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回莱芜城李先洲被俘 总统府蒋中正问计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027

且说周恩来对毛泽东说:“主席,华东的陈毅、饶漱石要对莱芜城的李仙洲下手了。”毛泽东说:“鲁南战役后,陈饶部士气高涨,中央对华东、山东的解放军进行了整编,部队形成了有力的拳头,只要组织得好,李仙洲难逃覆灭的命运。”

毛泽东所说的鲁南战役是苏中粟裕七战七捷后,国民军山东五十八个旅约为五十五万人的大军分三路向华东解放军进攻。此时,粟裕的苏中解放军也移向山东,与陈毅部队会合。两军连在一起,虽然增加了力量,但与国民军相比,仍处于明显的劣势。大兵压境,解放军华东军区统帅部内弥漫着不安的气忿。然而,陈毅的看法却不同,他对饶漱石等人说:“敌人虽众,但他只占淮阴不占沫阳、宿迁等城,还不足以对我形成合围。此时,战局的发展应该对我有利。歼敌的时机也应该到来。”饶漱石说:“司令员的意思是……”陈毅说:“我有两种设想,一种是集中华中、华东野战军的兵力,避开战斗力较强的桂军,猛攻黄埔系,突出淮北,巩固苏鲁,掌握陇海路,渡过运河,南下淮南,威胁南京。第二种设想是,仍在苏中坚持内线作战,寻机歼敌。保卫山东,避免山东与华中两解放区被截断。”这时,粟裕和陈士渠走了进来,饶漱石说:“各位首长已到齐,军长,我看就开会吧。”陈毅对陈士渠说:“参谋长,你把目前的局势给同志们作介绍吧。”山东军区参谋长陈士渠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对开会的将领们说:“十一月中旬以来,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主任薛岳指挥二十六个旅的兵力分四路从峰县、宿迁、淮阴、东台一线出发,大举进犯我苏北的解放区,妄图歼灭我军或者将我华中解放军撵出华中,使我整个华东解放军没有迂回的地区,以便达到他们合击的目的。”苏中军区司令员粟裕问:“参谋长,敌四路大军进击我,哪一路的力量薄弱?”陈士渠回答:“敌军这四路大军中,北路由峰县来的蒋军和南路由淮阴来的比较落后。只有吴奇伟的这股军队比较突出,现已接近我军屯驻地沐阳。”粟裕说:“陈军长,饶政委,估计敌军并没有发现我军的主力,不如就在这里打上一仗,将蒋军狠狠地教训一顿再转移。”陈毅听了粟裕的话,又沉思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抓起铅笔,在宿迁以北五十里的晓店处划了一个红圈,说:“粟司令员说得很对,就在这里打一仗,将蒋军整编第六十九师吃掉。”谭震林说:“整编六十九师是敌军之精锐,我们吃掉它需要用重兵集团。”粟裕说:“只要能消灭一个整编师,又何怕重兵团集结。”陈毅问饶漱石:“政委,你看怎么样?”饶漱石说:“我完全同意大家的意见,现在就请司令员下命令吧。”陈毅说:“粟裕,还是老办法,陈粟在一起时,你作前线总指挥,我在后方当统领。这次战役,你来调兵遣将,怎么样?”粟裕见陈毅仍然这样的相信他,也不推辞,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说:“这次攻打六十九师,我军用二十个团的兵力进行分割、围歼宿迁以北之敌。这里是敌军整编六十九师和整编十一师,都是敌之精锐。其中的整编第十一师为陈诚‘土木系’的核心部队,号称五大兵力之一。我军的打法是:用何以祥、丁秋胜的第八师攻敌第六十九师之预三旅的主阵地峰山,许世友的九纵、韦国卿的二纵、叶飞的三纵分割整编第六十九师和整编第十一师的联系。其余的三个纵队担负围歼敌六十九师的任务。”

命令下达后,陈毅、饶漱石、陈士渠、唐亮等主官都集中在作战处,随时指挥前线将士作战。

到了十二月的四日,随着陈毅的一声令下,攻克国军整编第六十九师的战斗打响了。那整编第六十九师的师长是戴子奇,见陈毅部主力一起向他杀来,已知大事不好。连忙组织力量拼命抵抗,并将战况向薛岳作了汇报。薛岳看了地图上国共两军的分布,十分吃惊,连忙以非常严厉的口吻命令整编第十一师援救。那整编第十一师装备非常好,将士又经过严格的训练,战斗力很强。一向善于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薛岳,这次与解放军交手,却不能得心应手。那整编第十一师师长是胡琏,为援六十九师,对解放军打援部队阵地发动了轮番攻击。但许世友、韦国卿、叶飞三个纵队又岂能让他突破阵地?两军将士一阵拼杀,整编第十一师连攻五次都被击退。这时,薛岳又接到戴子奇的告急电,知整编第六十九师难逃覆灭的命运,正待另想办法解救时,戴子奇告急电文又到:“主峰失守。”薛岳此时也有些慌张:“主峰峰山是戴部屏障,现戴已无险可守,如何抵抗共军的攻击。”他下令胡琏:“集中攻击许世友纵队,杀开一条血路,救出六十九师。”许世友见整编第十一师如此凶猛,连忙命令各旅划片包干坚守,粟裕见许世友纵队十分危急,紧急调动独十七师增援,整编第十一师再次被打退。

战斗已进行两天了,戴子奇组织的五次冲锋都被粟裕一阵杀退。他走出指挥部,见对面山坡上漫山遍野的解放军向指挥部杀来,心里一阵寒意袭来:“完了!”这时,他的手中只有一个警卫连了,要突出解放军的重重包围也不能够了。他命令这个警卫连冲上去,拼死抵住解放军的进攻,然而,区区兵力,又如何能够。随着解放军漫山遍野向主阵地杀来,他绝望地拔出手枪,高呼着:“校长,伯陵兄,子奇来生与你们相见了!”说完,他对准自己的脑袋,一声枪响,便倒在了地上。待警卫冲过来时,戴子奇已死。可怜这位抗日名将,只因最高统帅拒绝和平而燃起战火,英年战死于沙场。

陈毅、饶漱石指挥大军,全歼国民军整编第六十九师二万一千余人。这是山东、华中解放军联合作战第一次歼灭国民军之精锐部队。

一个月后,也就是一九四七年的一月二十日,陈毅、饶漱石又发起鲁南战役。这次战役陈饶共抽调了二十七个团的兵力,组成了左右两个集团。左集团为十五个团,右集团为十二个团。经过五天的激战,将在鲁南的国民军劲旅——_整编第三十六师和整编第五十二师歼灭。两部合计五万三千余人。在这次战役中,解放军共缴获坦克二十四辆,榴弹炮四十八门,汽车四百七十多辆,轻重机枪三百七十多挺,美式冲锋枪二万七千余支。

从此,解放军华中、山东野战部队装备有了很大的改善,陈饶请示中央,成立了特种部队。

陈毅、饶漱石部署了部队的休整,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战役。这天,陈饶二人正谈论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政治部主任唐亮走了进来,说:“中央军委来电。”陈毅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中共中央军委将华中部队和山东部队合编为华东野战军的命令。陈毅看后,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但这位大帅是一位少有的儒将,性格格外开朗。他笑着对饶漱石说:“老饶,中央军委决定成立华东野战军。主官恰好是我两人对换。你担任司令员,我任政委。这是中央的电文,请司令员过目。”饶漱石心里一喜,看过电文,与陈毅调换了职务。

那饶漱石又叫梁朴,江西临川人。生于一九0四年,一九二九年任共青团满洲省委书记、代理中共满洲省委书记职务。一九三五年赴苏联莫斯科,任中华全国总工会驻赤色职工国际代表。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共中央东南局副书记、代理书记,刘少奇调到中央后,任新四军政委。现任解放军华东军区司令员。

原来,鲁南战役后,毛泽东代表中央军委电令陈饶等人,整编华东部队,将山东、华中解放军的番号取消,两支野战军统一整编为华东野战军。新四军军部改为华东军区总部,任命饶漱石为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为政治委员,粟裕为副司令员,谭震林为副政委,陈士渠为参谋长,唐亮为政治部主任。华东野战军合编为十一个纵队,另加一个特种兵部队和两广纵队。每一个纵队皆为军级规模。整编后各纵队的司令员分别为:

一纵叶飞、二纵滕海清、三纵何以祥、四纵陶勇、五纵王必成、六纵成钧、七纵王建安、八纵许世友、九纵周志坚、十纵宋时轮、十一纵胡炳云

两广纵队司令员曾生、特种兵部队司令员陈宇霆

这段时间,华野的饶陈很忙,因为成立华东野战军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是干部的调整,这是最为头痛的问题,其次是人员的配备,武器弹药的供给以及给养的筹措等。很多事情稍不注意麻烦就会接踵而来。幸好这些部队大多为原八路军、新四军改编而来,部队只改番号,并多为陈毅的老部下。再加上这位儒将风度给部下做出了表率,好多事情经陈毅一做工作,便迎刃而解。这天,饶漱石来到司令部,对陈毅说:“政委,蒋介石亲自到了徐州,可能这里马上就要发生大的战事,政委是打仗的专家,大家研究一下,看华野下一步棋如何走。”陈毅笑着说:“司令员过谦了,打仗嘛,大家研究。毛主席曾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哈哈,这话确实不假呀。”

陈士渠和粟裕在看地图,见陈饶二首长也来到这里,便起身相迎。陈毅问:“看出一些门道了吗?”粟裕笑着说:“就等政委来拿主意呢。”这时,接到通知开会的野司各主官都到齐了。粟裕对陈毅说:“政委,还是你来给大家谈谈吧。”陈毅笑着说:“还是请参谋长说吧。”陈士渠谦虚地说:“有政委和副司令员在这里,还是由副司令员说吧,他比我说得详细一些。”陈毅点了点头,示意粟裕说下去。粟裕见政委如此,就走到地图前,用指示棒指着地图说:“同志们,这是徐州。蒋介石三天以前就到了这里了。据可靠消息,徐州绥靖公署主任已由薛岳变成了陈诚。蒋介石曾称陈诚为天下第一战将。徐蚌地区临时换将,看来,这里又有一场大的战事了。”粟裕接着说:“这次陈诚到徐州,共抽调了三十个旅的兵力进攻我华东野战军。这三十个旅的装备非常精良,他们从南向北压了过来。南线蒋军共有二十一个旅,目标对着我山东临沂;北线九个旅,目标是我山东之新泰、莱芜地区。现南线蒋军从陇海线出动,北线蒋军已占领莱芜。”粟裕见饶陈二首长听得十分专心,指着地图接着说:“南线蒋军一字摆开,左路军由第十一师师长胡琏指挥,其部有三个整编师。他们是第十一、第五十九、第六十四。这三个整编师共有八万三千人左右。这一路由台儿庄的临沂河西岸进发;中路军由第八十三师师长李天霞指挥,其部有整编第七十四师和整编第八十三师以及第七军组成。他们由新安镇一带出发,沿临河、沐河中间地带北犯;右路军由第二十五师师长黄伯韬指挥,其部有整编第二十五、第六十五、第六十七师。这三个整编师沿沐河东岸进犯。原伪军的郝鹏举之四十二集团军现驻守在陇河线西塔埠,舵峰地区,担任右侧掩护。同时,南线之第二十、第二十八、第五十七、第七十七共四个整编师的兵力作为第二梯队随后北进。”粟裕说到这里,对陈毅说:“政委,北线之敌由你来说吧。”陈毅笑了笑说:“你不是说得非常之好吗?继续说下去,如果需要补充,我再说也不迟。”粟裕接着说:“北线之敌由李仙洲指挥三个军,其番号为第七十三、第四十六和第七十九军。这三个军驻防于莱芜、新泰。李仙洲此时在新泰以北的颜庄地区,前锋为四十六军,后卫是第七十三军的两个师,驻防于吐口丝镇。”粟裕指着地图说:“这是徐州方面。南线蒋军的突击兵团中,黄埔系占了一半以上。其中的第七十四师、第十一师,是蒋军五大主力之一。陈诚坐镇徐州,扬言要寻我主力决战。这也确实是敌我两大集团的一次正面的交锋。但敌远远强于我,这就要求我们仔细地研究战法了。”陈毅笑着说:“以前我们是专捡烂葡萄打,但现在陈诚精灵得很,他把烂葡萄夹在硬核桃中间,使我们不能分开软硬,他这样做,也是一着好棋。”饶漱石说:“我不相信他郝鹏举屙屡屙尿都跟黄埔系一起。”陈毅说:“司令员说得很对,我们得想好办法将郝鹏举引到毛厕边,然后猛推他一把,让他滚下毛厕里去,爬不起来。”众皆大笑。陈毅接着说:“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将郝鹏举引到毛厕。”饶漱石说:“陈诚把苏区对付红军的办法又捡了起来,他现在是紧紧地把自己捆在一起,如何才能分离。”陈毅说:“我认为,郝鹏举是伪军投诚过来的,又被中央军看不起,如果我突然将其包围,敌人可能不会死救,我则集中优势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全歼,此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战法。”粟裕说:“在硬核桃里择烂葡萄打,肯定会将敌人打傻眼。”

果不出陈毅所料,经精心策划部署后,华野三纵滕海清部突然将郝鹏举部包围,第二天便发动全面的进攻,仅六个小时就将郝部全歼。待陈诚挥兵相救时,华野二纵已高唱凯歌了。

这时,毛泽东的电文已到华野,同意华野集中优势兵力北上歼灭李仙洲集团。

饶漱石、陈毅接到毛泽东的电令,再一次地作了仔细的研究,决定由华野参谋长陈士渠率二纵、三纵在南线进行阻击,以华野的番号迷惑国军。陈饶则率主力九个纵队和特纵及两广纵队昼伏夜行,直奔莱芜。

却说徐州绥靖公署主任陈诚,接到空军的报告,说华野主力在黄河边行动,有北渡黄河的可能。他感到十分困惑,对身边的李天霞说:“共军在南线,并未与我军接触,又歼灭了我军的两个师,他们这时为什么要北渡黄河?他们到黄河去干些什么?”李天霞建议:“不如命我北线之军南下,引蛇出洞,看看共军要干些什么。然后再作决断。”陈诚说:“情况未明之前,还是向老头子请示后再行。”几天后,蒋主席回电,同意李仙洲部南下。

李仙洲接到陈诚的电令,便向第二绥靖区主任王耀武请示,王耀武为黄埔一期生,与陈诚一样得到蒋主席的重用。接到李仙洲要南下的报告,便对着地图思索了起来:“陈辞修命令李部南下,其目的是什么?”好一会,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共军渡黄河去干什么?不可能,这是假象。啊,李仙洲南下,危险极大,应立即停止。”他马上命令侦察部队向莱芜方向侦察。同时又派飞机在莱芜地区作低空飞行,以弄清共军的真正意图。第二天,侦察部队报告,在北上莱芜方向有共军的大部队行动,且民工极多,整个莱芜地区晚上极为热闹。接到此报告,王耀武冷汗直流,连忙电令李仙洲所部立即北撤,并且一刻也不能耽搁。李仙洲隶属第二绥靖区管辖,对王耀武的话不能不听,陈诚虽不属于第二绥靖区,但他还兼任参谋总长的职务,有权调动军队的行动。李仙洲接到王耀武电报,也只好向陈诚报告所以。陈诚不禁大怒:“我虽为徐州绥靖公署主任,但我的参谋总长职务还在,如果你李仙洲不听军令,就让军法来处理你吧。”李仙洲害怕,便将陈诚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耀武。王耀武也不好当面得罪陈诚,只得命李仙洲:“今晚必须回撤六十里,一刻也不能耽搁,有事由我给你担着。”李仙洲只好执行。王耀武恐军委会怪罪,连忙将自己侦察到的情况向蒋主席作了汇报。蒋主席接了此电文,命令王叔铭:“你亲自带一个大队的飞机,低空飞行,务必侦察到共军主力在何处。”王叔铭知事关重大,亲自带队低空飞行,反反复复地侦察了几面,哪里看见有共军的影子。但在衮州一带却发现有共军大部队行动。他便把此情况告诉蒋主席。这时,陈诚的电文已到,说王耀武不听军令,擅自将李仙洲部南撤,打乱了前线的作战部署。并请求委座按军法制裁王耀武等语。

老实说,在蒋主席的心目中,陈诚和王耀武都是国军之良将,比较而言,他对陈诚地倚重心却多了一些。但这二人中总有一人是对的,他又知共军战法奇特,此时又该相信谁呢?又一想,陈诚手里有雄兵数十万,他饶漱石、陈毅也有可能避实就虚。因此,他下令王耀武执行陈诚的部署。

最高统帅部发令,他王耀武就有一万颗脑袋也不敢违抗,但又一想到李仙洲部是他指挥的六万大军,又能眼睁睁地看着共军把他们消灭?要公开对抗,他不敢。于是,王耀武电令李仙洲将部队从新泰撤到颜庄,刚驻扎到颜庄,陈诚的电文又到,把李仙洲一顿痛骂后,命他速回新泰。李万般无奈,只好电告王耀武。王耀武只好改口要李仙洲执行。李仙洲到达新泰刚吃了顿饭,王耀武的电文又到,命令他立即撤回颜庄,并且一刻也不能耽搁。

可怜的李仙洲,也是黄埔一期生,被这两个老同学也是老上司以军令指挥得团团转,一天前进三十里,又后退二十里。就这样,一连二十天都弄得神魂颠倒,不知两位老同学,当然也是老上司在卖什么膏药,军令如山,谁的命令都要执行。而他自己——三个军的主帅的指挥权却被完全剥夺了。但国军陈王二帅的南进北退也把饶漱石、陈毅的作战部署打乱了。敌变我变,粟裕一连二十天都在地图前注视着国军的动向,也随着改变作战部署。国共两支大部队在长达二十六天的反复变更中,国军的活动规模终于被粟裕给逮着了。这天,陈毅对饶漱石说:“李仙洲的活动规模已被我军掌握,现立即组成重兵集团,以三倍之力量向蒋军发动攻击,一定能将李仙洲消灭。”饶漱石说:“我看也是时候到了。立即命令叶飞指挥一纵和七纵之二十四师直攻莱芜城李仙洲总部和七十六军军部。命令四纵的陶勇攻敌一九五师,命令八纵许世友和九纵宋仁穷在博山以南的伏击南进的敌整编七十七师。命令六纵的成钧解决驻吐口丝镇的敌新编三十八师。命令七纵的王建安所部协助切断敌四十六军和敌七十三军的联系。命令二纵的滕海清昼夜急行,从临沂北上参战。政委,你看怎么样?”陈毅说:“非常好。不过要注意,打李仙洲,不能在莱芜城里打,要把他从城里引出来,放在野外打,这样,可以减轻我军的伤亡,又可以加快歼敌的速度。”饶漱石说:“政委说了,这是命令,必须坚决执行。这样吧,就以李仙洲总部行动为准,只要李仙洲一出城,便打红、蓝、白三种信号弹,表示放行。”

你说,陈诚、王耀武将李仙洲指挥得进退不能,那解放军华野的饶陈又何以对国军的行动掌握得如此清楚呢?那国民革命军大革命时,国共两党长期混合在一起,国共分家,后又挥戈相向,不少的中共党人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长期在国民军中工作,有的已是高官了。抗战时,国共两军携手作战,哪里会去思虑那么多。现国共两军重新开战,在国军中的中共地下党人还会不立即行动起来?就在李仙洲的内部,就有一个叫做韩练成的,作为国军第四十六军军长的他,竟是中共地下党发展的外围组织成员,李仙洲的一举一动,还能瞒过他。因此,当王建安、许世友指挥的两个纵队进攻驻莱芜城东北六十里的颜庄时,就注定了李仙洲必败。那许世友和王建安是华野猛将。二将各率本纵猛攻颜庄,国军第七十七师师长田君建亲自上前线指挥,战死战场。与此同时,王必成率六纵包围了莱芜城北面重镇——吐口丝镇。而宋时轮的十纵则占领了吐口丝镇的绵阳关。至此,李仙洲集团已被华野九个纵队另加一个特种兵纵队团团包围。

王耀武在济南得到李仙洲的求救电告,已知李仙洲危在旦夕。他大骂陈诚:“身为党国之大帅,误党误国。”但骂归骂,总得想办法将李仙洲解救出来。因为救援既损兵折将,又很难救出李仙洲部。他计算了一下,莱芜城距吐口丝镇仅三十里,城里又有大量的武器弹药和足够的给养,再加上李部尚有两个多军的兵力,在空军的掩护下突出重围应该设有问题。决心下后,他一面指挥李部突围,一面又电告在南京的蒋主席,请求空军掩护李部突围。

李仙洲接到突围的命令,找来了第四十六军军长韩练成和第七十三军军长韩浚,对他二人说:“经绥靖公署王长官电令,我部立即突围。突围的第一站是吐口丝镇。两位将军回去后,立即部署突围路线。现在是生死之战,必须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二人走后,第七十三军军长韩浚不一会就返回,而第四十六军军长韩练成却无消息。等了近四个小时,竟然电话也中断了。韩浚着急地对李仙洲说:“如不立即突围,我军必死于此地。”李仙洲也很着急,于是,他下令按预定的线路冲锋。但此时,已晚了两个小时。

莱芜城的北门口刚一打开,城外的上空立即升起三颗不同颜色的信号弹。李仙洲大惊,连忙命令前锋扫荡性前进。哪知,与共军一接触,对方便溃退。李仙洲对韩浚说:“你率第七十三军为右翼,四十六军仍为左翼。两军同时行动。到了吐口丝镇后,王司令长官已派部队在那里接应。前面我已抽调一个师的兵力控制莱芜城北面的矿山,以掩护主力突围。”韩答应后,指挥部队去了。

李仙洲前部一路冲杀,来到山头店时,莱芜城外枪炮声已响成一片。李仙洲猛吃一惊,连忙命人打探。回来报告的人说,是莱芜城内担任掩护的一个师不待命令便出城追赶主力。李仙洲得报大惊:“后卫部队出城,倘若共军在前面是诱敌,在野外聚而歼我,如何救应?”他命令:“立即电告炮兵部队,集中所有的炮火,杀开一条血路,冲过山头店。”

但此时,李仙洲的这道命令已晚了。那莱芜城内的后卫师冲出城外不到五里路,华野的粟裕便命令截断国军后路。同时,总攻的命令也随之而发出。

李仙洲见空中又升起三颗红色的信号弹,便知大事不好。心里一急,他一阵昏晕,警卫赶快跑了过来,扶住他。李仙洲绝望地说:“完了,完了!可怜啊,党国的六万大军竟丧失在我这个庸才的手中,可悲啊!”这时,只听一阵阵巨大的炮声冲天而起,他的参谋长跑过来,说:“副总司令长官,王总司令长官已派飞机大队协助我突围。”李仙洲问:“部队现在怎么样?”参谋说:“四十六军仍无消息,第七十三军和直属的三个师已被共军截成数段,建制已被打乱,但我军仍在拼命地撕杀。”李仙洲正要回答,一阵隆隆的飞机马达声从远而近地响了过来。霎时,天上几十架飞机轮番地向解放军阵地扑了过去。李仙洲大喜,命令身边的一七五师猛冲,但解放军的火力更猛,国军连冲数次,都被杀回。李仙洲见此,呼叫着指挥飞机轰炸。恰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话机中传来:“仙洲兄,我奉委座的命令前来协助你突围。”李仙洲一听:“是叔铭兄,太好啦。共军的分布如何?”空中的王叔铭回答:“仙洲兄,从莱芜镇到吐口丝镇,到处都有共军。突围实难成功。兄不如退回莱芜,固守待援。”李仙洲回答:“退路已被截断,只有拼命越过吐口丝镇,方有一线生机。望兄助我。”

那飞机上说话的国军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与李仙洲同为黄埔一期生。在军校时,二人感情笃厚。这次奉蒋主席之命率二十多驾飞机前来救援,岂有不下死力。无奈粟裕知国军是立体作战,因此,一出师便冲到国军中间,使国军的空中优势无法施展。王叔铭通过望远镜朝下一望:两军将士在阵地上拼命肉搏。为看清地面上一切,他命驾驶员绕空中盘旋一圈。此时的他,感到十分为难,他拿起话筒,对地面上的李仙洲说:“仙洲兄,空军已尽了最大的努力,轰炸和扫射也到了最大的限度。但两军死死地缠在一起,实在无能为力,仙洲兄…….”话还没有说完,又听到地面上一阵阵巨响,他俯身下看,只见穿蓝制服的华野将士如猛虎下山,冲上山头店,穿黄制服的国军虽然还在顽强地抵抗,但已是强驽之末,并且大部份山头已被共军占领。看到这辛酸的一幕幕,王叔铭一阵苦痛,泪水汩汩往下直流,他抽咽地说:“仙洲兄,永别了!”

李仙洲正与王叔铭通话,听到一阵阵的巨响后,便见解放军如潮水般的涌向指挥部,他已知难逃覆灭的命运。侍卫劝他化装逃跑,他思绪万千,与侍卫一道,逃出不到三里路,便被流弹打伤。他被俘了。这时,华野特纵司令员陈锐霆——以前曾为李仙洲的老部下。命人将李仙洲伤口包扎后,送到被俘军官营,予以照顾。

是役,国民军损失五万六千余人。七十三军军长韩浚指挥该部拼死突围,被许世友部全歼。第四十六军军长韩练成,不战而投奔解放军。

莱芜战役结果,使南京的蒋委员长大为吃惊:五万多精锐的国军,竟在倾刻间覆没,这如何向国人交代。怎么办?打,又如何打?停战和谈,毛泽东的要价会更高。此时在中国,已不可能出现西方那样轮流执政的局面,何况此时国军仍占绝对的优势。因此,他的主观意志还是主战,但他要听智囊团的意见。至少不会再出现盲目的开战。

接到蒋主席的通知,开会的人大多都到了。当蒋主席出现在门口时,大家一起起立,鼓掌欢迎。接着,文官行注目礼,武将行军礼。蒋主席和大家一一握手,互道辛苦。当蒋主席说出开会的意图后,陈布雷第一个站了起来,说:“莱芜一战,我军损失虽然惨重,但我军的主力还在,我国军仍占绝对优势,应一如既往,将共军一举消灭,国内才能太平。”戴季陶说:“凭国军目前的实力和美国朋友的帮助,消灭共军应该不成问题的。我军不能停战和谈。”陈果夫说:“以前我军与共匪作战,嘴里虽然在高喊‘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但一旦开战以来,政治工作就是跟不上,这一点,比我们的对手毛泽东差远了。现在,我们应该发扬抗战时期的政治大宣传,将老百姓从共军手里夺回来,形成全民的对共匪作战。现在局部地区出现了一些挫折,更应该鼓足勇气,主动寻共匪作战。”陈诚说:“自莱芜我军失利后,共匪陈饶部已开往淄博一带休整。李仙洲部损失极其惨重,但整个华中地区仍被我控制,战场的主动权仍在我国军手中,只要运筹得当,我想,在山东地区解决饶陈匪部不应该用很长的时间。”陆军副总司令汤恩伯说:“莱芜战役,共军侥幸得胜,不足为虑。但此役也暴露了我军在战术上的一些失误。现切忌孤军深入,不要让共军有可乘之机。这样,我军在华东大捷就指日可待了。”听了汤恩伯的话,陈诚笑了笑说:“汤副总司令长官说得很对,我军就要避免孤军深入,但也要注意服从统一指挥,否则,打胜仗将是一句空话。”陈诚的发言,其实质是在揭王耀武的短,影射王耀武不听指挥。那王耀琥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反驳:“陈总长的话说得非常之好,我军在鲁南、莱芜两地损兵折将将近十万,除了共军贯用的声东击西之战外,还得从我们内部来找一找问题。这里,自然就有包含着瞎指挥的因素。我们作高级战将的,也应当听一听中下级军官们的意见。匪首毛泽东曾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要是上下一条心,就不会把事情搞得这样糟。我们还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把众多的将士生命当儿戏。”这是赤裸裸地指责陈诚在没弄清楚以前就下令行动。陈诚精明过人,如何又听不出?正要起身反驳,顾祝同抢先说:“对于某一个战役,任何一个军事家都有可能疏漏的地方。我墨三就在作战指挥上漏洞百出。但我们只要对党国一片忠诚,事情就会好办得多。我想,各位将军都身经百战,对今后与共匪开战,一定会有独特的见解。不妨大家献出,也是对党国有益的。”蒋主席也笑着对大家说:“墨三的话非常对,只要我军将士精诚团结,取敌之长,补己之短,共匪是不难消灭的。辞修,将你下一段的作战部署抛出来,供在座的同志研究。”陈诚见蒋主席亲自点将,便走到地图前,说:“过去的几个月,我军对共匪全面开战,虽然也打了很多的胜仗,但并没有彻底消灭共匪。为对付共匪的猖獗,最高统帅部认真研究了国内战争的形势,决定调整部署,对共匪实行重点打击。中央的部署是这样的:集中优势兵力,奇袭山东的陈饶和陕北的毛泽东总部,而其它战场,我军则作防守性的进攻。这是因为,山东在我国之东部,与东南五省接攘,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共匪的饶陈在这里部署了三十万大军。我军也在山东集结大军,将共匪饶陈部予以包围,切断华北与山东的联系,控制共匪的海上交通。陕北是共匪的首脑机关。如果将陕北占领,可以捕捉毛泽东等匪首,彻底打碎他们的指挥机关,使其不战自乱。这是从政治上的考虑。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我军占领山东和陕北,可以对共匪形成战略包围。只要此方案得以实现,共匪在一年内将会被彻底打垮。”

会上张群和张治中一言不发,蒋主席感到十分诧异。散会后,蒋主席将他二人留下品茶。二人称谢。在品茶间,蒋主席问:“今天的讨论,足足进行了一天的时间,在座的大多同志都提出了消灭共军的各种措施。岳军和文白乃党国重臣,却一言未发,中不知二位是何缘故。”张群说:“委座言重了。上午,陈辞修与王耀武反唇相讥,互相发难。后,在讨论陈辞修的作战部署时,各将军的发言,虽论断有理,但毛泽东的算盘,我们却没有完全掌握好。岳军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因而没有发言。不过,全面开战以来,也暴露了我军在指挥上的一些弱点。现贵在言出法随,每一战役都要精心的组织,首先是不轻意言战,而战时也要准备充分,并尊重前线指挥官的意见。还可仿照共军的战法,战前讨论,战时随之应变,战后总结。这样,每战必胜,何愁共军不能铲除。”蒋主席点了点头,拿眼看着张治中。张会意,问:“委座,我军与共军会战大半年来,敌我两军的力量有何变化?”蒋主席说:“文白明知故问了。这大半年来,我军一共损失了七十一个旅,而共匪的损比我军要少得多。”张治中说:“应该找一下原因了。去年的十一月,共党的周恩来离京前夕,我与岳军曾与他交谈。现在回想起来,我军存在的弱点已被共军所利用。既然如此,我军应立即堵住漏洞。”蒋主席说:“文白说明白一些。”张治中说:“共军士气高,但给养却十分困难。而将不怕死,士不惜身,这是共军的长处。正如岳军所说,‘取敌之长,补己之短’。查共军也有弱点,例如装备简陋等。还有,我军要扩大宣传,凡在政府管辖范围之内,都要让共党的地下组织站不住脚,使民心归附于政府。在共党占领区,也要培养我地下组织,使其发挥作用,让共党内部不安定。在作战方面,共军能互相配合,将与将之间,将帅之间从不互相猜疑,他们携手作战,从不居功骄傲,不争功不好强。这些就是共军的优点,我们也要加大这些方面的工作。而我军还要克服的是,在部份队伍中,军官们克扣军饷,贪污贿赂。如果这些腐败之风被有力地刹住,我军就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既是这样,我军又采取何策呢?”蒋主席问。张群说:“国军纪律所规定的,必须严格予以执行,只有整饬军纪,严明纪律,治军不惜将,杀一而儆百,方能使军律得以认真贯彻执行。”蒋主席问:”何人能担当此任?”张治中答:“张岳军可当此大任。”张群连忙推诿:“万万不可。”张治中说:“岳军兄可作其首,谷正纲、经国等编入,一经发现乱国乱军者,不论官职大小,严惩不贷。”张群说:“还是以陈果夫为首,经国、张镇、毛人凤等次之。”蒋主席点了点头,说:“岳军弟另有重任,文白又心慈,不宜担任此任。好吧,就以岳军的意见为准。”

时,军统局局长戴笠因飞机失事已死半年,戴的职务由毛人凤代理。

第二天,蒋主席来到委员长官砥,陈诚、白崇禧等已在此等候。蒋主席见白崇禧把第二阶段对共军作战的部署呈了上来,看后,说出几句话来。不因为这,有分教:元帅挥鞭,一片鬼哭神号;将军冲阵,到处血流成河。正是:可怜南讨北征将,化作南柯梦一埸。未知蒋主席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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