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飘浮到天花板上，被天花板挡住去路。转身回头一看，自己躺在床上，大张着嘴，在用力吸吮着空气。可空气都离他远远的，无论是如何用力，都吸吮不到。

徐雷眼看着自己青白的脸被憋的发紫，额头与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就要一命呜呼，魂游天国或地府。

就在这时，白总一头撞进来，扑上前，先是摇晃他，然后是撑开他的眼睛看，接着就按他的胸膛，抢救。可仍不奏效。

白总一咬牙，张开厚厚的嘴唇，一口咬住徐雷的嘴，做起人工呼吸。

天花板上的徐雷，恶心地哇地一声吐出来。

白总被呛的也哇地一声，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回头吐了一大口，都是浓硬的血痰。

天花板上的徐雷，噗嗵掉回床上，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一面大口吸着美妙无比的新鲜空气，一面急吼吼地骂：“我靠！你早上刷牙没有？你不知道自己有口臭，就敢吻哥们。。。。。。”

“我靠！哥们牺牲了处男的吻，救了你的狗命，你还来劲了？！你这让哥们以后怎么找老婆？跟老婆一接吻，就有你狗东西一份，成三角嘴了。。。。。。哇，恶心死哥们了。。。。。。”

白总跳起来，向外跑去，跑到院落里，哇哇声响地呕吐起来。

徐雷忍不住大笑起来。可笑了两声，就没劲了，虚弱地大口喘气。

“这个倒霉孩子，阎罗王的鼻子都摸着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好好养着，笑嘛笑？”

徐雷不用看，一听就知道，是房东老奶奶。房东奶奶是天津人，不知道怎么嫁到这北京郊区了。这一片，就她这一个天津口音。

就听老奶奶接着唠叨：“你这倒霉孩子，小命还真够大！要不是我今天来找你催房租，你就阎王那租房去了！我敲了半天的门，你不开。我用钥匙打开门，一看你都脱象了，吓的我赶紧出去叫人，正好碰上你这个朋友从门口过。。。。。。要不是你这朋友不嫌赃，给你把痰吸出来，你这小命就交待。。。。。。哎哟，光说闲话了。你用不用上医院去看看？”

“不！”徐雷高声叫道，猛然坐起。一阵头晕目眩，赶紧躺倒，又虚弱地大口喘气。

房东奶奶怜悯地笑了说：“这倒霉孩子。奶奶知道你没钱上医院，可有病也不能硬挺着。没钱，奶奶借给你！回头挣了大钱，再加倍还给奶奶。”

“奶奶，我真没病！咱没钱，可不敢学人家有病。”徐雷苦笑道，肚子咕咕乱叫。

“这倒霉孩子！有病也是学的？”房东奶奶笑道：“几天没吃饭了？肚子里都打雷了。”

徐雷讪笑道：“不知道。有个四五天了吧。”

“那就别乱动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的慌。四五天没吃饭，好人也饿出病来了。好好躺着，奶奶去给你弄点吃的去。”房东奶奶叨唠着，快步走出去。

徐雷看到，房东奶奶穿的是一双黑色的带纽带的老式布鞋。

白总进来，一边打扫地上的血痰，一边嚷嚷：“你这是怎么回事？来敲了多少次门，你都不答应。我还以为你受不了，走了呢。是病的，还是没钱吃饭饿的？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白总肥头大耳，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加上一身的名牌产品，任凭谁见了，都得认为他是个大老板。

白总姓白，在朋友圈内，以白吃白喝临走还得朝朋友要打的费或者到朋友家门口让朋友付的费出名，因此得名白总。

可却没有一个朋友敢说他没钱。他家里有钱，父母哥哥姐姐以及亲戚，都是大款或者大老板。但大家约好了，都不多给他钱。因为，他从来拿钱就不当钱。口袋里有了钱，要不花出去，他就睡不着觉。自己的钱他不当钱，别人的钱也不当钱。

上回徐雷给人当了两个月的枪手，挣了五千块钱。白总去代为结账。结果没到家，在路边的台球桌上，就给输光了。令徐雷哭笑不得。

白总家人都是开公司或者办工厂，大家都希望他跟着一块做生意。可白总不感兴趣，一心一意想当演员。成了北漂的一员。挤在这北京的郊区。希望有一天，能杀入北京的影视界，成为大腕明星。

“不用。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徐雷苦笑着喃喃。

“那我给你买吃的去。有钱没有？”白总声若铜钟，嗡嗡的。

徐雷尴尬地苦笑道：“靠！哥们要是有钱，还用得着你来英雄救美？自己不会去吃去？”

“我靠！你不提我都忘了！”白总跺脚嚷嚷：“哥们的青春算是让你给毁了！你知道不知道？哥们一直不找女孩子，就是想留着这处男吻，跟林青霞、张曼玉她们这些大明星演戏时用呢。这下好，都让你给毁了。你得赔偿哥们的青春缺损费！”

“哥们穷的就剩下精子了，你要不要？”徐雷讪笑。

“我靠，谁要你那玩意儿，哥们的货源比你还充足呢！去灭火都行，跟高压水枪似的！靠！说到这个，哥们想起个乐子。昨晚喝酒喝多了，感觉特难受，就在我租的那家院落蹲着。听到另一个屋子里一对租房子的河南老乡的对话，俩人正在办那事，对话绝对经典！那男的一边嘿咻嘿咻地卖力地干活儿，一边问那女的。”白总改用河南口音学说：“舒坦不舒坦？女的说，白天打俺，晚上靠俺。俺就是舒坦，也不说舒坦！”

“靠。。。。。。”徐雷忍不住大笑，却笑的浑身疼痛，头晕目眩。

白总见徐雷开心了，松了一口气。掏出烟来，点了两支，一支塞徐雷嘴里，一边抽着烟，一边声色俱厉地嚷嚷：“真不想活了？那就赶紧打行李滚到没人的地方死支！死在这算怎么回事？房东奶奶招你了惹你了？你欠她房租不算，还想让她给你掏火葬费？北京的火葬费贼他妈贵。。。。。。不说这用不着的闲话了。你就说，你死了，你父母怎么活？你爷爷怎么办？你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受一辈子？！”

“这。。。。。。我靠！这话怎么从你这狗嘴里冒出来了？就是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你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徐雷尴尬地苦笑道：“也不是诚心想死，就是觉得累，不想挣扎了。”

“那还不就是想死？！哥们以为哥们就是天下第一混蛋了！没想到，你比哥们还混蛋！没钱了，吭声嘛！哥们哪不能给你张罗两个。再不许犯傻了！哥们给你找钱去！对了，刚才说的那个乐子事。下回你再写小说写进去。准保受欢迎！”白总说着话，匆匆忙忙走了。

“嗨！”徐雷长叹一声，喃喃：“怎么才能给爷爷弄到办足球学校那么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