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红颜知己
作者:鄂是大忽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02

胡杨林悄悄来到母亲房间,正要唤醒母亲,却听母亲低声问道:“谁来了?祥子还是**?要没吃饭,碗架有一锅发糕还有菜。”

“您没睡?”胡杨林吃惊地问:“您咋知道祥子来了?”

胡母翻身坐起,低声叹息:“这些日子,天天抓人,警笛整夜不断,咋睡得着。这时侯,祥子和**这俩孩子,肯定没地方去,只有投奔咱们。他要一时没地方去,就让他躲几天。碗架里,有给你准备的饭菜。我把这个月的肉票全用了,本来等你晚上回来吃饭,你热热给他吃吧。”

“妈,吃饭顾不上了。”胡杨林低声却坚决地说:“国祥说,被抓住,最次也是无期。重了就没命了!我得连夜送他走,得出去一些日子,您看?”

胡母一哆嗦,开始发抖,沉默半天才说:“钱和粮票在抽屉里。”

“不用了。我把家里吃的带上就行了。”胡杨林冲母亲鞠一躬。

胡杨林将碗柜里的熟食以及咸菜都带上,又把日常吃的土豆白菜都装进一个大提包里,嘱咐国祥说:“出门之后,你就瞄着我。不要跟的太近,如果我被人拦住,你就赶紧溜!”

国祥重重地拍胡杨林一下。胡杨林出门,直奔荒郊野外。

国祥一出胡家的房道,就看见一群人打着手电,奔这边来。他急忙躲进房山头的煤堆里。煤堆是胡家把房头的邻居丁拐子家的。

煤堆被使用出一个凹窑。国祥屏气凝神蹲在这个凹窑里,眼看着公安干警和民兵,在眼前兵分两路。一路去堵住胡家后窗户,一路直奔胡家敲门。

国祥借着敲门声,赶紧逃之夭夭。

居民点外的白杨林里,国祥同焦急的胡杨林会合,擦着头上的冷汗颤声说:“林子,就差一分钟,哥们就没命了,真***悬!”

胡杨林松口气说:“我也看见那帮人了,可连回头通知你的机会都没有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束手无策了。祥子,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坐下喘口气,定定心神,咱们再上路。路远着呢。”

“算了。赶紧走吧!只有进了山才安全。”国祥心有余悸地说。

胡杨林率先向白杨林深处走去。后面响起尖锐的警笛声。

胡杨林同国祥,倚仗着熟悉道路,有惊无险地出了乌山市。专捡荒野处走,天亮前进了乌山。找个僻静的山凹,坐下歇息吃东西。

国祥一边急忙朝嘴里塞东西,一边呜噜呜噜地说:“林子,对不住了,可能要给你惹麻烦了。不知道大娘会不会说漏了嘴……”

胡杨林努力吞咽食物,强笑道:“没事。老太太也是老游击队员了。虽然比不上双枪老太婆,可对付那帮瞎猫,还是没啥大问题。”

胡杨林同国祥,专捡无路可行的险要处走,用了两天的时间,来到乌兰镇。

胡杨林让国祥躲在山里,单独去乌云其其格家。想不到,开门的竟然是乌云其其格。比起当年,乌云其其格已经变成一个彻底成熟、熟的滴水的女人。

美丽成熟的乌云其其格,惊喜地嚷嚷:“长生天啊!这不是臭林子嘛,你、你这是从哪来?怎么跟个流浪汉一样?不会是也犯什么事了吧……”

乌云其其格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胡杨林,惊喜交集地跺脚,胡乱嚷嚷。

胡杨林也喜出望外,一边抵挡乌云其其格的热情,一边嚷嚷:“哥们,你、你没去演出?正愁没地方找你呢!”

乌云其其格欢笑道:“全国严打,到处抓人。谁看演出。我就趁机回来看妈妈。哎呀,别站在这说话。家里去,妈妈见你肯定高兴。这几年一直惦记你。”

乌云其其格拉着胡杨林进院,边走边喊:“妈妈,你快看谁来……”

乌云其其格的母亲迎出来,见是胡杨林,亦是喜形于色,热情地请胡杨林进屋。胡杨林按照蒙古人的礼节,给乌云其其格的母亲行了礼,这才进屋。

乌云其其格见到久别亲人一样,欢天喜地地拿出一瓶白酒,倒了一银碗,双手举过头顶。胡杨林接过,敬天地人,然后一饮而尽。

三人坐下。胡杨林亲切地问侯乌云其其格的母亲……

拉了一段家长里短,乌云其其格的母亲站起说:“孩子,你们说话。妈妈去给你们煮肉、做饭。你有几年没吃妈妈的手把肉了,今天好好吃。”

胡杨林礼送乌云其其格母亲出去。同乌云其其格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

乌云其其格一个劲给胡杨林续茶。胡杨林点着烟,望着乌云其其格,艰涩地问:“过得好吗?巴特尔怎么样?对你好吗?”

“好,都好。就是挺想你……”乌云其其格微叹一声,关切地问道:“你好吗?怎么跟个逃犯似的?肯定是犯事了,犯什么事了?快跟我说说!”

胡杨林苦笑:“我说哥们,你怎么就不盼着我好?为什么要盼我犯事呢?”

乌云其其格笑道:“我知道。不是过不去的坎,你是不会再来找我的。说吧,什么事?杀人了还是抢银行了?是不是国内不能呆了?天大的事,我都帮你承担!你来找我,是不是准备去外蒙?若是,我就送你出去。你快说呀!”

胡杨林的眼泪唰地涌入眼帘,颤抖着嘴唇,艰难地说:“谢谢!”

乌云其其格也热泪盈眶,苦涩地笑道:“跟我还用说谢吗?想挨鞭子了吧?”

胡杨林用力咽下眼泪,笑逐颜开:“是我不够哥们了!该打!乌云其其格,你的马鞭子呢?有几年没挨你的马鞭子了,还真挺想的。”

“贱骨头!”乌云其其格白了胡杨林一眼,关心倍至地笑道:“都这时侯了,还忘不了犯贱!少贫嘴,快说说,你到底犯了多大的事?”

胡杨林笑问:“哥们,你怎么就断定一定是我犯了事呢?”

乌云其其格叹息一声,苦笑道:“我说过,你是大雕,我是百灵。是雕就得高飞。高飞的雕,不惹事则罢,惹了,就是天大的事。”

“谢谢!可惜我辜负了你的厚望,到现在仍旧一事无成。”胡杨林感慨万端:“就是惹事,也都惹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别灰心丧气。是骏马,就有奔驰的时侯。大雕不会永远窝在山崖上。”乌云其其格上前抱住胡杨林的头,母亲一般地抚摸安慰着。

胡杨林一震,僵硬了片刻,轻轻推开乌云其其格,有些难为情地讪笑道:“是有事找你帮忙。事关一个朋友的生死……”

胡杨林低声将国祥的事告诉乌云其其格。

乌云其其格听了,沉默了一会说:“行,我帮你。可现在走太危险,在这种敏感的时侯,想穿过整个草原,根本不可能。不如这样,先让他到牧区躲一阵子,就说是收羊毛、羊绒和皮子的贩子。躲过这阵风,再走就不危险了。”

胡杨林感激地笑道:“这样当然最好。就怕连累你的家人。”

乌云其其格说:“没事。这两年,经常有人到牧区收皮毛。只要他自己不暴露,没人会怀疑。再请我哥哥弟弟们帮衬着,应该没事。”

“那就这样,不说谢了。”胡杨林嘴上说不谢,还是鞠了一躬。

“死样吧!”乌云其其格打胡杨林一拳,白了他一眼。呼吸紊乱。

胡杨林心神一荡,呆了一呆,强行稳住心神,急忙转移话题:“怎么会有人到牧区收皮毛?国家允许吗?收皮毛赚的多吗?”

胡杨林想起宁夏同心的皮毛市场,有个想法电闪而出。若是能带一些皮子或羊毛、羊绒回去。自己的后患就迎刃而解。搞好了,还能赚上一笔。可惜自己没本钱,总不能再麻烦乌云其其格吧?

“贼眉鼠眼地想什么呢?”乌云其其格用力平稳了呼吸,瞪胡杨林一眼,笑道:“赚多少不知道。肯定赚。要不然那些人也不会辛辛苦苦跑到牧区来。现在国家的收购价低,牧人把好东西都卖给那些收货的人了。哎,你也别白跑一趟,也带些皮毛回去,赚几个钱用。”

“我……我不懂质量,也不知道行情…….”胡杨林推辞道。

“不懂怕什么。我还能给你次品,坑你不成?”乌云其其格又翻白眼。

“我、我没带……算了,我不想做……”胡杨林吱吱唔唔地胡乱应付。

乌云其其格笑了:“死样吧!没本钱?没关系。把东西卖掉,寄来就是了。”

胡杨林摇头:“不行,不行。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我不能登鼻子上脸。”

“胡杨林,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乌云其其格怒视胡杨林。

嗨,胡杨林长叹一声,苦笑道:“我说哥们,你非得让我欠的还不清吗?”

乌云其其格乐了:“对!我要一辈子当你的债主,还是高利贷!”

胡杨林讪笑:“那好,那我下辈给你当一辈子奴隶,来还债。”

乌云其其格幽幽地说:“只要你这辈子,不忘我这个朋友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