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你来电话正好。”慧根初愈的王思途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我有好多事情想问你。”

听到王思途发问，杜凡只是笑了一声，仿佛早已知道王思途要问什么。

“老王，我们正好也要找你。”杜凡平静地说，“你现在马上来通灵酒吧一趟——就在那个“红砖鬼城”附近，你应该还记得吧？不管你心中有怎样的疑惑，把问题带过来就好。记住，在凌晨12点之前一定要赶到！”

说完，杜凡便不顾王思途的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王思途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分了。按照去那“红砖鬼城”的路程，王思途必须立刻出发，才能勉强赶上。

然而，莫名的恐惧却让王思途不敢迈出脚步。少清和织炎见王思途脸色发白，便好奇地询问原因。王思途便将刚才的简短对话，连同自己心中的猜疑，一并告诉了她们。

“我一直把杜凡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王思途沉思，“可这一次，我总觉得。这个老朋友似乎有事情瞒着我。我有一种感觉，他可能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体会变成这样......

想到自己走过的奇遇，王思途对杜凡，对那个神秘人，甚至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杜凡一定在对我隐瞒着什么！那个神秘人究竟为什么要把少清和织炎送到我身边？我......真的成为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主角”么？”

疑惑和怀疑让王思途的脑袋快要爆炸，幸好这时候少清帮他拿了主意。

“思途，依我看。你还是先不要自己想太多。”少清一手托腮，“既然杜凡叫你去找他，你去就是了。只是你见到他以后，不要顺着他的话语走。如果抓住了话头，你就将心中的疑问婉转提出。”

“嗯......师父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王思途犹豫，“琴筱怎么办？她现在身体虚弱，我担心......正好我现在突破了一阶，要不我给她输送点真气再走？”

王思途心系女神的安危，织炎却是猛地摇头。

“凡人，你以为真气输送说开始就开始、说停就停的么？以你现在的修为，输送一次真气，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才能完成。到那个时候，你早就和杜凡失约了。”织炎给王思途泼了一盆冷水，“琴筱这边你不用担心，有我们照顾。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嗯......嗯？不对啊！”王思途忽然想起，“你们之前不是跟我说，由于那个四象封印的影响，你们不能离开我五米之外么？如果我去找杜凡，你们又怎么留在这里照顾琴筱？”

“唉！”少清叹息，“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就在刚才，在你醒来之后，我便突然发现这五米的距离限制消失了。刚才你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和织炎还站在你的房间。可那四象封印却没有丝毫反应......”

得知了这个新的异样，王思途更加吃惊。

起初，王思途一直以为自己是得到了上天的怜悯，才有机会得到这番奇遇。多年的网文阅读经历也让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为那种故事的主角。

现在看来，这番所谓的“奇遇”，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带着种种疑惑和好奇，王思途自然是无法再等下去。他直接打了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红砖鬼城”那里。

还是那渗人的旧楼，还是那阴森的气氛。可如今，这些看得见的恐怖元素已经不再让王思途畏惧。这一刻，王思途真正害怕的，是他那越来越陌生的老朋友——杜凡。

“就是这里了！十一点四十七分，还算赶得上。”王思途来到了那个酒吧的入口，“我记得，上一次ryze说过。如果我想要再来，就将真气注入那个令牌。”

这样想着，王思途便将那个黑色的无字令牌掏出，然后开始催动体内的真气。

果然，就在王思途注入真气的下一秒，红色的罗生门便出现在王思途面前。

罗生门的外形和上一次没有区别，却看上去有些透明虚幻。王思途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便只好傻傻地站在那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罗生门也渐渐在王思途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

到了午夜十二点，那罗生门已经凝如实物。

黑色的雾气从门里冒出，让王思途下意识退了几步。这一次，由于没有杜凡的陪伴，王思途的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惊恐。

“进来吧。”熟悉的少年音从黑雾里传出，正是杜凡！

“罢了！”王思途把胆子一提，“既然来都来了，怎么能在这里犹豫。”

深吸了一口气，王思途便走进了那布满黑雾的门框中。穿过黑雾之后，王思途便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和上次一样，随着一声木门开启的“吱呀”，一间复古风的酒吧便呈现在了王思途面前。而杜凡，此时就坐在吧台那边。

“来了？坐吧。”杜凡显然是知道王思途来了，可他却连头也没有回，自顾自摆弄着手里的书。

“杜凡，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件事隐瞒过你。即使知道你是妖怪，我也从未对你我的交情有所怀疑。可这一次......”王思途说着，便径直朝那杜凡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拉近，王思途自然也看到了杜凡手里的书本。

那是一本《杜甫诗集》，书中有不少关于杜甫的插画。然而，这本书上的每一张插画都早已惨遭涂鸦。

“这是......杜凡小时候最喜欢的书。那时候我们最喜欢涂鸦杜甫的画像，尤其是杜凡的弟弟！我还记得，这一整本书的涂鸦，都是他那个熊孩子弟弟弄的。只可惜后来......”王思途看着那些涂鸦，不禁陷入了回忆。

回想起来，小时候的杜凡总和他弟弟黏在一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凡的弟弟便渐渐少了音讯。

直到三年前，王思途才突然得知，杜凡的弟弟......死了！

“老王，你站着干什么？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杜凡终于把头转向王思途，眼中却带了一丝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