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实习篇：前程与未来
“老大，我真是爱死你了！全是我爱吃的，我就知跟你混肯定没有错……”谢圣秀一屁股坐在饭桌前，对着餐桌左右夹攻，完全不符合他那秀气的脸蛋。
得了吧，还不知谁跟谁混呢，程龙是自家知自家事，对谢圣秀的夸张言语听而不闻，坚持饭桌上不语的传统美德。
“这个不错，咕噜……这个也不错，老大，你的手艺又进步了呀。”饥不择食，狼吞虎咽，谢圣秀粗鲁的暴食与他清秀的脸蛋格格不入，“说实话，你这手艺比一般酒店的大厨好多了，偏偏去学什么医学，以你的手艺不当厨师真浪费。”
谢圣秀的话触动了程龙的心事，他终于搭话道：“阿秀，你也觉得我应该改行？”
“当然，医生有什么好的，医院里满是酒精味，我最讨厌了，改吧，当个厨师都比当医生强……”谢圣秀一边吃一边理所当然的道。
“其实我也有想过，只是小玉希望我能从医……”程龙放下饭碗，支着下颌，若有所思。
“嫂子？你以前学医不会是她叫你学的吧？”谢圣秀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和程龙朋友三年，谢圣秀曾从程龙口中得知多年女友小玉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人远在外省，他没有见过罢了。
“没有，我自己报考的。”程龙摇摇头，他都不知道当时的选择是错还是对。
口中说是自己报考的，其实很大的成分是受他人影响，事情要由程龙高中时说起，那时的程龙和女友还是令人羡煞的一对，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想象这对小情人将来成双结对出现在同个大学校园，却不想突发了一些意外。
高考前，程龙出事了，他错过当年的高考，不久因某些原因去了部队，在部队时又因一件不愉快的事件提前复员。
复员后，女友已是个大二学生了，为了拉进与女友的距离，程龙参加了成*人高考，由于过久疏远学业，成绩不是很理想，但上个专科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父亲向程龙推荐了当时最热门的医学专业，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位医生，有个稳定的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横行无忌。两年里发生了很多事，程龙也渐渐稳重了很多，他很尊重父亲的想法，不假思索就填报了几个医学专科院校，最后被忠山医学院的专科院系录取。
虽然对医学不甚感兴趣，程龙在学校顺利完成两年的医学理论知识，跟着在医院实习一年也即将结束。
之前学校组织了多次招聘会，看着同为实习生的本科生都找到了满意的单位，专科生却无人问津，投出的简历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程龙渐感到失望。
就业压力充斥整个实习届，一些道听途说传进程龙的耳朵，国家扩招，本科满街走，硕士多如狗，只有博士可以抖一抖，不少专科生毕业就等于失业，加上好一些的医院招人，学历都要求本科以上，根据某些统计，医专生毕业后改行人数达到惊人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于是程龙顿生改行的想法。
要他再考本科？他此时的年纪不算小了，他不想等女友工作了，他还在学校里读死书。再说，他对医学的兴趣实在不高，再读下去徒增家人的负担，是应该为家里分轻一些负担的时候了。
“管他的，跟着兴趣走，让兴趣赚钱才是正道，我的兴趣不多，只有三样，睡觉小说美眉，就靠小说，现在还不是一样活得这么滋润，想当初……”谢圣秀侃侃而谈，说起自己，一股强烈的优越感由此而生。
程龙瞪了谢圣秀一眼，心中暗恼：哪个会像你，为了写本种马书，到医学院里四处实践泡妞攻略，美名其曰增加阅历好写书，你成了书中风流王霸主角，我可是成了陪衬的保镖兄弟了，为你解决泡妞后遗症的事还少么！
说到得意事，谢圣秀就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知道差点给饭咽住才停了下来，他喝了几口汤缓过气，继续道：“呃，别说我了，老大你呢，你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打拳？打球？炒菜？”
“我？不知道……”程龙想了半天却发现他这些年过得很平实，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如果是几年前，他也许会说是搏击或者什么运动吧，而今，这些只是他还保持的一些习惯罢了。
“不知道？主啊，打救这个迷途的羔羊吧！”谢圣秀做出夸张的嘴脸，手拿着筷子划出个十字架，义愤填膺地道，“那你为啥而活着？哦，不会是为嫂子吧？自从认识你以来，就没看到你对学校里的美眉有兴趣过，偏偏就是和远在外省的某人频繁通电话，我说老大，天涯何处不是芳草，为何要单恋一枝花，这个世界森林何其多，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stop.吃你饭！”程龙恨不得上去封住这个大嘴巴，他实在不应该征求谢圣秀的意见的，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家伙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住的呢，还是独自想想再作决定吧，反正还没有结束实习。
“饭是要吃的，话也要说的，老大，不是我说你，你的生活太缺乏漏*点了，导致你失去了方向……”谢圣秀边嚼饭边说道。
“还说？”程龙怒目一瞪。
“OK，不说不说，吃饭吃饭！”惹恼程龙后果将很严重，这一点谢圣秀可深有体会的，连连应了几声。
“话说老大，你不是最讨厌鸟语的吗，刚才你好像说了stop还有OK……”谢圣秀满嘴菜，说话含含糊糊的。
“OK好像是你说的吧。别废话别太多，吃你的饭！”程龙又瞪了他一眼，是呀，自己咋又说英文了，fuckＯ定是最近梦多了，才会受到的影响。
在谢圣秀风卷残食之下，一会儿功夫，桌上的菜盘都见了低，他拍了拍凸起的肚子，满意的道：“搞定，我拼字去，剩下的靠你了。”
“嗯，去吧。”程龙点头应了一声，忖道：阿秀这个家伙长得偏瘦，体型比自己还差个档次，可那饭量却比自己大得多，吃这么多也不见胖，真不知道他吃到哪去了。
程龙紧接着谢圣秀也解决了午饭，站起来默默的收拾餐桌，他早也习惯谢圣秀这样的行为，可别想这个家伙在饭后揽下收拾工作，这个家伙绝对是情愿雇请个钟点工也不会踏进厨房的。
不过他最近的作息很有规律，睡到中午，下午写字，至于晚上，程龙这宅男哪会知道他出外面到底干了什么苟延残喘之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无论多好的朋友，彼此之间都应该留给对方一点空间，特别是在谢圣秀写字的时候，程龙绝对不会去打扰他的，即使谢圣秀的卧室门从没有拒绝过程龙。
由于昨晚导师值班，实习生下午可去医院实习也可不去，闲下来的程龙思路很乱，从凌晨开始到现在，发生了很多事，他决定留下来慢慢整理下。
对于那个梦，到底是什么？真的是盛隆搞的鬼，为什么自己现在咋不会像梦中发生的那样得到盛隆的记忆？可是如果不是，那么预先得知沈倩倩身患脑血瘤的梦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手术，几乎和那几晚的噩梦雷同，这到底是为何？
这些似幻似真的梦把程龙搞糊涂了，让身在科学社会的他越理越乱，在没有可行得通之前，他只能定义为他只是梦和现实的碰巧。
再者对自己在交班时控制不住情绪也归类为受了梦的影响，导致最近情绪不稳定而引起的结果……
医生可是个严谨的职业，吴艺珍说的也没有错，干这行，稍出点差错就可能带来一系列问题，搞不好就会一个生命也会因此消失，还好自己现在还是实习生，做的事都要经过导师的手，不然还真会给科室惹来不少麻烦。
医生行业绝对是各个行业中的佼佼者，能成为其中的精英，绝对是高收入一族，只是高收入也代表着高风险，这行业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呀。
琢磨了大半天，程龙还是拿不定主意，满肚子尽是矛盾，此时的他想到的是家乡的父亲和女友丰蓝玉，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影响，他才选择了学医。
父亲那边还好说，只要是不违法的勾当，他的选择绝对可以获得父亲的支持，只是女友，她似乎爱上了医学行业，也很希望自己将来和她一起携手创业……
程龙玩弄着手中的手机，这是一款很老旧的手机，但设计却很经典，以程龙的家境，是配不起这种奢侈品用品的，那是女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为了就是彼此不在身边时，也能方便电话联系……
看着这个手机，程龙回到了他以前和丰蓝玉的甜蜜回忆中，那时两个人在一起，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快乐，就是最近三年不常在身边，他也能感到彼此的情意。
看着两人在即将毕业，即将又能相守一起时，却不曾想两个人忽然变得情绪化，说不上两三句就闹矛盾，却又说不上究竟什么原因，也许是上天嫉妒他们两个几年来走得太顺了吧。
不如和她再谈谈吧，如果她坚持，自己也只有将就着她，这样他和她的矛盾也迎刃而解了。
可是两个人正在冷战中，应该先说什么好呢，程龙却迟疑了半天，才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已经接通了许久，对方没有说话，手机传来小声的吵杂声，听不出是在说什么，程龙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女友还在生他的气，这是两个人相处这么多年来，这么严重的矛盾还是第一次。
“什么事，你话费多了是不！”大概沉默了两三分钟，手机才传来丰蓝玉熟悉的声音。
“玉，我过几天就离开医院，想跟你谈谈关于就业的问题，我……”
“有什么好谈的，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当医生就免谈。”
“其实我……”
“没有什么事我挂了，我现在很忙。”
“哦，那你先忙……”
程龙还没有说完，手机嘟嘟的响了起来，拿下一看，对方已经挂断了。
语气还是跟那天一样有点冲呀，看来小玉还在怪自己不争气，以前俩人相互通电话完，都为着谁先挂电话而争执几分钟，而今，他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挂了电话。程龙苦笑了一声，他纵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何况她也不给机会让他说……
丰蓝玉，程龙高中时代与之确定关系，经过了亲密无间的高中生涯之后，两人就离多聚少，至今已有五年时间，但彼此还保持着恋人的关系。
在实习工作即将结束前，程龙开始为前程感到了困忧，由于关系到了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程龙告诉丰蓝玉说他毕业后改行的可能性很大。
而丰蓝玉却和他的想法产生了分歧，她要求程龙至少成为一个医生，因为她学的也是医学专业，将来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工作……
在丰蓝玉的坚持下，程龙还是敷衍了她的要求，仅仅为了他们几年的感情！为了抚平她那颗驿动的心。
而程龙有苦自己知，他上学了才知道自己对医学很感冒，在学校里硬啃了不少基础知识，等他在附属医院实习了一年，才发现这些东西却鲜有用得上，年轻医生在医院很不受病人待见，就是你满肚子才华，多数病人还是不买你的帐，认为年轻医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们情愿相信一个穿着白大褂却不会医学的老者，也不会相信一个年轻的真实医生。
加上在医院里见过了不少场面，医院拒绝治疗无医药费患者，医生们暗中相互排挤等很不光彩的行为在医院里屡见不鲜，还有，更多的生死离别在医院里屡屡上演，而他却是有心无力，初出茅庐的他渐渐对医生这个职业产生了疑惑，他甚至不想再忍受医院那样的怪气味。
直到一连几晚都做那个梦，程龙就对医院产生了恐惧，没有一个人在反反复复做同样一个梦还能保持着平常心，特别是那白墙绿衣的手术室，他对病人割下的每一刀，缝的每一针都清晰的印记在脑里，好像梦中就是现实般，他享受到了荣誉，可是当他醒来，又成了那位在医院最低等级，不受病人待见的的实习医生……
他就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要达到梦中那种掌声，至少等他年华不再，嘴上长毛了再说吧。
程龙是有野心的，可是好一些的医院见了专科学历的都紧皱眉头，也只有一些私人诊所才会招聘专科生，他不想自己最美好的光阴就这样在小医院里渡过，忽然坚定以后改行的想法！
他一个专科生要是转行能做些什么呢，也许毕业了回家跟老父学习种田还差不多，当然，这只是他一个玩笑的想法，他其实也想毕业了到发达城市里搏一搏，为自己创下个未来的。
就在前天晚上，他和丰蓝玉互通了电话，才说没有几句，丰蓝玉又旧事重提，问他以后想去哪里的医院工作，他被问得烦躁了，加上这几天被那个梦影响心情不好，坚决的告诉丰蓝玉，毕业后宁愿回家种田也不要当医生。
程龙认真的口气让丰蓝玉生了气，说他从高考前那事发生之后，就一味逃避现实，如今已经不够爱她，不再像以前俩人刚相恋时那样为她付出……
相互争吵得不到一致意见的结果很严重，此次导致了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此时，程龙被丰蓝玉强硬挂掉电话之后，才发觉自己前晚闹得有些过了，其实哪个行业还不是讨生活罢了阿秀问得没有错，自己确实对什么行业都没有很特别的兴趣，当个医生又有何关系呢，医院里那种场面见多了以后也会像这些老医生一样麻木的。
思量过后，不管是为了挽救两个人的感情，还是生活，医生行业对他都没有坏处只有好处，他下定决心，实习结束后找个医院工作，实在不行，去私人诊所或者乡镇卫生所也行，等他考到了医师资格证，那时相信他已经和小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