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尸体、客栈、他
作者:肥油小堆      更新:2019-11-03 17:41      字数:3529

夜。

大雨如瓢泼一般倾下,淋在了赶路人的蓑衣斗笠上。这是由四个人组成的队伍,在前面是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老者,在老者身后紧跟着一个年轻人,在年轻人身后的两个人农家打扮,这两个农家人抬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有一具尸体。

四个人走的不快,任凭大雨打在蓑衣上。

“大师兄,这木板上的尸体是什么人?”年轻人突然问道。

“江湖人”老者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是什么样的江湖人?为什么会死在那样的地方呢?”年轻人继续问道。

“江湖上的事情很难说,但是也很常见,凌儿,你从学艺到现在杀过多少人?”老者道。

年轻人小眼珠转了几转,回道:“是十三个人,里面有五个是窃贼,三个是强盗,还有一个是采花贼,其余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总之一定不是好人”。

老者道:“这就是了,江湖仇杀本就司空见惯,不必介怀这尸体是谁,杀人者是谁”。

年轻人看了看眼前的大师兄,仿佛不太明白大师兄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继续跟着大师兄的步伐,幸好大师兄走的不快,或者说是刻意放慢脚步,好让农家人可以跟上。

“老爷子!咱们去前面的客栈休息一下吧!雨太大了!”在木板前面的农家人指向前方喊道。

大师兄回头看了看农家人,又看了看农家人手指的方向,是一间不小的客栈,也是,赶了这么久的路,总是要歇一歇的。

“好吧”老者率先推开了客栈的门,师弟和农家人跟着也走进了客栈。

没有小二前来迎客,这对店家来说倒是很少见的,而更少见的是偌大的客栈客人却也少的可怜,按常理来说这么大的雨,赶路人应该都会来客栈喝上一杯热茶、一壶暖酒才对,然而今天却没有,客栈里只有零散的几个人。

大师兄环视了客栈里的人之后,交代小师弟去找一下小二或者掌柜的,要一些饭食,小师弟应声而去。

待小师弟拿着一壶酒回来之后,发现不大的桌子前,只有大师兄一人,两个农夫不见了,尸体放在了墙边。

“大师兄,两位大哥呢?”小师弟把酒放在桌子上问道。

“打发了,因为咱们到地方了”

“咱们不是要把尸体送到他师父那里去吗?怎么……”小师弟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嘴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了,他的师父就在这里”

小师弟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零散的几个客人中有一个戴斗笠的少年正在独自喝着酒,一个面容秀气的少年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书,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和三位少女围坐一桌闲聊,靠在墙角的还有一位乞丐正呼呼的睡着觉。

小师弟问道:“哪一位才是?”

大师兄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读书的年轻人面前,深作一揖道:“老朽洪震宇,见过连掌门”。年轻人急忙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道:“神拳震洪宇洪前辈,何必多礼,小生只是徒多了一个掌门的头衔而已,快请坐”。

坐在远处的小师弟看了看这个连掌门,早就听师父说过点苍派掌门是个年轻人,却没有想生的如此俊俏,搭配了一身白衣更衬的出众,哪里看的出是一派掌门。大师兄望向这里,向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过去,小师弟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深鞠一躬,道:“见过连掌门”。连掌门微笑摆了摆手,对坐的洪震宇介绍道:“这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戴震凌”。连掌门望着戴震凌,微笑道:“尊师耄耋之年又收一高徒,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洪震宇道:“我这小师弟初入江湖,资历甚浅,不足道”洪震宇指了指墙边的尸体继续说道:“连掌门,我与师弟在路边看到了贵帮弟子,但是已经没气了,总觉得在路边实在可怜,便想带回点苍让连掌门安排。”

连掌门扭头看向墙角,凝眉思考,片刻之后说道:“这尸体虽然穿着我们点苍的服饰,但是却不是我们的人,点苍派人数不多,我每人都记得很清楚,这个少年我却从没见过。”

戴震凌:“原来不是点苍的人,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在路边埋了就是。”

连掌门说道:“虽然不是我们点苍的人,但是作为江湖同道,也确实应该好好安葬。”

洪震宇喝了一口茶道:“既然不是,那安葬的事情还是交给老朽吧,倒是连掌门怎么会在此处呢?”

连掌门低声道:“他来了”。这三个字虽然说的声音小,但是却如震雷一般,在场的几人都默默望向连掌门和洪震宇这一桌。

戴震凌道:“他?”。

连掌门:“那个杀人如麻的妖魔——李七”。

洪震宇冷着一张脸问道:“那么连掌门是在等他来这里?”

连掌门:“不只我在等,在座的诸位都在等。”

洪震宇又一次环顾四周,戴斗笠的年轻人,墙边的乞丐,仙风道骨的老者和围坐的少女,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冷哼了一声,在这一声冷哼之后客栈又恢复了平静,能听到的只有外面磅礴的大雨。突然戴震凌打破了平静,问道:“我不明白,从碰到那具尸体开始我就都不明白了,大师兄,连掌门,我……”

在旁边桌坐着的那位被少女围绕的老者呵呵一笑开了口,道:“那李七人称赤发阎罗,武功之高,为人之狠辣都是世间少有,光是近两年死在他手里的人就已经不计其数了”。

戴震凌问道:“赤发阎罗?他是红色头发的吗?”

老者呵呵一笑道:“那便不得而知了,听说见过他的人大半都死了,剩下的也是残疾的多,完整的少”。

戴震凌又问道:“老先生,既然此鬼武功如此之高,为什么还会留下这许多的活口呢?”

老者回答道:“年轻人总是希望有人把他的名声传遍江湖,如此来说,活口就变得非常必要了”。

戴震凌似懂非懂的看了看大师兄,露出了一个难懂的表情,大师兄看了看这位师弟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可能这种人的想法我的这位师弟理解不了。”连掌门也摆出了一个微笑,微微点头。

老者继续说道:“总之我们收到消息,李七今晚会来到这里,这个魔头今晚必死无……!”

“住口!”

一声大喝打断了老人的话,老者怒不可遏的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桌子上的酒菜全都摔到了地上,而老者身边的三个少女却坐在椅子上,仿佛对这场面司空见惯了。

老者怒道:“什么人打断老子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墙角的乞丐已经站到了连掌门和洪震宇那桌前,身形之快让众人为之一惊,但是在场的都不是泛泛之辈,除了戴震凌之外,其他人能看出这乞丐的身法。洪震宇起身拱手道:“九哥,刚才看您睡的正香,没好意思打扰”。戴震凌看了看这个乞丐,这乞丐一副消瘦的身躯,脑袋却大的惊人,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坐在一旁的连掌门则点头示意。

九哥看了看桌上,只有一壶热茶而已,叹气道:“哎,连掌门这样的文人真让我这老乞丐受不了,都没有吃的。”

连掌门回道:“失礼了。”

“大头九!谁给你的胆子给老子打断老子说话?!”被打断的老者对刚才乞丐的做法依然怒气填胸。

九哥转头看向那个被少女围在中间的老者,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非常难听,就仿佛一柄锈剑划过黄岗岩的声音。大头九笑了几声道:“你这败类也好意思说别人是魔头?自己几十岁了还掳来这么多黄花闺女陪你,艳福不浅啊?”

听到这里戴震凌才仔细端详了老者身边的少女,原来这三位少女并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显然是被身边的老者点了穴道。老者愤然起身,一跃而起,向着叫大头九的乞丐一掌劈下!掌风夹杂着一股腥臭,显然手掌是浸过毒液的,大头九闪身避过的同时,从身后的包裹中抽出一柄破旧的匕首,右手握住匕首,左掌前伸,凝神屏气,准备御敌。

大头九:“你这老色鬼口中的李七,怎得如此不堪?”

连掌门插口道:“和我所知也有所不同。”

大头九继续说道:“这李七近两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为武林除去了许多的大敌,老乞丐到这里便是为了感谢李七为我们丐帮除去几个心头大患的。”

那老者右手握拳左手摆掌,道:“胡说!”

连掌门:“九前辈说的,怎的和我所知也不同呢?”

连掌门这句话不紧不慢的,却让大头九和老者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戴震凌忍不住问道:“连掌门知道的是什么样呢?”

连掌门:“我得知此人虽然是杀人如麻的魔头,却不如老前辈所说,据我所知这李七每日必杀七人,从未留下活口,要说替他传名,我却是不知道,赤发阎罗的诨号,我也从未听过。”

此言一出戴震凌终于忍不住问道:“一个人怎会有如此多的身份背景?这么多的江湖传言怎的会聚集到一个人身上的?”

洪震宇接着小师弟的话说到:“此人的江湖事我却是没有过耳闻,今日听来却也太过奇特了。”

连掌门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折扇道:“是啊,我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恶人,今日才知道这叫李七的人并不简单。”

就在此时那位头戴斗笠的少年把酒杯蹲在了桌子上,说道:“禁声,有人来了”。

就在那斗笠少年刚刚说完话之后,一个黑影破门而入,径直的摔到了地上,客栈的两扇门也被撞的粉碎,大雨随即灌了进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随即全都起身,离门最近的大头九用匕首护身慢慢挪动步伐,靠近破门而入的那人,仔细观之。

“李七?!”大头九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