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衍圣公声援大同(上)
作者:冰原画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84

再命兵民,全力赶制三弓床弩,又称八牛弩。 这种弩所用的箭木杆铁翎,时人称为“一枪三剑箭”,或称“踏橛箭”,可射入城墙一尺,射程能达三百步远,官兵可踏之登城。众官兵和倭贼苦战多年,现下终于将匪酋死死困在台州,无不精神振奋,叫起四下百姓,一齐动手,不消十日,做了四百张八牛弩,只待一声令下,便将百万只利箭,射入城中,定叫倭贼受万箭穿心之苦,让五峰教从此烟消云散。

却说哈吉古特少布,在右玉城外,重建好营帐,也是重重叠叠,将右玉围得水泄不通,这一日和张文锦等商议攻城。张文锦道:“现下天降大雪,火攻无效,不久正是滴水成冰的时节,我等须要赶制水枪,一齐射上城头,官兵棉衣甚厚,遇水成冰,冻得如同僵虫,再无能力防守,如此轻易破城。”

哈吉古特少布闻言大喜,命令兵丁,日夜加工,做了数日,制好一万只支水枪。哈吉古特少布有了这种利器,暗忖白日进攻,你用抛石机打我,我出其不意,入夜三更,起猛攻,瞧你如何应对。当下令兵丁饱餐一顿,便拟当晚攻城。众鞑靼兵正在用餐,却听得四下里喊杀声大作,城内官兵,在李破冰四兄弟带领之下,当先抛起神火混元球,烧得营帐噼里啪啦,火光冲天。鞑靼兵放下碗筷,抓起钝刀,便要厮杀。

官兵手执长枪,早戳倒数十名鞑靼兵。鞑靼兵奋力和城中官兵一场混战,外面又杀来一支人马,手执长枪,左右穿刺,英勇无比,正是李哲引五百伏兵杀至。两下里内外夹击,打得鞑靼兵猝不及防,水枪成了官兵的战利品。李破冰夺了水枪,并不趁胜追击,和李哲一道,回到城中固守。

哈吉古特少布为城中兵民,白白送上一万只水枪,痛心疾,怒不可遏,一人持了钝刀,就在阵前,叫战李破冰。李破冰得报,大怒,提起亮银梨花枪,纵身跳下城头,喝道:“哈吉古特少布,可知阿鲁铁木尔否?前日他不知死活,前来被我一枪扎死,莫非你也想步其后尘吗?”哈吉古特少布闻言大怒,舞起钝刀,和李破冰杀成一团。

哈吉古特少布在马上,居高临下,李破冰步战,失却地利。当下梨花枪一挑,挑起无数尘土,向哈吉古特少布劈头劈脸打去。哈吉古特少布猝不及防,眼中着了不少粉尘,正要后退擦拭,李破冰奋起一枪,将哈吉古特少布战马扎倒于地。哈吉古特少布失去马匹,并不惊慌,腾跳起来,和李破冰杀得难分难解。

李破冰与鞑靼第一巴特尔达来台诃交战,便略占上风,攻多守少。现下一遇哈吉古特少布,虽奋起全力,两个仍然半斤八两,不胜不负之局。哈吉古特少布在鞑靼,地位尊崇,为鞑靼兵奉上战神。其人不但武功高强,为鞑靼军中第一人,而且兵法精通,所向无敌,可谓百战百胜。但李破冰是沧州武雄,一套梨花枪法,已是当世少有高手,纵然是鞑靼战神,也要“闻李止步”。

李破冰一枪击出,圈圈点点,开出梨花万朵,朵朵作杀。哈吉古特少布钝刀挥挡,东砍西劈,舞起刀光重重,毫不逊色。二人打了五百余合,战平,此时天色已晚,哈吉古特少布道:“李破冰,明日再战,如何?”李破冰道:“好。”二人分开,各回营中。

李凤山见哈吉古特少布刀法娴熟,忧道:“大哥,贼人刀法厉害,人数又多,若你不慎受伤,右玉失却领袖,城池如何保全?”李破冰道:“无妨,我观他出刀路数,心里有底,明日定可破他。”李凤山大喜,自回城上防守。

翌日一早,二人见面开打,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李破冰战得性起,使出暴雨梨花枪,一枪出梨花,十枪成花雨,杀势铺天盖天,重重叠叠,无休无止,向哈吉古特少布涌来。哈吉古特少布钝刀一变,变得波涛起伏,一刀是瀑布,十刀是江河,攻守进退自如,浩浩荡荡,滔滔不绝,挡住李破冰满天花雨。两军兵士,看得如痴如醉,神思暇想,不时掌声如雷,喝彩不迭。

二人自辰时杀到未时,不分胜负,哈吉古特少布赞道:“李破冰,好功夫。”李破冰道:“你也不错。”哈吉古特少布道:“用餐之后再打?”李破冰道:“奉陪。”二人用过午饭,来到阵前,又杀成一团。如此打了三天,不分高下,哈吉古特少布想阵斩李破冰,震慑官兵,计划落空。李破冰想杀掉哈吉古特少布,逼鞑靼大兵退却,所谋失败。二人各自回到阵中,又较量起攻防来。

哈吉古特少布命人造了数十架搭天车,派兵攻到城前,车上的折叠梯顶端,设有数把铁钩,铁钩钩住城墙,梯子稳固,众鞑靼兵一声呼喊,奋力攻城。李破冰防守,根本不另置守城器具,就用抢来的水枪,将冷水喷射出去,射得鞑靼兵在梯上瑟瑟抖抖,冷不可耐,一个站立不住,栽倒城下。哈吉古特少布攻了两个时辰,除损兵折将外,一无所获,只得收兵回营,再谋他策。

李破冰打退鞑靼进攻,众领齐聚一堂商议,林春眠道:“二哥,敌人久围不撤,我军再守上两月,粮食用尽,如何是好?”李破冰道:“现下唯有派哲弟,送信侠义盟,让五弟派高手前来劫营,打退鞑靼重兵,方能获救。”李哲道:“小弟今晚便杀出城去,回浙江求援。”李尚威道:“李壮士,鞑靼兵将四门团团围住,你虽然武功高强,但寡不敌众,冒然前去,恐遭围攻。”

李破冰道:“大人毋须担心,今夜三更,由我送哲弟出城。”李尚威见李破冰言语肯定,但他是老将,所虑深远,仍然心下忐忑,当下不便多言。是夜三更,二人提了长枪,偷偷潜到城說閱讀盡在x下,闯入鞑靼营中,李哲正要冲出营去,众鞑靼兵一声呼喊,将二人团团围住,二李奋力厮杀,但寡不敌众,眼见即遭不虞,李尚威领五百骑兵,前来驰援,杀出一条血路,方救回二人。

李破冰差点送命鞑靼营中,怒不可遏,执梨花枪又杀了进去,李破冰在右玉,杀了鞑靼大将和兵丁无数,众鞑靼兵心下恨极,当下不顾生死,团团围住李破冰,便要以众凌寡。李尚威急执枪前来营救,却被哈吉古特少布截住,不过五十合,将李尚威战于马下。李凤山大怒,引五百骑兵,横冲直闯,终于救出李破冰,三李引兵一阵厮杀。城上李战又起大兵,杀到阵前,四李会面,方冲出重围。返回城中,清点人马,除李尚威阵亡,又折损了五百兵丁。

李破冰杀不出重围,无法送信给侠义盟,右玉离江南路途又远,一来一回,也得一月出头,当下唯有率众兵民坚守城池,盼大同张合武闻讯来援。此时达来台诃兵围大同,日夜攻打,丘仁义和张合武率领城中兵民,奋力死守,自顾不暇,焉有余力支援右玉?宣府城外,辛达率大军将城团团围住,杨实甫虽知右玉城危,但有心无力,也不能驰援右玉,李破冰等唯有依靠一城百姓,拼死守住,方有生路。

却说张濯在朝中,闻得大同右玉危急,心如火焚,急与学生翰林院侍讲学士赵丰熙、光禄寺少卿谢余宽三人商议。赵丰熙道:“恩师不必烦恼,我即刻撰写奏章,弹劾兵部尚书赵从臣。鞑靼在我山西境内,驰骋蹂躏,赵从臣不一兵一卒前去支援,靼虏视我大明边防若无物,害大同右玉百姓流离失所,赵从臣应负主责,圣上得知,必定严加训斥,着其即日出兵。”

谢余宽叹道:“赵兄切须小心,圣上久不临朝,闭门炼丹修道。只怕你这封奏折,刚到内阁,便被施老贼扣下,日后老贼挑刺,罢你官职。圣上仍被蒙在鼓里,全然不晓,无兵支援山西,大同右玉城破,你又丢了官职,两厢无着,岂不冤深如海?”赵丰熙道:“此事尚请恩师相助,将奏折送至圣上手中,圣上虽然崇尚仙道,但素来痛恨倭虏,得报定然兵驰援。”

张濯长叹一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唯有勇往直前,为了山西百姓,拼死也要和老贼斗上一斗。”次日张濯将赵丰熙奏折,交给相好公公,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仁木,嘱其将奏折务必送到皇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