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姑娘，朕乃天子，金口玉言，送出去的东西，断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武帝的语气冷了一两分，但脸色还是挂着寡淡的笑容。

季舒玄正想开口，没想到太子殿下一把拉过城儿的小手，“陛下，您还记得，我跟您说过，城儿是我未来的太子妃吗？您一出生就是如此贵重的礼物，让我这未来夫君的脸往哪搁？”

慕修寒在玄武从未与武帝客气过，虽然短短几日相处，武帝对这位殿下的脾气也是略知一二的。

但怎么说这都是他的地盘，一个天璃的太子拽什么？

就算是天璃的皇帝，也得给足他面子。

“太子殿下，您都说是未来的，现在也还没怎么着。就算朕要送您的太子妃礼物，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国与国之间往来，给家眷送礼是理所当然的。”武帝的语气多了几分猖狂。

舞倾城越来越听不懂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慕修寒的未来妻子了。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

季舒玄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从容，但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烦恼，前有狼后有虎，他真心为城儿担忧。

事到如今，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陛下，凤舞九天步摇真的很美，虽然我家小五平时不喜欢我收别人的礼物，但是既然您开口了，倾城自然不会拒绝。”

嗯？

我家小五！

太子殿下脸色的阴云顿时散去，露出光芒万丈。

武帝虽然有点小郁闷，但是好歹是把礼物送出去了，也没再为难慕修寒。

坐在殿上，远远看见舞倾城，武帝就想起了这个步摇，命人去取。当年，武帝在外游历时，有幸得见一位美人，只是一眼，此生不忘。回国就设计了这只步摇。过去很多年了，记忆开始越来越模糊，现在只记得当时那种感觉。

自那之后，武帝虽然后宫充盈，但却再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直到今日看见舞倾城，好像当年的感觉又回来了。

很多后宫嫔妃，包括皇后在内，都曾向武皇讨要那只步摇，但均被拒绝。

这个事情，季舒玄多少知道点，所以才会跳出来挡在武帝和城儿中间。

“好好好，不知朕是否有幸看姑娘戴上它？”武帝那颗沉寂已久的老心脏，突然有点小骚动，这是他这么年的梦想。

每每午夜梦回，他的梦里都会出现那一抹倩影。

其实，多年之前，武帝看见的，正是舞倾城的母亲。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云照的皇后，只是一个天真烂漫且倾国倾城的小姑娘。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一个赏百花的节日，一个男人的惊鸿一瞥。

自然，这段往事，不会有人知晓，包括武帝自己也是云里雾里，此后他再寻不见那抹倩影。

季舒玄扶额，他从不见武帝这般奇怪，虽然不算失礼，但也不妥吧。

他得赶紧像个办法，让城儿离开这里。

舞倾城明显没想到武帝竟会提这种要求，她有点懵，只是看着慕修寒，好像能看出答案。

太子殿下很欣慰自己的城儿可以寻求他的帮助，这让他的理智没有彻底崩溃，“陛下，既然您想看，那我亲手为城儿佩戴吧，城儿最喜欢我给她梳头绾发了。”

再一次宣誓主权，小丫头也没拒绝。

细看这只凤舞九天步摇，足金打造，镶嵌了上好的南珠，花式并不繁复，但却有镂空的设计，晶莹辉耀，大气磅礴却也有种遗世独立的孤独感。清冷之中又带着一些妩媚。

舞倾城一席白衣裙，三千青丝随意挽起，并未佩戴发饰，当慕修寒给她戴上这副步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为何？

如此相配？好像这副步摇就是为她打造的。

白衣的清冷，配上步摇的尊贵，一时间气场全开，让人挪不开有。

其中最震惊的，还是武帝，他仿佛在这一刻，能看见梦中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