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回李长念大悟山秦捷刘伯承晋东南杀虎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585

却说朱德对毛泽东说:“现在华中的新四军在陈毅、刘少奇的指挥下,严惩了李长江,形势确实有了很大的改观。只是三师黄克诚的参谋长楚雄牺牲了,领导阶层受到了削弱,我的意思是让黄克诚向苏北的粟裕靠拢。两师联合作战。这样,与陈毅的新四军军部就成了犄角之势,韩德勤想奈何陈毅也不能够了。”毛泽东说:“老总说得是。现少奇同志已回陕北了,饶漱石接替少奇职务后,新四军内部的力量要加强。我看这样,将谭震林、粟裕纳入华中局党委,使集体的力量得到加强。这样,党政军一班人就活了。老总,你立即电告陈毅、饶漱石,新四军军部随二师行动。一师、三师在苏北相互支援,巩固已建设的根据地。”朱德说:“是不是再补充一点,五师李先念部在大悟山,情况不大好,叫陈毅、饶漱石密切注视。”毛泽东说:“这当然好。我马上起草电报,命李先念想法打破敌人的大扫荡。”

李先念,一九0九年生,一九二七年十月参加农民运动,二八年十二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二九年任中共高桥区委书记。三0年率三百余青年加入红军。初,李任红四方面军第十师三十三团政委,十一师政委。后于一九三三年任红军第三十师政委、红军第三十军政委。其时,他年仅二十四岁。红四方面军到陕北后不久,他随西征军行动。西征军失败后,他带领西征军残部四百余人在新疆星星峡一带打游击。一九三九年年回到延安。毛泽东命他率部到湖北大悟山一带,与陈少敏部会合,组成新四军第五师。到了一九四二年十二月时,第五师已发展到四个旅的建制。李部下辖五个军分区。李先念以大悟山为中心,建立了鄂豫根据地。但其部所处的位置是中原军区,连接华北和华中两个大战场,成为军事枢纽。因此,日寇、国民军和共产党的部队都想在这里站住脚。于是,这里的战事格外频繁。为了更快、更好地加强中原地区的抗日力量,毛泽东签署命令,新五师由中央军委直接领导。李先念见此,便把八个野战团集中到大悟山进行集中培训,以便适应更为严峻的形势。

这天早饭后,李先念在师部召开各旅主官会。前来参加会议的有第十三旅旅长周志坚、政委方志平;第十四旅旅长吴铁林、政委张体学;第十五旅旅长王海山、政委周志刚;特务旅旅长罗厚福、政委何耀榜。主席台上,坐着第五师师长兼政委李先念、副政委任质彬,参谋长刘少卿等主官。

会议开始后,各旅对冬季的整训工作作了汇报。刘少卿又对下一阶段的集训作了部署。刘少卿讲完后,正准备请李先念讲话。这时,敌工部负责人匆匆走来,对李先念说:“师长,据可靠消息,原驻大悟山西北日军第三师团主力,于昨日下午对我大悟山根据地进行侵犯。”李先念听后,对刘少卿说:“日军对我大悟山的扫荡又开始了。情报处立即进行再侦察,弄清敌军进犯的具体方向。各军分区作好反扫荡的准备。各部回去后,立即作出具体的部署。集训的八个野战团立即停止训练,迅速归建。我再一次地提醒大家,我们的国民党友军靠不住,一切都立足于我们独立作战。”

会议后,师部所属部队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大悟山地区,号声接连不断,骑兵飞驰,电报往来,好一派紧张气氛。

李先念在司令部,注视着地图,试图摸清日军进攻的方向。根据可靠情报,日第三师团一万七千人。来势汹涌,主力只有跳到外线,部队才不受损失。师部担任警卫的只留一个团。但日军的缺口在哪里呢?这是李先念必须搞清楚的一个问题。南面,是白崇禧的桂军,日寇不可能从那里来,北面是粟林店,日寇在那里已集结了重兵,这一面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东面的可能性更小。日军从南面来,可以收到一石二鸟的作用。既可以对新四军第五师下毒手,也可以寻桂军决战。虽然如此,李先念仍然按兵不动,待日军的意图明朗化后再进行。这天下午,李先念和刘少卿等在师部研究突围的事,突接军报:驻黄陂的八千日军,突然以密集的队形向北疾行,离禹王城的四姑娘墩还有十里路。李先念听后,笑着对刘少卿说:“敌军的意图已非常明了,其意在西面。”这时,又传来桂军已撤离宣化的消息。李先念准备展开行动。

时机稍纵即逝。李先念在军事会上说:“日寇此次对我大悟山的进攻,他们是示形于北而用兵于南。企图将我第五师歼灭后,再寻国民军桂军主力决战,而桂军也探知敌之意图,已撤至宣化。现我师只能趁敌人尚未完成合围之势,马上分路向敌后挺进。师部突围的方向应该向东。敌人可能会判定我军向南。我们则出其不意,跳出日军的合围,然后杀向敌之老巢。让敌后院起火。同志们,敌寇看起来气势汹汹,实则犯了分兵之大忌。大家请看,东线敌人封锁的兵力,一定没有形成网状。再加上他们的判断失误,我则利用敌之缺口处,杀出去。”

作战会议后,李先念命大悟山地区党政机关和主力部队分五路向敌后穿插前进。主力离去后,他命一个加强营留在大悟山,在鄂豫皖边区党委书记陈少敏的带领下打游击,主要起着牵制和骚扰敌人的作用。他自己则率师部机关在两个营的护卫下,乘着夜幕的掩护,向东移动。

夜晚,大雨如注,李先念的师部机关行进在泥泞的小路上。为不暴露目标,李先念命令部队严禁吸烟,不准说话,上了膛的子弹没有命令谁也不准开枪。虽然包括李先念在内,在泥泞的道路上不断摔跟斗,但也只能爬起来继续赶路。也可能是上天的安排,倾盆大雨一直下了四个钟头,第五师师部机关在摸黑行军中一点麻烦也没有遇着。快通过最后一道封锁线了,这时,师部侦察连连长跑来向他报告:“师长,三十七团还没有跟上来。”李先念吃了一惊:“三十七团虽然只有两个营,但却是师部的屏障。前面开路的只有一个连,要是遇上敌人,如何抵抗?”但情况已万分危急,他只好命令参谋处长:“粟在山同志,你带一个加强班的战士在前面带路,部队仍加速前进。”队伍又冒雨前进了。突然,前面不远处有灯光一闪一闪的,并杂夹着狗叫声,接着女人的哭叫声也传了过来。粟在山吃了一惊:“前面有鬼子的驻军。”他连忙派人向李先念报告。

发现敌人的消息迅速在队伍中传开了。大悟山党政机关虽不大,但在抗战时期,各根据地都是自建机关。再加上地方党政人员,男男女女的,也有三千多人,而能上阵冲锋打仗的人又实在太少。这么多的机关人员,如何才能突出重围?刘少卿建议队伍立即改变方向,从南突围。李先念稍一思索便否定了他的建议。他说:“如果向南突围,情况会更糟。不能改变方向。前面有敌人的重兵,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可以利用夜幕的掩护从缝隙中突出去。你立即传达我的命令,部队不准停留,一刻也不减慢速度。参谋长,你指挥机关行动,我到前面去,与粟处长一道侦察着前进。”

李先念来到队伍的前面,与尖刀排的战士一起侦察敌情。情况摸准后,他带着尖刀排,占据有利的地形。其它两个排作左右翼。部队悄悄地行进着。来到两个村的间口,李先念命粟在山亲自带一个班的战士守住路口。这时,日军在屋内唱歌的声音也传到了队伍中。哨兵在村口叼着香烟,抱着枪,缩在屋檐下,随着香烟的一闪一灭,依稀可见哨兵的身影。李先念命令部队以最轻的脚步行进着,只用了一个小时便越过村口,向东快速奔去。

第二天,师部机关渡过了滠水河,从四姑娘墩以北穿过公路。这里已没有日军。下午,来到大伍家,虽然经过一昼夜的急行军,周身又湿又脏又臭,将士们冷饿交加,那女兵就更惨了,头发被泥水浆着,好不狼狈,但摆脱了死亡的恶魔,将士们却异常兴奋。当李先念命令清点人数时,将士们都笑了,说:“师长,我们敢打包票,队伍中的战士一个也不会减少。”李先念看着战士们,笑着说:“好好总结一下,二十多个钟头的急行军跌了多少个跟斗,‘箩筐’着了几回地。”又命打开电台,与三十七团联系。李先念电令三十七团速返大悟山,在陈少敏的指挥下,就地开展游击战,把日军拖在山区,让日寇在大悟山地区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又电告大悟山的陈少敏,让她全权指挥留守部队,与敌在大悟山周旋。同时,他又向延安的毛泽东、华中的陈毅、饶漱石发报,告诉这里的情况,请求予以指示。

李先念在大悟山向第五师下属各部发出了命令,让他们在运动中寻机歼敌。外线活动的部队接到师部的命令,分别向平汉路、河汉公路的日伪军据点发动攻击。在方圆几百里的敌后方,日守据点之军日夜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有炮弹在军营中爆炸。然而,越怕越出事。傍晚,据点中的日寇还在活动,早上,岗楼内已摆满了一具具的尸体。未被端掉据点的日伪军,不断向上峰报告战事。钿俊六不知是哪里钻出了这么多的军队,只得命令第三师团撤离大悟山区。那日军第三师团在大悟山地区的日子也不好过。女将军陈少敏指挥两个营的新四军战士与地方部队配合。他们化整为零,出没于山林之中。数以百计的小分队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白天,日伪军气势汹汹,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晚上,他们在岗楼里蜷缩成一团。小分队白天与敌周旋,晚上利用夜色的掩护和熟悉的地形,巧妙地打击敌人。那日伪军最怕当值,在日寇缴获的三八盖大枪的我军战士一有空隙,便将子弹射向日军,哨兵应声而倒,日伪军蜂涌而出,但四面黑黝黝的,到哪里去找新四军的战士。日伪军还怕的是在搜山时,冷不防地一颗地雷持在树桩下、草丛中,一脚步踩去,命归黄泉。整个日伪军在惶惶不安中过日子。到了后来,小分队越战越灵活,每一个山头,每一片树林都有可能出现三五个日军倒下,那日军哪里经得起如此的骚扰,恼羞成怒,命令架起机关枪猛扫,可惜,子弹再多,却没有找到目标。打了一阵空枪后,日伪军缩了回去。

现在第三师团要撤离大悟山。这还好,掩护师部的三十团的两个营,以排为单位,从四面八方袭击敌人。陈少敏的小分队也来凑热闹。大大小小近一百支队伍在大悟山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整个大悟山地区,到处都有枪声,到处都在流血。更有那机警的民兵,三五人一组,为迷惑敌人,把那鞭炮放在煤油桶里点着爆炸,远处听来,好象是机关枪在连珠直射,惊魂不定的日伪军,被搞得晕头转向,搞不清楚哪里有新四军,连忙回路逃窜。哪知忙人做不得好事,回窜途中又踩响了地雷。地雷的威力虽不很大,死一两个人就算过去了,但又有谁愿意死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其时,日伪军军心大乱,好不容易冲到山下,一清点人数,已损失了一千多人,不仅没有捕捉到新四军第五师的师部机关,连对方的身影也没看见,日酋指挥部队逃回老巢。

日寇在大悟山根据地遭受到惨重的损失,缩回了原驻地,而与此相反,大悟山根据地却是又一番景象。李先念此时已回到了大悟山,他笑着对主官们说:“我们已经回到了根据地,要好好地开一个庆功会,让大悟山的军民为继续打击日寇而努力奋斗。”

新四军军长陈毅接到李先念的报捷电报,非常高兴。他对政委饶漱石说:“第五师一次反扫荡消灭敌人近两千人,这是一次了不起的胜利。看来,日寇是兔子的尾巴,不长了。”于是,下令嘉奖。但陈毅知道,日寇决不会就此罢休,连忙进行部署。他命本军的七师一旅抓紧备战,予敌以沉重的打击。果然,开年后的二月,陈毅刚刚送走新四军第三师团以上的干部赴延安培训后,便接到日第十五师团、第二十五师团等部向华中地区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面对强敌,陈毅与饶漱石商量,决定避其锋芒毕,指挥主力部队跳到外线作战。经两个月的迂回牵制,新四军作战五百余次,歼灭日伪军一万余人。但新四军也遭受到惨重的损失。黄克诚的警卫连为掩护部队转移,与日军血战,歼敌四百余人后。在强敌的四面包围中,全部战死。粟裕的一个建制营为掩护师部转移,与自己十倍的敌人恶战,最后弹尽,除四人缒崖突围外,其余壮烈牺牲。这次新四军共伤亡将士三千多人。

毛泽东在延安。见华中战事如此紧张,便命令李先念的第五师组建五个野战旅的兵力向日军发动进攻,以减轻第一、第三师的压力。同时,他采纳已回到延安的刘少奇的建议,正式任命罗云桓为山东八路军总指挥,并命罗率部积极主动地打击敌人,以减轻晋东南刘伯承部的压力。

根据中共中央的命令,刘少奇在山东组建了统一的山东八路军总指挥部,罗荣桓任山东军政委员会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政委,中共中央山东分局书记。

且说罗荣桓送走刘少奇以后,按照中央军军委的部署,对山东八路军进行了整编。然后集中兵力,主动向日伪军发动进攻。不久便接到日军第二十二师团向鲁中根据地发动进攻的消息,为保证刚建立的山东军区的巩固。罗荣桓准备粉碎日军的扫荡,为此,他下令召开高级军事会议,研究各军分区的反扫荡问题。前来参加会议的有:

鲁中军区司令员 王建安 清河军区司令员 杨国夫

鲁南军区司令员 张光中 胶东军区司令员 许世友

鲁冀军区司令员 刑仁甫 滨海军区司令员 陈士渠

罗荣桓介绍完山东日伪军的情况后,各司令员又经过几天的反复讨论,行动方案完全定了下来。罗荣桓命令王建安和杨国夫二位将军立即返回部队,由王建安统一指挥两支部队反击日伪军对鲁中军区的进攻。为配合王、杨二将军的反扫荡,罗荣桓命令许世友、张光中、刑仁甫、陈士渠等,各率本军区对敌展开攻势,策应鲁中、清河两根据地的扫反扫荡斗争。

却说鲁中军区司令员王建安,政委罗舜初,参谋长胡奇才见日军气势汹汹而来,便命所部的十一个团全部投入反扫荡斗争。王建安乃一员抗日虎将,他的鲁中军区又首临前线,战事十分频繁。为避免重大损失,王建安命胡奇才率四个团的主力跳到外线,直奔敌后,罗舜初率五个团的主力向莱芜方向发展,牵制日军。他自己率两个团的兵力和军区机关在内线与敌周旋。

送走九个主力团后,王建安首先考虑到的是守住岱固。南北岱固位于巨阳,是沂蒙山区的两座山峰。两山峰约高五十米,间隔距离一千米。取名为南北岱固。这两座山峰极为陡峭,行人要上山顶,只能靠从人工开凿的孔道方能上去。守做了南北岱固。就能掩护主力部队从容不迫地摆脱日军分进合击之势。因此,王建安命令十一团派一个加强连防守。说道加强连,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建制完全的连。不过,这个连老兵多,又全是三八式步枪,配有轻重机枪八挺,还有两门迫击炮。这在抗战时期,算是装备很强的了。

罗荣桓在军区司令部,密切地注视着鲁中地区的反扫荡。见王建安已将敌人阻止在两岱固,不能前进,便召集军事会议,讨论方略。参谋处长李作鹏向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政委罗荣桓、副政委黎玉、政治部主任肖华等军区主官们汇报鲁中军区的情况。只听他说:“在鲁中军区,我王建安部将主力跳到外线后,留守的两个团与敌人周旋。为掩护主力部队西撤,十一团的一个加强连与五百多敌人激战于岱固。日寇见我军防御严密,便调动飞机五架对南北岱固进行轮番轰炸,目前战事十分紧张。据王建安司令员报告,现岱固还在我军手中,守卫连已打死打伤日军两百多人。问题的关键是日军还在大量地增兵,守岱固的部队面临着无弹缺水的严重境地。而日军又三番五次地施用毒气弹。王建安已经全力抢救。鲁中军区司令员张光中电,他们已作好消灭伪军刘黑七的准备,现部队正在行进之中。滨海司令员陈士渠来电,这期间他们进攻的重点是赣榆城。部队已进入了预定地点,目前形势对我很有利。”

半个月过去了。这天,政治部主任肖华走了进来,对罗荣桓说:“司令员,好消息啊,这几天捷报频传,喜事不断哩。”罗荣桓说:“你这个代理参谋长应该给我多谈好消息啊。当然,不好的消息也要谈。”肖华指着地图说:“先说鲁中军区,岱固守军一个加强连坚持半个月后,吸引日军一千多人。我军的这个连打死打伤日军五百多人。日军动用飞机四十余架次来回轰炸,加强连损失很大。王建安的第十一团从侧面猛攻,才将这个连强行解救回来。这个连还保持完整的建制,奇迹啊。鲁西南和滨海军区联合作战,匪伪刘黑七被击毙。当地群众拍手称快。其部已投降。”罗荣桓说:“很好,给延安的毛主席发报,报告我们的胜利,并将本年度的作战计划上报给集总和中央。”

第二天,毛泽东来电嘉奖,并命令罗荣桓继续加强攻势,以配合刘伯承的一二九师对日伪军的攻击。罗荣桓接电后,立即进行部署。

原来,日伪军进攻晋东后,被贺龙的一二零师集团一阵杀退,日酋便移兵晋东南。这次的行动是冈村宁次为巩固后方而发动的。主力部队是第三十六师团,另加两个混成旅团各一部,总兵力为一万五千人。进攻的对象当然是八路军总部和一二九师师部所在地。彭德怀、刘伯承以游击队在内线作战。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调到外线。内线兵团主要在辽县等地袭击日军后方。转到外线的的部队乘敌后方空虚,向交通干线的白晋、正太、平汉三大铁路沿线敌据点发动进攻。日军唯恐巢穴有失,连忙后撤。内线游击队和民兵在敌寇退兵的路上埋地雷,再辅之以麻雀战术。他们在暗处袭击日寇,使日寇在慌乱中顾此失彼,误踏地雷,死伤不少。到了一九四三年的五月,日寇在太行山根据地扫荡半个月,太行山军民作战八百余次,歼灭日军二千多人。反扫荡结束后,刘伯承、邓小*平亲率一二九师乘胜发动渭南战役和林县战役,集中打击了伸入根据地的伪军庞炳勋和孙殿英部。

难怪冯玉祥提起自己的一些老部下就感到气愤。那西北军原是国民军的一大分支,统兵大帅冯玉祥极具爱国心。中原大战后,其部下各奔前程,绝大多数投奔了当时的南京国民党中央政府。全面抗战爆发后,有的将领置民族大议不顾,卖主求荣,投靠了日本人。你看,庞炳勋、孙良诚、刘郁芬,还有那变节将军石友三等。韩复榘畏敌如虎,未见敌军到来就弃城而逃,被国民政府军事最高法庭判处死刑。刘伯承、邓小*平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命冀鲁豫军区的杨得志率部执行除奸任务。

抗战时期,根据地流传八路军有“三杨”。说“三杨”能征善战,凶猛异常。“三扬”就是指杨得志、杨勇、杨成武。在红军时,“三杨”已非常闻名。现杨得志、杨勇归刘邓的一二九师集团。杨成武仍在聂荣臻处。这次杨得志、杨勇接到刘伯承的命令,指挥部下的两个团歼灭侵犯根据地的伪军暂编第六军一千二百多人。接着,二杨又连续发动对伪军据点之南虎集、瓦岗集及袁庄、大范庄的攻击,歼敌伪七师一部、伪独立旅等部四千多人。伪六军残部慌忙逃窜。刘伯承命令追击。此一役,一共歼灭伪军六千多人,收复大片国土。

庞炳勋于一九四0年被重庆军事委员会任命为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兼河北省主席。他是一九四三年五月被日军打败后投降日寇,去追随大汉奸汪精卫搞“曲线救国”的。这个民族败类找到新主子后,立即调转枪口攻打八路军。其部将孙殿英更是为虎作伥。刘伯承、邓小*平决定打掉他,为民除害,也达到严惩汉奸的目的。那伪军的战斗力与日军相比,要弱一些,装备也低于日军。而关键的是伪军中大部份将士政治上有压抑感,背后被人咒骂。有些士兵只是随长官行动,其本身也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现在,伪军第二十四集团军盘距在河南新乡至安阳间的平汉路沿线,伺机进攻我一二九师根据地。刘邓岂能容他得逞。这次战役,刘伯承亲自指挥。他将太行军区的部队分为东西两个集团。东集团由七个团和两个大队(团的编制)组成,约一万二千人;西集团由六个团组成,约九千人。

一九四三年的八月十六日,东西两个集团主力由平顺、壶关驻地出发,奔袭庞炳勋的伪军。东集团在林县附近全歼伪军前敌指挥部一个和伪军第四师以及保安队两个团,取得全胜。东西两个集团乘胜追击,连拔敌军据点。林县以南,辉县以北的大片国土被收复。

此役,刘邓指挥一二九师太行部队作战九天,歼敌七千余人,击落日军飞机一架,缴获火炮二十二门,机枪八十三挺,步枪三千余支,解放人口四十多万,巩固了太行山区,为虎作伥的伪军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再说刘伯承回到师部,部署下半年的工作后,便与彭德怀一道,奔赴延安,参加整风运动。正这时,突接冈村宁次又集中了两万多日军和五万多伪军向晋冀鲁豫根据地扑来。刘伯承连忙命令冀鲁豫军区司令员杨得志作好战斗准备。自己也凝视着地图,希望从中看出敌军之破绽。这时,邓小*平走了进来,对刘伯承说:“师长,彭总在外面等你,他叫你与他一道去延安。”刘伯承请彭德怀稍迟半天赴陕,他要拟定出作战方案后才离开晋东南。彭德怀见此,走了进来。这两位共和国的开国元勋站在地图前,各自盘算着如何打好这一仗。两个小时后,刘伯承眼睛一亮,说:“彭总你看,就在这里打,冀鲁豫的二杨吃一猴,我看是不成问题的。邓政委,杨得志的冀鲁豫现有二十一个建制团,让他置日军而不顾,先消灭孙良诚的伪军。再命令太岳军区的陈赓,率太岳部队主动出击,将日军拖住。两大军区的主力互为犄角,你拖我打,这一仗一定能打好。”彭德怀笑着说:“毛主席经常夸奖你这位军事家,到底与众不同。好,就让陈赓与杨得志与日军玩一回军事游戏。”邓小*平说:“两位老总,放心赴陕吧。我在这里一定完成两位老总制定的战略部署。”彭德怀说:“小*平,就劳累你了。”

冀鲁豫军区司令员杨得志接到刘伯承、邓小*平的命令,立即召集本军区主官研究。前来参加会议的有:第一副司令员杨勇,副司令员王宏坤,军区政委苏振华,参谋长阎揆要,政治部主任崔田民。这一军区的主官硬是不简单,那杨、杨、苏、王建国后都被毛泽东官拜上将军,并且都有统领大军作战的能力。众人到齐后,杨得志对众人说:“刚接到刘邓首长来电,冈村宁次指挥七万多的日伪军已向我军区和太岳军区扑来。我们军区呢,全部兵力也只有二万三千人。敌我力量太悬殊了。虽然太岳军区的陈赓司令员在侧面对我军进行支援,但我军仍处于完全的劣势。同志们讨论一下,如何才能取得这次反扫荡的胜利。老杨,你说呢?”杨勇见杨得志首先发问,便说:“刚才,司令员已讲清了。关键的问题是敌我力量太悬殊。我个人的意见还是老办法,避其锋芒,主力转达到外线,我在内线带两个团的兵力与敌人周旋。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军区,我不相信敌人把我们一口吞了下去。”苏振华说:“杨副司令员的意见我赞成。不过,还是由我留在内线牵制敌人。”杨得志想了想说:“我看就不必争了。我同意杨副司令员的意见,由警卫旅的第一团、二团留在内线与敌周旋。日寇是非常凶猛的。老杨,你要多保重。”杨勇说:“你们都放心地去吧,日伪军的子弹是打不着我的。”

杨得志、苏振华率军区主力九个团来到东平地区,王宏坤率六个团来到运河地区,阎揆要率四个团的兵力到达运河东面。三支部队同时向日伪老巢发动攻击。仅一个月的时间,就破敌据点一百四十多个,缴获大量的武器弹药。日军见后院起火,连忙撤离扫荡部队,伪军孙良诚部继续留在根据地作战略防守。

孙良诚本为原西北军高级将领,所部有伪军二万多人。在伪军系列中。孙部战斗力较强。他也是被日军打败后认贼作父投奔日寇的。日军撤出后,他受冈村宁次电令驻守冀鲁豫边区中心地濮阳一带。孙部人数较多。但孙自己却不踏实。在众多的将领面前,孙良诚仍骂大街:“***日本人,他们害怕,跑了。却把我们留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濮阳。是杨得志、杨勇部活动的中心。共产党的‘三杨’,这里就占了两个,他们都跑了吗?鬼才相信呢。扫荡一个多月,抓了几个共产党?咱们占了他的老巢,他们肯罢休?看看这一线的部队吧,我们皇协军还有两支部队在我们周围。但我们一旦被围,他们能来救吗?不照样幸灾乐祸。我们要想在日本人和八路军中间活下去,只能依靠我们自己。”他向开会的每一位将领都瞟了一眼,喊:“王清翰将军。”见孙良诚点他的名,王清翰连忙站了起来,说:“到。”孙良诚说:“你率本部戍守濮县。我带总部有直属队再加上第八十八师驻八公桥。第四军在我身后,你看怎么样?”王清翰心里非常害怕,但还是咬着牙应承了下来。孙良诚继续说:“各部要抢修坚固工事,二杨虽然悍勇,但他们缺乏大炮,我们总还可以抵挡一下子的。”布置完全后,各部遵照执行,都在大修碉堡、工事。冀鲁豫边区一下子岗楼林立,如从外面打进去,其实也难。

此时的杨得志又在何处呢?他正指挥本军区的二十一个主力团和地方部队、地方游击队在到处打击日伪军。这天,在军区司令部里,四路大军的主官已会合。政委苏振华、副司令员杨勇、王宏坤也回到了指挥部。这时参谋长阎揆要正在地图旁分析敌我战况。只听他说:“我军第二军分区曾思玉,指挥三个团和昆张支队连克候庙、莲花池、莫铺,消灭伪军一千二百余人,缴获甚多。现该部住在莲花池,我看,完全可以拔除敌伪军在根据地地据点了。司令员,你认为呢?”杨得志说:“我完全同意参谋长的意见。立即发电,命令各军分区首长到司令部开会,领取战斗任务。”

在战前会议上,杨得志说:“伪军孙良诚部占据了我冀鲁豫根据地的腹心范县,现那里碉堡林立。但我们又必须将孙良诚这伙民族败类除掉。大家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消灭孙部。”他的话刚落,各军分区司令员纷纷发言,提出自己的最佳方案。杨得志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认真思索大家的意见。

各军分区首长好容易才统一到打孙良诚的指挥部所在地八公桥上来。众称只要打下八工桥,孙良诚可擒,又威震了敌胆。但又如何才能突进去呢?大家又热烈地讨论了起来。虽然杨、杨、苏、王、阎五个主官都注意倾听,但作战方案也越来起明显了。终于统一到一点了,该司令员表态下命令了。杨得志高度赞扬了各军分区司令员、政委的大胆设想,勇于探索。然后,下达了作战命令。

杨得志在作战部里,每一处捷报传来,参谋都把部队的分布标在大军用地图上,看着地图,杨得志灵活地下达各种命令。这天下午,又得到报告:“孙良诚司令部所在地——八工桥已占领。孙良诚的参谋长甄纪印已被活捉,但孙良诚却未找到。”杨得志立即下令:“再仔细搜查,务必找到孙良诚。”同时,他又命令第二军分区司令员曾思玉继续扩大战果。

孙良诚跑到哪里去了呢?原来,他部署了战事后,因濮阳城家中有急事,于头一天驱车回城去了。虽然他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劫,但作为汉奸,还是逃脱不了历史的惩罚。

孙良诚司令部被摧毁,伪军第五军、第六军十分惊慌,连忙撤退。范县、濮县等被杨得志率部收回。

再说太岳军区司令员陈赓,突然接到在延安参加整风的刘伯承的电报,要他派三八六旅旅长兼第二军分区司令员王近山率二十六团赴延安,参加保卫边区的任务。陈赓接电后,立即命王近山率部起程。

太岳军区也是刘邓晋冀鲁豫军区的一个大军区,陈赓在这里,经常神出鬼没地打击日伪军。现太岳军区已有七个军分区,每个军区都有三个野战团,因而对敌作战也能形成一大拳头。

王近山奉陈赓之命率二十六团来到韩略镇,听当地游击队报告,自冈村宁次大扫荡后,每天经过这里的日军车辆很多。王近山准备在这里打一场伏击战,煞一煞日军的凶焰。主意打定后,便召集团干部开会研究。干部们听说打一场伏击战,谁个不乐意?十六团又是陈赓的一个主力团,人员装备都很强。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是没有问题的。因此,统一思想后他亲自化装成老百姓到设伏点去考察,然后布置埋伏点。第二天早上,果然公路上有一车队向这里驰来,王近山举起望远镜一望,嗬,一共有十三辆,中间是两辆小车。卡车上坐着很多的日本军官,看上去官阶不低。王近山看后,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他对十六团团长说:“注意,车上坐的全是日本军官,而且官阶不低。你和团政委在这里指挥,我到前面去。”

这一场伏击战,本为顺手牵羊,又叫高唱凯歌。二百五十多名日军军官被击毙,最高指挥官为旅团长,少将衔。王近山看着这一切,很纳闷:这些军官究竟是哪一个部队的,可又不容他过多的探究,只好将战报发到陈赓处。

陈赓下令查询,材料很快地下来了。原来王近山率十六团所歼灭的是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组成的“战地参观团”。其成员是“支那派遣步兵学校第五、第六两个中队的军官和部份抽调出来的军官。陈赓得报后十分高兴,命令嘉奖第十六团。同时,下令本军区立即动员民众坚避清野,作好应付敌人可能报复的准备。刚做完这一切,情报处已侦知冈体宁次调动大军围困韩略镇的消息。韩略镇本是一个小镇,哪里经得起如此的浩劫。只见以韩略镇为中心方圆十里范围内,漫山遍野都是日军,韩略镇内外,早已成为一片焦土。

陈赓闻报大怒,也倾其所部七个旅的兵力,赶到韩略镇,寻日军决一死战。不因为这,有分教:休怕魔鬼凶,自有收鬼人。正是:战场四处刚流血,又见血水流战场。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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