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回 当傀儡溥仪称伪帝 背黑锅少帅御军权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733

且说十九路军正危急时,听到第五军军长张治中率部赶来增援的消息。蒋、蔡二人好不高兴。蒋光鼐对蔡廷锴说:“蔡兄,黄强到南京,请蒋委员长发兵援沪,未得一兵一卒。今日倒派文白的第五军前来救援,这又是何故?”黄强在侧,插话说:“是呀,我晋见总司令后,将上海情况作了详细的汇报,总司令开初说他已下野,无调兵之权。后又说派陈仪前往上海总领事馆与日军谈判,这次张文白前来,恐怕是委员长刚上任,要对日寇一个颜色看看也不可知呢。”蔡廷锴说:“文白这一到来,正可提高我军声威,我们和第五军一道,对日军以毁灭性的打击,以雪国耻。”蒋光鼐说:“汪精卫、蒋介石这两个狗东西,东三省沦陷,他不派兵抗日,却去求助于国联。国联可靠吗?蔡兄,现张文白的前锋离这里还有一百二十里,正以强行军的迅速向我们这里驰来。如果此时全面抗日的局面形成,我辈也可报国恩了。”蔡廷锴说:“是呀,张文白的第五军装备好,此时援沪,将极大地提高国人的士气。”蒋光鼐说:“既然中央已下决心抗日,我们这里把日军拖住,将有利于东北军出关。”蔡廷锴摇了摇头,说:“委员长确实无时不在高喊抗日,但汪精卫却不表态,我看啦,这里面有文章呢。不过,张文白是委员长的爱将,没有委员长首肯,是不会来沪的。总指挥,不如我去接文白,以表我等的诚心。”蒋光鼐说:“你在这里不能走,还是参谋长去吧。”

张治中字文白,一八九一年生,安徽巢县人。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三期。黄埔军校建校时,他出任军校总队长、军官团团长,后又任广州卫戍司令部参谋长,军委会航空局局长、航空学校校长。北伐时,任总司令部副官长。后又任中央陆军学校教育长。中原大战时,任武汉行营主任。这次日军大举入侵上海,他找到刚上任的蒋委员长,自高奋勇率部增援,委员长予以支持。于是,张治中率第五军奔赴战场。

这时,植田指挥的日军第三次总攻已开始到实施阶段。按照植田的部署,日军采用“中央突破”的方法,直攻国民军中央纵队,得胜后,再分兵两路,一路向南,意图将国民军主力歼灭于江湾、闸北地区;另一路向北,消灭驻守于吴淞口的第五军。蒋、张二将军探知敌军的阴谋,决定分兵把守。第一天的进攻,国民军奋起反击,将日军打退。第二天,植田亲自指挥日军第四军在空中火力的配合下,向江湾发动高强度的进攻。张治中与蒋光鼐商量,各抽部份兵力,由黄强指挥,作为机动,随时给敌以措手不及的打击。当植田指挥的第九师团与国民军第五军打得难解难分时,黄强率联军突然出现在日军的侧面,经一阵冲杀,日第九师团败退。张治中、黄强下令追击。日第九师团见中国军队凶猛,慌忙下海乘舰艇逃走。与此同时,十九路军敢死队员各抱起炸药包,冒着奇险冲上日舰,前后五次巨响,日军指挥舰“出云号”当即浓烟滚滚,失去了战斗力。五壮士为报国恩,献出了年青而又伟大的生命。

指挥舰被炸伤,陆地上又遭惨败,日国内震动。天皇裕仁大怒,命令免去植田谦吉的职务。同他的前两任一样,植田在他的办公室里,流下了辛酸的泪水,回国去了。

接替植田谦吉的是田中内阁时的陆军大将白川义则,为打赢这次战役,裕仁又派菱刈隆为副指挥官。白川到上海后,从国内和朝鲜抽调三个师团的兵力,飞机也增加到两百架。而与日军相比,十九路军历经一个多月的苦战,后勤供应已严重不足,兵源损失又得不到补充,子弹所剩无几,将士连日苦战疲劳已极,尽管有第五军的支持,闸北的防务仍难以维持。这天,张、蒋、蔡三将军在指挥部里研究敌情,突然,日军上百门大炮配合舰载炮向十九路军阵地猛轰,那炮弹之密度犹使人心悸。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炮击下,十九路军阵地弹痕累累,被炸死、炸伤的国民军将士随处可见。炮轰刚停止,日轰炸机又一茬接一茬地在阵地上空扫射轰炸,那飞机投下的炸弹几乎将国民军守军阵地掀个底朝天。可怜的中国守军阵地血肉横飞,鲜血顺着壕沟流入黄埔江,又流入了东海。然而,只要有一口气,国军将士仍在顽强地注视着杀人的野兽,因为他们知道,身后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守土有责,哪能退怯。你看,他们在日军的强大的火力网中,凭着的仅是勇敢,也凭着对祖国的一片忠心,顽强地抵抗着,拼死地战斗着,终于挡住了日军的进攻。第二天,新调来的三万日军在浏河登陆,支持着原来的数万精锐日军的进攻。浏河岸已无国军防守,蒋光鼐见状,与蔡廷锴、张治中联名致电中央军政部,请求派兵支援。而附近的上官云相部则按兵不动。那军政部长何应钦仅派十一辆卡车运载宋希濂旅上前线,一次只能运送一个营。先头部队到达浏河,根本阻挡不了日军的进攻,未等国军到达,浏河已失。国军中央防线被攻破。从此,长达近百里的防线全线动摇。当天晚上,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不得不下达全军撤到嘉定、黄渡等第二道防线的命令。在撤退时,国军将士声泪俱下,不愿丢失国土,广大将士义愤填膺,都愿战死在战场上。

一九三二年三月二日,抵抗了日军一个多月的第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就撤退一事发表通电。通电有以下内容:

我军抵抗暴日,苦战月余,以敌军器之犀利,运输之敏捷,赖我民众之援助,士兵忠勇,肉搏奋战,伤亡枕籍,犹能屡挫敌锋。日寇猝增两师,而我以后援不至。至二十一日起,我军日有重大伤亡,以致力于正面战线,而日寇以数师之众,自浏河方面登陆。我无兵增援,侧面后方皆受危险,不得已于三月一日夜将全军撤退至第二道防线,从事抵御。本军决本弹尽卒尽之旨,不与暴日共一天。

淞沪战役,国军战死四千五百余人。但守土三十五天,予敌以极沉重的打击。

且说汪精卫担任行政院长后,主持选举蒋中正为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当此时,十九路军抵抗暴日已有十多天了,而三月二十六日国际联盟开会,要求中日两国罢战求和。日方迫于国际压力,答应求和,汪精卫巴不得如此,亲自担任外交部长,与日寇签订了《淞沪协定》,其主要内容有:规定双方自签字之日起,取缔一切抗日活动,第十九路军撤出上海,划上海为非武装区,中国军队不得在上海至苏州、昆山一带驻军,而日本可在上海驻军。《淞沪协定》签字,中日双方暂时平静,但此条约仍属于卖国条约,那汪院长好似南宋时的秦桧一样,尽遭国人唾骂。

话说日军占领我东三省,一些吹趋炎附势的人不惜出卖人格,出卖良心,出卖祖宗,只求升官发财,投靠日本人,成为名符其实的汉奸,这些人秉承外国主子的眼色行事,帮助外国人欺压自己的同胞兄弟。而今要说的,却是东北的一大丑剧,丑剧的导演当然是日本人了,那粉墨登场的,却是被中国人民遗弃的满清末代皇帝,年号叫宣统的人。其名为爱新觉罗.溥仪。也是鬼使神差,他每天都在做梦,梦想一天恢复他的大清皇帝位。哪知他竟被日本人看中,难怪有人说,毛厕里的苍蝇,专往屎里爬。

那宣统皇帝溥仪自一九二四年被冯玉祥部将鹿钟麟逐出故宫后,便寓居天津,由前清少数遗老遗少和太妃跟着,虽深感失落,但遗老和太监们仍行跪拜礼,也稍稍有所安慰。正值青年的他,更加思念大清天下,他更想在列祖列宗神位前抬起头来,尽管他也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收效甚微。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先是各地军阀割据,此时是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打仗,谁还会来顾及到他。其次是孙殿英率部盗窃慈禧太后的陵墓,皇家尊严尽失,皇家脸面全丢。再次是他的两名妃子离他而去,他更觉得难以对公卿。然而,按照民国法律,他却奈何不了离他而去的两名妃子。现在,记住他的人也越来越少,你说他心里好受吗?这天,溥仪在收听民国政府的广播。那播音员用北方口音,报道了日军在东北的暴行,溥仪感到十分气愤:“满州被倭贼所占,我爱新觉罗子孙有何面目去见太祖皇帝,如此圣地岂容倭贼盘据。”再看看身边的人,加上自己和皇后婉容,还不足三十人,而且见到杀鸡都害怕的老太妃,竟占了跟随他全部人数的三分之一,这才叫做手无缚鸡之力呢。要夺回满州那三千里河山谈何容易啊。忧郁,对他来说,也并非一年半载了。开初,还有人劝慰,时间一久,也就没人来理睬他了。皇后婉容与他同居一室,但二人缺少共同的语言,早已形同陌人。这天上午,他想到外边去走一走,便唤身边太监:“小四儿。”但没有人理睬,也没有人出来,他探出头往外一看,却见一个长得矮矮胖胖的人,体形粗壮,鼻子下蓄着一小撮剪得十分整齐的仁丹胡的人在那里答应。那人眼睛闪烁不定,但面上却持着笑容。这人叫土肥原贤二,是日本人。对溥仪来说,已交往多日了。土肥告诉溥仪,他与其它人不同,是真心帮助他登上皇帝宝座的人,他要协助溥仪把大清的天下重新恢复过来。所以,二人越来越投机,两个多月来,竟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土肥听见溥仪喊人,便出现在门口,殷勤地回答:“陛下,小四儿陪皇后逛街去了。你有什么吩咐,由我来代替小四儿吧。”溥仪客气了几句,二人畅谈起来。土肥对溥仪说:“陛下,我们大日本国讲的是皇道乐土,行的是武士道精神。我们对陛下的糟遇十分同情。如果陛下愿意的话,我们大日本天皇非常愿意与陛下交朋友,我也愿意把陛下推荐给天皇。”溥仪说:“你们日本军队,占我满州,霸占我土地,掠夺我资源,三千万满州儿女沦为你们的奴隶,你还在这里大讲皇道乐土,恐怕你到这里来没安好心吧。”听了溥仪的话,土肥不仅不生气,脸上还笑成一朵花,说:“陛下原来也听那些胡话。别人蛊惑之言,请陛下不要听。陛下知道吗,皇军在东北,从没有杀一人,且驻在野外,城市里的繁荣不仅没有减,还增添了无限春色。东北各个省的省长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陛下听说过张景惠吗?他现在是黑龙江省的省长,他可是你的举人啊。他们的政府对皇军可好了。张省长曾邀请皇军到省府行政长官公署作客,被皇军婉言谢绝。现在的东北成立了行政委员会,张景惠任委员长。其它几个省长是:马占山任黑龙江省省长,藏士毅任辽宁省省长,熙洽任吉林省省长。陛下,他们都是满州人啊。”溥仪半信半疑,问:“先生,你说的是真话?”土肥满脸堆笑地说:“陛下,我们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还怀疑我吗?”溥仪说:“对先生我不怀疑。”土肥说:“陛下,我们大日本皇军,都不用怀疑。如果陛下想到东北去看一看,就知道那里的情况了。不仅我,就是东北各省的行政长官,他们都真心地拥戴陛下,都愿意帮助陛下完成恢复大清的基业呢。只要陛下一到,大清的江山都形成了。”溥仪问:“这些人对大清恨之如骨,他们能帮助我恢复大清天下吗?”土肥说:“陛下认识郑孝胥吗?”溥仪说:“郑孝胥是我大清之臣,怎能不认识?”土肥说:“他可盼望陛下去呢。”溥仪心中一喜,说:“郑孝胥在那里说得上话吗?”土肥说:“他们都听陛下的。郑孝胥在东北,任满州国总理大臣。”溥仪说:“那感情好。隔几天到东北去看一看。”土肥说:“陛下随时去都可以。”见溥仪有些疲劳,土肥告辞。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天晚饭后,溥仪想出去散步,皇后婉容尚在楼上。忽然,大街上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溥仪有些吃惊,连忙进屋。这时,枪声越来越近,隐约还听到迫击炮弹爆炸的声音。“警察局、保安队还是哪里的武装发生了冲突。”他这样想着。这时,土肥原贤二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来,对他说:“陛下,对面枪声很紧,这里已非常不安全,还是转移到别处去为好。”清仪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心里有些慌张,便问:“土肥先生,外面枪声这么紧,我们能到哪里去啊?”土肥说:“不如到船上歇息一会,待这里平静后再回来,这里离码头近。”溥仪没有了主意,便应允了。土肥见此,手往后一招,一些人走了过来,帮助他收拾细软,由于枪声不断地往这里移动,溥仪不及考虑,在土肥原贤二等人的簇拥下,向码头走去。

上了船,溥仪始觉心安。他被安排住在日本人专门为他设置的二等舱里。日本招待送上茶点来,他刚呷了一口茶,船上的发动机就响了。开初,他还以为船稍稍移动一下位置,后来发现不对劲,恐怕船离开港口有数十里了。这时,土肥走了进来,满面春风地说:“恭喜陛下,脱离苦海,奔向光明。”溥仪吃惊地问:“土肥先生,我们向何处去?”土肥回答:“回陛的话,这里是去营口的大日本客船‘淡路丸号’轮。”溥仪惊问:“我们到营口去干什么?”土肥说:“陛下,我们送您到满州里去,为陛下恢复大清帝国作准备啊。”溥仪问:“行吗?”土肥答:“请陛下放心,满州里的大日本皇军都供你驱使,恢复大清帝国的时间不远了。”溥仪半信半疑,回头叫“婉容”时,才发现皇后没来,土肥一鞠躬,说:“陛下,请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接。”转过头来,对川岛芳子说:“赶快解救皇后。”

川岛芳子受命后,立即坐快艇返回天津。她经过巧妙的化装,变成了翩翩公子,你看她驾驶着出租汽车,一会儿便来到溥仪在天津寓所。婉容见到的这俊美的男子如此娴熟的北京语言和皇宫规矩,以及十分的殷勤,哪里知道她是女扮男装。那川岛芳子用奇特的手腕,哄骗婉容上了她的出租小轿车,不长的时间便上了小汽艇,加足马力,连夜追赶,终于追上了溥仪。

不一日,客船来到营口码头,土肥原贤二请溥仪下船。在船头上,溥仪看见成千上万的人挥舞着彩旗,高呼着欢迎他的口号,溥仪十分激动,他问土肥:“那么大的场面,他们是在欢迎我吗?”土肥说:“是的,陛下,满州里不久就会变成满州国了。他们在欢迎你这位满州国的最高领袖呢。陛下你看,他们对你多么亲热吗!”溥仪说:“土肥先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盛大的场面呢,我很感动。”土肥原贤二笑着说:“陛下,以后使你感动的场面还多呢。今天这个场面又算得了什么。那时候,皇军将协助你恢复到圣祖康熙帝国时民丰国强的时代呢。”溥仪十分感动,连声道谢。

然而溥仪又哪里知道,这盛大的场面的后面,将是很深的泥潭。他已经踏上了一条非常危险而又被炎皇子孙千年唾骂的深渊了。

一九三二年三月九日,伪满州国成立,溥仪出任执政的满州国政府的最高首脑。踌躇满志的他,正打算君临天下时,一开始就遇到了说不出的酸苦。就任的第三天,国务总理郑孝胥召开各省长会,除马占山以外,其余的人都来了。郑孝胥见前不久满州国独立宣言没有马占山的签名,便禀告溥仪。溥仪命人专程到齐齐哈尔,招马占山到沈阳。哪知使者刚要踏出门坎,总务长官驹井德三便挡了驾,说要经过土肥原贤二的批准才能行动。并说未经批准,包括执政总理在内,连出城都不能。溥仪大怒:“我为满州国执政,难道是用泥巴塑造的菩萨仅供摆设不成。”正这时,侍卫报:“土肥先生到。”溥仪还没喊“有请”,土肥便走了进来,他满脸堆笑地对溥仪说:“陛下,皇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作想啊。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看,还是按皇军的安排去做吧。为了大局,您就不要生气了。”转过头来。对郑孝胥说:“郑总理,陛下刚上任不久,诸事不明之处你应该予以多疏导啊。”又对溥仪说:“陛下,皇军为了协助郑总理处理国事,关东军总部决定派铃木大佐跟随您,有什么事情,铃木会告诉您的。”说完,也不等溥仪和关孝胥表态,便高声喊:“有皇上请铃木先生。”回过头来,他对郑孝胥说:“郑总理,以后处理事务中有不明确的地方,铃木先生会指导你的。”说完,也不待溥仪表态,土肥向溥仪鞠了一躬,便出去了。一日,郑孝胥看了满州国的预算,便叫人请财政部长熙洽来商量。熙洽告诉郑总理:“我的权力只能开支一百元钱以内的数。财政部的预算方案全是日本人编的,我只负责签个字便算完事。”郑孝胥大怒,而这些早被铃木看在眼里。溥仪虽为首脑,但顾问是吉冈中将,决策权在吉冈手里。溥仪要接见什么人,说些什么话,需要多长的时间,都要按吉冈的决定办理。

可怜的满州国,上至溥仪,下到溥仪手下的各政府官员,不要说一点实权没有,连起码的公民权也被剥夺。溥仪想借日本人恢复他的大清帝国,只有在睡着后做梦了。这才叫做“水中捞月,一场空”呢。

第二年的三月一日,做了一年执政的溥仪,上升为皇帝。君临天下的溥仪,王公大臣们都要对他行跪拜礼,而大日本皇军只行鞠躬礼就非常不错了。说到皇帝的权威,与执政时期没有任何区别。要发诏书,只能由日本顾问起草,签上溥仪的名字就行了。要是迟缓了点,日本顾问会说:“大日本天皇陛下是看不得不听招呼的部下的,”当然还有更难听的话,溥仪有职无权,无奈,只好忍着。

那溥仪,生于清光绪三十二年(即一九0六年),满族。其名为爱新觉罗.溥仪。三岁登皇帝位,年号宣统。民国元年(即一九一二年)退位。一九二四年被逐出紫金城。一九三二年任伪满洲国执政,三三年改称“满洲帝国皇帝”,日军投降时被苏军俘虏,后移交中国政府。一九五九年被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特赦,曾任全国政协委员。一九六七年逝世,享年六十一岁。

在南京的蒋中正听说溥仪在东北就任满州国执政后,十分吃惊,他对晏道刚说:“这就是日寇妄图灭亡中国的狼子野心,如不坚决遏止,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来到行政院,呈说利害,请求中央政府发表声明予以否定。那汪精卫是典型的亲日派,今见委员长亲自登门述说此事,只好命外交部发表声明。声明有以下文字:

值上年九月十八日以后,日本非法侵占我东北各地,威胁中国人民,利用少数叛徒为非法之组织,复将废清帝溥仪扶持到东省,令就其伪职。成立傀儡政府……所做的一切伪政府之组织,皆由日本方面利诱所成,其权操纵诸所谓日本谘议及其日人之手,是此种非法行为,完全出于日本之主动,此为举世皆知,不容掩饰之事实。所有该政治组织,中国始终认为叛乱机关,绝不能承认,应由日本政府全权负责。

为了在国际上对日本侵略中国进行干预,委员长建议汪精卫派出外交人员上诉国联,请求主持公道。顾维钧到国联后,进行了游说,国联以四十二票对零票通过了谴责日本侵略中国和不承认满州国的决议。然而,《淞沪协议》的签字,却伤害了中国人民抗日的心,蒋委员长也于此时提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基本国策。

民间要求抗日的呼声犹为强烈。宋庆龄、何香凝等上层名流,也于此时组织了抗战同盟会等。中共党人抓住这一时机,号召全国各阶层团结一致,抗日救国。

日军裹胁溥仪到东北任满州国执政后,无视国联的决议,开始向关内渗透,委员长打算与日一战,但围剿红军的国民军主力却集结在江西等地,无法抽出其它部队,便决定全力围剿红军。待胜利后再与日本决战。为稳住局势,委员长派黄乳前往北平,会见铃木。黄乳对铃木说:“国联的决定使我们中日两国息兵罢战,解决冲突,希望贵国军队撤出我国之东北,恢复事变前的状态。”铃木十分狂妄,说:“如果国联的决定反对我们,我们不得不攻击热河,以消除张学良将军对我大日本皇军的威胁。”黄乳回答:“热河位于长城北边,如长城受到威胁,我国除了战争外,在政治上别无它途。”铃木阴阳怪气地说:“长城在日本皇军大炮射击的范围内。满州国公认的边境包括象指头一样粗的海岸线。从满州的主体部份一直延伸,把热河和海岸隔开,直达长城的海滨终点山海关。关东军已占领这条走廊的大部份,在几小时内便可以推进山海关。”黄乳说:“要是那样,我国人民会鼎力抵抗的。”铃木说:“我大日本皇军不怕全面战争,但谁也不愿与自己的兄弟打仗。如果蒋委员长愿意加倍努力,平息国内的反日势力,消灭毛泽东的共匪,撤掉年青的军阀张学良的职务,那么大日本皇军会考虑不进攻长城的。”黄乳说:“铃木先生,消灭共匪是我党国制定的基本政策,目前正在全力围剿中,能否撤消张学良的职务,这是我国的内部的事,希望铃木先生不要强人所难。不过,我会将先生的话转告给我国主席林森和汪院长的。”由于日军的咄咄逼人,国民政府主席林森主张与日一战,蒋委员长经过认真考虑后,决定以东北军为骨干,对日军正面作战。

东北军自“九.一八”事变的大撤退,虽损失很大,但主力犹存。现撤到华北的有六个军。他们是:

于学忠的第五十一军;万福麟的第五十三军;汤玉麟的第五十五军;何柱国的第五十七军;马占梅的第六十三军;王以哲的第六十七军。一九三四年伊始,日寇开始在华北挑衅,并向驻守在山海关的何柱国军提出国民军退出山海关的要求,何怒斥使者后向少帅张学良作了汇报。张少帅命令何柱国死守山海关,自己则调兵遣将,准备与倭寇决一死战,并将情况向南京中央政府作了汇报。委员长下令少帅予以坚决的抵抗。

日军的进攻在一月十三日就开始了。在数万装备精良的日军关东军的猛烈进攻下,何柱国指挥本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由于装备悬殊,山海关仍被日军攻破。

消息传到南京,中央军事委员会举行高级会议。会议任命张学良为华北集团军总司令兼第一方面军总指挥,进行华北决战。第一方面军有五个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作相部有四个军。另外,华北还有五个军作为预备部队。

日军占领山海关,向热河发动了全面的进攻,而关东军主力由北向南直压过来。少帅指挥第一方面军迎战,他命令热河省主席汤玉麟指挥第五军团渡热河,向承德东部出击。那汤玉麟本是少帅麾下的一员大将,曾长期随先大帅南征北讨,也屡立战功。少帅很尊重他。这天,少帅亲自赶到热河承德,与汤玉麟商量战事。当少帅提出攻守计划时,汤玉麟拍着胸膛对少帅说:“汉卿请放心,我追随先大帅多年,决不放倭贼入热河半步。这一下,我东北军一洗耻辱的时候到了。”少帅见老将军如此,放心地回到了北平。

这些天,少帅指挥战事,通宵达旦地工作,特别注视前线的变化,并将作战方案向军委会作了汇报。前线,两军撕杀,至为惨烈。那东北军果然勇敢,战死沙场义无反顾,但即使如此,也无法抵挡日军的猛烈进攻。少帅大愤,正要亲自赶到前线,这时,赵一获走了进来,对她说:“汉卿,既然前线战事吃紧,为何不将于学忠的五十一军调到前线。”少帅愤怒地告诉她:“日军兵分三路向这赤峰、凌源、承德发动进攻。可是,身为前敌总指挥的汤玉麟置民族大义而不顾,将汽车四十多辆到承德转运自己的财产,我一连给了他数十次电报,汤竟不予以执行,致使前方粮弹供应不上。现我军置于日军的包围之中,调五十一军已来不及了。”赵一获说:“赶快采取措施吧。”少帅说:“我已命于学忠率五十一军掩护何柱国,并命令于学忠全权指挥五军团撤出战场。我的行刑队已将汤玉麟逮捕,交中央政府查办。”二人正说之间,电话铃又响,赵一获接过来,是于学忠打来的,说热河不保,承德防线洞门大开,请求全线撤退。少帅长叹一声,两行辛酸的泪水涌出,只好下令于学忠,将部队撤到北平待命。

热河抗战,东北军大败,国内舆论大哗,都把这天大的责任推到张少帅身上。你看全国各界,众口一词谴责,一浪高过一浪,把一个张少帅说得一无是处。北平、天津、南京等各大报都刊登了要他下野的报道。这些天来,少帅十分悲苦,万般无奈,只好口诉电文,命赵一获发出。电文说:“自东北沦陷,效命行间。原冀戴罪立功,勉求自赎,讵料热河之战,未逾旬日,失地千里。丧土之责,弗能旁贷,自愿辞职,以谢国人。”赵一获看了电文,不禁痛哭,说:“汉卿,这些事都不关你的事啊,为何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少帅悲凄,说:“小妹,不多说了,发往南京吧。”

蒋委员长这天正准备到南昌督促国民军会剿红军,见了少帅的电报,立即调转专列,与从北平赶来的少帅撞个正着。委员长对少帅说:“汉卿,接到你的电报,我就赶来了。我知你秉性梗直,做事也干脆。热河一战,我军失败有诸多原因,但国内一片声谴责,我也下不了台。我们长期同舟共济,既然你愿意先休息一段时间,我想,这样也可以平息一些国人的愤怒。虽然如此,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汉卿是爱国的。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愚兄马上就为你办。”那少帅是何等之人,如何不理解话中的含意。因而,他马上说:“委座的意思我懂。只要有您在,抗日这杆大旗就不会倒。我这就宣布下野。”委员长说:“那也好,我吩咐有关人员给你办好出国手续。”第二天,少帅下野的通电在全国各大报刊上发表。军委会将东北军缩编为四个军。于学忠、万福麟、王以哲、何柱国各为各军军长。华北的军队由张作相率领。

少帅偕夫人于凤至、赵一获赴欧洲治病兼考察。时华北局势更加危急。不因为这,有分教:喜风口,倭贼闻风丧胆;西北将,含恨呤诗就义。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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