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啊。

零整个脑袋都晕忽忽的。人比人气死人，想那时候被海皇牙的一水炮几乎废掉了肩膀，整个人老实了好长时间才算勉强恢复了过来，而眼前这个明明被揍得断了骨头的人，没多长时间就神气活现了。奇迹一般的恢复能力，当然，这个人已经不能单单用人来形容了。

说不羡慕是假的，只是，她一脸相当期待的样子，特别地欠揍，让零忍下没去羡慕。

“一点都不羡慕。”零弱弱地嘀咕了一声。

“也是…”卓伊懒洋洋望房顶一躺，“这种东西谁羡慕呢，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千百年以后却还记得那些伤心的事情。恩，大都是伤心的事情，却真的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呢。”

“你明明有很多朋友，却只是在那里哭穷罢。”零和她并躺在一起，用肩膀蹭蹭她，“不像我一样，偶尔需要帮助，却一个人都没有。像那种东西，蓝莓果酱，黏糊糊的。”

“不一样，零，我很羡慕你。哈，不说这个事情了，你慢慢会明白的，以你的智商，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解释，真的。你以后就明白的。”卓伊腾出一只手，摸摸零的额头。“感觉像很深很深的地下有个宝物，你必须慢慢地慢慢地挖出来一样，着急不得的。”

“当然，说这种东西你是真不会明白的。”她最终又补了一句，看似苦笑了一声。

清晨，微弱的阳光直进入迷蒙的眼睛，醒来之后，零才现两个人在房顶躺了好长时间。

却还没到一天开始忙碌的那个时刻，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两个睡袍之中衣衫不整的家伙赖在房顶上，这种糗事并没有多少个人能看见，何况，精灵中心的房顶在城市的建筑中不算很低。

家养的精灵还没到打鸣的时间。

零揉了揉眼睛。卓伊还在侧躺着，微张着嘴唇，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天亮的样子。

翻开睡袍，看了看自己那两条紫一块青一块的大腿，零无奈地摇摇头。相比之下自己的恢复能力，或许要好几天的时间，腿上的淤青才能慢慢消去吧，如今还不免有些酸痛。

昨夜决定好今天要到天空之城的神殿之中去找希洛，没有确定原因，她说去到以后再慢慢看。其实这次拜访并不是很必要，只是她后来又补了一句，去把自己的长刀拿回来。卧室中的那把死神镰刀状的东西，她实在用不惯——事实上，那类东西没啥用不用得惯的，如果不拿着那种高危险的东西去打架，亦或说直接去杀人的话。

这位被诅咒的殿下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认为打打杀杀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一直都没杀死过人。

那把东西却是一个很奇怪的外形，说是拿人命的，没有一个狰狞的架势，说是拿来做装饰的，放在那个家伙手里边挥起来又是那么有杀伤力。

总之那些东西绝对碰不得。

她小心地将那东西收起来，放到一个自己不经常想到，亦不经常看到的地方，等那只懒洋洋的东西穿好衣服，套上厚厚的帽子，准备去往城市中的神殿。

粗略看了一下地图，等下是要爬山的。

在卓伊的严重抗议下，零决定先和她去把早饭解决了。天空之城的气温并没有回暖，而天空中风向不定的环境，是相当不适合飞行的，只能一步步走上去——那里甚至没有让马车通过的马路。

固执的规则却一直沿用到了现在。繁荣的经济支持下，修一条通往神山的马路，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你就当我的跟班吧，和昨天一样。”众人面前，她拾回了大小姐的架势——吃一片小面包都要用刀子细细切开，再用叉子送到自己的嘴唇边上。

表面上的东西真的不能相信，零暗自吞了一口水。这家伙在没人的时候哪里是这样的。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东西？”她问。

“不需要做什么，跟在后边就可以了。”她轻松地嚼着口中本身就没有多少量的面包，“反正地球人都知道了，你是昨天我故意认识的跟班，鬼才知道我为什么要认识你。然后你就继续做着跟班吧，要你今天消失了，怀疑还会更猛一些吧。”

“不需要做什么你为什么带上我呢？”零嘀咕了一声，“照你的逻辑，白天你又不会主动去找人打架，完全不需要我在你身边拖累你吧？”

“不是很需要，不过我喜欢把你带在身边。”一句很随意的话就把本意掩盖掉了，她把刀叉上最后一点点面包吃掉，“然后呢，卡林姐说，你这个人在的时候身边总是会出现什么奇迹，我想沾点光，谁知道在那个神殿里边会有什么样的便宜呢。”

她手中的刀叉随意转了转，指着窗外神殿的那个方向。

街道上的人流渐渐密集起来了，而那顿饭，两块面包，一小杯牛奶也“不过”消耗掉了一个消失的时间。

太阳还没完全爬到自己该在的位置，远处深黑色与金黄色为主色的神殿在阳光中显得异常妖艳，鬼魅一般，好似多看几眼就会被吸引过去。

“那个是什么神殿？”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基拉帝纳的神殿，也就是你们‘凡人’口中的冥王龙神殿。”她将手中的叉子放回桌面，沉重的叉子磕得喀拉一声响。

“…”零微颤了一下。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好似觉得自己的话很不得体一样，卓伊放低了声音，凑过头来小声说，“最牛逼的神殿还是位于龙都圣·亚特拉斯的神殿，你想想那么强大的地方你都不当回事，这种边缘地带的小山村里的神殿，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怪不得会凑过来小声说——确实是一句相当不的体的话。至少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言论，不是一个叫代理领的身份能扯出来的东西。

“当面质问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暗地里调查当然要继续下去，给你个借口可以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到时候差遣你去那里做苦力，也不需要再特别告诉你什么注意事项了。恩，我觉得你的理解能力其实还挺不过的。”缩回自己的脑袋重新坐下，她清了清嗓子，“不过昨天让我那样一闹，很多事情都不能暗地里去做了，虽然我觉得，希洛早就已经知道我来这里打算做什么了吧。大家都…都那个叫什么来着，心照不宣。”

“那么？”

“也不是说希洛就是个坏蛋，恩，怎么说，那种人其实挺正派的，但有一些事情逼不得已，也去做了。头疼就在这里，这种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显得滴水不漏，很难抓到把柄，就算是抓到了把柄，说出来不仅很多人不相信，逼急了你让希洛反咬你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总之，很麻烦。”

为了表示这个事情已经没什么隐秘的了，她没有管身边还有多少人在吃早餐，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

餐厅还比较冷清，毕竟这个时候，有闲心到餐厅消费的人还没有起床。

“我现在已经有了另外一种打算，等我弄清楚怎么解释了，再向你解释吧。”卓伊歪了歪脑袋。

她这样解释，大部分还在于——以你的智商我现在无法给你解释清楚，这个层面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