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过年添丁了，人却不齐全，此时除夕，爷爷和奶奶夫妻久别重聚，身边娇儿活泼乖巧，煞是可爱。在放了吃年夜饭的鞭炮后，一家三口开始了除夕宴。

爷爷和奶奶对饮起来，爸爸看他们喝得有滋有味的样子，也要喝，刚喝一口就直摇头，直吐舌。

“宝宝，喜欢喝吗？”爷爷问道。

爸爸摆手不止，那意思是不好喝。

***脸色天生好，虽然操劳，但皮肤依旧白而细嫩，喝了点酒后，两颊映出浅浅的红晕。

“我不能喝了，你多喝点吧。”奶奶说道。

“行，你先吃饭吧。”

奶奶于是盛了饭先吃，同时照顾着爸爸喝酒吃菜。

吃过饭洗了碗，一家人还在大门口的晒谷坪上放焰火。奶奶几天前托人从外面买了几个回来。奶奶有些怕燃放烟火，还好爷爷回家了。焰火的引线被点燃后，咝咝作响，火星后面跟着一股白烟，稍后，从中喷出红黄绿的小小火柱，爸爸高兴得跳起来，小手拍个不停。

小孩子瞌睡重，夜稍稍深时就睡了。爷爷和奶奶收拴好屋子后并无睡意，躺在床上说话。奶奶紧紧地依偎着爷爷，要他把外面的事情说给她听。

爷爷把那晚随部队从家里出发，然后跟上大部队，向北方开拨，之后如何打仗，他又是怎样回来，一一地给奶奶说了。但是，爷爷尽量地把事情讲得不那么难辛，免得奶奶太多伤心。说到想他们母子两人时，爷爷流泪了。泪滴在***眼睛里，和她的泪水混在一起，那是苦苦思念终得团聚而流下的幸福的泪水。

睡梦中、团聚中辞旧迎新，良宵叹短。在茫茫雾海中，村子里响起了早起者燃放的零星鞭炮声，新年的第一天来到了。

奶奶早早地起床，看着还睡得香甜的爷爷，她嗫手嗫脚生怕吵醒了他。爸爸――一个刚满周岁的稚儿，当然是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奶奶从柴火间抱了一些干茅草到厨房，然后用火铲将灶坑里昨夜埋好的火种翻开，再将茅草扔进灶坑。灶坑里冒出一股浓烟，透过烟囱向小山村宣布，又一个家庭开始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年。

“孩子他妈，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没睡好吧？”爷爷来到厨房，看见早餐吃的东西都准备差不多了，关切地问道。

“天天都这样，好象已经习惯了，一到那个时候就自然醒来。”奶奶微笑着答道，“你多日连着赶路，真是疲劳了。晚上我起来给爸爸换尿片的时候，你的鼾声可大呢。”

“嗯，是呀，在外面总是睡得不踏实，家里才好，才是安乐窝呀。战争很快就不会打，就要结束了，咱们可以过安宁日子了。”爷爷凭着战场上失败的经历作着简单的判断。

“那就好，你不在家的日子真的好苦，常常觉得你出现在面前，可是定下神来看，连你的影子都没有。”

“好老婆，你受苦了。以后我们再不要分开了。”

“你去洗漱吧，我去把孩子弄起来，待会小侄儿侄女们会来拜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