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擅立
作者:鄂是大忽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93

党项人信巫,遇事多卜卦决断。— 全文字版小说 首发 —方法有四:一曰“炙勃胛”,以艾灼羊脾骨以求兆,其法颇似殷人的炙牛胛;二曰“擗”,擗竹于地,若揲蓍以求数;三曰“咒羊”,牵羊焚香祷之,又焚谷火于野次,次晨屠羊,肠胃通则吉,羊心有血则败;其四是“以矢击弓弦”,审其声,便知敌至之期与交兵之胜负。又出兵之际,必“用单日避晦日”等。

李克信点头。赵光嗣便出来拍手,叫来几个值班衙役,悄声吩咐一番。

衙役们匆匆去了,分别悄悄地将一些人召来。

赵光嗣对他们说:“各位,国不可一日无主,咱跟李指挥商议了,觉得应该请都指挥使李继捧继承大位,却又不敢擅立。把你们大家请来,一是问问你们的意思,二是卜筮请问神灵,若神灵示吉,就这么定了,你们以为如何?”

“好啊。。。。。。成哩。。。。。。就听神灵的吧。。。。。。”众将校和官僚异口同声响应。

“既然大家没异议,就请神灵决断了。”赵光嗣说着喝道:“巫师何在?速速筮占。”

一个鬼头鬼脑的巫师,应声进来,冲着赵光嗣行礼,赵光嗣偷偷给他丢个眼色说道:“咱们要举继捧为大首领,不知吉凶,你当场卜来。吉就是吉,凶就是凶,不许隐瞒。”

“诺。”巫师冲赵光嗣点点头,一脸神秘地笑道:“这是急事,只得用擗法了。”

“用甚法子,那是你大巫师的事,咱不管,只要能讨到神灵的示意就行。”赵光嗣背过身嘴角流露出一丝狡笑,被窗外的李继云、李继山看在眼里,相互示意,暗暗吃惊。

巫师取出一把竹签,丢到地上,叨叨唠唠地捡拾完报:“大吉!”众人欢呼雀跃。

李克信见状疑虑尽去,问赵光嗣:“下面怎办?”

“好办。。。。。。”赵光嗣如此这般地一说,又议定一些细节。

李克信率众返回天王殿。已是半夜时分。宫灯燃起。红灯罩白,彩色尽去。

早上还花团锦簇的夏王宫,犹如突降一场暴雪,银装素裹,寒气浸人。

天王殿里,定难军衙内都指挥使李继捧还在痛哭流涕,牛样汉子,哭得孩子一般。

李克信和赵光嗣率众将校官僚来到大殿,赵光嗣当仁不让地站在司礼的位置上,严肃地高声宣布:“各位亲朋,众长老军主,各位同僚,首领骤然归天,无异于天塌地陷。首领之逝,过于恐怖,万众惊恐,无以为恃。为安民心,经众将校、官僚商议,占卜请示神灵,人神均赞成拥立李继捧继承大首领,权为留后!现在,请继捧行礼,继位!”

李克信和夏州刺史李克佑依言上前扶起李继捧,赵光嗣高叫:“参拜皇天!”

李继捧被扶着对南天叩三个头。

赵光嗣又叫:“感谢厚土!”

李继捧对北地叩三个头。

赵光嗣再叫:“禀告祖宗!”

李继捧对西边祖宗灵位叩三个头。

赵光嗣又叫:“告慰亡灵!”

李继捧对兄灵叩三个头。

赵光嗣再喊:“拜印!”

李继捧再对帅案及案上的金印权杖叩三个头。

赵光嗣厉声高叫:“礼成!请平夏部大首领、定难军留后李继捧继位!”

李克信、李克佑应声将李继捧扶起,拥到那个象征着大首领、大帅的虎皮坐榻上。

赵光嗣大喝:“参拜大首领!”

殿内所有将校官僚乃至亲朋,呼啦跪倒,叩拜新主。

做梦一般,年仅二十七岁的李继捧,便成为夏、银、宥、绥、静五州八县之主。看看百王朝汗的壁画,与天可汗唐太宗李世民的笑脸,再望望一边灵床上白布覆身黄纸盖面的哥哥,摸摸案上的权杖金令虎符及令箭,坐在宝座上的李继捧,仍忐忑不安。。。。。。

眼见着从不抛头露面的母亲,一反常态,一脸辉煌地出现在灵堂之中,煞有介事地开始发号施令。而成日介缩脖偻腰唯唯诺诺的舅舅,竟然挺身而出俨然以大总管自居。李继捧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正应了那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李继捧面色黑红,浓眉环眼,高鼻阔嘴,身材魁梧,很有几分首领模样。他新登大宝的猴王一般,盘踞在宝座上,冷一阵热一阵地思量着,悲一会喜一会地品味着,眼珠子在三娘四娘五娘六娘及众嫂子们身上寻视。

匍匐哭泣的女子们,呼叫的震耳欲聋,却没有多少悲伤,倒像是发情期的鸟儿,在呼唤中炫耀自己的姿色和羽毛,向新首领兜售自己的青春美艳。

这倒不是说她们没有人心,因为李继筠是出类拔萃的首领,是雄杰,不是好色之徒,对百姓是好官,对成群的妻妾却是灾难。况且李继筠同杂谋月婚后,一直两情相悦,伉俪情深,很少对别的女子假以颜色。李继筠一死,反令她们有了希望。

“大首领,丧如何报,想好了没有?”舅舅意气风发,凑到李继捧身边,一脸神秘地问道。

李继捧不解地反问道:“这有甚好想的?照老规矩办就。。。。。。”

“大首领,这恐怕不妥?你可是。。。。。。”老舅爷左顾右盼,欲言又止。他想说李继捧不是嫡子,虽然得到众将的拥护,却不是家族公推,有自立之嫌疑。不好好谋划一下,恐怕会招惹来麻烦。

“有甚不妥?一切照大首领说的办!”守在李继捧身边的赵光嗣,正沉醉在他的丰功伟绩之中,对各州、各族帐祝节使者的离去,视而不见,闻声豹眼一翻,毫不客气地把老舅爷噎回去。

“那就照规矩派人报丧吧。”李继捧既似下令又象商量地说。

赵光嗣摇头道:“也不能全照旧规矩。对各州,大首领必须以新首领的名义传箭,命他们即日奔丧。对朝廷,必须派一德高望重之人,最好是办理过这种事的,一面报丧一面请求册封。”

“德高望重办理过这种事的,那就是九爹了,父亲大丧就是九爹进京报的丧,后来又为三哥讨的册封。可这种紧要关头,九爹怎么能离开?”李继捧迟疑不决。

老辈里排行老九的李克佑,是夏州刺史,不但掌管着夏州政务,还掌握部分兵权,位置极其重要。

赵光嗣道:“当务之急,固然是故大首领的丧事,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及时为新首领讨到朝廷册封,方能名正言顺。这种事情,李刺史有经验,恐怕还真得李刺史跑一趟。”

李继捧看李克佑,李克佑道:“赵指挥说的对,稳定局势是头等大事,咱跑一趟。”

第二天凌晨,隆隆铁蹄擂响大地,一匹匹白孝飘飘触目惊心的快马,奔出披麻挂素颜色尽失的夏王宫,风驰电闪,奔向各地,去银宥绥静报丧,飞表东京向朝廷报丧。

等到早上杂谋月返回夏州城,骤闻噩耗,一头栽倒,病倒在床,不能参与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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