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望着漆黑一团的窗外，用力压下满腔怒火，阴沉地冷笑道：“二狗子，你的仗义，师叔我心领了。[听风手打 ]师叔我会自己报这个仇！你记住，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要成为百万富翁！我要让她在我面前颤抖！我要让她难受一辈子！”

“号长叔，你们的话我听着了。号长叔这么说，是还想做生意挣钱了？号长叔，做生意，那我在行。我帮号长叔做，好不好？”王老汉凑上来悄声笑道。

“去去去，哪显着你了？睡你的觉去！”二狗子不耐烦地低吼：“我们爷们说事，有你什么相干？你答应的好吃的，可还没见呢，明天就饿一天吧。”

“别介，号长，号长叔，我真懂做生意。”王老汉可怜兮兮地嘟囔：“呈长、号长叔，跟您二老说，我家祖辈在天津做生意，买卖大了去。号长叔想做生意，我真能帮上忙。号长，求您老别断我的饭，我当牛做马，报达您二老！”

胡杨林笑道：“王老汉，没事儿。二狗子跟你闹着玩，哪能真不让你吃饭。你要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小胡。别号长叔号长叔的，我听着怎么那么捌扭。”

王老汉媚笑道：“叫小胡，那我可不敢。号长叔，您老要不介意，我叫您老胡。您看成不成？”

胡杨林愣了一下，摇头笑道：“成。您要不困，就给我说说生意经。”

王老汉立马精神起来，神气活现地说：“老胡啊，你老知道不知道？这做买卖，那是外行人的通称……早年间做买卖，分行商坐贾。行商管倒腾，坐贾管买卖。行商倒腾的是缺货，坐贾买卖日用百货。您老要想当行商，就得知道各地的盈与缺；想当坐贾，就得熟知日用百货的行情，百姓的需求。行商买卖万万千……坐贾最保险最赚钱的买卖有三，酱菜园、中药堂、破烂行……”

“王老汉，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挺尸去吧！”二狗子低喝：“就你这个穷酸样，还做生意？你坐马桶去还差不多……

“二狗子，别瞎嚷嚷。就冲这老爷子这席话，这老爷子还真不是凡人！”胡杨林听出味道，赶忙制止二狗子说：“二狗子，你不懂。若是再倒退四十年，咱们就是叩响头，把头叩烂喽！怕是老爷子也不会把这么宝贵的东西，教给咱们。你要不愿意听，就睡觉去。老爷子，我得拜您为师，请受徒弟一拜！”

胡杨林说话间，翻身跪拜王老汉。#手打吧随风手打 #

“哎哎……这、这可不行……”王老汉急忙搀扶胡杨林，慌作一团，语无伦次：“号长叔、老胡、胡爷爷，可不敢这样，折死老汉……”

胡杨林真诚地说：“老爷子，你别害怕！我是真心实意地拜您为师。老爷子，您要收了我这个徒弟，虽然不是同行。却也是二狗子的师爷了。他要再敢欺负您，就是欺师灭祖！不用您说话，我这徒弟自会代替他师傅，整顿门户！”

“得得得，师叔，师叔，我、我不掺和你们的事了。你拜你的师。我睡我的觉去了。别回头再让我参拜师爷，那可划不来。”二狗子赶紧打退堂鼓。

胡杨林再次给王老汉叩头，却被王老汉用力拦住。

王老汉认真地说：“小胡，不是老汉我拿把，实在是我没收徒弟的资格。说实话，我早年是大少爷出身，家里在天津卫有大买卖不假，可我却从来没有做过买卖，也没有拜师学过买卖。做买卖的学问，都是耳濡目染，算不得真经。你要是不嫌弃，咱们爷们相称。我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你看这样好不好？”

“成！只要老爷子肯赐教，怎么都成！”胡杨林欢天喜地地答应。

“小胡啊，这做买卖，有做买卖的诀窍……”王老汉开始认真教诲。

胡杨林忘记一切，如饥似渴地跟王老汉学起生意经。

王老汉是少爷出身的大玩家，生意经还在其次，吃喝玩乐才是本行。

他为胡杨林打开一扇他闻所未闻的窗户，什么珠宝玉器、琴棋书画、山珍海味、各地特产、名酒名茶……总之，是衣食住行无不涉猎。

胡杨林有过耳不忘的记忆力，又有极强的接受和分析能力。对王老汉不无炫耀、追忆似的教授，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喜得真经。

二天后是星期天。中午，胡杨林被秘密提到站长休息室。见到马识途。

马识途给他带来三条宁夏产的最好的烟――乒坛，和几听鱼肉罐头。

胡杨林照规矩，一进门便蹲在门边，双手放脑后。

“呵呵……“马识途忍不住坏笑道：“这真是人到矮檐下，就得把头低。你胡司令也有今天？这真是官法如炉，任你什么铁汉，也能变成绕指柔条。”

胡杨林看看一边的站长，瞪马识途一眼，敢怒而不敢言。

马识途乐够了。对站长笑道：“哥，你出去玩一圈。你在这，胡司令直不起腰来。我有些话也没法说。你身为公安，总不能看着我们串供吧？”

“有屁就快放！你不也是干警？小心给自己惹麻烦……我这可是担着得罪大人物的风险。要不是你死乞白赖纠缠，我可不愿意拿自己前途开玩笑。就算咱们不怕他，也不能随便给咱叔树敌吧？给你半小时时间。”站长嘟囔着出去。

马识途上前把胡杨林拉起来，推到椅子上坐下，朝他嘴里塞支烟，给他点燃后，仔细打量他笑道：“小子，这回学乖了，看样子没挨揍。林子，事儿都清楚了。是你前丈母娘，苏副市长的夫人李局长，假公济私，在整治你。所以，事情挺棘手。小人物不敢说话，大人物又说不上话，或者不肯说话，就是肯也无话可说。这件事，怕是只能靠你自己。现在，李凤琴已经逼着公安局，将案子以投机倒把之名移交法院。法院的朋友也很为难。判你几年,量刑太重。不判又怕苏市长怪罪。我给你带来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对你有利的报纸和文件。你把这些报纸和文件精神吃透，跟法院据理力争，能得到免于起诉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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