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回奉军兵撤北京府 倭寇血染济南城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688

且说蒋主席回到南京后,担心前线战事,又偕夫人回到徐州。刚住下,闻报奉军四路大军南下,他急电冯玉祥,要他小心对付。冯接电后,立即召集军事会议,决定分兵迎敌。冯命孙良诚担任第一方面军总指挥,主攻曹州、济宁,作战的对象是孙传芳残部。孙连仲担任第二方面军总指挥,由京汉路北上;刘镇华担任第六方面军总指挥,进攻大名、德州;鹿钟麟任第九方面军总指挥,由彰德、内黄进攻。现在,敌我双方主力在京汉、津浦线上摆开战场。

双方在豫北漳州开战,两军对垒,每天都在打仗,又互不相让,顽强拼杀,相持一月之久。蒋总司令见豫北战场敌我双方呈相持状态,为减轻第二集团军的压力,他向其它三个集团军下达了进军的命令。第一集团军由津浦路北上,支持京汉线北的第二集团军,第三集团军由正太路北上,第四集团军主力由白崇禧率领,与第一集团军配合作战。为应付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和随时掌握部队的情况,蒋主席将总指挥部移向郑州。战事紧张时,蒋主席看着地图,作战参谋随时将敌我两军的态势标在地图上。后见战场上的瞬间变化,他命参谋们做成小旗,小旗随战场上的变化扦插。这样,方便了参谋的操作,敌我态势也一目了然。

一九二八年四月九日,北伐军与奉军在津浦、京汉、正太三条铁路线上作战。战斗一开始,蒋总就守在地图前,密切注视前方敌我两军的变化情况。这天上午,作战参谋向蒋总报告:“直鲁联军张宗昌已被我第二集团军的三个方面军和第一集团军一部包围,现张宗昌正组织突围,”蒋总看着地图,命令:“电告冯焕章,缩小包围圈,力求全歼。”转过头来,命作战参谋:“将张宗昌指挥部的具体位置标出来。”参谋插上小旗后,蒋总看了一会,说:“不好,张宗昌要逃跑。电告冯焕章注意张宗昌向北逃跑,那是我两个集团军的结合部。”参谋发走电文后,蒋总站在地图旁,不禁有些嘀咕:“四面围攻,我军是敌军的三倍,孙传芳可能拼死地向张宗昌靠拢。”这时,侍卫告诉他:“总司令,您的饭还盛在那儿,还是吃了饭再看地图吧。”蒋总“哦”了一声,端着饭碗又在考虑战事,侍卫不敢催促,只好站立一旁。值班参谋悄悄地对侍卫说:“请夫人来,总司令的饭就吃得快一些。”不料却被蒋总听见了,问:“为什么夫人来,我的饭就吃得快一些?”说罢,胡乱地扒了几口,便放下饭碗,看地图去了。

由于睡眠的不足,蒋总第二天吃早点时,眼眶内还有血丝,夫人劝他多休息一会,但蒋总不听。中午,总部作战处长报告:“我第一集团军进攻台儿庄,张宗昌率部逃跑。我军正在猛追。”蒋总问:“敌人朝哪个方向逃了?”作战处长答:“今日凌晨,我第一、第二集团军主力四路围攻张宗昌部。不防孙传芳从右翼突袭过来,我军悴不及防,被冲开一个缺口,张宗昌突出重围后,向北跑了。”蒋总骂:“娘希匹。昨日四次电告冯焕章提防敌人侧面偷袭,就是不听。”命令参谋:“立即命令孙良诚率部追上张宗昌残部,予以歼灭。”参谋去了。下午,蒋总在作战处,参谋进来报告:“孙传芳连续突破我军刘峙防线,已向我徐州扑来。”蒋总一笑:“孙传芳也学会反客为主了。命令石友三以最快的速度,抢在敌人前面,进行阻击。命令钱大钧率本军展开追击。两军前后夹击,遇敌即战,不必请示。”参谋发电去了。

第二天下午,参谋来报:“我军石友三部、孙良诚部已将孙传芳残部阻止在离徐州五十里之处,现双方正为争夺制高点而激战。”蒋总命:“立即电告钱大钧,加快行军速度,赶到前线,协助孙、石二将军消灭孙传芳残部。钱部在晚九时前必须赶到,延误时间者,军法从事。”那孙传芳在孙良诚、石友三、钱大钧的三面夹击下,拼死突出重围时,其部损失十分惨重。蒋总命孙良诚统一指挥孙、石、钱部,屯驻沧州。张宗昌见大势已去,于四月三十日乘铁甲车逃走。第二天,孙传芳见兵败如山倒,重整雄风的梦想已破灭,急忙逃到济南。刘峙、顾祝同、陈调元、各率大军开进济南。孙传芳化装逃跑。

第二集团军力经苦战,在奉军飞机的狂轰滥炸下,损失十分惨重,但将士拼命杀敌,终于挡住了敌军的进攻。当冯玉祥命令全军出击时,第一、第三、第四集团军也从不同的方向向奉军扑去,大军压境,张作霖不得不放弃华北,退出关外。

蒋总正准备指挥三军出关作战,突然接到消息,刘峙在济南出事了。蒋总一惊,连忙命黄乳、张群赶到济南,进行交涉。由于担心济南事件扩大,蒋总也来到济南。

济南究竟发生了何事,蒋总将两个盟弟黄乳、张群召到军前?因黄、张二人对日本情况熟悉,在日本也有较高的知名度。黄乳现为外交部长。济南出事是日军对中国守军的挑衅。蒋总此时不愿拉大战线与日本人翻脸,力求以外交手段和平解决日军的挑衅行为。哪知一念之差,竟使中国军队、平民百姓六千多人惨死在日军的屠刀之下,也为日军大举进攻中国东北提前了时间。

事情就出在第一集团军刘峙、顾祝同、陈调元三个军团进入济南的当天晚上。蒋总也于第二天赶到城中,刘峙接着。汇报了战事,蒋总望着济南城的夜景,只见满城灯光如数万盏明星照耀,那依稀可见的人间银河衬托了这座名城的繁华,他不禁泛起心中一阵波澜。刘峙见蒋总倚栏不语,便问:“校长好象有心事?”蒋总说:“济南这座历史名城被革命军收复了,但不知黄乳等人明日可到。如果这件事交涉不好,将引发中日争端。老实说,我仍以日本为亲密的友邦啊。经扶,不如将济南城交给四军团防守。你随主力上前线讨伐奉张,好吗?”刘峙连忙立正,说:“经扶唯校长马首是瞻,校长指向哪里,经扶冲向哪里,肝脑涂地,不悔。”蒋总见刘峙如此之忠,也感到高兴,他握住刘峙的手,说:“经扶,祝你成功。”

第二天,蒋总命四军团总指挥方振武为济南卫戍司令。上午,戴季陶、黄乳、张群也到了济南。蒋总命黄乳在济南铁路局设立了外交部临时办事处,以应付日本人的无理取闹。果不如蒋总所料,从海外赶来增援奉张的日本第六师团也来到了济南。日军未经济南卫戍司令方振武和北伐军总司令部的同意,也未经民国政府外交部和驻济南办事处的同意,强行进入济南城,并在金正银行设立了指挥部。与日军一墙相隔,便驻有中国国民军一部,日本军队的举动,显然与北伐军入济南城有关,城内形势骤然紧张。

原来,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已进入了实施阶段。一九二七年四月,军国好战份子、退役大将田中义一担任内阁首相。当时的北伐军已进入华北,并开始向徐州进攻。日本当局在济南集结军队,准备武装交涉。八月,田中在对天皇的奏拆中称:“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蒋总对日本的狠子野心也有提防。下野后,访日也是其中的一个目的。拜访田中首相时,虽然田中明确表态不赞成中国统一,但被蒋总拒绝。十二月,日本以保护青岛、济南和胶济铁路为名,准备出兵山东。二八年四月,日本海军第二舰队开进青岛。十七日,日军陆军大臣白川义则经驻济南陆军武官酒井隆上校、日本军部参谋长铃木庄六的请求,向内阁提出出兵山东案,获通过。十九日,日内阁正式公布发兵山东,并派第六师团在青岛登陆。同时,命驻天津的三个中队赶往济南。

面对日军的公然挑衅,中国外交部长黄乳向日本政府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同时,蒋总委派张群前往日本进行交涉,又指示各大报社揭露日军的侵略阴谋。四天后,张群交涉失败而回。而这时,日本的使者松井石根也到了济南。

在国军第二集团军进入济南前,日军已在商埠区驾设机枪,三名中国人惨遭杀害。五月二日,日军在《济南日报》门前,刺死路过门前的第一集团军营长、连长各一人,士兵十人,残暴的日军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北伐军官兵失踪的消息迅速传到蒋总的耳里,蒋总沉思。这时,张群走了过来,蒋总问:“岳军,日军已杀害了我官兵十二人,但又无可靠的证据,你看如何办理?”张群反问:“总司令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蒋总说:“我不是在问你吗?”张群说:“这是一件典型的有预谋的挑衅行为。处理不好,将引起两国争端。若不据理力争,又显我军软弱可欺。我认为,外交部应立即约见对方,强烈要求日方严惩凶手,并保证以后不再有类似事件的发生。”正这时,陈调元打来电话,说:“我第三集团军第四十军宣传队在商埠魏家庄附近宣传时,遭日军袭击,当场被打死十三人,日军又向我第十四军第三师七团进攻,缴去枪枝一千二百余支,此外,日军还在全城很多地方捣乱,并屠杀我将士和开枪射击我平民。请总司令指示。”蒋总对着话筒,说:“陈司令官,你要沉住气,命令部下,住进军营,不要外出,我这里派人去交涉。”放下电话,张群说:“枪乃战士第二生命,被缴械,是奇耻大辱,总司令不要等闲视之。”蒋总命参谋:“立即命战地委员会交际处长蔡公时进行交涉。”下午三时,传来在日方的蔡处长打来的电话:“总司令,日方已同意不再与我军发生纠纷,现正在拆出工事。”蒋总回答:“好,你们交涉完后立即返回见我。”对方先搁下了电话。蒋总有些吃惊,命秘书处密切注视蔡公时等人的动向。

晚上,秘书进来报告:“日军将拆出的工事又修复了。”蒋总惊疑,问:“蔡公时等人回来了吗?”秘书答:“现仍在日军交际处。”蒋总疑惑,命参谋:“赶快给交涉处打电话,请日方立即将蔡公时等十八人放回。”参谋走后,蒋总烦躁不安,叫来张群,告诉他战地委员会的蔡公时等十八人的情况,估计已被关押。张群奋然,说:“派一个团的兵力,将蔡公时等人强行接回来。”蒋总说:“那不是让日方抓住我等的把柄吗?不如叫黄乳去解决这件事。”

黄乳奉蒋主席之命,带领随从来到日军第六师团部,师团长福田彦助很热情地接待了他。黄乳与福田是老朋友了,寒喧后,黄乳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福田说:“黄的不忙,好久未见老朋友了,晚饭后,我陪老朋友到交际处去。”

来到交际处,展现在黄乳眼前的是一番令人瞠目结舌的惨象。十八名外交官血肉模糊,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儿,如不细认,很难看出各自的身份,且一个个不是缺鼻就是少耳。交际处长蔡公时也浑身是血地躺在那儿,黄乳好不容易地将他认出,时蔡已奄奄一息。他睁开眼,见是黄乳,断断续续地说:“他们毒打我们外交人员,强迫我们下跪。我等坚决不从,他们就杀一个外交官作威胁。跟我来的十七个人全死了,我的腿也……”未说完,就断气了。福田对黄乳说:“蔡胡说,我们大日本皇军是不干这些事的,乱说要割舌头的。”庚即,就有一个日本兵过来,割掉了蔡的舌头。黄乳不禁大怒,说:“这帮十足的强盗,野蛮到如此程度。你们日本人也得不到好死。”福田假意劝:“黄的,老朋友了,何必生气。你们中国人茶文化很高,到我处去品茶。”黄乳知生回的可能性很少,便昂首挺胸地来到日军师团部。刚坐下,日军参谋长走了过来,对黄乳说:“请黄部长打电话给总司令,请他下令停止开枪打日本人。”黄乳问:“谁开枪?是你们日本军人跑到我们中国济南城来屠杀我们中国人。黄某宁死也不打这个电话。”日军参谋长说:“黄部长,是中国军队向我大日本皇军开枪,已死了多人。劳驾了,只要蒋总司令下令停止向大日本皇军开枪,你们就可以回去了。”黄乳冷笑一声,问:“‘中国军队开枪打死你们大日本皇军多人’,何时开的,证据何在?黄某倒要一睹你们大日本皇军的尸体。带路!”日本参谋长说:“已经运回日本国土去了。”黄乳越发恼怒:“好一个野蛮的日本人,好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你们日本军队开到我国的济南,打死打伤我中国军队多人,却反而贼喊捉贼。可怜我那十八名外交官惨死在你们这帮野兽的屠刀之下,死后还被割鼻剜舌,你身为师团参谋长,竟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连猪狗也不如!”这时,福田走了进来,斥责参谋长,说:“黄的,我的朋友,要客气对待。”黄乳反讥:“我那十八名外交官惨死在你们这帮野蛮的强盗之下,死后还要割鼻剜眼,你看他们残肢断腿的躺有那儿,这是你们最大的客气。”这时,日军参谋长递给黄乳一张纸,纸上写有:“今天中国国民军与日本人发生冲突,是国民军抢日本人的东西,还打日本人。所以冲突才起的。”黄乳看后,轻蔑地一笑,说:“这张纸上的内容很公道,参谋长为何不拿到报上去发表呢?”日军参谋长笑了,说:“只要黄部长签上你的名字,事情就好办了。请你动手吧。”黄乳知此事难磨,端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也不答话。旁边有一伍曹,拔出手枪,逼黄部长签字,黄不理,伍曹“唰”地拔出战刀,大喊:“死啦死啦的。”向黄乳头上猛劈了下来。黄乳早有思想准备,睁大眼睛,等着日本伍曹把刀砍下来。那日军见各种方法用尽,黄乳无一就范,只好软磨硬缠。可怜,堂堂一大国的外交部长,被几个日本强盗轮番侮辱,一直到次日凌晨。时间长达十八个钟头之多。黄乳坚强不屈。为脱身,只好在纸上签上一“阅”字。

回到总司令部,黄乳及随行人员已疲惫不堪,然心中的愤慨,哪有睡意。见了蒋总,他将日军扣押他十八个钟头而不辱国格、不辱人格以及蔡公时等十八名外交官被日军残酷杀害的事作了详细的汇报。蒋总沉思,不表态。一旁站立的张群早已怒发冲冠,这位在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中国外交官提出发兵将日军第六师团消灭,当然理由正大。但盟兄不答复,只好干着急。时戴季陶在座,说:“总司令,这样下去,恐不是办法啊。”蒋总说:“我军此时与日本人翻脸,会严重地影响北伐大业。何况我国积贫积弱,军队装备也极其简陋,倘若日军大量增兵支持奉张,国家必成分裂状态,那时,死于战火者何止成千上万。不如强忍这口气,日后翻脸再算总帐。”回头见张群一脸怒容,便对黄乳说:“三弟且回去休息,下午我再派熊世晖去交涉,看结果再定。”

第一集团军党代表熊世晖奉蒋总之命前往日军第六师团部,日师团参谋长黑田周一与熊在日本时是同学。然而,数年同窗之谊已被侵略者的狼子野心和狂妄替代。二人在谈判中,黑田刁钻古怪、野蛮成性,熊世晖大义凛然,据理力争,毫不退让。二人口才皆好,唇枪舌战,哪里见输蠃。黑田见硬压无效,改换嘴脸,重温同窗友谊。熊世晖不为所动,义正词严,针针见血。重友情,更重国格。最后,黑田提出:“济南商埠街道不应驻中国军队。胶济、津浦不许中国军队运动。中国军队退出济南城二十里处,这是大日本皇军拟定的条款,请老同学签上自己的名字。”熊世晖接过来,看后,冷笑一声,说:“在中国大地上中国的军队运动反而受外国人的干预,国际条约上没有这条规定。”他掷还给黑田。黑田笑了,说:“老同学,‘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熊世晖说:“敬酒也好,罚酒也罢,把‘酒坛’搬上来吧。”黑田咳嗽一声,一名日本武士冲了过来,挥舞战刀,作出向熊世晖欲劈的姿势。熊面露笑容,不宵一顾。说:“黑田君,这就是你的‘罚酒’了吧。看来,你‘黔驴技穷’了吧。你的表演太精彩了。你就把我劈成两瓣吧。”黑田假装生气,搧了武士一耳光,对熊世晖施了一礼,说:“熊君,请原谅,这是部下所为,还是请你在这条文上签字吧。”熊世晖大怒:“好高明的黑田君,好卑鄙的日本皇军,我看你下出戏如何演下去。快报节目,熊某等着看戏呢。”黑田搓着手,说:“既然熊君不愿签字,那就请回吧。”熊世晖问:“黑田君,是让我真回还是假回?如假回,请免开尊口。如要我真回,请让你的卫士闪开,免得狐假虎威地在那里丢人现眼。”黑田虽懂华语,但不知“狐假虎威”和“丢人现眼”的意思,向卫士吼一声,卫士闪开一条路,熊世晖不慌不忙,清点了随从人员,驱军而回。

蒋总见黄乳、熊世晖两人赴日军谈判,皆受辱而回,又陆续派出赵世喧、王正廷,崔世杰等到日军处谈判。结果未谈成,仍被羞辱而回。

就在中国外交官与日军谈判的同时,日军第六师团的军人象疯狗一样,在街上见到中国人就打,在商店、在理发店、在澡堂,被杀害的中国人不下百人。不仅如此,日军还在街上任意杀人,并把抓来的中国居民用铁丝穿肩胛,连成一串,进行百般折磨后杀害。而日本的侨民,也一改平日为赚中国人的钱点头哈腰、鞠躬九十度的状态,他们凶相毕露,联合日军抓捕平日参加抵制日货的中国人。这些野兽,肆意地残酷杀害中国人。这还不算,日军还公然地炮击市区和北伐军驻地。非常遗憾的是,北伐军整营、整连、甚至整团地被日军缴械,蒋总则一忍再忍,使很多的北伐军士兵被缴械后当场杀害,或在押解途中被杀害。

蒋总见事态在继续扩大,急招黄乳、张群等人开会商量应付办法。这些人中,除张群外,余者皆因赴日谈判受辱,因而十分愤怒。会上,众人吵吵闹闹要对日军动武。发言最激烈的是黄乳,他说:“日本人没把我中国人当人看,在我国土上横行霸道,肆意杀害我同胞,只有进行惩治,才能灭其嚣张气焰。”蒋总见众人火气很大,劝解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日人虽然狂妄,但此时予以日军痛击,只能逞一时之快,要是那样,中日之间的战争立即爆发。我们拿什么去与日军作战?难道让我们赤膊上阵与装备精良的日军搏斗?中并非害怕日本人,斗争总得有策略。我的观点还是继续忍让,只要时机一到,我会带着大家找日本人算帐的。”蒋总见张群一言不发,散会后,便留住他,询问原因。张群说:“日军此举是在试探我军的态度。应予以坚决的回击。但介公一心在北伐上,害怕多条战线作战,使统一大业难以完成。故而闭口不说,请兄长莫怪。”蒋总说:“日军的狼子野心,国人尽知。但如与日军强硬下去,奉军趁火打劫,我难以应付。不过,请岳军弟放心,日寇残暴,我会向他们讨还血债的。麻烦群弟与三弟黄乳等到英美使馆,控诉日军的暴行,请求英美公使出面,暂解一时之急。”张群应允。

五月六日,济南城只留下李延年、邓殷藩两个团的兵力维持社会治安,主力部队退出胶济线。第三日,福田彦助竟然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中国军队退出胶济线。通牒由黄乳转交给蒋总。哪知蒋总竟然全部答复这些条件。黄乳感到十分疑惑,说:“总司令,日本人这样做哪里把我中国军队放在眼里,这可是我们的国土啊!”蒋总面露痛苦之色,说:“三弟,目前我军还没有与日军打一仗的条件,把这口气强行咽下肚子里去吧。”黄乳无奈,只好转告日方。

那留在济南城两个团的将士,在不抵抗的命令下,五月十日被赶出济南城。在撤退途中被追杀,由于不敢还枪,很多官兵成为日军的活靶。李延年、邓本殷二将军十分恼怒,一直到全面抗战爆发后,二人奋勇杀敌,才消除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李、邓的两个团撤出济南后,日军便在济南城进行了大规模的屠杀。北伐军留在城里的伤病员全部死于日军的刺刀之下。对于城里的居民,日军也开始了集体屠杀,他们把抓起来的平民百姓几十个、上百个地集中直来,进行枪杀。就在李、邓二团撤出的第三天,日军抓去的一百二十人中,有二十三名妇女,蛮日寇将她们全部奸污,然后在其下身处乱砍,最后被杀害。可怜的中国人啊,遭受的耻辱何时才能报仇雪恨。

日寇在济南的暴行,实在难以一一枚举。据后来统计,北伐军军被抓的一千七百人中,被杀害的有一千余人。城内居民被杀害者近五千人。一年后,北伐成功,全国统一,外交部长王正廷通过外交渠道,才有所交代。这是后话。

日寇的兽行传到张作霖处,这位张大帅十分恼怒,他公开呼吁国内立即罢战,南北双方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日本人。大帅在通电中说:“佥以国内苦战,外侮乘虚而至。不如南北双方幡然释嫌,全力抗外,必得世界之同情,对内更符多年国民之要求。”张大帅之通电,引起了日军的严重不满。二十四天后,在回东北的途中遭日寇暗杀。而张大帅的通电传到南京,也引起了国民军内部领们的不小风波。在中央政治会议上,以李宗仁为代表的高级将领要求息兵罢战,招抚奉军,避免流血。冯玉祥则坚决反对,他说:“张作霖,虎狼一样的人。济南惨案是否为张邀请日本人所干,未可知呢。如与张作霖合作,无疑是与狼谋皮。不如趁势消灭,以除后患。”蒋总采纳了冯玉祥的意见,并委托冯代行总司令的职务,指挥全军的军事行动。

大军就要行动,冯玉祥与白崇禧商量军机。白建议:“先攻下沧州,华北将不战而得。”冯从其言,命刘镇华率本部大军抢先占领德州,命张维玺为刘的右翼。这两个大方面军的进攻对象是消灭孙传芳、张宗昌残部,为国民军主力沿津浦线进军创造条件。五月二十日,北伐军会攻沧州,张宗昌亲自组织设防。当冯指挥大军进入河北时境内时,孙传芳坐镇马厂。孙张联军有以张敬尧的中央军,左翼为褚玉璞,右翼为梁冠英,沿津浦路南下。两军对峙,久战不下。前敌总指挥朱培德调整部署,下令全线进攻,将奉张联军挡住。在京汉线上,白崇禧率第四集团军由保定直上北京。六月二日,朱培德下令猛攻沧州一线,孙传芳、张宗昌不敌,全线崩溃,沧州为北伐军占领。张作霖见北伐军来势极为凶猛,宣布撤出北京。孙传芳见张大帅宣布撤军,连忙率部向天津逃跑,张宗昌则退回东北。由于张学良拒绝接纳直鲁联军残部,张宗昌只好退回冀东,被冯玉祥指挥白崇禧、鹿钟麟、商震三路大军围攻。九月下旬,直鲁联军主力被消灭,残部由上官云相率领,投奔国民军,被编为第四十七军。后,张宗昌又几次收集残部对抗,在山东被韩复榘活捉,予以枪决。褚玉璞于一九二九年初潜入烟台,被旧日部将刘珍年活埋。直鲁联军从此成为历史名词。

冯玉祥、白崇禧指挥三路大军向北京开拔。路上,冯白二人接阎锡山发来的电报,称阎已进入北京,要他们就地驻防。冯白二人大怒,指挥大军进入北京,正要开拔时,蒋总发来电报:就地休整。冯白二人回徐州议事。不因为这,有分教:不费半点力,进驻大都市;遥看阎百川,腐将加福将。正是:拼死杀贼未酬劳,投机取巧得厚禄。未知后事如何,全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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