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是旧梦,也是今生(玉儿番外)
作者:神秘女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52

“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不是你应该待得地方呀?”

“我不应该待的地方?哪里是我应该待得地方呢?”

今天天好,就和朋友们一起去玩,可人太多了,把我们都挤散了,走着走着,现了这条街,虽然从来没有来过,又很熟悉的样子。“这是哪里?”很常见的北方道观,白墙红瓦。正疑惑之间,挡门的布帘掀开,一个人走出来,看到我就问我怎么会在这儿,还说我不应该在这里,可我明明不认识他啊。

我暗处打量对方,四十上下,平头,苍黑脸色,白色的小汗衫,腰间系着黑带,外面敞穿着件灰布大褂,裤脚扎着,是一副典型的民国时北方老百姓打扮,他正一脸不不快的看着我。我茫然看着他就问:“大叔,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他闻得我说话赶紧就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我不管你认不认识我,反正你不应该在这儿!你该从哪儿来,就到哪儿去!原路反回,快!”

“大叔,我就是迷路了呀,要不,您给我指个路吧!”他一听费话都没有一句,扯着我的袖子就走,一边走还一边数落我:“就怕你们这些人,因为一点不甘愿,就到处乱跑,我都泥牛过河,自身难保了,还要见天烦你们这些小鬼的闲事。你脚下快着点,低着头走,免得给人认出你来。

自此,一切都变得怪异起来……

他刚拉住我的时候,还在用正常的度行走,可随着他闷头穿街过巷的在前头走,我们脚底下渐渐像生了轮子一样,快得不可思意,我耳边只闻得忽忽的风响,再看两边景致,哪里还有什么街巷院落,只有满天的黄砂,随狂风鼓鼓躁动。:“吓!”我刚一张嘴惊呼,就吃了一嘴的砂子,赶紧用他没拉住的手捂住口鼻。心狂跳,现已经身在半空,那个高啊!因为事出突然,我一下子就懵掉了,怕风沙进眼,敢紧又把眼闭上,任他拉着,在半空中跌荡起伏,走的惊心动魄。

这样过了没多一会儿,耳边的风声渐渐小了,我才敢微微睁开眼睛看情况,还好我经历过穿越的事件,所以对这样突的怪事有了一定的免役能力,因而没有被在半空中吓的尿裤子。只见那位怪大叔扯着我的衣袖在缓缓下降,我脑子中不仅想到一句话“他们师徒二人,行了半日,看到一座大城池,好不气派,便按落云头……”

正呆想着,冷不丁头上吃了爆栗一颗,原来是那大叔,他皱眉道:“得好呆,你看到那个大宅子了么?”定睛处却是好华贵的一所府邸,也凭的熟悉,却不知是个什么去处。于是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那大叔急匆匆的说道:“这就是你应该呆的地方,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想了想,还是无奈的冲他摇了摇头。他也不再理会我,自顾说道:“可能是刚才的走的太急,你元神有些散了,待我再帮你一帮!”

他说话间,就出手向我头上拍来,我耳边只听见他那帮的尾音还在空气中。想躲是来不及了,头上被重重的一拍,只听耳朵后面喀噔一声响。心想“坏了,没见过这么帮人的,脑袋都要进腔子里去了。”却听他在耳边喊到:“快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回我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张嘴叫起来:“我不要再来这里,你快点带我走!”说这话时眼泪早就飞溅开来!”我突然想起那大叔是谁,便恨恨的转向他:“终于让我想起来你是谁了,飞天遁地的开心么?这回又得了什么好处?在我面前演这出戏?”我瞪住他,眼睛里像是要滴出血来!因为就在我再次睁眼看见那处宅院之后,前尘往事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那里有我最恨的人,他无视我的深情,残酷践踏我的自尊,欺骗我,羞辱我,还把我像物品一样转赠来去,以换取他本该就得到的权力。可怜我为他白白丢了性命,还几乎魂飞魄散。好容易逃出生天,这会子,他还不肯放过我,又让这个臭道士来纠缠。叫我怎能不恨!

“张若虚。我跑了这么远。好不容易穿回去了。你却又使拘拘回了我。我还不跟你拼了!?”

我冲他厉声尖叫着。头忽一下散落。随风翻飞。并感觉手指头疼痛难耐。忽然从指间腾得窜出几寸长地指甲。就向他扑了过去。谁知还没到他面前。脑门子就被他贴上张纸。立时动弹不得。他笑道:“你这样子真难看!本来不想费事捉你。要你自己回去。这下。我收了他地钱。就要帮他到底。要把你完好无损地弄回去还是要点费事了。”

说话间人已经飘出去几步开外。我地视线里那里还有什么大叔。只有一个玄衣束地年轻道士。正笑嘻嘻地把一只手竖在额间。另一只手交叉横着。突得他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着!”从他手心里突地就飞出一道青光疾射向我。只一瞬我就被打回原形。软软地瘫在地上。

人虽然没晕过去。四肢却软软地使不是劲来。只能恨恨瞪他。他见我已被制服。便收了法术笑呤呤地走将过来。

道:“刚才不正你地元神就好了。真是自找麻烦。出家人地心也不能太好啊!”

又道:“他对你已经追悔莫及。用大内地金丹及时镇住你还没死地身体。就等我抓回你地原神。好让你回转。我这几句话。说虽容易。你以为他做出来就这么容易么?”

“而且,你们之间,误会太深,不是一句两句可以了结的!你听到没有,他如今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念一百遍你的名字!以期唤你回来!”

我刚才正气急,如今听他一说就静下来听,果然听得四面八方好多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由远急近,像长着翅膀似的往脑子里直钻。一想到他我一时痛的尤如万箭穿心。一方面恨意尤盛,痛不能自拔,可另一方面对他残存的爱意还在心深处。

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在心头纠缠着让我痛苦万状的抱住头在地上辗转翻滚。死道士却还在叫道:“你抬头看天,我下意识随他手指处抬头一看,却见天上出现一个胤禛的幻影。他默默坐着,一动不动,只口中不停念着我的名字。

看到他,我心中的恨意顿时袭来,此时珍惜又有何用,我已无心再去爱你!对你除却了恨,再无其它,因为怕自己一时心软又重坠凡尘,努力催眠着自己,只为你死一次就够了,还要再来第二回么?还要和一大堆女人去抢你一点点的怜惜么?

“我不要!”我捂住耳朵仰天长喊着,声嘶力竭!往事却不断涌上心头。

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是在春天的桃花树下,满树的缤纷中,他立在那儿,我不明白,为何会对这个人一见钟情?

他伸出手来,由人群中把我带离了江上的画舫。

第一次他听见我唱小曲儿,是独上西楼。

胤祥教会了我弹他最喜欢的曲子,我急不可待的抱着琴想要弹给他听时,还不小心崴了脚。

他说要把我送给九爷做歌姬的时候,我负气出走,他在茫茫荒原上找到我,带我回去时,

他吹着埙,下起雪来!

一时之间,他的忽冷忽热,他的悲伤欢喜,他对我的好,他对我的坏,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

呵,原来我不是不能同命运抗挣,我,是不能和自己的感情抗挣。

忽然我想起那天太子笑看着喝醉酒的我对他说:“不错呀!”他淡淡的笑道:“不错的话,改日我给二哥送过去!”那轻描淡写的口气仿佛我只是一件装饰品,原来做为一个在权力中心之外徘徊的男人,抛弃是家长便饭,而进入那个核心才是他的第一等大事,原来怜惜这个词,用在我们之间,是这么的可笑。

原来他才是爱新觉罗家的真男人,把权力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的祖爷爷努尔哈赤,他的太叔叔多尔衮,他的太爷爷皇太极,他的爷爷顺治。原来不过都只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凡夫俗子罢了。

可笑啊,可笑,三百年前我被他人负,穿越三百年,换来的只是这样所谓的爱情。

我忽然觉得,刚才不知道他对我有情还好,一但知道实情真相之后,更被一种无法抵御的寒冷给浸透,他若真如我爱他一般爱我一天,只要他做一天的我,就能明白,被爱人弃若蔽履的感觉会让爱情万劫而不复。

张若虚看我久久不动,以为我回心转意了,便放松了对我的警惕,口中交待着我等会儿要怎么回去的话,伸手就撒了贴在额头的符。我完全没听见他说的话,只在想着如何脱身,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只觉得好些了,便站起来,跟他往雍亲王府走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感觉门上镇宅的铜镜散着无数的金针,只消再往前一步,我就会被金针打得烟消云散。那张若虚此时说:“先委屈你到我衣袖时待一会儿!”我却突然间想到了脱身之计,听了他的话后我不仅没有进他的衣袖,反而置之死地的又朝铜镜多行了几步,顿时,身上就被数十枝飞射的金针穿透,痛的钻心。可我铁了心要离开这里,只能强忍着痛对着张道士说:

“小玉多谢道长的一片关心,虽然小玉曾经属于过这里,可是,道长也知道,真正的我是属于三百年后那个于小婷的,我曾经为了爱情抛弃了自己的身体,换回的不过是满腔的怨恨。如今我为了于小婷也要再回去,还望道长成全。如果您不成全的话,小玉宁愿投入身后的针雨之中,承受万劫之苦。若是道长一昧用强,我就算是活了过来也可以再……去另想他法!”

张若虚听完后,在对面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就说道:“既然你心意如此坚定,我也不强求你,只希望你回去后不要后悔。他为了你,甚至……算了,不说这些也罢,就此别过,你哪来哪去吧!”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柄拂尘,轻轻一挥,我立时重又飞回云端,但不一会儿我又再次下坠,一落地,忽就醒了过来。

还在那家门前的石墩子上坐着,可房子已经破败不堪了,阳光刺眼的照着,天瓦蓝瓦蓝的,随着嗡嗡的鸽哨鸽群划过天穹。刚才那个也许是梦的梦境在我心头久久回旋!

正愣怔着,几名建筑工人走近了这所老宅,他们看见我说:“姑娘,你在这儿干吗呢?这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我们这里是工地,危险呗!”一群人哈哈笑道。

“一个长的很像高无庸的工人接着说:“要烧香得明年开春以后了,你回去吧,这里危险又赃!”

我看着他,比高无庸壮实些,黑乎乎的,一嘴白牙齿。心里就难免唏嘘,他肯定认不出我来了,但看他的笑容是真心的,他现在一定过的很好。我,也就开心起来。静静看着他,不觉也笑了,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是重修么?”

他回我说这是白云观,我听后心里一惊,原来这是白云观,我不知不觉中竟然走了这么远的路了。而且曾经那个熟悉的白云观居然变得这么破败不堪,我在心头嘀咕。和那个‘高无庸’摇摇手说:“再见!”就转身顺着来路走了。

再回头看那破败的房子,被我眼神抚过之处,随着记忆仿佛又变成原来簇新的模样,红瓦白墙蓝天绿树。

我在树下笑着等胤禛带我去郊游,口中喃喃唱着:“春天里来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