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自闭的女孩
作者:谢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46

海成带着卫生院的蒋院长和两个护士比薛让晚了十分的时候正看见薛让着女孩从房间里出来,不过见薛让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都闪到了一边,没敢上前打招呼。正巧这个时候两名警察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进了院子,薛让见那个胖子手腕上戴着手铐,知道他一定是郑宝财的弟弟,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许多。

“他打爷爷……”就在这时,女孩微弱的声音在薛让耳边响起,显然她也认出了郑宝富。

薛让更加确定女孩绝不是智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跟人交流,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件事的时候,而且女孩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薛让只好恨恨的看郑宝富一眼,抱着女孩出了院门,进了警车。或许是女孩在薛让的身上感觉到了安全,虽然薛让把她放到了座位上,女孩的手却紧紧抓着薛让的衣服,低着头一言不。

薛让无奈,只好拍了拍她的头,小声说自下车,一直在车上陪她,女孩这才慢慢的松开手。薛让现女孩的目光始终显得有些涣散,甚至没有看过他一眼,可刚才明明一眼便认出了郑宝富,显然视力并没有问题。仔细的想了想,薛让觉得女孩很可能是自闭症,但症状并不是很典型,应该不是很严重。

“薛乡长,现场已经出完了,我们现在就回去,这个女孩怎么办?”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于海洋上了车,问薛让。

女孩忽然伸出,又抓住了薛让地衣角,很用力的样子。

薛让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豫了一下,说道:“一起带回去吧,先把她安排到招待所。对了,你去跟张书记说一下,让他一定要做好群众的工作,尽快把事态平息下来。”

“这样也好,不留下她一个小姑娘确实不太好办。”于海洋点点头,下车安排下,又跟张先进把薛让的话转达了一遍,重新回到车上。

因为两辆警腾出一辆装老者的尸体,薛让这辆车便显得有些拥挤,连郑宝富也被押了进来。不知道这个家伙喝了多少酒,一上车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打死了人,精神仿佛崩溃了一样,呆呆傻傻的坐在两名警察中间,不停的抿着嘴唇。

回到招待所,薛让把女带进小雅来那天自己住过的房间,让她躺在床上,自己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一直等到女孩睡着,这才回到自己地屋子。折腾了这么久,薛让虽然感觉有些疲倦,却没有了睡意,尤其是一想到女孩那柔弱的样子和无助的眼神,就总觉的心里有股火无处泄。坐了一会儿,薛让越觉得心里堵得慌,穿上衣服出门,直奔派出所。

“怎么样?案清楚了没有?”一进门。就看到于海洋和马海成从一个房间里出来。薛让阴沉着脸问道。

“基本上搞清楚”于海洋说了一句。却把目光投向马海成。意思是让他介绍一下。

马海成知道于海洋这是在给自己表现地机会。急忙说道:“案时间是在夜里十一点四十分左右。郑宝富在家喝过酒之后路过郑奎家。碰巧遇到郑奎起夜。去外面地所方便。因为郑宝富地哥哥郑宝财被检察院带走。他一直怀疑有人举报。看见郑奎便以为是在跟踪自己。觉得郑宝财就是郑奎举报地。便上前推搡。郑奎害怕。跑回家。郑宝富跟着追了进去。把郑奎推倒在地。用脚踢了十几下。当时郑奎没有反抗。郑宝富出了气。从郑奎家里出来。回家睡觉。当时因为两个人声音很大。邻居出门看到了郑宝富行凶地后半部分。不过因为害怕。没有上前阻拦。郑宝富走后。邻居跟郑奎说张书记住在村子里。让他去找张书记。郑奎找到张书记后。张书记便安排了两个人去郑宝富家。这个时候郑奎突然倒地。很快便停止了呼吸。张书记报案之后一直在现场维护秩序。直到我们赶到。”

马海成地叙述十分清晰。案经过说地条理分明。而且说话地过程中没有丝毫犹豫。给人一种干练地感觉。不仅如此。若是按照马海成地叙述。张先进不但一点责任都没有。反而还在其中起到了十分重要地作用。例如马海成先说地张先进安排了人去控制郑宝富。然后才是郑奎出现问题。但实际上地情况却是郑奎先出地事。张先进才排地人。这先后地顺序颠倒了一下。责任没有

而说明张先进反应及时。还有是报案地明明不是海成却在这一点上含混带过。给人地感觉反而是张先进亲自报地案。

不过薛让却没有多说什么。张先进当时做地虽然不是十分稳妥。但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多大地责任。没有必要为了这些细枝末节穷追不舍。最重要地是郑宝富已经抓到。在村子里也没有造成太大地影响。只要有了这两点。其他地都不重要。

“郑宝富在什么地方?”薛让问于海洋,暗自咬了咬牙。

“锁着呢,等着明天送县局。”于海洋看着薛,轻轻摇了摇头,显然知道薛让想要做什么。

薛让恨的哼了一声,说道:“一定要把人看好了,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没问题。”于海洋了下头,小声说道:“咱们乡里没有法医,尸体要明天才能送去鉴定。不过郑奎家里只有郑丽丽一个亲属,所以可能需要她跟着去签字。

薛让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只有郑丽丽一个亲属?”

“郑奎原本有儿子,在村里的石场干活,去年因为事故死了。郑奎本身就是独生子,郑奎妻子十几年前就死了,而且家是外地农村的,估计那边地人也不会愿意掺和进来,所以……”

“好吧,明天让丽丽跟着去。”薛让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想到女孩地样子,不禁有些愁。

说起来若是不把郑宝=送进检察院,也就不会生这件事,想到郑奎的死竟然跟自己有关系,薛让只觉得心里憋地难受。刚才他真想打郑宝富一顿出出气,可惜被于海洋拦了下来,心里实在堵的难受,只好拿出烟来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薛乡长,走里怪冷的,去办公室坐一下吧。”看着薛让脸色难看的厉害,马海成小心的问了一句。

“不用了,你们忙们的,我出去走走。”薛让吐出口烟,转身出了楼,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说起来上学期间薛让也见过死人,甚至曾经亲眼见过患者在自己面前死去,当时的心情也非常难受。但毕竟人都有生老病死,这是客观规律,谁也无法改变,因此很快他便把心态调整了过来。可现在郑奎的死却跟他有着一定的关系,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责任感,一种要为郑奎做,要为郑丽丽做主的使命感。

现在证据确凿,郑宝富也认了罪,法律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但郑丽丽的安置却让他感到十分为难?自闭症治疗起来难度极大,如果郑丽丽真的是自闭症,便需要将她送到专门的医院。可是薛让既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可怜的女孩承担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就这样把女孩推给医院,又怎么能让他放心。毕竟自闭症的治愈率很低,而且郑丽丽的年纪也比较大了,治愈的可能性更加渺茫,还不如把她送到京城,让她跟老爷子住在一起。只可惜老爷子擅长的是保健养生,对这种精神系统疾病没有什么研究。

薛让一边胡思乱想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女孩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满是泥土的指甲,手背上的冻疮,以及因为过于用力微微抖的手指,让他只觉得鼻子一阵酸。说起来女孩的年纪看上去至少有十六七岁,可在薛让的心里,却觉得她更像是个胆小的孩子,需要人来保护。

反复思量了许久,薛让最后狠狠吸了口烟,把烟头在台阶上碾灭,站起身来。不管怎么说,郑丽丽他已经决定要管到底,直到她的自闭症痊愈,能够自立为止。

第二天一早,薛让给秦瑟打了个电话,把郑丽丽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让她最好尽快来一趟,带着女孩去京城做一次确诊。秦瑟已经从京城回到了岩口,听了薛让说的情况,表示马上就过来。薛让想到今天要去县里,就让她先到阜平,然后再联系。

薛让刚刚挂断电话,房门被人轻轻的敲了几下,薛让急忙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郑丽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醒来没有看到薛让,女孩显得有些焦躁,正光着脚在门口来回的走。薛让急忙把她拉进屋,让她在床上坐好,然后跑过去把她的鞋拿了过来,帮她穿上。直到这时,女孩才渐渐的安静下来,但始终低着头,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