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夏珝琋偏着可爱的小脑袋，用甜美的声音无比认真地说：“刚才用‘精神分裂症’来形容你和我是不对，应该是‘人格分裂’才更为恰当。”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是人格分裂的？而且还是用那么甜美的声音说出来，寒冰球听得颤了颤，没出声。

夏珝琋继续说道：“其实想想也能明白，你被孤独地困在那种地方那么久，衍生出两个极端的人格相互说话，一起渡过孤苦时光，这些我都能够理解，在我看来你已经超级棒了！”

这算是安慰吗？还是算鼓励？

寒冰球一回想起在那极苦之地的种种，就抖得更厉害了些，却奇异的仍然保持缄默。

夏珝琋本来也没打算得到答案，眼眸里精光一闪，不满地说：“之前你的气息中带着至温至柔的新生和至阴至寒的寂灭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别以为我不知道原本你就想借着疗伤的时机，将寂灭的种子播撒在月华的泥丸宫里……你是想把他一起拖入极苦之地与你相伴吗？”

诡计被揭穿，寒冰球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反而平静了下来。

“所以，你们俩自认为自己的作用无可取代，我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夏珝琋捏了捏静默不动的寒冰球，右手托着颤颤巍巍的万水之精，气定神闲地问道：“对不对？”

万水之精“嘤嘤嘤”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寒冰球冷哼一声，突然猛地一抖身子，伴随着一阵细细嗦嗦的结冰声，夏珝琋的左手竟然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并顺着小臂一路向上曼延。

那极其阴毒地寒气，足以冰冻灵魂。

夏珝琋好笑地看着垂死挣扎的寒冰球，任由寒气在身上肆意蔓延，不多时全身上下都覆盖着晶莹剔透的坚冰，就像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人像。

寒冰球眼见计谋得逞。不由得心中一喜，更加卖力的高速抖动着身体，“笃笃笃”不停撞击着夏珝琋的手指，妄图撞出一定的空间，那样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可是，可是撞了这么久，为什么夏珝琋纤细的手指还是坚如磐石般牢不可破？

而自己已经有力竭的迹象。

不行，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自己再也不要回到那个鬼地方。

所以就算是拼死，也必须一搏！

主意已定，寒冰球决定缓一缓劲再试一次，没想到却听到一阵“格格”的娇笑声。

“嗯，好舒服！”夏珝琋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吹弹可破的皮肤下隐隐透出水润光泽，感慨道：“好久没有用这么精纯的水来养护皮肤了。”

这个位面空间实在是低等得可怕，用的东西粗制滥造得令夏珝琋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想当初自己那娇嫩无比的皮肤是多么的莹润水润，现在，唉，不提也罢。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特别是前几天看到少女夏珝琋那隐隐透着无限生机与活力的冰肌玉肤，自己却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这下可好，瞌睡刚好遇上了枕头，居然能得到这么高阶精纯水的滋养，倒是一份意外的收获。

一想到这儿，夏珝琋就不由得笑弯了眼，却看得寒冰球浑身恶寒不已——自己拼死一博，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款极其好用的润肤水，这，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太欺负球了！

夏珝琋心情大好，决定让她们俩死得更明白些，解释道：“本来我还想着如果你们老老实实的为我所用，就让你们留在这个位面多看一下这个世界。可没想到你才来这么几天的时间，就折腾得气温变化无常，无数人鸡飞狗跳。”

夏珝琋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掂了掂左手中的寒冰球说道：“如果任由你把能量全部释放出来，估计这个位面就要提前进入第五季冰川了。”

寒冰球紧抿着嘴，不说话。

万水之精羞愧挪了挪圆滚滚的身子，喃喃地说：“我，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夏珝琋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不想，但事实就是事实，你控制不住她。”

想来也是，无数年孤寂与怨恨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夏珝琋说：“月华这具身体虽然经历了藕塑金身，需要你生命之源能量的滋养，但是跟你如影相随的极寒会对他造成极大伤害，之前我还在盘算着怎么样把你们俩给分离开来，没想只是略施小计就成功了。”

夏珝琋沾沾自喜地想：要知道，那么多谍战剧、权谋剧、宫斗剧和宅斗剧可不是白看的。

“那……那怎么办？”万水之精不知所措地问：“您，您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凝重的气氛在空气中漫延。

万水之精已隐隐猜到了自己的命运，不由得“嘤嘤嘤”哭了起来。

夏珝琋虽然感到有些抱歉，但是凡事必有取舍，也必有牺牲和付出。

在这一局里，万水之精本就是入局之物，经过这么多年来，她要不是还一直心心念念着安月华，对安月华存在着非分之想，少女夏珝琋手持长剑那跨越不知多少道空间屏障的一挑，也不会刚刚好将她给挑了过来。

都说：心有所念必有回应。

既然有野心，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自己格局不够高，又想入局，那就只有奉献和牺牲的份了。

万水之精贪恋的看了一眼夜空中的皎月朗星，带着万般不舍沉沉地叹了一口——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有记忆的那段日子，在时间与空间的尽头，静静地看着那位孤独躲避战乱的少年，同样的无助，同样的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这时，夏珝琋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不，你以后再也不需要记得这些了……”

这便是万水之精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她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无数年来被镇压在那极寒极苦之地所受的种种折磨和痛苦似乎都离自己远去，整个神魂都飘飘然的回到了最初——自己还是那个天生地养，可以孕育出世间万物的生命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