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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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源以一只蓝色玻璃簪打断众家高手的兵刃,这令在场的六名高手不得不呆了一下,面面相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川源逃跑。

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众人皆有倦容,杨雨芬及李翔玉忙着将卿妍居的女众救醒,华翎袖忙着将柳筠胭及?皇天女的身体安顿好,不过玄印对?皇天女还是一派的拒不见面,华翎袖心知玄印心结难解,便也无话可说;玄印则带着孝文太子及光姬公主二人至一旁休息。

一阵忙碌,杨雨芬忙着救治柳筠胭二人,李翔玉亦从旁协助。杨雨芬见柳筠胭二人已无大碍,便与李翔玉来到大厅桌前坐下,见华翎袖四人正坐在圆桌之旁,桌上美食道道陈列,但举箸之人却一点也没下手之意,杨雨芬道:「你们何必如此?多少吃些,身体总是要顾全的。」

华翎袖叹道:「想不到一根蓝色玻璃簪便能轻意挡下斩仙剑,真是、、唉!」玄印亦道:「不错,自从出攀天塔以来,就算是莫邪宝剑也难挡斩仙剑的锋芒,想不到,真是令人想不到。」孝文太子问道:「华姑娘,你们在中土长大,可有听闻此物?」众人随即陷入一阵沉默。李翔玉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在诗海剑经中有一段是『论剑之锋』,其中有写道,天下十大名剑,有诛、戮、斩、绝、断、命、琉璃火、恶水浊、龙嚎四海、凤鸣天光等十柄利器。我想,那一只玻璃簪的来由,必然与琉璃火或恶水浊有关系。」

华翎袖问道:「这是为何?」李翔玉续道:「十柄利器之中,只有琉璃火及恶水浊两把宝剑的剑身是透明,与这簪子有相似之处。」华翎袖先是「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此事暂先不提,孝文太子、光姬公主,你们怎么会被他所擒获,可否详述?」华翎袖深知东瀛之人爱好面子,故只是试探地问了一问。光姬公主二人对看了一眼,孝文太子说道:「说来惭愧,那日一别之后,本太子与家妹回到醉月山庄,但一到山庄,见到的是哀鸿遍野,血腥处处,不久之后,便与川源等人动起手来,但战至一半,便有人出手偷袭,使得我们两人因此被禽。」

玄印疑道:「两位武功如此高强,以二敌一,就算有人偷袭,应该也不至于没有发现才是?」光姬公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怀疑,岩权他也来了。」玄印四人吃惊地瞪着孝文太子二人,华翎袖轻轻敲着桌面说道:「这么说来,你们会被带到这里,应该与无常楼有关了。」玄印等人才恍然大悟,若依照华翎袖的猜测,之前从林岸口中得知无常楼与东瀛挂勾,想必岩权此次前来大唐必是与无常楼主面谈。

华翎袖叹了口气,问道:「嫂嫂,娘...她还好吧?」华翎袖口里这么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其实方才杨雨芬二人由内室出来,华翎袖便一直想问柳筠胭的情况,但是一下子却不知要怎么问。从小将自己养大的娘,竟然是自己的三姨娘,而自己的二姨娘竟又是无恶不作的?皇天女,亲娘呢?华翎袖也只知道她叫『柳绯胭』,这种结果是华翎袖怎么都想不到的。

一旁的玄印也是欲言又止,毕竟这种近于『半路认亲戚』的事情不是常发生的。玄印终于也了解到师父为何要收留凌袖,想起师父,玄印心中又不得不一阵悲叹,便从怀中取出了那半块的玉佩,握在手中。

杨雨芬正待回答,只听见华翎袖「咦!」一声,也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两人虽是相对无言,但似乎有默契般地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玉佩的正面竟合成了一个『柳』字,此时,一名女婢由内室走出,对着华翎袖及玄印说道:「小姐,夫人请您和玄印道长一齐入内。」

玄印二人相视一眼,便各自将玉佩收入怀中,华翎袖道:「太子,两位今夜就请两位在此暂宿一宿吧!」孝文太子说道:「不了,为恐樱花坞出事,我想先行赶回去。」转头对光姬公主说道:「皇妹,?不如随我一同回樱花坞吧!」光姬公主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杨雨芬等人均起身相送,孝文太子道:「几位不用送了,他日再会。」便与光姬公主二人飘然消失在夜空之中。

杨雨芬此时方道:「华姊姊,义母她的伤势不重,只是适逢内息空虚,又遭?...」这『?』字一出口,杨雨芬顿时想起这?皇天女乃是柳筠胭的亲姊,两姊妹间竟是如此针锋相对,便又想起的小弟雨钧,叹道:「唉!又遭二姨娘所伤,所幸这一指之力并不重,看来是二姨娘手下留情。」

玄印听杨雨芬这么一说,虽听得叔母无恙,心中一阵兴奋,但又听闻柳鸾胭之事,不由得又怒火中烧,自然难掩心中喜怒交加之情,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华翎袖见玄印若有所思,便已猜到大半,便道:「嫂嫂,?的医术真是到了入臻化境之界,师兄,咱们进去吧。」

玄印喟然叹道:「走吧!」便与华翎袖二人进入内室。一旁的李翔玉却拉着杨雨芬的手腕说道:「芬妹,方才?与我所言之事,并未说完...」李翔玉才说到一半,杨雨芬便抿了抿嘴唇,说道:「到亭子里说,这儿人多嘴杂,不适合说。」两人便也离了大厅,往花园而去。

华翎袖二人进了内堂,径自往二楼柳筠胭的房间而去,两人来到柳筠胭的房门前,两人皆觉尴尬,正不知要如何之时,只听得房中柳筠胭轻声道:「都进来吧!」华翎袖便推了门,玄印亦尾随而入。( 落叶手打)

两人绕过屏风,只见一片银白色的帏帐罩着柳筠胭的床,柳筠胭的身影恍恍惚惚地,似乎正躺卧在床上,华翎袖道:「娘,您好些了吗?」柳筠胭缓缓笑道:「?二哥娶的好媳妇,医术如此高明,我怎么会好不起来呢?」玄印听柳筠胭这么一说,便也道:「叔母,侄儿与您失散这么久,今日得偿相见,为何不露面一见呢?」柳筠胭听玄印这么一说,良久,无言以对,玄印及华翎袖只见有柳筠胭右手轻轻将帷帐拉开,华翎袖两人看到这番景像,脸上皆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原来,在她们眼前的柳筠胭,已不再是那个风姿绰约的美貌女子,而是一名看来如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柳筠胭见两人之神貌,不由得呵呵笑道:「唉!岁月不饶人哪!凌袖,?是不是很吃惊啊?」华翎袖一怔,缓缓地说道:「娘,真的是?吗?」柳筠胭笑道:「这是当然。?们一定不解,为何我会变老,是不是?」玄印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柳筠胭淡然一笑,运起内力,一道道银光盘旋柳筠胭的身体,光影消失之后,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便出现在两人面前,而这名女子比起日前的柳筠胭,也不过是面色苍白了些,冷不防柳筠胭吐了口鲜血,华翎袖赶忙向前扶着柳筠胭,玄印则是跑到了门口想叫唤杨雨芬,但听得柳筠胭道:「无妨之事。」

华翎袖扶起柳筠胭,两人并坐在床上,玄印便坐到了窗下的椅上,柳筠胭喟然叹道:「唉!也是该将这陈年老帐清算的时候了,你们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问,?们不需讲出,我也能猜到。这之间的牵连之广,也只能从一百多年前算起,算算,也有一百七十几年了。一百七十多年前的武林,虽然是大唐盛世,但武林之斗争却是无穷无尽,有两件事,是当年最令人注目的焦点,一者,便是上官世家初出武林,便视武林为囊中之物,极力谋夺武林至尊之位,因而也不择手段,残杀了不少武林人士;但另一件事,也是造成上官世家崛起的重要原因,便是『通天彻地』两本武林奇书的争夺,为了抢夺这两本奇书,武林人士争夺数十年,但却搞得各大门派元气大伤,上官世家趁此机会窜出武林,与儒家、佛门、道教鼎足而立。」

华翎袖听到此处,叹道:「武林至尊,真是害人不浅!」柳筠胭听到此处,苦苦一笑道:「还有更多?这丫头想不到的事呢!儒、道、释自赋武学正宗,并未参与争夺,但这两本争夺多年的奇书,袖儿?太师祖却在因缘际会之下得到,不过?太师祖并非嗜好权势之人,当年他也不过弱冠之年,凭着侠义心肠收容了四名四处流浪的孤儿,眼见武林混乱,便带着这四名孩童遁入山林之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当初,?太师祖本要将这两本奇书火化,但又深觉一部武功的善恶,并非来自其本身,而是来自使用之人,便暗自许下心愿,要以这些武功来行侠仗义,不让其流入恶人之手。」

柳筠胭说到此处,咳了几声,玄印便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端给柳筠胭,柳筠胭在端过杯时,与玄印相视一笑,两人这一笑,华翎袖看在眼中,言外之意格外觉得温馨。柳筠胭续道:「当年的那四名孩童渐渐长大,?太师祖便将奇书中的武学教授给他们,而其中之一的孩童,便是袖儿?太师父。这两部奇书,一名为『通天秘鉴』,一名为『彻地宝典』,?太师祖当年精研这两本奇书,发觉『通天秘鉴』之中的武学皆为内功,只要练成其中的通天十诀,不但内功根底惊人,修练一年的成绩也是他人的数倍,而『彻地宝典』中则是多记外功,若只练成彻地宝典中的外功,只要不是碰上内力精纯的高手,也都能轻易取胜,但这世间之中所谓内力精纯的高手也是屈指能算。只要能同时练成这两本奇书,独步武林也绝非空话。」

华翎袖此时忽然插嘴问道:「娘,为何我只知有通天,而不知有彻地呢?」柳筠胭笑道:「慢慢听我说吧!」说完喝了口茶,又缓缓说道:「?太师祖将通天秘鉴中的武学全数交给了四名弟子之后,便发觉了一件严重之事,若是这几名弟子进入武林之中受红尘所染,失去本性,那必是祸害武林,当下便决定将彻地宝典中所载的六种武功,灵流掌法、传世音、残花剑法、瀚海鞭法、屠神刀法、雷鸣枪法分别简化,并分开传给四名弟子。四名弟子中,柳姓的女弟子,也就是?太师父,学到的是由残花剑法蜕变而来的天仙*手;雷姓弟子,也就是帝释天的祖父,学到了雷鸣枪法转成的雷神降世功;华姓弟子,习得了由屠神刀法转变而来的屠神诀,曲姓弟子则是习得了由瀚海鞭法所转成的幻海狂龙功,这些武功经由?太师祖的转化之后,原本的狠辣内容已然失了五成,最后,?太师祖各将灵流掌法及传世音在四名弟子前各演了一次,让四人各自领略,是否能习成,就看各自的天资如何了。」

华翎袖恍然大悟道:「原来本门的花魁神功和仙乐飘飘是这么来的。难怪有些残缺不全之感。」

花前月下,杨雨芬及李翔玉二人手挽着手身坐凉亭之中,只听杨雨芬叹道:「当时,娘久久不归,江湖上又盛传五大神医一同出外云游,但雨钧年幼,娘不可能不告而别,我便想带着雨钧一齐寻找母亲,才刚下山,便遇到大哥。」李翔玉一听,便急道:「当时他如何了,?快说!」杨雨芬续道:「大哥当时全身上下皆是刀剑伤痕,内伤也颇深,而他双手抱着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虽然昏迷不醒,但模样可谓是娇俏可人,但这位姑娘的眉心隐透紫黄之气,看得我心惊肉跳。」

李翔玉笑道:「紫黄之气?难不成是中了毒吗?」李翔玉近日与杨雨芬两人虽为未婚夫妻,但浓情蜜意却远胜一般夫妇,因而李翔玉也深知杨雨芬处事极为冷静,要让杨雨芬惊讶之事并不多见,除了无常楼事关至亲、杨雨钧之死,让杨雨芬大喜大悲之事倒也不多。

杨雨芬续道:「夫郎果然聪颖,这位姑娘的确是中了毒,而这种毒,却也是名列天下七大毒物之一的『丹心金蛊』。」李翔玉听罢,便拍桌说道:「蛊?这不是苗疆擅用之物吗?难不成大哥去了苗疆?」杨雨芬浅浅一笑,说道:「非也,这单心金蛊并非全是苗疆之物;药类之中,有冬虫夏草,而这丹心金蛊便似这冬虫夏草一般,便是将这金蚕蛊在端阳时节带到东北之地,将其埋在碧血丹心的花丛底下,来年春天若见碧血丹心的花丛中只有一株存活,便是完成了这丹心金蛊的制作。」

李翔玉问道:「丹心金蛊的毒性真这么强吗?」杨雨芬答道:「七大毒物之中,碧血丹心与金蚕蛊皆未榜上有名。但这丹心金蛊乃是碧血丹心与金蚕蛊共生而成,碧血丹心本是红叶绿花,吸收了金蚕蛊毒之后,便化成金瓣绿叶,花心极红,毒一入体内,附着经脉、骨骼、脏腑,眉心会隐透紫黄之气,中毒不会有任何不适,只觉身体越来越虚弱,直至一眠不起,体内被毒性依附之处便会开始烂坏,但中毒之人知觉还在,便觉全身如堕烈焰之中,虽然奇热无比,但却避无可避,直到全身由内而外烂坏,至死方休。」

柳筠胭房中,华翎袖二人静静听着柳筠胭说道:「之后,四名弟子下山闯荡江湖,临行前,?太师祖便将四块玉佩交给四名弟子,一年之后,四名弟子在武林中各有一番天地,映雪派便是凌袖?太师父在此时所创,没过多久,便是上官世家遭儒家、佛门、道教连手倾覆。数年之后,一天,?太师父收到太师祖的密函,要她前去一见,?太师父便依约前去,?太师祖将一卷羊皮纸卷交给?太师父,并嘱咐?太师父务必照羊皮卷中所示而行,说完,?太师祖便飘然离去,?太师父便打开了羊皮纸卷,发现了惊人的秘密。」

华翎袖道:「娘,是什么秘密啊?」柳筠胭笑道:「早知?这娃儿会这样问,拿去吧!」一边说,便从身后取出一卷羊皮卷,交给华翎袖,华翎袖一手取来,一手招了招玄印,玄印说道:「我并非映雪派之人,瞧不得。」

华翎袖一听,贼贼地笑了一笑,念道:「吾徒昭雪,四名弟子之中,为师向来最信任?,以下之事,务需代代相传,不可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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