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只剩下两个人。

“为什么会想到要来这个地方？”先是一句很生硬的问候，虽然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需要回答。

“二小姐的演唱会需要一些帮助，他说他要到反转世界去呆一段时间，于是把我叫过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本身很平淡的答案中又找出一丝期待。

“而且，芙萝拉大人回到妖精森林了，我便是不用再挂念那里的事。”

“哦…”零最终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她闭上了嘴巴，好久不说话。

不过很快又实在是没有憋住，“芙萝拉是谁，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呢？”

即使以前有过一种相当奇妙的“接触”，零对于那位神秘的花神还是念念不忘，后来亦是有段时间觉得，那只是迷糊的小妖精随意吐出来的传说罢了，没有想到，如此刻板的他，却也会这样说。那么，这位花神亦是确实存在的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位芙萝拉小姐，亦是这段时间您在神殿里遇见的冥王龙巫女…”

她仿佛联系上什么一般，瞪大眼睛，似乎又要开始七窍生烟了，正待作，又忽然冷却下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对不起…我又…”

菲摇摇头。

“里边有一些事我不知道是吧，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我不知道，所以会一时间觉得难以接受，对吧？”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或许现在再无缘无故怒的话，很可能真的闹翻了。何况，所有的事亦是和眼前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若说是要找出什么“始作俑者”的话，便应该全推到希洛身上。

即便如此，零脸上还是完全掩不住深深的失落…

“那我先离开了，菲，我有些事要去找希洛…”

他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点点头，看着零离开。

希洛依旧是在地下室，那个新收拾好的工作间，正埋头等待着什么东西。

他正坐在小板凳上，看似很苦恼，双手扶着额头，头有些散乱了，从脸颊边垂下来。

零在门口悄悄探出头，望了好久，一般情况下，希洛早会察觉她的到来，并“恭恭敬敬”地等在门口，而如今，一切显然是略微反常。

她放下手，轻轻声走进来。

“你怎么了？”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他脸上的表情和零方才一样的失落，却是说着同样口是心非的话。

零才现她正对着法阵中央的精灵蛋，很显然这几天的时间中，那个“生命”的制造已经有了好些进展只是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会苦恼。

零搬了条板凳，默默地在希洛身边坐下，学着另外一个样子，双手撑着下巴呆…

“恩…”希洛显然有些意外，“您这是怎么了？”

“本来有些话要来问你，可是来到以后…”零摇摇头，还是没打算说下去。

“是么…”希洛哑然失笑，“我想起了一件事，很相似的一件事，也是我坐在小板凳上苦恼了好长时间，那时候您亦是这样陪着我，坐在小板凳上撑着下巴呆了好长时间。细想起来，相当温馨的感觉呢…”

而自然，还是有一段被掐掉的话没有说出来的——“和现在（暴躁）的您完全不一样。”因为这句话已经不需要说出来了。

“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憋在心里不是很好。”他又说。

“雪莉的事，他和我说了一点点，说是和芙萝拉有关。”零试探性地说。

“恩，您想知道多少？”

“就和我说关于雪莉便成，其他的我还是不愿意知道。”

他摸了摸脑袋，很显然是原本认为零想知道一切的，但事实却是如此表明……不过失神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希洛马上恢复了清醒。

“我们从雪莉的名字说起吧，她确实是我的养女，和我一个姓，叫做厄里斯德，名字伊珂莉斯，即是日蚀（ec1ipse）的意思，这个名字来自传说中的巨剑日蚀，那把神剑能够从人的身上抽取灵魂。”

“芙萝拉的灵魂便是从那把巨剑中分离出来的，当初因为灵魂已经是相当地虚弱，我不得不从自己身上抽取一部分能量，即是前段时间您身边一直陪伴着的那个黑影，只是一小部分的，灵魂的能量。”

零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段时间雪莉不知道生着谁的闷气，整天躲在房里没有出来，且对于希洛的态度相当冷漠，亦同时是有着相当奇怪的举动，如今看起来，倒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所以雪莉恨了我接近一千年…”希洛无奈地摇摇头，“而最近呢，就因为眼前这个事。”他示意前面法阵中心的冥王龙蛋，“我们几个相互配合着，将雪莉身上属于冥王龙的那部分灵魂抽离开来，如今即使身体很虚弱，她便也是离开了，回到本就应该在的妖精森林。”

“这么说来，当初你便是打算救他，而并不是想做一些实验了？”

“…”希洛浑身颤了一颤，“怎么可能…您是不是将我想得太疯狂了…”不过，毕竟自己是有前科的——历史上哪里有过一只如此疯狂的精灵？

“也就是说，那位花神也终究只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而已？”

“差不多吧。”希洛摇摇头，回答却是相当地暧昧。

零点点头，终究还是没有到多问下去，因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已经全部知道了——她再不是那个整天吵着要什么都知道的小屁女孩，轻轻哦了一声，再度陷入沉默中。

眼前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生的冥王龙，某种角度上说，便是雪莉，而原先和零打过交道的那个，亦只是花神罢了，只是没有想过，那个小女孩的脾气居然也是如此不好。

“你刚才在苦恼的也是这个事情吧？”许久，零又问道。

她转头看看希洛，他呆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而且呆得相当专注。

“恩，您知道的…自己的女儿，忽然这样了脾气，就离家出走了这样的感觉…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细想起来，我怎么可能是花神的父亲，罢了…”希洛摇摇头，“这些事是不可能的，只是说，暂时有些不舒服而已，又不是以后不能见面。”

零点点头。虽然事情没希洛说得那么简单，不过他既然打算一个人全部憋在心里的话，亦不是一件坏事——何况，他还是说出来了。

“今天神殿来了好多人。”零没有和希洛在那个问题上纠缠好久，而转说道，“联盟的龙天王也过来了，这个天空之城的神殿可真的是很有吸引力呢，如今上面的好多巨头，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她不知道是真的在感慨，还只是在抱怨。

“您有些不高兴吗？”

“不。”零摇摇头，眼神有些迷离，“雨寒过来了，今天尝试着搭了几句，似乎还是在生气，而很不愿意和我说话的样子。”零幽幽道。

希洛先是一愣，而最终却没有忍住笑。

而且，他真的笑出声来了——照平时看来，那会被自己认为是相当“放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