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天威上将军(下)
作者:屡败屡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66

许云封竟然会威胁人?在场的人不由都是一愣。许天兆的目光在许云封和史应泰手中拿的那把酒壶之间来回移动了三次,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史应泰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一向好脾气的道友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酒壶里的许天威跟他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他是在说笑话?自己又应不应该听他的话呢?

对许云封的话最为疑惑的人是苏莎,虽然他刚认识许云封没有多久,从某种角度来说却是三人中对他了解最深的一个。在苏莎的心目中,这位货真价实的紫龙真人是和云天舒同一个级别的人物,虽然还达不到夜慕白,白乐天那样的程度,却也是属于在任何一个时空横着走的人物了。虽然这两个人一个行事肆无忌惮,一个却是谦虚有礼,本质上却是属于同一种人:他们对外界的人和事都看得很淡,对不相干的人都很冷漠。肆无忌惮固然是一种冷漠,彬彬有礼又何尝不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呢?在他们这种人看来,世界上绝大部分人根本不值得他们重视,甚至于不值得他们发脾气。

按苏莎对云天舒这种人的了解,许云封如果真对史应泰不满,他根本不必也不会出言威胁,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行了。那么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许云封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最好马上把酒壶中的许天威放出来,史应泰马上就想通这一点。脸皮厚是一回事,胆子大不大又是另一回事。不要看史应泰敢当着许云封的面抢“紫龙真人”这个名号,就认为他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恰恰相反,史应泰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他察言观色的本事。他很清楚,自己对于许云封来说完全无足轻重,一个名号根本不值得许云封自降身价和他来争。一旦许云封露出认真的表情,史应泰很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还是晚了。”许云封摇了摇头,似乎有点遗憾似地道。

史应泰的反应不算慢,但他的动作却跟不上他的反应。他一想明白利害,马上就去拔壶塞,但还是迟了那么一霎。先是从壶嘴中冒出阵阵红云,然后整个壶身也开始发红发烫,连史应泰这修道有成的人物都拿捏不住,急忙将酒壶抛了出去。

酒壶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本应坚不可破的法宝好似比寻常器皿还要轻脆易破,顿时变得四分五裂,一阵浓烟散去,许天威精神抖擞地站在当场,神情之间不但没有丝毫沮丧,倒比被装入酒壶之前精神了许多。

“原来如此。”苏莎恍然大悟,原来许云封说那句话并不是想威胁史应泰,相反是为了表示关心。可惜,史应泰思虑太重,反而想岔了。这一想岔,动作难免就慢了,结果好好的一件宝贝毁在了别人的手里。

“我的酒壶!”史应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法宝就这么被许天威给毁了,心痛得几乎要吐血。他自己也知道这把酒壶算不上什么上品法宝,可总归是自己的一番心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毁在了这个小子手里,这口气说什么他也咽不下!史应泰心中发了恨,就算这个许天威真和许云封有什么关系,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总要取了这小子的性命才能出了这口恶气!想到此处,从袖中取出了一只金灿灿的锥子,向着许天威投了过去。

许天威也算狡诈了,以他“雷神附体”的特质,史应泰那把酒壶原本收不动他。他却灵机一动,主动钻入了酒壶之中。上品收人法宝,不但外部牢不可破,内中更是暗藏玄机,敌人一旦被收入其中,即便不会一时三刻化为脓水,也定然晕头转向,四肢无力,断不会给人从内部将之击破的机会。可一来史应泰的酒壶本就算不上是上品法宝,威力自然不足,二来许天威天赋异禀,“雷神附体”可保他金刚不坏,这才让他有了机会。许天威一进入酒壶马上就找到了内壁一处薄弱所在,手机访问:waΚСOM将周身紫电化为一把大锤干脆俐落地连砸三锤,硬是将好端端地一件法宝砸成了废铜烂铁。w-w-w.shouda8.c-o-m

取得这样的战绩,许天威本人也甚是得意,他无意与史应泰作生死之搏,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便想罢手停斗,大不了说几句赔礼的场面话也就是了。谁知史应泰气急了眼,竟不容他说话,便又用法宝来打他。那金锥子见风就长,眨眼间就变得数尺大小,周身金身闪烁,浮现出不少莫名文字,明显比那酒壶厉害几倍。许天威未及开口,那金锥已然打到了他的面前。

“惊雷逐电!”生死关头,许天威也使出了全力,一声暴喝之下,周身的紫电化为七颗雷球,其中三颗迎向了金锥,余下四颗却是径真打向了史应泰。这位天威上将军,真有股狠劲,这种情况下不想如何护得自己周全,还是想着怎么还以颜色。这种局面一个不好就变成同归于尽了。

“不好!”苏莎在察觉危险这方面有出色的天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看见许天威结出雷球,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掀翻桌子,趴在地上,同时那面巨盾召唤了出来。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都是第一重要,这是苏莎的座右铭,他的座右铭很多,多得都不记得有多少个了,但这一个是苏莎记得最清楚的一个。

“保护国主!”有苏莎这种只顾自己的人,就有那种奋不顾身,抢救别人的人。二十余名侍卫将许天兆围得密不透风,要以血肉之躯拱护这位荀国国主。许天兆本人却是面不改色,毫无惊慌之态,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件挂饰戴在了胸前。

“不过是一时的玩笑,两位怎么当真了?”许云封一声轻笑,袍袖轻轻一扬,从袖中传出一股吸力,史应泰的金锥,许天威的雷球都被他吸入了袖内。

许天威脸色大变,史应泰的金锥威力如何他并不清楚,那雷球的威力大小他却最清楚不过。那雷球最厉害的地方便是一触即爆,一炸之下周围十丈之内绝无幸免,八颗雷球的威力叠加之下足可将整座“会仙台”夷为平地,若不是知道许天兆有护身法宝绝不会被波及,他也不敢用出来。许云封收了他的雷球他并不吃惊,却没想到他如此轻描淡写,那些一触即爆的雷球在他面前好像完全不值一哂。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与他交手岂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许天兆推开侍卫,笑道:“幸好今天有许仙长在这里,不然真不知如何收场,天威,你太不像话了。若不是有许仙长在,你岂不是要把这会仙台给拆了?”

“拆了会仙台不过是经济损失,最重要的是人命。像天威上将军和史道长这样的玩法,随时会有几百条人命葬送在他们的手里!那才真是死得无辜!”看见没有危险,苏莎也从挂牌后面站了出来。你说他假公济私也好,迂腐也好,总之他对史许二人这种漠视人命的行为很是不满。若是没有许云封在,那八颗雷球与金锥相撞,不知会搞出多大的事来。苏莎自信能保得了自己,可那些内侍宫女肯定难逃一死。只不过是一时之气就差点害死这么多人,这些人还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说得好,说得好!”许云封笑呵呵地从袖中取出了金锥和八枚缩小的雷珠,将之递还给二人,道:“我等与常人不同,一举一动都有惊天动地之威,行事更需谨慎在意。若因我等一时之意气便害了数十条性命,那真是罪莫大焉。”

许天威冷笑道:“许仙长的话有些夸大其词了吧?古人云,其国有主,其下有公,大夫,士,及至百姓之属,为国者当深思之。也就是说一国首先是国主,其次是公卿大夫,最低的也应该是百姓之族。为政者只需要考虑到这些人就可以治理好国家,也就是说只有这些人才能算是人,这些侍从奴婢不过是牛羊之辈,本就无须放在心上。”

“说得好!”苏莎也拍手叫道:“我以前常听人说残民以逞,一直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经过上将军一番话,总算是明白了。幸好像上将军这么英明神武的大人物不是太多,不然就真得要横尸千里,血流成河了!”

史应泰对这些寻常人的性命本也不放在心上,但能够借机贬损许天威,他当然不会放过,也摇头晃脑地道:“常言道,英雄者,乱世之因也,盖因这些英雄往往仗着有点本事,有点胆色,有点脑子,就拿别人的命不当一回事,争来斗去,只害得一群无辜之人枉送了性命,所以才有“英雄不死,大乱不止”这样的话。我辈先贤之言果然诚不我欺!”

许天威正待再辩,许天兆已道:“三位仙长之言实乃古今至理,若是天下强者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世间必定可以少却许多的冤魂。”

许云封闻言神色一凛,向许天兆行礼道:“国主只要心中能存此意,行事之时多多思想,便可活人无数。贫道乃是修行之人,本不该插手俗世之事,只因争斗一起必然兵连祸结,苍生涂炭,若是袖手旁观实在于心难安,这才受国主之请出面主持。国主只需时刻牢记今日之言,不以一人一时之意气而害天下苍生受苦,贫道也算有所安慰了。”

“你太过了吧!”许天威发怒道:“我皇兄乃堂堂一国之主,你等荀国修士为本国出力乃是理所当然,现在不但推三推四,还胆敢出言冒犯,你真以为修行者就可不受约束吗?”

许云封摆手阻止许天威,道:“天威不可胡言,许仙长乃是我族长者,所言所为也俱是为了我许氏一族和天下苍生,我等应该诚心受教,岂可出言顶撞?”

许天威目空四海,对他这位皇兄却言听计从,从无违背,就算心中不服,也只得向许云封行了一礼,道:“晚辈无礼,还请许仙长见谅。”抬头看了苏莎一眼,又道:“不过适才与史仙长交手,晚辈有些意兴未尽。苏仙长微言大道,必然也有大神通,若是苏仙长不弃,晚辈想找个宽敞些的地方,请仙长指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