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彼得画画可是全帝国最好的。”希芬不太理解地赞同。

摩诃却是意味不明地看向马车窗外。当时在吸血鬼九岁测量等级的时候，希芬结果是sss接近ssss级，全帝国六百年来最高的一个。而彼得番的结果是a级。但是后来他无意中发现，他的结果其实是被自己隐藏了，这位克拉克家的少爷，其实也是sss级别吸血鬼。

这么一来，他只有绘画还算得上出色的成绩，恐怕也成为了一种伪装。

摩诃自己本来对于绘画就算精通，毕竟因为想要记录下某个人的所有光景而喜欢这项艺术十多年。他可以从彼得番那流畅的线条和绘画的速度看出，彼得番的画技远不止如此。

这个吸血鬼很危险。

毕竟是克拉克老伯爵亲手培养出的继承者。看他老子那积极钻营且每次都成功的样子，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去。

至于为何要隐藏，可能和近十几年来陛下对于克拉克家族的防范之心越来越重有关系吧。

总之，这个孩子不简单。希芬还是别和他走得太近地好。

比如今天这事，其余人都在戏里卖力地演戏，只有那个小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好戏呢。

……

提尔城。

地下武器库。

激烈的枪战声从幽闭在幽闭的地下震荡，一圈一圈，声音层层叠叠，一浪盖着一浪，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息。

杰克啐了一口，吐出一点带着血的唾沫星子。刚刚不小心被莫德打了一拳，现在都感觉牙槽有点松动。

这感觉着实不好受，头还晕乎乎的，因此下一枪开枪时，还未瞄准，子弹便离膛而出，差点崩到一个队友，惹来几句咒骂。

“妈的，杰克你瞄准了再打好么？”

杰克理亏，应了几声，暴脾气的他难得没有呛声，全神贯注起来。

前方莫德又躲进了里面。他似乎对于地下武器库的构造极为熟悉。想想也难怪，怎么也是负责这片区域快十年的最高负责人，要是对自己手下这最重要的资源不了解的话，也白当了这么多年的提尔最高安检队队长。

在这么多人里，最清楚这块构造的应该非杰克莫属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枪走在前方。

血尸和人类不同。不仅是意识全无只靠本能，身体素质也要大大高于正常人，人类的致命伤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是挠痒痒的程度。

前方，莫德伸出一个脑袋来，杰克眉峰一锁，连忙打出子弹。没想到莫德径直走出来，硬生生地扛了一枚子弹，钉入他的胸前，冒出一片红色血花。

杰克又打算继续射击，却在看清莫德手上提的东西之后脸色大变。低吼道：“不好，是中型炮。这东西这里不是没了吗？他从哪里找来的？”

其余士兵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也是脸色不好。

其中一个咬牙切齿：“你问我们，我们问谁？这地下武器库不是杰克你负责么？怎么连有哪些东西都搞不清楚？”

杰克：“……”不排除这家伙以前把东西藏起来了吧？

也有人想到了关键问题，目光复杂地盯着獠牙狰狞的莫德道：“他……这不会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虽说血尸没有意识，但是有着人类的些许本能和之前的一点儿记忆。如果是把某个动作或者记忆不断强化，不能保证血尸不会计划性地行动。

从莫德这些行动看来，他可能之前对自己进行了很多次的暗示。

但是……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就算是血尸，能力加强了，也不会带来灭顶之灾啊！

杰克一个“退”还没说出口，那边莫德已是把机关炮架在肩上，熟练打开开关，左手一板，一道强有力的炮火便袭向一众来不及闪动的士兵。

“趴下！”杰克大声喊道。这种武器攻击范围基本呈直线，比较有限，但重在射程远攻击力强，对人也好血尸也好，基本一击毙命。

所有人下意识地趴下，堪堪躲过一击。只有一两个反应慢了点，头发被烧了一撮，空气里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快躲起来！分散开！”看到那边把中型炮继续进行瞄准，这些心理素质高于常人的战士们也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

这玩意是真要命，不像挨了子弹，不一定会死。被这玩意轰一下，被炸得血肉横飞完全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莫德那边又是一炮轰了过来，来不及闪躲的几个人立刻被炸成肉末，轰开一片血雾。

及时避开的杰克眼睁睁地同伴被炸得尸骨无存，目眦尽裂，怒气凝聚与胸膛，让他整个人都气喘吁吁，胸口起伏不定。

“杰克，你回来！干什么？！”一个同伴看见杰克的举动，大惊失色，连忙开口喊他，并伸手试图抓住他的手腕，却只在杰克铁质护腕上轻轻划过，没有抓到。

杰克一跃向前，身形飞速，人类的速度似乎被他发挥到了极致。在并不算昏暗的地下武器库的灯光下，杰克的速度之快，他的身影甚至都出现了道道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莫德似乎感受到了眼前的威胁，抬起中型炮，对着z字型奔来的杰克就要瞄准。但却被他那行动闪乎的动作给弄得迟疑犹豫，等到杰克走到跟前才发出一炮，意料之中地打空了。

血尸的头脑不如人类灵活。

似乎是发现了不管用，莫德甩起空闲的左臂，挥向杰克，让正准备近身的杰克不得不躲闪。

紧接着，莫德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

他将中型火箭炮对准了自己，然后，开炮。

他那已经变异的身体被炸散开来，血雾弥漫，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雨，飘落下来，红出几分诡怖的黑，洒在周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沾染了点。

距离最近的杰克摸不着头，他本想插莫德一刀，但是发现莫德将火箭炮对准自己之后，立刻翻滚躲避，因此收到的冲击波也不算大。

抹了把脸，脸上都是血，脏兮兮的。杰克有些嫌弃，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后，更嫌弃万分。没好气地嘟嘟囔囔，骂骂咧咧，道：“这都算什么事啊，以前没见到过血尸自杀的情况吧？”

身后没有回应，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搞懵了。

“这次还真他妈的大开眼界。”杰克看着乱成一团糟的地下武器库，转身眼不见心不烦，打算一会叫几个人下来打扫，目光扫到几个牺牲的同伴身上，眼神暗了几分，声音也沉了几分，“通知这几位的家属，但让他们不必过来了吧，我们会直接把灵柩送到的。”

尸骨无存，这副模样，还是不要让战士们的家人看到。否则，未免太过残忍了。

杰克摆摆手，便示意还呆站着的几个战士回神，上去。

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习以为常，所以心情能很快平静。但这次加入临时作战的有几个今年才入的新兵，此时被这血腥味一熏，没有忍住，一回到地面，就哇得一下全都呕吐了出来。

和风细细，正值春日，外面的风，在太阳的烘烤下温暖，吹在身上，却有料峭春寒，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

两年后。

提尔。

苏荷端着好不容易糊弄来的枪，对着眼前绿眼幽幽的狼群就是一发子弹。砰地一声之后，一只狼应声到底，头被炸开了花。

暗夜之下，四周悄无声息，甚至除了苏荷和狼群，便没有一个活的大型生物。

沙漠里，万籁俱静，头上繁星点点，似乎是上帝闲暇时俯视人间的慈悲眼神。

还有十五只狼，十三发子弹。

苏荷不慌不忙地换子弹匣，抬手又是一发子弹，破空而出，穿过一只狼的腹部之后成功地打到另一只狼的右前腿。另一发子弹，成功地从狼脖上钉穿，打入另一只狼腹部。再一发子弹，和第一次情况类似，不过打到的是右后腿。

打完这三枪之后，接着，苏荷才放开手脚，一枪崩一只，简单地仿佛拿着筷子捅馒头，一捅一个准。

最后，剩下一发子弹的时候，还有三条狼在喘着粗气。两只腿伤了动弹不得，一只腹部血流不止。

苏荷在三只狼前面顿下，面无表情地看了片刻，咂了下嘴道：“没办法兄弟，冤家路窄碰上了。更何况我不杀你们，也有专门猎人出来围剿，结果都差不多，你们就稍微担待一下。”

完全听不懂苏荷在说啥的狼群：“……”只想咬死这个女孩子。

紧接着她手起刀落，利落地用十字刀将三只狼毙命。手指翻飞，漂亮地像是舞动的蝴蝶。

苏荷站起身来，转身离去。风中似乎飘过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要悄悄通知人来处理这些狼群的尸体，不仅是很好的事物，也是包括衣料在内的多种资源。

回到家里，苏荷悄无声息地翻窗走进，路过贝儿的房间，从房门口看去，月光下的贝儿睡觉很老实地双手叠放在头下，美美地右侧卧，但是身上被子却掉落在地。苏荷轻手轻脚地走进将被子拾起来盖在贝儿身上，又把开着的窗稍微关了点确定秋天微凉的风不会太过于肆无忌惮地在房间里冲撞后，才转身离去。

从三个月前开始，十二岁之后，苏荷就开始悄悄地一个人跑出城暗自猎杀凶残的动物。

至于□□子弹这些设备从哪里搞？

嗯……无论是保罗还是杰克都是很好的敲诈对象。

顺手在墙上刻了个二十三，苏荷躺在床上，倒头便睡。荞麦壳填充的枕头很舒服，棉被也很暖柔，不过几分钟，她就已经陷入深度睡眠。这种程度的运动对于她来说算是极限了，累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