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肩,借给你(月票加更)
作者:一溪明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643

“白兄~”朗四从书房里出来,淡淡地道:“收敛点吧。”

怎么说,庄然也是名义上的靖王妃呢!这般胡闹,岂不是让他们难做?

白云遏冷哼一声:“怕人说闲话,自己就先做好!”

这个时候,知道她是王妃了?

可“白兄,”朗四皱眉:“扯远了吧?”

谁不知道庄然受委屈了?

可,这是王爷的家事,谁有资格干预?

是“我看呀,”白云遏斜着眼睛瞧着书房的方向,一径地冷笑,忽地加大了声音:“不是我扯得太远,是你们久未上战场,变孬了!就你们这些,也配当男人?”

“话说得有点过了吧?”朗四不高兴了。

他承认自己确实考虑不周,应该提前给她配个打杂的小厮,帮着干些粗重的活计的。

可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庄然事事抢在他前头,他没赶得上她的节奏而已,这就成不是男人的孬种了?

算了,自己始终是个外人,说得再多对庄然也没有半点帮助,徒然增加她的困扰而已!

“找时间,让人把药材仓库整理一下吧,实在太乱了!”白云遏忽然气馁,扔下一句,落寞地离开。

朗四瞅着他的背影:“这小子,吃错药了?”

看着来势汹汹,也没怎么着,自己就蔫了?

庄然在里面,听见白云遏总算是走了,悄然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他气头上说了什么过激的话,惹怒慕容铎,又闹得不可收拾。

要真是这样,一天一出的闹腾下去,她再委曲求全,也呆不下去了。

她略坐了一会,估摸着白云遏已走出了墨韵居,这才起身,想把窗下那袋药材收进来,免得慕容铎看着不舒服不说,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谁知门一开,慕容铎赫然就在院中,正以一种严苛而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她——更确切的说,是她的房门。

她一吓,踏出去的一只脚,自然地缩了回来。

“药材仓库有这么脏?”慕容铎看着她,眉峰拱起,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她的衣服不多,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套,但都洗得干干净净,看着清爽,穿着舒适。

“呃~”庄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求助地望向朗四。

“看来,姓白倒也不是尽说瞎话。”慕容铎含笑,是带着怒意的笑。

“呃~”朗四硬着头皮:“卑职这就找人去查。”

“当然要查,那里可系着整个伊州驻军全体将士的安危,岂容懈怠?”冷冽的声音,从他漂亮的棱唇里,一字一字地迸出来,莫名地令人心悸。

“是~”朗四垂着手:“卑职疏忽。”

慕容铎看着他:“那边是老三在负责的吧?”

朗四流下汗来:“……”

自慕容铎亲自驻守伊州以来,两国息兵已有五年。

既无战事,自然也就没有伤员,药材库备而不用,成了摆设。

朗三的性子,哪里记得住这些,恐怕早就忘得精光了!

“管库房的庄丁每人打一百军棍,”慕容铎轻描淡写地道:“至于小三嘛,绑在城墙上示众三天好了。”

“王爷~”庄然大骇,失声唤道:“万万不可!这么冷的天,别说三天,一个晚上就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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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慕容铎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眼里是不容错辩的讥嘲:“管闲事上瘾,现如今,连军国大事都想干涉了吗?”

“我……”庄然张口结舌。

她只是替朗三求情,怎么就成干涉军机了呢?

“卑职谨遵钧命!”朗四挺直了腰杆,朗声作答。

“下去吧~”慕容铎不再看她,推了轮椅回书房。

朗四不敢耽搁,立刻带了人去执行命令。

庄然看着那些侍卫列队出行,又是惭愧又是焦急,偏又无计可施。

她本想洗个澡再出门,这时只得胡乱梳洗一下,换了干净的衣服,匆匆去找白云遏商量。

“白捕头,这可怎么办,闯出祸来了!”她一脸着急,进了睦元堂,劈头就说。

“别急,坐下来喝口茶再说。”白云遏先是一愣,以为她也听到满庄乱飞的流言,随即淡淡一笑:“大不了,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

“都闹出人命来了,你还开玩笑?”庄然没心情跟他说笑。

白云遏不解:“又怎么了?”

“这都怪你!”庄然杏眼含嗔:“不就是弄脏了衣服吗?大不了我帮你洗就是了!告什么状呀?这下好了!王爷大发脾气,下令守库房的庄丁每人打一百军棍!”

“呵呵~”白云遏笑了:“这不是挺好吗?那些庄丁,本来就该受些教训了!打死了活该!”

“那三爷呢?”庄然反问:“王爷要把他绑在城墙上示众三天!你说,这么冷的天,三天下来,哪还有命在?”

“关朗三什么事?”

就算慕容铎生气迁怒于人,遭殃的也该是朗四,关朗三什么事?

“好象药材仓库是归三爷管的。”庄然叹气:“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怎么让王爷改变心意?”

哪知白云遏不但不担心,还冷嘲热讽:“那可有点难。靖王的脾气,连当今皇上都没辙。况且,军令如山,谁敢要他改?”

庄然生气了:“话不是这么说!祸是咱们闯的,出了事,咱就得管!怎么能在一边说风凉话?”

白云遏瞧着有趣,笑:“那依你,要怎么管?是找慕容铎理论,还是找人劫法场?说吧,我都听你的!”

庄然黯了眸色,咬紧了雪白的贝齿,转身离去:“我再去想办法,不难为你了。”

“放心!”白云遏赶紧拦着她:“朗三那家伙皮粗肉厚,不就是示众三天吗?死不了人!”

“胡说!”庄然叱道。

“啧~”白云遏翻个白眼:“你想想,慕容铎要把你扔后山喂狼呢!结果,你还不是活蹦乱跳?”

“那不一样~”就算没有他,她也不会被狼吃。

“有什么不一样?”白云遏叹:“你真是太老实了!慕容铎只说要他示众,又没说不许帮他。”

“帮?”庄然疑惑了:“怎么帮?”

难不成阳奉阴违,白天绑着,晚上再偷偷弄下来?

可是,这不是违反军令了吗?

——

白云遏嘿嘿笑:“晚上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确定没事?”

“皮肉之苦肯定是免不了的,命肯定能保住。”白云遏眨了眨眼睛:“慕容铎只是瘸了双腿,又不是撞坏脑子!哪舍得拿他五虎将的性命开玩笑?”

“什么五虎将?”庄然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白云遏惊讶了。

庄然窘迫地垂下眼睫,嗫嗫低声:“没人跟我说。”

白云遏心中恻然,转过头去,轻声揶揄道:“慕容铎那小子,别看脾气坏到透,打起仗来还真的不含糊。他十七岁领兵,经历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无一败绩。”

庄然听得悠然神往,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象含了星光似的,一闪一闪。

“因此上,不论他嘴多毒,心多狠,得罪过多少权贵,就凭这一点,已足够让他的地位牢不可破。”

“他不仅仅是当今九皇子,靖王爷,更是我国的北方兵马大元帅,手里握着五十万重兵。一直以来,在抵御外敌,抗击柔然入侵这方面,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伊州地域辽阔,人口稀少,与柔然只有一山之隔。自北越立国以来,一直倍受侵扰,百姓苦不堪言。五年前,慕容铎自请划伊州为其封地,建了紫竹山庄,与柔然隔山相望。”

“紫竹山庄,和平时是他的王府别院,战时就变成他的指挥所。而他手下的五员猛将,喻氏三兄弟,朗三朗四,则摇身一变,成了管家和亲随。”

难怪她之前总觉得怪怪的,哪有管自家围墙叫城墙的?

庄里极少*妇儒,绝大多数是青壮男子,出入安静无声,行动迅速果断。

她之前还觉得奇怪,明明没有多少粗活,养这么多闲人做什么?每天光吃饭都是一笔很可观的费用了!

原来,他们并不是寻常的庄丁,而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是慕容铎的亲卫军。

“可笑的是,慕容铎卯足了劲要与柔然大干一场,柔然却畏惧他的威名,五年来一直偃旗息鼓,不敢越雷池一步。”

没有了战争,得益最大的当然是百姓。

正是基于这一点,他对慕容铎还是很尊重的。

至少,他没有因私废公。

“喻氏三兄弟?”庄然惊讶地问。

她只见过大爷和二爷,想不到他们还有个兄弟?

“嗯,”白云遏点头:“喻家老大和老二是双胞,喻守信小他们二岁,五虎将里排第五,大家都叫他小五。”

“为何不见他?”既是五虎将,没道理神龙见首不见尾吧?

“他在伊州,”白云遏转过脸去看她,笑得很是神秘:“你猜,他在那里做什么?”

“协助知府管理地方治安?”庄然猜测。

“不是。”

“驻扎地方,统管军队?”

紫竹山庄虽是高屋广厦,占地极广,要容纳十万的精兵还是不可能。

所以,必然另有驻扎之所。

“非也。”

“难道是去招募新兵?”

“靖王兵强马壮,数年未遇战事,不曾减员,何需招募?”

“那是什么?”庄然左猜不到,右猜不准,终于放弃。

白云遏笑眯眯地揭示答案:“经商,江湖人称铁算盘。”

“啊?”庄然一吓,小嘴张成O形。

“哧~”白云遏忍俊不禁:“那小子每天跟那些皮货商,山货商,珠宝商……这商那商地打交道,五年下来,早已是满身铜臭,当年五虎将的风采,荡然无存矣!”

“真的?”庄然忍不住扼腕。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愣是被慕容铎逼得脑满肠肥,可惜!

“嘿嘿~”白云遏低低一笑:“闲话说完,咱们是不是可以讨论案情了?”

“哦~”庄然蓦地醒悟,满脸红晕:“我还真的把这个碴给忘了!”

白云遏把她领进陈放白骨的房间:“除却被家属领回安葬的三具,剩下的十六具尸骨全都在此,依照庄姑娘勘验报告上得出的死亡时间,按先后顺序排列。”

白云遏示意她看:“从左边开始,每个人胸骨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且刀痕由深到浅,一直到第十二具,刀伤基本消失。是也不是?”

庄然心中一动,只觉遍体生寒:“白捕头莫非怀疑……”

说到这里,她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

这个想法实在太匪夷所思,哪有人残忍至此?

与其这样,她倒情愿相信食人魔食人内脏这个荒唐的说词了。

“看来,”白云遏望着她,意味深长地道:“你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这并不是什么食人魔在做怪,而是有人在用死人做解剖练习!”

“不,我不相信~”庄然摇了摇头。

他如此穷凶极恶,丧尽天良,总该有目的吧?

“我也不愿意相信,所以想请庄姑娘再仔细看看,凶手解剖尸体的刀法,是不是由远及近越来越娴熟?”

庄然抿着唇,挣扎着辩解:“任何人,不管是否有心,在经过了上百次的练习之后,总会有所进步的。这并不能证明,他是故意为之。”

“我们估且假设你是对的。你认为他有什么理由,杀人不够,还剖尸泄愤呢?”白云遏也不跟她争,只问。

“也许~”庄然咬着唇,侧头想了很久,摇头:“不,我想不出来。”

“那我们只能假设他的目的就是练习刀法。待日后找到新的证据再推翻也不迟。”

庄然低声道:“我只负责勘验,至于追查蛛丝蚂迹,擒拿凶手本来就是白捕头的职责。”

白云遏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问:“乌桓是我们目前为止找到的离现在最近的受害人。依庄姑娘所见,此次解剖如何?”

庄然默然半晌,缓缓摇头:“刀法娴熟,堪称完美,几乎是无可挑剔。”

“姑娘都这么说,那证明他的技艺已十分娴熟,是不是以后不必再练习了?”白云遏再问。

“你的意思,他不会再杀人了?”庄然蹙起眉头。

如果假设成立,凶手技业已成,接下来自然就该远走高飞。

白云遏点头:“很有可能。”

“白捕头是不是有线索了?”庄然瞧了他的神色,问。

否则,他为何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

“若我的推断成立,那么他虽不再杀人,却会很快浮出水面。我根本不需四处寻找,只要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罗网即可!”白云遏果然老神在在。

庄然先是不解——哪有人这么笨?明明可以逍遥法外,偏来自投罗网?

转念一想,豁然开朗:“是,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来练习,必然是有所图。以他的技术,必然很快声名雀起,暂露头角,只需盯住这一块就行了。”

只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并未使她开心起来:“杵作这一行,竟是如此风光的吗?”

用令人发指的手段,即使真的成就了个人的梦,享尽了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意思?

“荣名厚利,世所同竞。”白云遏冷然一笑:“追名逐利本是人的天性,何奇之有?”

“但愿,这只是个假设。”庄然长叹一声。

“假设什么?”门外一道清脆的女声,忽然传了进来。

庄然一愣,急忙走了出去:“静儿,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庄静却不看她,一双美目望着紧随她之后,走出来的白云遏身上,眼里又是讥诮又是不屑:“我本来不信,谁知传言竟然是真的!”

庄然茫然:“什么传言?”

“庄小姐,请你自重!”白云遏猛地跨前一步,疾言厉色地道。

庄静哪里将他放在眼里?

她轻踮脚尖,从庄然的肩头往里看了一眼,立刻骇得面青唇白,尖叫着往后跳开数尺远:“啊~”

“静儿不需害怕~”庄然见她抖得厉害,下意识地上前安慰:“他们都死了很多年,已是白骨了……”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庄静尖着嗓子道:“你不要过来!休想用你摸过死人的脏手碰我一根寒毛~”

“我,今日没碰呢~”庄然尴尬地将手停在半空。

“我不管!”庄静蛮横地道:“你离我远点,千万不要把晦气传给我了。”

“庄小姐!”白云遏忍无可忍:“谁请你来了?”

“这里是我姐夫的家,有你这捕快什么事?”庄静偏不买他的帐,理直气壮地道:“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管得着吗?”

“静儿,”庄然听得心惊胆颤,无奈地叱道:“不得胡说!”

说完,叹口气,向白云遏道:“舍妹无礼,你替她道歉。”

“我哪有胡说?”庄静尖声反驳:“我拜托你这丑八怪!再没有男人要,也不能胡乱挑个小捕快来充数啊!满庄都是将军,统领,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强百倍!”

“静儿!”庄然听她越说越离谱,也不禁恼了:“你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庄静嚷道:“庄里都传遍了!你跟这捕快在药房里风流快活!这还不够,竟然跑到停尸间来幽会!我们庄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庄然听得面红耳赤,气得说不出话来,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庄静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你打我?”

庄然也是气得狠了,这时见她白玉的脸颊上浮现淡淡的掌印,已是后悔不已:“对不起,我不该动手。可是,污辱我不要紧,白捕头与你素不相识,怎可含血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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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静仿佛大梦初醒,一把揪着她的头发:“反了!丑八怪竟然敢打我?从小到大,连爹都不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你有什么资格?嘎,嘎?”

她一手使劲拽,一手胡乱抓,嘴里大声嚷,脚下还连踢带踹。

庄然哪里是她的对手?

只一会功夫,人也倒地了,面纱也落了,发鬓也散了,衣衫也乱了,脸上,脖子上是一道一道的血痕……

“够了!”白云遏大喝一声,冲上去,手一抬,已把庄静拨开数丈远,伸手把庄然扶了起来。

庄静刹不住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索性赖着不起来,嘤嘤地哭了起来:“快来看呀,奸/夫淫/妇杀人了……”

庄然气得直发抖:“我求求你,别在丢人了,好吗?”

“怎么,”庄静凶狠地瞪大了眼睛:“许你们做,还不许别人说啊?我就说,就说,就说!”

“你再说一个字,”白云遏瞅着她冷冷一笑:“信不信我立刻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让你今晚就躺进去跟他们做伴?”

“啊~”庄静见他神色狰狞,心中害怕,不敢再闹,爬起来,哭哭啼啼地走了:“你们等着,我找王爷姐夫评理去!”

“老子就在这里,你找皇帝来,我也不怕!”白云遏肺都气炸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知微见著,可以想象,之前的二十几年,她在庄家,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日子?

庄然又是气苦,又是惭愧,垂着头道:“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有你什么事?”白云遏瞪她:“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要是我不去找你,也就不会有奇怪的流言……”

“真的有流言?”庄然惊呆了。

慕容铎会怎么看她?

他本来就不喜欢她,这下更加彻底厌恶了吧?

“怕什么?”白云遏朗声道:“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咱们堂堂正正,到哪里都抬得起头!”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掌声蓦然响起。

二人惊诧扭头,百里晗含笑踱了进来:“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无聊之人的闲话,不听也罢。”

“公子~”庄然心中一热,蓦地红了眼眶。

“姑娘的为人,晗某是绝对信得过的。”

百里晗温柔地看着她,口吻格外轻柔。

“切~”白云遏不屑地轻哧:“白某难道是下作之人,不值得信赖?”

百里晗偏过头,目光在他周身绕了一遍,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难说!”

“去你的!”白云遏大叫一声,飞起一脚踢过去。

百里晗早有准备,侧身,轻松避过:“看看,动粗了吧?”

庄然看着二人斗嘴,心知他们是故意活跃气氛,避免令她尴尬。

她用力咬着唇,拼命想把眼中的泪忍回去。

然,越是如此,越是抑制不住心酸,眼泪终于啪嗒掉了下来。

——(

随着那晶莹的泪坠落,白云遏的心也跟着一颤,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活得已然足够卑微,谨慎。

即使是哭,也只是默默地饮泣,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然而,她何罪之有?

容貌是天生的,生得丑,难道犯法了?

他多想上前拥她入怀,或是亲手拭去那珍贵的眼泪。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百里晗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看着他温柔地拥她入怀。

他说:“我的肩,借给你~”

低醇的声音优雅而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