于七月十三日返回重庆。

蒋主席派翁文灏、宋美龄等党国要人到机场迎接宋子文一行。晚上,又专们听了宋子文的汇报。宋子文说:“主席对此事可得拿出主张,否则外蒙不保不说,南库页岛等大片水域将成为苏联领土。”蒋主席说:“美英两国勾结苏联欺负我国,如果坚持下去,我国的和平无日了,而且将更糟。”宋子文说:“请主席予以明示。”蒋主席说:“这是美国人出卖我国利益,以换取苏联出兵。我们被罗斯福这老东西出卖了。斯大林也确实不是好东西,他对我国东北早已唾涎三尺,自然会趁火打劫。如果我与苏联强硬下去,不要说外蒙不保,南库页岛及基一系列海域被割,恐怕牺牲的国土还不止这些。现我处于美英苏三面夹击之中,还是顾全大局吧。明天的中常会专门对这一问题进行研究,子文兄,你作主要发言。大家都来想办法吧。还有,我国与苏联谈判的事,暂时不要对外公布,至于这口恶气,还是先咽下去吧。以后与北极熊谈判,只要不辱国格就行了。”说到这里,蒋主席有些酸楚,此时的他,心里非常着急,他既恨日本人,也恨罗斯福,对斯大林,他更是恨之入骨。

几天后,宋子文接到莫洛托夫的电报,说斯大林已经国回国,邀请他到莫斯科继续进行谈判。宋子文辞别蒋主席,率代表团乘专机抵达莫斯科。

又经过了两天的激烈谈判,仅管中国代表团持十分强烈的态度,但无力回天,只好签字同意外蒙脱离中国,独立成国。这一天,是中华民国三十四年(即一九四五年)的八月三日。

接下来的谈判比起外蒙独立当然要轻松一些,但也非常棘手。特别是在签约时,苏联外交次长洛索夫斯基竟对宋子文说:“既然大连、旅顺已租借给我国,我看就在大连、旅顺港沿线划一条黑线,大概离港口有十公里路,在这条线内归旅顺港管辖。”宋子文问:“洛索夫斯基阁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洛索夫斯基说:“这没有什么,也不过是一小块地方供苏军出入而已。”蒋经国说:“那不成了以前的租界吗?”洛索夫斯基说:“与贵国以前的租界不同。线区内贵国军民可以任意出入。”宋子文说:“这些话你洛索夫斯基竟说得出口。”洛索夫斯基说:“这是有依据的。这条线必须画上。”蒋经国问:“依据何在?请出示。”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洛索夫斯基拿出一张旧地图给蒋经国看,说:“请经国阁下过目。”蒋经国看后,对莫洛托夫说:“这是沙皇时期俄国租借我国旅顺的旧地图。你们就凭这张图画上这一条线的吗?”洛索夫斯基答:“正是。”蒋经国笑着问:“阁下,贵国政府不是早就宣布沙皇时代的一切条约都废除了吗?一切权利都放弃了吗?而你们在事隔数十年后又拿出了这张发了黄的地图来作为谈判的依据,滑稽得很,你们这样做,不是等于你们已经承认被你们打倒的沙皇政府又复活了吗?如果是这样,你们的最高统帅也是沙皇的统帅了。”莫洛托夫经此一嘲笑,感到十分窘迫,对洛索夫斯基说:“谁叫你拿出这张地图的?还不拿回去。”又对蒋经国说:“你不能侮辱我们的苏联政府和最高统帅。”蒋经国此时也怒火燃烧,大声斥责:“你们为什么要根据这个来谈判呢?这不等于告诉全世界,说你们同沙皇政府一样吗?”莫洛托夫说:“你不要吵闹,你的火气太大了。”蒋经国说:“你要订约可以,但你们要画上一条线绝对不行。”

中苏间的谈判足足进行了十轮,每一轮都在争吵中进行。苏联方面坚持雅尔塔会议所规定的内容,不容讨论。中国代表则坚决不从,为防止谈判桌上再次出现僵局,莫洛托夫请美驻苏大使哈尔曼出面进行调停。哈尔曼暗示宋子文、蒋经国说:“斯大林这头狮子大张着口。我个人觉得你们应该与北极熊订一个条约。不然的话,中苏间的矛盾将引发又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日人未除,中苏间的战争又起,国家不保。如果订下条约,苏军的行动就会受到条约的限制。斯大林这个人狼子野心,是一条永远也喂不饱的恶狠。如果他与日寇一战后,没有条约的限制,他就会自由行动。说明白一点,贵国只要有日本军队的地方,他就会去。那样,对贵国的麻烦将会更大。”其实,宋子文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对美苏违反国际法侵犯中国主权的实质性问题经抗争,其目的也是想防止雅尔塔议之外苏军趁此在中国捞取更多的特权。否则,外蒙不保,南库页岛被割不说,恐怕整个东北三省也将有危险。因此,他思索再三,采纳了哈尔曼的建议。但他却严肃地表明了以下的态度:

一、东北三省的主权不容侵犯。苏军特权只能陷于大连、旅顺、南库页岛及中东铁路。

二、通过合适的时候经正当程序与途径承认外蒙独立。

三、苏联不再支持新疆的民族叛乱的分裂活动。

四、苏联对华援助的对象只能是民国中央政府而不是中国。民国中央政府是合法的政府。

五、苏联红军撤出中国东北的时间只能是歼灭日关东军后一个月内分期分批撤出,时间不宜过长。

那足智多谋又虎视眈眈盯着中国东北的苏联总书记、苏联红军统帅部最高统帅斯大林见中国屈服于压力按自己的意愿签字,特别是又得到了大连、旅顺两个不冻港,好不高兴,决定苏联红军出师东北,寻日军关东军作战。

经过谈判,中苏两国签署的文件有:《中华民国和苏维埃俄罗斯社会主义加盟共和国友好条约》,条约有效期为三十年。《中华民国和苏维埃俄罗斯社会主义加盟共和国联盟关于中国长春铁路之协定》,《关于旅顺口之协定》,《关于大连口之协定》,《关于中苏此次共同对日作战苏联军队进入中国东三省后苏军总司令与中国行政当局关系之协定》。

条约已经签完了,宋子文就要回国了。此时苏联红军已进入中国东北正与日军关东军激战。在莫斯科飞机场,宋子文十分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苏联上空,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准备登机。这一动作,别人犹未看见,独蒋经国看见了。他悄声问:“舅舅,如此为何?”宋子文伸出两个指头,说出一番话来,有分教:欺蠃弱,显大国威风,岂能长久?争豪强,不想坠入深渊,追侮莫及。正是:人弱受人欺,马善受人骑;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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