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臣的眼神扫过周围，故意停在了这里，起码从这里看过去，四周围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可以将身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冤有头债有主”尹玉麟说。

“嗯？”宋宇臣诧异，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有些疑惑。

“这是‘柳夫人’最后提醒我的，我认为这句话，有更深的目的在其中，或许，她想要暗示我们朝什么样的方向追查。”尹玉麟说。

“接着说。”宋宇臣说，起码他目前赞同尹玉麟的看法。

“我认为，她清楚一些旧事，这些事和陶家关系不大，虽然陶员外和林女间的丑闻也算是旧事，不过现在这位‘柳夫人’似乎更想要引我们查出什么。”尹玉麟想到去见她时的反应，“我有理由相信，如今附在‘柳夫人’身上的既不是陶辛也不是林萍，但她却是认识柳知府的一位故人，而且附在柳夫人身上，借着柳夫人陶辛的手去杀了林萍，显然她是故意在试探柳知府，如果他的夫人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杀了人，他会如何处置。”

宋宇臣低头想了半天，“那你现在有方向了吗？”

“这就得看柳知府愿不愿意配合我们，讲述过去的事情了。”起码，现在有了继续追查下去的方向，“柳夫人”给了他们线索，只要柳知府愿意说出真相的话。

“可你觉得，柳知府会告诉我们吗？”宋宇臣问。

尹玉麟也不禁止住了话，柳知府要是真的会配合他们，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他们，那么就简单了，可现在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可是有的人的秘密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公开的。”

“宋公子，尹公子，不知你二位查得如何？”柳知府在向他们询问进展。

“已经在查了，还请柳知府放心，这件事情带给知府大人的烦恼不小，也是对柳夫人极有影响，看得出来，柳大人很是在意柳夫人。”宋宇臣说。

“唉，这是自然，本官与夫人算下来已经做了十三年的夫妇了，这感情自然要深一些。”柳知府毫无防备的说。

“原来柳知府与柳夫人成婚十三年了，贤伉俪还真是让人羡慕。”尹玉麟说，“只是，未曾听闻，柳知府与柳夫人有子嗣，不知”

“噢，我们没有孩子。”说起这，柳知府在所难免的遗憾了一阵，不过他的态度也算是坦然。“我夫人的身子不好，早年间确实怀过一个孩子，可是没多久，我夫人她就”

柳夫人小产之后，身子就更差了，柳知府担心她的情况，一直在找人专门为她调养身子，所以这孩子的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知府大人，您也上了年纪，应该也会很憧憬儿孙满堂的将来吧，可是您就没有打算吗？”宋宇臣一语双关，毕竟以如今柳知府的地位而言，有个孩子是起码说得过去的。柳知府已经四十多了，一切稳定，既然柳夫人不能生的话，那么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他有自己的孩子吧。

最简单的就是纳妾，或者，他们可以收养一个孩子，可是这成婚十三年了，明明希望有个孩子，却迟迟没有动作是什么意思。

“怎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啊。”而宋宇臣的暗示，柳知府显然是明白的，“虽说二位本领过人，可是本官和夫人的感情，怎么会是二位能够明白的呢。二位想必还没有成婚吧唉，本官迎娶夫人的那一年，已经是第四次参加科举了，家中一贫如洗，本想着这一次若是再不中，就只能放弃了。那日狂风暴雨，途径陶员外家门外，实在无奈，便敲了门。好在，陶员外听闻我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甚是同情，不仅提供给我暂时落脚的地方，还为我准备了盘缠。甚至说是，将来我高中之时，他便将自己的小女嫁给我。”

那时，柳知府已经三十一岁了，而陶员外的小女儿陶辛才十七岁。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柳知府真就借了陶员外的吉言，中了榜眼，归乡途中再次路过陶家，特意去拜谢恩人。两个月之后，他的任命下来了，在当地做知县，陶员外也把自己的女儿如约嫁给了他。这位柳夫人性情温婉，十分美丽，柳大人得了如此娇妻更是喜不胜收，夫妇举案齐眉，一转眼竟已是多年。不过柳夫人的身体不太好，早在成婚的第二年便有过身孕，可惜，孩子没有保住，不足三个月就平白没了。这件事给柳大人和柳夫人带来的影响很大，尤其是柳夫人，伤心过度之后，身子愈发的糟糕了。柳大人爱妻心切，不忍妻子再受任何委屈，便暂且压下了此事，只是吩咐人为柳夫人调养身子。

谁知，这么一调养便已是多年，如今柳大人也变成了柳知府，四十多岁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柳夫人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原来，柳知府不肯纳妾，竟还有陶员外的知遇之恩在中间啊。”宋宇臣听出来了，除了柳知府所说的，他和他夫人的感情甚好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年陶员外曾经帮助过他，而他也确实因为感激陶员外当年的知遇之恩才会十三年都不纳妾。

“当年若不是岳父，也自然不会有今日的我了。所以我对夫人全心全意的好，也是报答岳父对我的恩情。”柳知府动容地说。

“那除了柳夫人以外，柳知府就再没有过其他女人吗？”宋宇臣直截了当的问出了他们的疑惑，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回来向柳知府报复的话，她肯定和柳知府脱不了干系。

“这，这怎么可能！”柳知府顿时情绪反应就很大，他不经意避开了他们的眼神，却仍旧极力的在否定他们的猜测，“这绝不可能，除了夫人，我这一生都绝没有其他的女人，夫人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能够遇到她已是我三生有幸，怎还敢奢望更多。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背叛我的夫人，就像岳父曾经无条件的给予我信任一般，我自然不可能让岳父失望，断不会伤了我夫人的心”

尹玉麟同宋宇臣交换了眼色，这个世界上，大多真相都是不需要靠嘴说出来的。

柳知府极力想要撇清嫌疑，却不知不觉的让自己暴露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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