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三夜大雨
作者:鬼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21

第二天一早草草的吃过一些干面包,胖子捡起病人留下的AK47冲锋枪赞不绝口,在手里来回摆弄,还感叹就是子弹不太多,但对他如获至宝的喜悦心情并没有一丝影响。

大石小石每人手里都有一把双筒猎枪,和我们的型号相同,队伍里除了我以外每人都配备有一把枪。后勤情况是大石兄弟基本没带干粮只靠猎取一些山鸡为食,可以起到改善伙食的作用。这样算来虽然昨天丢了一把枪,我们的战斗力还是提高了许多的。

我们跟在大石后面整整走了一天,他们的体力是我进山之后感叹最多的东西,同样是两条腿顶个肚子,不知不觉的我就被落在后面了,就连年纪比我小的小石也是一马当先。亏得猴子有画痕迹的任务,走走停停的在后面陪着我,要不然我真怕什么时候一抬头就发现人都跟丢了。

很快到了晚上,大石说我们的速度比他预想的慢一些,本来计划明天一早就到,现在要推迟到中午了。胖子说不差那半天,要不然晚上离他们那么近也不安全。为了不被部落的人提前发现引起冲突,我们选择了一块较为低洼的地方扎营,上面有枝叶掩盖,两侧山石遮掩。帐篷支好后,胖子的饼干糊糊也炖好了,大石小石白天为我们增添了一点肉食,我们化疲倦为食欲,一顿风卷残云。

饭后胖子分配守夜,这种事情一向是轮不到我的,或者说他们一向是信不着我的,我就早早带着满嘴山鸡可口的香味钻进帐篷睡了。

正睡得天昏地暗,一道电光把我惊醒,紧跟着就是开天辟地的一声炸雷,震得耳膜发麻。

我一激灵坐了起来,外面被接连的闪电照得像白天一样,巨大的树影在帐篷上一闪一灭。下雨了!雨点急促猛烈的打在帐篷上发出“砰砰”的声音。还处在昏睡之中的我摸了摸帐篷里面没湿,知道是防水的就又躺下睡了。

朦胧间,借着闪电的光我看见一个黑影钻进帐篷朝我扑过来,我浑浊的脑袋里首先反映的是胖子讲的僵尸扑人,当时也来不急多想抬腿就登了过去,那东西很结实的中招了。我顺势坐了起来操起匕首。

光亮马上又暗下去,黑暗中传来骂声:“操!你他娘的踢我干什么?”我一听是胖子的声音,刚想问他大半夜的不睡觉钻我帐篷干什么。就听见他又急切的说道:“快走!下雨了!”

“这帐篷又不漏雨,慌什么呀?”我揉了揉眼睛问道。

“妈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咱这是山沟里,这么大的雨,一会肯定起山洪!”他说话的时候正好打了一个响雷掩盖住胖子的声音,我还没完全听清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谁要来?但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要来。

“来了来了!快走!快走!”猴子跑到我门口大喊。胖子回身钻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怎么回事?”我大声的问道,紧跟着钻出帐篷,看见大石和小石站在不远处等我们。

山林内外雷雨交加,弯曲的电光一次接一次的劈开天空,雨声雷声震耳欲聋。“山洪!山洪要来了!”胖子一边跑一边喊着。这一刻我才完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神经立刻被上紧了发条。紧跟在他俩身后往高出跑,慌乱之中心里总感觉忘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林间松软的土壤被大雨和成了稀泥,我只有不停的扶着大树才能保证身体的平衡,这一刻体能的优势显得那么重要,没过几分钟我就被他们甩开一大截。

又跑了几步我突然想起来我疏忽了一件大事,本来今天一整天我都没负重,我的包和黑衣服的包由大石小石承担,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晚饭之后胖子特意把黑衣服的包放在了我的帐篷里,刚才光顾着逃了竟然忘记拿包。要知道我们赋予全部希望的石蛋和石笛都在黑衣服的包里,山洪下来就都毁了。我慌忙喊了几声胖子,声音淹没在漫山遍野的“隆隆”声中。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还没跑出来多远,又看了看胖子他们四个正玩命的逃命根本没顾得上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心一横,竟转身跑回营地。虽然只隔了几分钟,转身的时候地面已经有了积水,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我连滚带爬的奔帐篷跑去,手脚并用的钻进帐篷,慌乱之中摸到黑衣服的背包背起来就往外面跑。谁知左脚刚踏出帐篷,一股巨大的力量强劲的作用在我身上,瞬间把我连同帐篷推出去老远。

山洪到了!

水势猛得吓人,我只感觉自己像水库泄洪时被孩子扔进去的小树叶,身体一沉一浮,脑袋被大浪和雨点拍得“嗡嗡”直响,这是除了雨声之外我能听见的唯一的声音。我拼命的挣扎,却始终只有一只左胳膊能动,我利用仅剩的一只手艰难的把持住平衡,稳住头部缓缓睁开眼睛向下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刚才被山洪摧毁的帐篷正巧裹在我身上,缠住我的双脚和另外一只手。双脚用力的登了几下才知道被水浸透的防水材料是多么难缠,不但没起作用还是双脚裹得更紧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只有放开手脚遇到浅滩才有靠岸停住的可能。当下之计我只能利用左手去撕扯帐篷,谁知左臂刚刚收回来,身体就在水中失去了重心,我赶忙用手划水还是喝了好几口混汤,寒冷从里到外传遍全身。

雨越下越大,水势一浪高过一浪。我已经被水流推出了不知道多远,期间我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持头部的姿势不继续喝太多的水。此刻觉得本来密不透风的树林空荡荡的,我恨不得大地能生出一道树墙把我挡住。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麻木从手指一点一点传向胳膊,等到身体完全麻痹,我的小命也就要交代了。

绝望之际,我发现前方的水流中央出现一颗大树,就在我前面不远处,虽然没有树墙,如果卡在上面也能扛一阵子,我抓进时间应该能扯掉这该死的帐篷,那样生存的几率就大了。好!成败在此一举了!谁知水流太快,我刚下决心还没来得及准备,就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在上面,正好是迎面相撞,脸直接贴在树上,脑袋“嗡”的一声,身体卡住了。

我试着收回左手,水的冲力和树的阻力正好持平,身体恰到好处的停在那里。见此情景我赶紧用左手从右肩退下贴前在上面的帐篷布,把右手解放出来,双手并用,帐篷刚好退到腰部,露出的背包却被水流冲到身体的一边,阻力一下子增大了很多,身体有右倾的趋势,我赶忙用双手抱住树干想稳住身形,但只是螳臂当车,身体还是一点一点滑到树干侧面,胳膊也慢慢伸直,到最后只剩下手指扣着树皮。又是一浪打过,我被掀翻在水里……

一道电光一闪而过,四野雪白,周围白花花的全是雨点。幸运的是在水的冲力下帐篷很快也脱离了双脚,一时袭上心头,我一边摆动双脚尽量缓慢身体的速度,一边琢磨哪里地势较宽水流比较慢的地方可以停住身体想办法。但是这条山沟就像人工挖好的沟渠一样,宽度始终不变,流速也只增不减。

忽然,电光一亮一灭之间,前面不远有一根横在水面的树枝出现在视野里,顿时心生一计。我艰难的从水中举起双手,到了那树枝下面的时候双手一抬紧紧的抓住,树枝比较粗,身体一顿,停了下来。但还是无法摆脱水流的力量,脚被飞快的水流拖着向下,腿部完全使不上力气。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手脚在互相较劲,较得我筋疲力尽,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最好的形态就在那里耷拉着不动。

我明知这不是长久之计,一看到脚下咆哮的山洪我就眼晕,有种松手落下去的冲动。我尽量把视线抬高,扫视着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激发我的灵感,放眼望去周围却全是低垂的树枝和填补树缝的黑暗。慢慢的只感觉手上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麻木顺着胳膊传向全身……不行啊!这样下去迟早还会被卷入水流当中。

又坚持了一会,胳膊已经完全麻了。我突然发现我的姿势有点像某种体育锻炼,对!双臂走吊环!我可以把身体拔起到树枝上,让腿先摆脱水的冲力,然后利用残留的臂力一点一点梛向岸边,也就五六米应该没问题,况且目前也只能这么干了,只是不知道这树枝能不能完全承受我的重量,生死关头也顾不上那么多,心想:赌一把吧!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做了这辈子第一个引体向上,也差点是最后一个引体向上。就当双脚离开水面的时候,树枝“咔”的一声断了,我暗骂一句:***!赌输了!乱蹬了几下又掉回水中。

就在下坠的一瞬间,我发现岸边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目光的来源是一具黑影,看上去不像是树影,细高的身材有些像猴子,我当时可能是长时间在水中泡着脑袋进水了,或者求救心切,竟然想都没想一心把那黑影当成猴子,落水的一刹那开口便骂:“猴子,你他娘的看什么呢?快救我啊!”

那黑影微微一动,只见一个物体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我飞来,等我的头感觉出那是一块石头的同时大脑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