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蜀女多情
作者:凌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03

众人在外堂会合了张松和高麒一行,径往张家而去。张家之主张宁(张松之祖)早就得了消息,知他们被那异人耽搁了时辰,据说那异人对刘备兄弟还另眼相看,竟是专程在那儿等候他们兄弟的。本来张宁就知道刘刊对刘备兄弟很是器重,而高家与肖家又声名在外,他早就极想结交,加上现在又知道那异人也高看他们,就更不敢怠慢了,亲自到大门口引接。

刘备等人见一老者立于门口,此人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张松见了则急忙上前相扶,口称祖父,张宁见到众人一脸微笑:

“佳客远来,张家蓬荜生辉,老朽有失远迎,失礼了。”

这边高麒急忙上前:“是我等失礼才是,岂敢让张老亲迎?在下涿郡高麒高世英,见过张老。”

刘备等人也是纷纷上前见礼,张宁吩咐下人帮助高麒一行收拾货物细软,自己和张松带着客人至正堂奉茶。

到了正堂,早有下人端上茶,一揭盖就是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那茶水清莹碧透,一看便是极品。

“各位来得巧,这里正有上好黄芽,配以冬时梅瓣雪融之水,诚为佳品,尊客先尝尝吧。”张宁说道。

众人纷纷品茶,那茶水入口芬芳,直沁脾肺,大家都是连声称赞,肖毅出言道:

“依晚辈看来,张老这茶,茶叶好倒还在其次,关键在于水和冲泡,茶水入口香而不腻,这火候也是掌握的正好。”其实对于茶道肖毅也是一知半解,可后世有个叫百度的东西,搜出来的知识拿到这世来唬唬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未想到文龙还精通茶道,看来你确实学识渊博,我家松儿少有服人,却在书信中对文龙大加赞赏,说到你年纪轻轻却才华出众,怪不得这次文会一举夺魁。”听到文龙夸赞此茶,张宁心中甚慰,虽然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但从去冬梅花花瓣上特地接下雪水并藏于瓮中埋在地下,今日有贵客到才特地取出冲泡茶饮,实则殊为不易。

“张老过誉,毅不过运气好点罢了,要说真才实学岂能比得了永年兄?”肖毅谦逊道。

“呵呵,年轻人不要过谦,你那首将敬酒已经传遍蜀中,老夫也得耳闻,确为旷古佳句,便是我那小孙女,也是一天到晚挂在嘴上呢。”张宁此话似是另有深意。

张松这才想起:“对了,妹妹呢?尊客皆至,如何不来相迎?未免失礼。手打吧首发”

“原本与我一直等你们的,你们有事耽搁了,她也等得不耐烦,想是出去了吧,唉,还是孩子家心性,没点耐性。话说回来,老夫这孙女聪明伶俐,就是眼界太高,可惜她不是男儿之身,否则决不在松儿之下。咳~~”张宁忽然咳嗽起来,状甚痛苦。

“爷爷,您还没吃药吧?来人,快扶老爷回去用药。”张松急忙道。

“呵呵,没事,老毛病了,各位先休息一下,晚间老夫当亲与各位把盏,先失礼了,松儿,你好好照顾各位。”

“张老快去,身体要紧。”众人都道,那边早有家丁过来扶张宁进房。

看着张宁被搀扶进去,张松叹道:“唉,祖父身体硬朗,就是这咳嗽之症一直难以痊愈,名医请了不少,药也用了很多,就是不见起色。”

肖毅一想,笑道:“永年兄,小弟这倒有两个偏方,你当可一试。”

“哦,文龙有何良方?快快说来。”

“用梨子把中心挖空,放上冰~~哦糖水,直接蒸热了,服食应有效用,还有就是将枇杷熬成膏状服下都能镇咳。”肖毅一想这时候还没冰糖呢,这蒸梨子和枇杷膏都是镇咳的,再说反正也吃不死人。

张松喜道:“我马上就命人去准备,想不到文龙还通医道。”

“他小子可是天才,就没他不会的。”张飞嘿嘿笑道。

肖毅急忙扯出张仲景这大招牌:“这可是在荆州时,张老神医给的方子,永年兄放心。”

“好好,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待晚间筵席备好,松当来相邀。”说着张松便安排人带肖毅一行去歇息之处。

张松得了肖毅的方子,立刻命人将琵琶熬成膏状让张宁服食,张宁吃后咳嗽的症状竟是大为减轻,问及张松才知又是肖毅的主意,二人不由对他更是感兴趣,怎么这肖文龙小小年纪竟如此博学?

婉儿和秦蓉也在路上听肖毅提起过张松的妹妹才貌双全,当时肖毅说了一句,这张松如此长相,他妹妹又能好看到哪儿去?还让两人笑了一阵,又听说晚上此女也会参加,便缠着肖毅带她们一起去,肖毅到底经不起她们苦缠,只得答应。

日头西斜,正堂园内已布置好了案席,张松亲自来邀请众人。

张宁一见肖毅,就急忙道谢:“文龙此来,可让老朽少受了不少罪,真要好好谢过。”

肖毅连道不敢:“这是荆州张神医的方子,文龙不过恰巧碰上罢了,岂敢居功?只是张老还要坚持食用,方可见效。”说罢又给张宁引见了婉儿和秦蓉,二女今天第一次陪肖毅出席正式场合,自是悉心打扮,熏香扑粉,霓裳生彩,真是人比花娇,明艳照人,看得张宁都是一愣。

“爷爷,我回来了,客人可到了否?”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只见自大门走进来一少女,看她样貌,杏眼桃腮,顾盼生尘,肤色雪白,娇俏可喜。

肖毅看看那少女,再看看张松,心道:“遗传基因出问题了吧?怎么俩人差距哪么大啊?”

“呵呵,雪儿,如何方至?快来见过诸位尊客,这位便是写那将敬酒的肖文龙了,文龙不光文采惊人,今天还帮爷爷治好了咳嗽,你晚上可要替爷爷多敬他几杯。”

“你就是肖文龙?我哥哥来信对你一再称许,那将敬酒也确是佳句,稍候当好好讨教一番。”张雪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肖毅,她向来自负才貌俱佳,谁知肖毅身边的两个女子皆是貌美如花,连自己看了都是不由赞叹,再看这肖毅体格雄健,英气勃勃,岁数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一点。当日文会之后,肖毅所作《将敬酒》已是传播开来,她读后也是极为敬佩,不过她生来傲气,对肖毅便有了考量之心。

张宁又给她引见了高麒刘备等人,张雪一一见礼,心中却暗暗称奇,原来张雪美貌,城内那些世家公子见之要么是刻意表现,意求美人青睐,要么是嗫嗫嚅嚅,一副魂为之夺的模样。偏这几人,虽都言语客气,举止有礼,可好像都不是很看重自己,尤其是那红脸大汉,好像比自己还傲气。张雪不禁又多打量了下关羽,见他气宇轩昂,不怒自威,可比那些什么名士公子强的太多了。

众人就坐后,张宁便吩咐人上酒菜,参与出席的还有张氏族中的另几个青年才俊,内中就有史书上出卖张松的哥哥张肃,肖毅特地留意了下,见他二十多岁,相貌很透着忠厚诚朴,心想:“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就是他以后断送了张永年全家性命呢?”脸上自然没有表现出来,仍是礼貌相待。而张肃张松的父亲和几个叔伯辈的长辈则因担当蜀中地方官吏,身在异地,故未能赶回参加。

时至月中,酒席便设在院内,一轮圆月高挂,虽然早过了中秋,但月朗星稀,苍穹如墨,景色仍极为优美。张宁特地命人烹制了麋鹿香獐等野味,抹以蜀中特有的酱料奉上,吃在口中,微辣生香,肖毅大快朵颐,暗道:“四川人爱吃辣,看来这年代就是如此了。”,张宁又和高麒谈论起商贾之事,当听说高麒与北疆异族竟也有交易则大感兴趣,当即约高麒席后详谈。

酒至半酣,那张雪举杯对肖毅道:“肖公子,听说那将进酒是你的即兴之作,不知今日能否再赋佳句,也让小女子见识一下?”

肖毅心想有婉儿秦蓉在侧,我还是不要招惹你了,“呵呵,我哪来什么诗才?当时不过灵机一动而已,真论才学,永年兄胜我多矣,我就献丑不如藏拙了。”

张雪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如此月色,也激不起肖公子的诗性?难道文会第一当真只是运气?”

“雪儿,怎可对贵客如此无礼?”张宁轻声斥道。

张雪平日里是被人捧在手心的,那些人谁不想在美人面前表现自己?偏今天肖毅却不接他这个茬,而他的那些结义兄弟只顾吃喝,竟也似全未在意,尤其那红脸的,目光只看着天际圆月,适才自己说话,他连看都没看一下,她的小姐脾气顿时又上来了。

“呵呵,肖某这次本就是运气,小姐说的也没错,张老何必责怪小姐?”肖毅倒是处之泰然。

那边秦蓉听见这话,不由心头有气,她虽知爱郎是不欲表现,可见有人轻视肖毅她却也看不下去。

“肖郎,即是张小姐要求,你又怎可失礼,你一直说他日有暇要做首诗送给我和婉儿姐姐,看这明月美景,不如就在今晚吧。”

肖毅心想这可不能推了,亏得自己前世背了不少,否则还不当场出丑啊。他长身而起,负手仰望夜空,一会又低头看着婉儿秦蓉,踱了几步,方才缓声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正是那秦少游的鹊桥仙。

众人听完,只觉此诗柔情万种,妙手天成,张雪听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时不禁一怔,嘴里不停重复,若有所思,而秦蓉婉儿听到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是痴了,看向肖毅的目光充满柔情。

“好诗好句,妙不可言!雪儿,这下你可服了吧?”张松笑道。张家一众青年才俊们一片轰然叫好之声,那张雪却恍若未闻,仿佛定住了一般。

张宁则挝掌大赞:“妙哉!妙哉!闻之若仙,巧美至斯!”喊道:“来人那,速将肖公子此诗誊写于绢帛之上,传诵蜀中!”又举酒道:“文龙果然才华横溢,如此佳句,确实不同凡响,当浮一大白。”肖毅自是逊谢,早有家仆过来,问了详细,将《鹊桥仙》一辞全文写出。张宁尽了杯中酒又道:“不光文龙,我听松儿说到,翼德子龙于武会时也是技压群雄,真是英雄出少年那。”

张赵二人正被肖毅这辞弄的目瞪口呆,听闻此言,急忙站起逊谢:“岂敢当张公赞誉,文龙武艺也不在我们之下。”

“哦?文龙,你竟还是文武双全,怪不得那么大的名气。”张宁越看肖毅越觉得喜欢。

“小子何足道哉!这次,只是我二哥未出手罢了,如我二哥出手,这武会第一必是手到擒来。”张赵二人也是点头称是。

张雪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刚才肖毅的诗确实让她震惊,平日那些世家公子在她面前卖弄的文采比起肖毅简直什么都不是,不过也仅仅是欣赏而已,这时听见肖毅夸奖关羽不由又是抬头看了关羽一眼,她一直觉得关羽与众不同,这一眼再看,更觉此人一身英雄气概。关羽则站起身来,向张宁敬酒:“几位兄弟谬赞,关某如何敢当?特敬张老一觥。”张宁大笑,举杯也道:“你等兄弟,便是你身形最长大,果然是非凡之表。请,满饮此觥。”关羽敬完酒,忽而与张雪眼神相交,关羽礼貌一笑,张雪却赶紧低下头去,只觉心头犹如鹿撞,一时艳生双颊。

园内觥筹交错,笑语连连,一派其乐融融之景,而张府门外则有两人正在低语,一高一矮,皆着黑裳。

“彼等便在此处张家,张家在梓潼家大业大,蜀中人望极深,首领的意思,轻易不要招惹,在这里就暂时不要动手了。我打听到,刘玄德一行要由此去长安,必要路过‘迎风峡’,我等就在那里动手吧,你速去回报首领,汉中有帮手也一并喊了来,这几人极其了得,不可轻忽,我继续在这盯着。”高个那人说道。

“诺!我这便去!这趟必叫他们过不了‘迎风峡’,师兄也要小心,这帮人可不同寻常。”矮个那人说完便转身而去,身手矫健,不一会便在夜幕中消失了身影,那高个之人则一闪身,躲进了张府对面的一间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