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墓虎
作者:Jelivin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373

◇盘山,凌晨

料子看着那颗在地上滚动脑袋,顿时吓得整张脸失去了血色,随后再没敢看下去,慢慢的退了回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初七:“真他妈是鬼啊!老七,我们怎么办?”

初七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急的目光不断的在屋内移动着,突然,初七的目光停到了后面墙壁的窗户上。說閱讀盡在这时,初七脑海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就向料子指了指那眼窗户。料子转头一看,立刻就明白了初七的意思。

两人蹑着脚,走近一看,现窗户做的时候就被封死,每根窗棂都是镶嵌到墙壁里,和墙壁结合成一体。初七握住其中的一根窗棂,用力一掰,窗棂随即晃动了一下,显然窗棂并不是十分结实。初七正打算将窗棂一根一根的从墙里拆出来,突然,外面房间里传来了那个妇女的声音:“玉莲,去叫一下那两个过路的客人,让出来吃饭吧”

这么快?两人都是一惊,初七再来不及了过多考虑,马上对料子喊了一声:“站好!”料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初七就托着料子的肩膀一跃而起,两脚用尽全力对着窗棂蹬去,只听“咔嚓”一声,几条窗棂断裂而飞。

初七落地后马上,马上对料子喊道:“快,从这里出去。”初七在对料子说话的同时,快的将断掉后还嵌在墙壁里的几根窗棂拔出。

料子由于身子胖,一时很难爬到窗口上,初七一看,立刻将料子的上身推到窗口里,随后一弯腰在料子的双腿上一扶,接着抬腿对着料子的**就是一脚。

就在料子被初七踢出窗口时,初七身后的门板传来了一声响动,显然是那个玉莲的女子开门进了房间。初七头皮一紧,马上就感到身后一股阴风袭来,初七人未回头,快起脚向后踹了出去,只听“嘭”一声,初七感觉蹬到了一个硬物上,随即自己的腿不由的一阵酸痛。

由于情况凶险,初七已经顾不得腿的酸痛,趁着这一阻,马上起身一跃向窗口扑去。结果时间紧迫,动作很难做到位,所以当初七的上身跃出窗口时,下身就留在窗口内。就当初七的身子架在窗口上时,一双长甲冰冷的手也搭在了初七的肩膀上,十指一扣开始用力往里拉。初七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随即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初七的心开始往下沉,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双手牢牢地拉住。原来窗口外的料子正好爬了起来,看到初七正爬在窗口,肩膀上搭着两只长满绿毛的爪子,十个白森森的长甲有一半已经**了肩头,正将初七往里拉去。料子来不及多想,立刻抓住初七的两只手腕用力往外拉。

初七手腕突然给料子抓住,内心里马上燃起了一丝希望,双腿一收,用尽全力向后蹬去,身后随即传来一声闷响,初七借着蹬力向前一冲,只听“哧”一声,初七肩膀上的衣服被撕下了两块,肩头也被长甲拉出几道深深的血痕,紧接着就听“扑通”两声,初七被料子拉出来后,两人都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初七顾不的肩头的疼痛,拉起料子向院子外面跑去。刚出院子,料子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倒,初七急忙回身来扶料子,就在这时,房屋的门板被撞开,那对母女一蹦一跳的从屋子里追了出来,初七的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

“快,是墓虎!”初七喊了一声,随即拉起料子也不管是什么方向,没命的向前奔去。料子一听是墓虎后,不知是因恐惧而产生了力量,还是什么原因,身上虽吊着一堆肥肉,但度丝毫不比初七慢。

两人身后不断的传来那母女两的嘶叫声,听声音显然是越来越近,初七回头看了一眼,现那对母女距离两人已不到十步远。初七的头皮不由的一阵阵麻,渐渐产生了绝望。

就在两人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时,初七现前面不远的地面上出现了一片白光,这是什么——水?这时初七内心里出现了一丝惊喜:“不错,是湖水!墓虎不过河,水可以阻挡墓虎”初七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马上对料子喊道:“前面有水,快!”

这时料子已经跑的是两腿软,随时都可能能倒下去,一听初七喊前面有水,脚底马上来了一股力量,一下子前了初七一大截。

很快两人的脚下激起了阵阵的水声,不久两人的脚先后都被陷到水草泥里,这时两人已经跑的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力量将脚从泥里拔出来,随后就感到身后扑来了一股刺骨的阴风,两人被这阴风一激浑身就似散了架似的,倒在水草地里。

◇白云常合山下,野狼滩,中午

当初七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雇佣的司机正坐在前边的驾驶位上,接着现自己躺在汽车的后座上,料子在旁边打着呼噜,睡的正香。初七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阵疑惑。难道是在做梦吗?初七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随即就感到一阵疼痛,显然不是在做梦。

初七确定不是做梦后,马上立起身来,打算叫醒料子,就在这时,前边的司机也现初七醒了,马上回过头来:“你终于醒了,一个上午我都叫不醒你们,哎,你们不是在独贵特拉镇吗?怎么我在返回时竟然现你们……”

本来司机的出现已让初七感到意外,然而司机的问话更是让初七意外。初七心想,我们怎么会在独贵特拉镇呢?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将我们抛到荒野,你却来问我。初七没等司机的话说完,嘴角就刮起了一丝冷笑:“这不是拜你所赐吗?”

初七的回答让司机一愣:“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一大早返回时现你两倒在麦地里,不论怎么叫,就是叫不醒,本来打算带你们找大夫,结果找了一个上午都没找到……”

初七:“你……你说什么?你昨晚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显然司机刚才所说的话让初七始料不及,然而初七的反问好像更让司机始料不及。随即司机就是一脸的疑惑:“我?我做什么了……”

初七:“做了什么?你昨晚将我们抛到荒野,然后独自一人开着车走了,这么快你就忘了?”

“哎!兄弟啊,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既然答应了杨佑良将你们送到独贵塔镇,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把你们抛在荒野呢?昨天晚上是绕了许多路,但你不能说我没将你们送到独贵特拉镇啊!”司机说话的时候,睁大着眼睛:显然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初七所说的话。

听了司机的话,初七一惊:“什么?你将我们送到独贵特拉镇了?”

司机:“是啊!”

司机的回答非常的肯定,初七看到长时间停在司机脸上的惊疑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顿时,在初七的脑海里产生了诸多疑团。

从司机先后所说的话里,初七能够明显的听出自己和料子是被对方机送到了独贵特拉镇,但是自己和料子在昨晚的确是被司机抛到了荒野,根本就没到独贵特拉镇,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司机在说谎?可是司机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自己和料子在昨晚被司机抛到荒野,那么今早为什么又会将两人救到到车上呢?初七是个极善于思考的人,但对于这些问题一时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司机看到初七突然走神,开始变得更加疑惑:“兄弟,你刚才是在说的是什么……你都将我弄糊涂了……”

初七的脑袋里正乱成一团,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料子也醒了过来,先是看着初七和司机愣了一阵,显然眼前的情景太过于意外。料子四下里看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停到了司机的身上,脸上立刻升起一丝怒气:“马师傅,你终究还是又被我们撞到了,你昨晚将我们抛到荒野上,然后独自一个人跑了,你是居的什么心啊?”

司机本来在刚才已被初七问的莫名其妙,这时又被料子突然这样问到,更是茫然不解:“兄弟啊,你……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说是我将你们抛在荒野上了……”

“你少装蒜了!你敢做你不敢承认啊?看你还像个人,没想到你昨晚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料子似乎因为昨晚的事情,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所以对司机说起话来是毫不客气。

听了料子的话,司机似乎也开始变的有点不高兴,不过终究还是压住了火气,不似料子那般气盛:“兄弟,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像不像人的……”

司机的话音还未落,就听料子一声嗤笑:“怎么?说你两句就不高兴?昨天我两差点被两个恶鬼害死,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呢……”料子一来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二来是因为在昨晚无故被司机抛在荒野,遇到了那对鬼母女,险些遇害,所以昨晚上窝的一肚子气现在全部算到了司机头上。

司机似乎没听明白料子在说什么,莫名的让料子一阵劈头盖脸,于是火气上来和料子争吵了起来。初七已知昨晚的定有蹊跷,这会儿,看到料子醒来后没几句话就和司机争吵到一块,几次制止,都没能让两人停止争吵。

随后两人是越吵越凶,最后让司机以为是料子和初七要对他进行讹诈,于是冷笑道:“我是看出来了,原来你们是想讹人?嘿嘿,我告诉你们,乘早死了这条心,像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想吓唬我,你们也不去前旗市里打探打探我是谁?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别人喊我马黑皮!”司机将“马黑皮”三个字说的特别的重(黑皮是晋陕蒙交界一带的方言,是泼皮无赖的意思)。

“讹你?你也不看你是什么东西,转着个破方向盘,就以为放个屁就富的喷股油啊!还马黑皮驴黑皮的,这些黑皮我也见得多了,你吓唬谁啊?”料子说着就在伸手向前冲着司机的身上推了一下。

对于料子咄咄逼人,司机似乎过了忍耐的限度,也马上冲着料子推了一下:“你干吗?想打架是吧?”

刚才在争吵的时候,初七几次都没制止两人,早是忍无可忍了,现在一看两人拉开了架势准备动手,于是马上大声的喊道:“好了,不要吵了!”初七这一声似打雷一般,来的非常突然,料子和司机随即愣了一下。初七马上将料子用力往后面的靠座上一拉,初七知道必须的先阻止料子,毕竟这会儿是料子在逼迫着对方。初七将料子按到后座上后,回过头来对司机说:“你们不要吵了,先听我说。”

司机听了初七话后,愤恨的看了料子一眼,随后坐回了驾驶位。料子看到司机的目光后,马上又挑衅道:“怎么,不服气,是吧?”

初七看到两人还在较劲,马上探手将料子那边的车门打开,随后将料子推下了车,初七知道这会儿两人都在气头,势同水火,必须的隔离,否则两人一旦打起来,凭自己一人在这个狭窄的车厢里很难将两人分开,再说,这样下去也难将昨晚的事情弄清楚。

料子下车后,初七将自己和料子在昨晚的经历给司机说了一遍,司机开始时听的是目瞪口呆,后来半信半疑。随后,初七开始向司机询问昨晚的经历,司机马上如实相告。

原来,昨晚过黄河之后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快行驶的汽车突然间彷佛冲进了一片黑雾之中,车灯照不出七八米就被黑雾吞噬,司机不的不立刻放慢车。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当汽车驶出黑雾后,接下来就开始迷失方向,找不到了去独贵特拉镇的道路。最后汽车盲目的转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时才找到了独贵特拉镇。

根据司机所说,路上根本没有生汽车陷到坑里的事,初七和料子两人也一直没有下过车。当几人到了独贵特拉镇后,初七和料子还在镇上的一家店里请司机吃过饭,最后还给司机结算了三百块的车费。

天快亮时,司机开车返回,没多久汽车就经过一片麦地,就在那时,司机隐约看到在麦地有两人里飞快的向前奔跑着,最后倒在了麦地里。司机停车过去一看,现倒在地里的两人是初七和料子,后来不论怎么叫唤,两人都是一直处在昏迷中。最后司机只好将两人抬上车,去找大夫。

说也奇怪,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找到个赤脚中医大夫,结果忙活了一阵后,也没能将两人弄醒。大夫束手无策后告诉司机,从两人的脉象切都皆正常,不会有什么危险,等段时间两人自然会醒来。最后司机只好带着两人开车来到路边的一排树荫下等待,果然不久初七就醒了过来。

司机很快将自己昨晚开始所经历的事情给初七说完,随后以一种很难形容表情看着初七,显然司机是担心初七不相信他所说的事情。初七感到司机没有说谎,但司机所说的事情和自己昨晚的经历,这两者之间竟是如此的诡异,这让初七在一时之间很难想通。

初七:“你说昨晚我们还给你结算了车费?”

司机以为初七还在怀疑他,马上将手伸到口袋里将昨晚收到出租费掏了出来。“这就是你们昨晚给……”司机的话说到一半时,突然脸色一变,大叫了一声。旁边的初七看着司机手里握的东西,也是浑身一震,险些叫了出来。

原来司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的竟然是几张白纸钱,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初七和司机顿时被这几张白纸钱惊呆了,就在这时,车门突然被人打开,料子一脸怒气的出现在了车厢门口边。

初七一看料子的形势,以为又是来找司机的麻烦,正要开口时就听料子说道:“老七,我们昨晚根本就没过黄河,现在是在乌梁素海的东北方。”

“你说什么?”初七一脸的惊骇,显然料子所说情况太出乎初七的意料。

料子:“我刚打听过,我们现在还在前旗,他竟然说将我送到独贵特拉镇,这明显是在撒谎!”

原来料子刚才被初七推下车后,在周围转悠的时候,正好现有人路过,前一打探,才知道他们昨晚根本就没过黄河,昨晚所走的路线竟然是南辕北辙,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乌粮素海东北十几公里处,一个叫野狼滩地方。

这时,料子转过头来瞪着司机,司机正吓得一脸惨白,握着白纸钱的那只手也在不断的颤抖。料子不知道刚才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觉得司机手里握着几张白纸钱不大正常,不由的惊问:“你这是……”

司机好像想起了什么,惊恐的看着初七说道:“我突然间有点印象,昨天晚上送到独贵特拉镇的不是你们俩,给我车费的倒好象是你所说的那对母女……”说到这里,司机突然想起了那对母女请自己吃的东西,心中不觉一阵恶心,马上将手里的白纸钱扔掉,打开车门跳下了,接着就蹲在一边大口呕吐起来。

司机呕吐了很长时间后才回来,这个时候,三人都已明白昨晚生什么事情,马上驱动汽车离开野狼滩。

◇白云常合山脚下,下午

汽车在白云常合山的脚下快奔驰,初七在车厢里不断的揉着自己肩膀,昨晚的事情有太多的匪夷所思。初七清楚的记的自己的肩头被那叫玉莲的女鬼撕破衣服,并抓出几条伤口,可是在醒来后,根本没现肩头的衣服被撕破,也没伤口,但奇怪的是自己的肩头一直在隐隐的作痛。这让初七一度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当问起料子时,两人所记忆的情况却是一摸一样。

初七初七揉了一阵肩膀后,将目光移到了车厢的窗口外,看着延绵不断向后移动的山脉,初七想起了昨晚那对鬼母女所说的那个地名——盘山。

“盘山……盘山……”初七喃喃的念了两遍后突然脸色一变,叫了一声:“不好!”

初七回过头来,冲着料子和司机说:“我想起了盘山这个地方,坂山的土匪盘山的鬼,怪不的我昨天听到这个地名时会这么熟悉!”

初七的话音未落时,料子和司机就是一惊。半天后,料子一脸惊骇的看着初七,喃喃道:“坂山的土匪盘山的鬼,难道这个说法会是真的?”

初七:“是不是真的不清楚,但昨天那个女人亲口说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吧!”

这会儿,前边司机的额角上不断的冒着冷汗,“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现在看来我们是被盘山的鬼给缠上了……”现在虽是炎热的夏季,但司机说话的时候身子在不断的打着哆嗦。

“坂山的土匪盘山的鬼”是以前那些走过口外的人,回来后都讲述过的一个相同事情。在后套有两个地方遇到的时候一定要躲避,一个是坂山,另外一个是盘山。坂山的土匪盘山的鬼,一旦被这两者的任何之一缠上,那多半会是凶多极少,所以,在当时还有一个说法就是“躲坂山避盘山”。那时很多人一提起这两个地方来几乎是谈虎色变,但最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两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即使是亲身经历过这两个地方的人,在其后说起来也是不得其详。

关于以上这个传说,在后套更是耳熟能详,就是现在去了那里,问起那些年龄稍大的人多半是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