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回争理端蒋周翻脸 整党务一家主政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93

且说蒋中正在制币局设立指挥所,指挥各路军平叛,忽报:“周主任到。”中正正思考着如何接见时,门外已听到周恩来大喊大叫的声音。蒋总“腾”地站了起来,走到大门口,喝退侍卫,请周恩来进屋。

原来,周恩来虽兼任潮汕地区行政委员长,但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第一军政治部主任职却仍担任着。这天,他一早便来到黄埔岛,批阅各师报来的文件,并处理军校的一些事务。突然,军校政治部后勤主任包惠僧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周恩来吃了一惊,以为“黄埔学生会”与“孙文主义研究会”的会员发生了纠纷,连忙停住笔,想问个究竟。只听包惠僧说:“周主任,蒋校长已派人把第一军中的共产党员全部扣押了起来。海军局局长李之龙已被捕。中山舰将士的武装已全部被解除。”周恩来一听,马上命令包惠僧:“你在学校政治部守着,随时处理学校中可能发生的事件,我去见蒋校长。”包惠僧说:“蒋校长在制币厂,周主任要去,可直接驱车前往。”

周恩来带着四个卫士来到制币厂,已是下午。只见四周戒备森严,大门外警备重重。周恩来命侍卫在门外等候,自己上前与门卫说:“你立即去报蒋校长,说周恩来要见他。”门卫挡住,说:“周主任,校长已吩咐,任何人此时他都不见。”周恩来大怒,喝一声:“走开。我就不信进去不了。”门卫大窘,又不敢放他进去。正这时,中正走了出来,对周恩来说:“恩来,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请进。”周恩来回头一看,跟他的四个卫士已被解除武装,他不禁冷笑两声,随中正来到办公室。蒋总和蔼地对周恩来说,:“恩来,请坐。”命侍卫:“给周主任将茶点来。”周恩来坐下后,问:“请问校长,中山舰舰长李之龙,被你下令逮捕,第一军数百共产党员全部被你拘押,他们身犯哪条军律?”见周恩来一脸怒容,蒋总十分客气地说:“恩来,请稍安勿躁。李之龙及中山舰的事,我会慢慢地告诉你的。现已查明,李之龙及中山舰全体官兵有兵变的嫌疑,幸发现得早,没有铸成大错。拘押李之龙,解除中山舰全体将士的武装,这也是不得已的事。至于第一军中的共产党员,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我已吩咐王柏龄,把他们集中到一处,现只是休息,谁又在关押他们呢?”周恩来问:“我身为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又代行党代表职务,按规定,这些事情应该让我知道。可是,快过去一天了,我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请问校长,这种现象正常吗?再有,李之龙有发动兵变的嫌疑,证据何在?就凭李之龙及中山舰那么点点武装,能发动兵变吗?既然李之龙发动兵变,为什么会呆在家里,一点戒备也没有地让你们轻而易举地逮捕?”蒋总说:“恩来,发动兵变,哪能让你我知道?兵变又岂因力量的强弱?”周恩来十分恼怒,说:“我只要证据。”蒋总说:“正在查嘛。”周恩来越怒:“这不是‘莫须有’的罪名吗?”蒋总说:“恩来,你何必发怒呢?中也与共产党有极深的感情,你也知道。李之龙的事,暂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我重申,第一师的共产党员集中在一起,纯粹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周恩来问:“他们现在何处,我能见他们吗?”蒋总说:“暂时不能。但他们都很好。”周恩来说:“将这三百人紧紧地捆住,能好吗?”蒋总怒:“是谁叫他们捆的?岂有此理。”吩咐侍卫:“去,给我把刘经扶叫来,这个混帐东西。”周恩来说:“不必了,你马上吩咐松梆就行了。”蒋总说:“那也可以。恩来,外面乱得很,为了你的安全,你得暂时留在这里。”周恩来说:“你也要扣押我?”蒋总说:“恩来,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哎,为了你的安全,闹点误会也没有什么。侍卫,好好地伺候周主任。凉了,饿着了,我拿你问罪。恩来,对不住,好好地休息一下,我知道你闲不住,趁此机会偷一点闲吧。”侍卫过来搀扶,周恩来手一摔,冷哼一声,健步走出。

晚上,蒋总走了进来,对周恩来说:“恩来,外面平静了。你可以回去了。你是坐你的车回去呢还是我派人护送?你的卫士在门口等你。”周恩来见卫士身上都佩了短枪,知未受到刁难。这时,蒋总走了出来,说:“恩来,委曲你一下午,请别见怪。哎,刚才廖夫人来过了,她大吵大闹,硬说我把你扣押了。这从何说起呢?你最清楚。你看,你的车,你的卫士,都在这里。好了,恩来,中不送你,慢走。”

送走周恩来,蒋总回到办公室,正好刘峙赶到。说:“校长,按你命令,已把事情办妥。”蒋总大怒:“我叫你看住第一师的共产党员,谁叫你们捆他们的?消息又传出去了。你这没用的东西!”刘峙不知所措,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蒋总见此,更是火冒:“还不滚出去,立在这里干什么,当菩萨吗?”刘峙连忙敬礼出来。

喝退了刘峙,侍卫端上饭来,催他趁热吃。蒋总也确实饿了,他连吃两碗,又盛了半碗汤,咕咕噜噜地喝了个精光。站起来对宓熙说:“备车,回黄埔。”宓熙感到有些突然,说:“校长,现在天已晚了,是不是明晨过去。”蒋总说:“不行,你马上去准备,乘快艇到军校,让警卫排长黄友文陪我就行了。”

来到黄埔军校,已是次日的凌晨。李济深已将学员集中在大礼堂,专候校长的训话。蒋校长见学员全部立正姿势站好,便喊:“稍息。”然后,对学员们训话。他说:“诸位同学,第一期学员李之龙毕业后,担任海军局长兼中山舰舰长。但是,他辜负了党国对他的期望。他没有按上级的命令,擅自将中山舰开到黄埔,目的是组织兵变,谋害本人。这是一些野心家搞的阴谋,妄图推翻革命政府,幸亏发现得早,事件现已平息。李之龙本人,我已下令拘押,暂时停止他的海军局长的职务。这件事的发生,外面有不少谣言。你们学生不要轻信。我们革命政府的政策,仍一如既往。本人作为军校校长,一定领导你们继续革命。你们现在应该安心学习。到于事情的详细情况,我暂时不能公布,将来会水落石出。”蒋校长训话后,赶紧驱车回省城,他要将事情的经过向汪主席汇报。

先将蒋校长拜谒汪主席的事放一放,看一看李之龙。

李之龙何许人,蒋校长与周恩来对他的被捕有如此大的隔阂?原来,李之龙生于一八九一年,曾在烟台海军学校学习,因参加“五.四运动”被学校开除学籍,后经陈延年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国民党“一大”时,他担任国民党总顾问鲍罗廷的翻译。黄埔军校招生,他受中共中央的派遣考入黄埔军校。东征时,周恩来推荐李之龙任海军局政治部主任。第二年三月任海军局长兼中山舰舰长。上任后不久,便遇陈肇英运送军火,当即辑拿。被蒋校长直接到汪精卫处保出,并官复原职。开初,蒋校长欲以孙文主义骨干欧阳格为舰长,被李之龙将欧阳格的种种丑事和盘托出。此举被蒋校长认为是无情撤台,曾在公开场合表示不满。三月二十日凌晨,正在渡密月的李之龙被王柏龄、陈肇英指挥卫队破门而入,毫无防犯的他当即被捆住,嘴里塞满棉花,毒打一顿后被带走。由于陈肇英对李之龙恨之入骨,此次正好报复。故一面打一面痛骂。可怜的李子龙,四肢被捆住,口又不能张,被打得在地上直打滚。王柏龄生怕李之龙被打死,连忙拖住陈肇英,说:“蒋校长并没有要打李局长之意啊。”后,李被关在一间黑屋里面。一直到下午六点,在周恩来的强行干预下,遍体鳞伤的李局长才被放回。从此,李不再担任军职。在中共中央的安排下,转入地下工作。一九二八年二月,李准备在广州发动海军起义,被原部将告密,当天被捕,次日被害。年仅二十八岁。

再说中执委主席汪精卫,听说李之龙被捕,第一军中共产党员被拘押,十分震惊。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以手捶胸,以头碰壁。前来报告情况的包惠僧连忙将他拖住。说:“汪主席,你是我党的领袖,对蒋介石这种乱臣贼子就应该下令予以逮捕,你在这里呼天叫地,而他却在那里作威作福,此事如何得了。”那知汪主席却这样回答:“我作得了这个主吗?他蒋介石在震怒之下,事情怕远不止于此吧。”

第二天早上,汪主席还没有起床,侍卫进来报告:“蒋司令官相访。”汪主席赶紧起来时,蒋总已到卧室,说:“汪主席,昨日发生的事情十分唐突,现李之龙等人已全部释放,事情也已平定。汪主席勿惊。当然,我也有不冷静处,请兆铭兄对我处分吧。”汪主席此时已知蒋总大权在握,现说什么也奈何不了他。只好说:“我现在是病魔缠身,你也是中常委,你说的当然也算数。只是与共产党的联合是先总理制定的政策,却不能更改。”蒋总说:“你看那汪主席说哪里话,中与共产党人感情很深,怎么会排斥共产党呢?我回去后,立即严厉处置谎报军情的人。”见汪主席面露痛苦之色,蒋总告辞。

李之龙等中共党人被扣押之日,正是一九二六年三月二十日。历史上称为“三.二O”事件。也称为“中山舰事件”。事件发生后,谭平山、林祖涵、毛泽东等主张反击,但陈独秀认为统一战线来之不易,不同意这一主张。毛泽东等无奈,只好作罢。

上面提到欧阳恂,他是“孙文主义研究学会”的骨干成员之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孙文主义研究学会”与“黄埔同学会”都是黄埔军校自发的两个学生会组织。由于观点的差异,两个学会的会员经常闹矛盾,有时还大打出手。军校政治部主任周恩来虽是解决问题的能手,然而,意识形态的差别又如何能解得开。

还在开学初,蒋校长号召全体学员在孙总理的旗帜下认真完成学业,为实现五权宪法而奋斗。两个月后,以共产党员蒋先云为首,经蒋校长同意,将“黄埔同学会”改为“青年军人联合会”,公推蒋先云为筹备。学会的主旨是防止学员毕业后成为新的军阀,并在革命道路上联合起来对付共同的敌人。不久,“青年军人联合会”成立。第三期的中共党人周逸群、王一飞等积极参加。军校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又予以支持和指导。学员发展很快,校内还创办发行了《向导》杂志。第二年四月,王柏龄、陈肇英、欧阳恂等又发起了“孙文主义研究学会”。两会成立后,军校纠纷陡起。你看,他们都是热血青年,文化水平本高,思路清晰、敏捷。那两会会员各执自己观点,稍微不慎,就会给对方抓住把柄。蒋校长和周主任只要在军校,有时不得不抽出一定的时间排解纠纷。一日,“孙文主义研究学会”会员胡宗南因为一句话不投,竟与“青年军人联合会”的陈赓吵了起来。继而发生抓扯。那胡宗南十分强捍,见陈赓寸步不让,便向对方扑去。于是,二人拳脚相交。尔后,胡抓一根板凳向陈赓砸去,陈躲过,顺便抓起一根木棒,向胡宗南扑来。胡大恐,向政治部跑去,陈赓紧追不放。这一闹惊动了包惠僧,连忙将陈赓死死抱住,周恩来出来,将胡、陈二人训斥一顿,方使事件平息下来。胡陈二人皆系黄埔一期生,二人学习刻苦,深受蒋校长喜爱,可惜胡、陈虽然平时还算亲热,但二人的心总是不能想到一块、。在军校,二人有时大打出手,后来又各为其主,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从一九二七年到一九五0年,这二十六年间,二人各统军对阵。陈赓后来官拜大将,胡也被蒋总封为西北军大帅,镇守西北。关于陈、胡二人,后面还有详细交代。

黄埔军校“两会”不和睦,为何蒋、周二人就调解不下而越演越烈呢?这本为意识形态的问题。那“青年军人联合会”会员大多为中共党人,而“孙文主义研究学会”则是清一色的国民党员。蒋、周二人又各持一方,哪里能完全说到一块。第一期会员毕业后,都走上了重要的军事岗位,李之龙还担任了海军局长职务。那李之龙生性直爽,见不得龌龊事。李这次吃亏,实际上是两会会员斗争的继续。遣憾的是蒋校长对此事件从没有向学员和党、政、军首脑们作出解释。其事件真相至今也是一个迹。那蒋校长见“中山舰事件”对李纯属冤枉,他大怒之下,下令将谎报军情的人逮捕。不久,又予以枪毙。师长王柏龄、虎门要塞司令陈肇英、公安局长吴铁城等都受到了严厉的处分。除王柏龄、吴铁城等少数人以外,其它如欧阳恂、陈肇英等终身不被重用。可见,对谎报军情的人,蒋校长还是深恶痛绝的。那汪主席则不然,事情既已发生,蒋中正自请处分,汪则以“下不为例”予以了结。胡汉明从苏回国,劝蒋中正与中共党人决裂,遭到蒋的拒绝,只是提出第一军中共产党员全部退出第一军。

那汪精卫还笑人,半个月后,他好象睡醒一样,对陈公博、徐谦等人说:“三月二十日之事。事前中央执行委员会和中央军事委员会没有人知道。我是中央政治会议主席,我的责任怎样?三有二十日,广州城突然戒严,军事委员会没有发布命令,我是军委主席,我的职责又怎么样?三月二十日,第二师党代表以下的共产党人都被扣押,我是国民军总代表,我的职责又怎么样?我以为不问事情做得错不错,而这些事情做法不说错。我只责己不责人,我以为皆我不能尽职所致,我只好引咎辞职。”按照汪主席的说法,身为党政军首脑的他,岂不成了供人只拜不敬的菩萨。于是,他一气之下,竟将四个主席职务一起辞掉。

说来也巧,二届三中全会以后,汪已不再担任党的首脑,受命出国并附带治病,恰好与先代理大元帅胡汉明在同一条船上。远渡重洋,一船之中,进厕所也要打几个照面,二人却互不理会。孙总理生前的两位股肱大臣,就这样狭路相逢竟视若路人。国民党的两代元首,就这样在心里骂着,坐在同一远洋客轮上,驶向远方。

且说蒋中正为“中山舰事件”严惩慌报军情的欧阳恂等人后,回到黄埔军校,见周恩来与学员谈话,便凑了过去。周恩来见后,强抑内心怒火,仍与他说了几句客套话。蒋校长说:“恩来,我知道你这几天心绪不好,又主要是我的失误所造成,说实在的,我对贵党的感情还是深厚的。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类事件了。请转告贵党的陈独秀、李幼常,我蒋中正愿与贵党合作,一起战斗。待推翻北方军阀政府后,我们一起建设繁荣富强的新中国。”周恩来见蒋校长如此说,便回答:“校长,刚才你说的本党欢迎。我们党要看校长的实际行动。李幼常同志曾对先总理说过这样的话:‘本党最大的特点是取信于人,取信于天下的人民,对先生也如此。’因此,校长的话我党会听其言,观其行。只要校长按自己说的去做,本党会象过去那样支持你的。”蒋校长说:“谢谢你。恩来,汪主席久病,党的中常会主席有其名无其事,你能否为党的大业多考虑一点啊!”周恩来说:“我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贯彻先总理的三大政策。至于汪主席病重的事,我考虑不上。校长,你是中常委,对此事有自己的见解吧。”蒋校长说:“二中全会要解决这件事。恩来呀,要开二中全会了,你有何想法吗?”周恩来问:“校长,二中全会有新的举措吗?”蒋校长说:“哪里,我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呢。恩来呀,军校的‘青年军人联合会’与‘孙文主义研究会’的会员经常闹纠纷,我打算将两个会一起解散。你有意见吗?”周恩来说:“我没意见。”

这次,蒋中正确实做了几件重要的事。其中最重要的是向中央政治会议提出:“整军、肃党、准期北伐”。其次是解散黄埔军校的“两会”,再次是提出第一军中的共产党员全部退出第一军。这一提案,中央政治会议竟然全批准了。此时,李大钊在北京,林祖涵、谭平山等集体向陈独秀请示予以坚决的反击,并提出趁此机会组建中共武装,遭到陈独秀拒绝。

不久,国民党中常会和国民政府决定蒋中正担任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职务,而汪的中央政治会议的职务和国民政府主席职务由谭延闿担任。正是这天晚上,新任军委主席蒋中正在第一军军部举行盛大宴会,欢送第一军中的三百名共产党员全部离开第一军。蒋主席在会上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你看他高举酒杯,放开嗓子说:“尊敬的共产党员同志们,今晚,我们举行盛大宴会,其目的,是要向大家说明,国民党员和共产党员是一根藤上结的两个瓜,国共两党是亲密的弟兄,是最亲爱的友军。现在,你们就要离开第一军了,也不是第一军不能容纳你们 ,更不是国民党和国民革命政府不能容纳你们。两个多月的误会,造成了第一军中的两党党员出现了分歧,作为军长的我,深感沉痛。不过,我要告诉大家,我们的斗争对象是反动腐朽的北洋军阀政府,我们的目的是建立三民主义的国家。在革命的征途上,谁杀害共产党,我蒋中正第一个就不答应,第一军的全体官兵也要和他拼命。诸位同志要明白,如果国民党杀共产党,无疑是自杀。下午,我党的一位老同志从外国回来,劝我与共产党决裂,被我一口拒绝。为什么呢?革命离不开统一战线,统一战线没有共产党的参加不是完整的统一战线。即使将来革命成功了,国家的建设也需要共产党的合作。因此,国共两党始终亲如手足。诸位同志,请举杯:为我们在革命道路上的友好合作而干杯。”两天后,第一军中的三百多名共产党员在周恩来的带领下离开第一军,出于礼节,周恩来与蒋中正握手告别。

一九二六年五月十四日,国民党二届二中会闭幕。二中全会时,汪精卫仍被通知开会。以往,他在会上十分活跃,可以说是妙语连篇。而今却坐在那里,郁郁寡欢,愁容满面,一句话也不说。中共党人在会上也深思少语。蒋中正在会上提交的议案被全部通过。他们是:

三月九日《整理党务第一次决议案》,主要内容有:

一、改善中国国民党与中国共产党的关系。

二、纠正两党党员妨碍两党合作之行动及言论。

三、保障国民党党纲、党章的统一权威,

四、确立共产党员加入的地位和意义。

三月十七日,蒋中正向二中全会再次提交议案,经全会讨论,予以通过。主要有:

一、凡他党党员加入本党后,各该党应训令其党员明了国民党之基础为总理的三民主义。对总理的主义,不得以怀疑与批评。

二、他党党员加入本党者,各党应将加入本党党员之名册,交本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保存。

三、凡他党员加入本党者,在高级党部任执行主席时,其数额不能超过各该党部执行委员的三分之一。

四、凡他党党员加入本党者,不得充当本党中央的部长职务。

五、凡属国民党籍者,不得在党部许可之外,有任何以国民党名义召集党务集会。

六、凡属于国民党籍者,不得在党部许可之外,另有政治关系组织及行动。

七、对于加入本党之他党党员,各该党所发生之一切训令,应先交联席会议通过。如有特别紧急之事故,不及提出通过时,应先将此项训令请求联席会议追认。

八、本党党员未受准许脱党以前,不得加入其它党籍。如既

脱本党党籍,而加入他党者,不得再入本党。

九、党员如违反以上各项时,应立即取消其党籍,或依其所犯之程度加以惩罚。

蒋中正向全会提交的《整理党务案第三次决议案》,其主要是选举中央委员会执行主席的规定。二中全会的中执委、中监委讨论后,于五月十九日公布,其主要内容为:

一、中央执行委员会因革命进行之需要,暂设本会常务主席一

人。

二、常务委员会主席,由中央执行委员及监察委员中选任之。

三、常务主席的职权如下:

甲、常务委员会开会时为主席。

乙、依照整理党务第二次议案、第二条之规定,将他党党员名

册妥为保存。

丙、督促常务委员会及中央机关各部长工作之进行。

四、常务委员会主席之设置,应否继续,由第二次中央执行委员会下次开会时决定之。

两天后,中常委、中央军委主席蒋中正向全会提交《整理党务第四次决议案》,是为国民党员重新登记的议案。主要如下:

一、全部党员应在中央命令组织之党部重新登记。

二、登记机关指定省党部、特别市党部、县党部、市党部。

三、登记时间为三个月。但海外党部登记时间由海外党部另行规定。

四、登记表册除原有各项以外,须特别声明愿遵守建国方略、三民主义、第一次和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及决议等。

五、曾加入本党所否认之政治团体者,登记时特别声明与该政治团体脱离关系。

蒋中正在中常委排列中,原居汪精卫之后,现汪氏已不再担任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职务,第一委员当数蒋中正。再加上他独掌军权,所提议案自然全部通过。整理党务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决议案后,二中全会还通过了《整理党务宣言》、《联合会议组织大纲》、《天于整理党务之训令集》。

中共的领袖们,对党务案争论颇大。但共产国际对此则要求中

共党人全部服从。周恩来、谭平山、林祖涵等找陈独秀,要求予以抵制。陈受苏联顾问鲍罗廷、季山等的压力,拒绝了毛泽东等的主张。毛泽东等无奈,投了赞成票。

五月二十九日,二中全会进行选举。蒋中正提名的张静江当选为中常会主席。根据张静江、蒋中正联合推荐的各部部长,经讨论后上任。他们是:

蒋中正接替谭平山任组织部长,叶楚怆接替刘伯垂任中央执行

委员会秘书长,甘乃光接替林祖涵任农人部长,顾孟馀接替毛泽东任宣传部长,邵元冲任青年部长。工人部长空缺。

那谭平山、刘伯垂、毛泽东、林组涵皆为中共党人。至此,国民党上层中,已无中共党人。

会议刚闭幕,前方第四军的叶挺独立团进攻湖南攸县,大捷的消息传到广州,张静江召开中常会,通过北伐决议案。民国政府主席谭延闿发布命令,任命蒋中正为北伐军总司令,率大军北伐。

二中全会后,毛泽东弊着一肚子脑怒,出来散步,途中遇谭平山,此时也在气头上,二人说起,也气愤异常。来到周恩来家中,恰好林祖涵也在这里,四人一拍既合。先是毛泽东,发了顿牢骚,只听他说:“我来时与陈仲甫吵了一架。哎,恩来呀,总书记如此妥协,我等不知何时将要死在这不明不白之地呢。我看啦,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回湖南老家去吧。”周恩来问:“润之兄,为何如此沮丧?”毛泽东说:“沮丧倒也不是。国民党如此对待中共党人,叫我等如何开展工作。”谭平山说:“润之兄的观点我完全赞成。汪兆铭如此脆弱,张静江又是蒋介石的盟兄第,恐怕也不好到哪里。不如早点回家 拉起武装真刀实枪的干,免得在这里受窝囊气。”林祖涵说:“我看啦,二中全会全是排斥共产党出领导层的会议。”一句话激怒了毛泽东,说:“恩来,不知诸位认真考虑过没有。蒋介石提出的第一案,其实质是保障国民党的领导地位,哪里是国共合作嘛。第二案的实质是将共产党排除领导机关,在国民党内的共产党人公开化。好家伙,要是别人一翻脸,你我还能有生路?这是何等的危险啊!”谭平山说:“润之兄说下去。”毛泽东接着说:“第三议案的实质又是什么呢?与其说是限制中常会主席的权力,不如说是中常委个人的独裁。说到底,就是蒋介石的个人独裁。那张静江一腐儒,谭延闿又是‘药中甘草’,不过是为蒋介石担任仓库保管员罢了。至于说到第四议案,则是防止中共党员以私人名义加入国民党。这还不危险?李之龙前车之鉴等着我们呢。恩来、平山、祖涵同志,你们怎么办?我回湖南去开展农人运动。依我看,你们也早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周恩来说:“润之兄,我也准备走,但总得给陈仲甫打声招呼啊。不然,他会见怪的。”毛泽东说:“恩来,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相信他?”谭平山说:“征求他又有屁用。润之,你回湖南,我到江西去。”正这时,周恩来的秘书报:“周主任,中常委已任命蒋介石为北伐军总司令,不久就要誓师北伐了。”周恩来对毛泽东:“润之兄,北伐在即,我看你还是随大军一道走吧。你一个人,多不安全。”毛泽东说:“我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再呆了。麻烦你们转告陈仲甫一声。”噫,毛泽东这一去,有分教:咤叱风云,从此神州多俊杰;翻江倒海,革命英雄震寰宇。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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