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强作镇定的摇了摇了头，但是有些走样的声调还是表露出了内心的紧张：“没有，整个晚上都没有人进来过。就我们几个留在办公室。”

说完又扭头求助似的望向周围的同事。

周围的几个同事看见这道目光，都连忙附和的点着头。

“那么有什么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比如停电？”张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的表情也忘记了刻意放缓，立刻恢复了之前的严峻。迫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散开了。

“也没有，整个晚上都没什么异状情况。”中年女人赶紧说道。

张霆立在原地陷入了苦思，报告是从这里上传的，虽然疾控中心使用的内部网络，其安全级别不算最高的，但是想要入侵这种性质的网络，多多少少会有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从刚刚得到的北京总部信息安全处同事的发来的调查结果来看，疾控中心总服务器，暂时没有发现被入侵的痕迹。

那么调查的重点，就只能是在锦城市疾控中心了。

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所有人，在张霆利刀一样的眼神注视下，所有人都有表现出害怕和恐惧的情绪，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人露出心虚的神情。作为一个情报部门的精英人才，张霆对自己的观察判断能力有着十足的信心。

除非是接受过严格特工训练的专业人员，才能控制住自己面部所有细微表情，不露出一点破绽。

“黑子，直报系统终端的调查交给你负责，这里的剩余让省局的同志来负责处理。”

张霆大手一挥，转身就大步离开了市疾控中心。

面对锦城市这场突如其来的状况，作为国家公共卫生应急小组的国安系统负责人，还有大量的工作等着张霆去应付，实在是分身乏术。

走出疾控中心大楼，张霆深吸了一口气，东方的天空，已经透出一丝光亮，漫长的黑夜终于要过去了，只是在张霆心中，已经无暇去感叹什么，千头万绪都聚在一起，让他焦头烂额。

这份让张霆感到头疼的报告，当然是张小凡和星空的手笔。

星空得出病毒的所有资料后，跟张小凡商量了一番，决定按照之前监测到的疾控中心直报系统，从锦城市疾控中心的终端，向北京总部发送过去

小夏在协助杨荣进行病毒实验的同时，也随时注意这内部网络的最新动态，几乎是立刻发现了这份报告。

于是才有了之前的这一番波折。

不过事件的始作俑者，张小凡同学，此时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份报告，会立刻惊动国安部门。

此时的张小凡，正心神不宁的在虚拟空间里面走来走去。

“你说他们到底要多久才能研制出疫苗啊？”张小凡烦躁的念叨着：“这都两三个小时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准确的说，只过去了一个小时零三分钟，你忘记了虚拟空间里面，你对时间的感知，跟真实世界有两倍的倍差。”星空摊开双手，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我已经实时监控着整个疾控中心内部网路了。他们的速度并不慢，接到报告后立刻开始了验证工作。按照我之前收集到的地球文明基因技术资料，整个验证工作至少需要十八到二十个小时。所以……”

“还验证个什么啊，这么详细的资料都给他们发过去了，看一眼不就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了。”张小凡忿忿的说道，“这里耽搁一会，哪里耽搁一会，等他们做出疫苗来，都不知道要几天了。”

其实张小凡心里明白，此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落叶手打)但是想到徐虎被送走后生死未卜，自己和曹菲菲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觉得难以压制内心的烦躁情绪。

“我刚刚发现个异常的情况。”星空没有搭理张小凡的牢骚，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之前一直在线的锦城市疾控中心的那台网络终端，从系统里断开连接了一分钟，再接入系统的时候，接入的主机居然换掉了。”

“于是呢？”张小凡好奇的问到：“换台电脑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不过星空的回答居然是翻了个白眼，这样张小凡觉得很受伤。

“那个？我有说错什么吗？”张小凡别扭的说道，看到这张跟自己一摸一样的脸上，表现出对自己的蔑视，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有一种精神常了的错觉。

就如同早上起来看到浴室镜子里的人像，对自己做出各种挤眉弄眼的表情，相信正常人都受不了这种刺激。

“确实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重新接入的这个终端，居然是一个蜜罐系统，这就值得怀疑了？”星空摸着下巴露出玩味的神情。

“什么叫蜜罐系统？”张小凡不明就里的问道。

“是你们地球计算机系统的一种虚拟技术，通过软件模拟出真实的计算机终端信息，让非法进入的用户被这个虚拟出来的系统所迷惑。主要用途就是对侵入蜜罐系统的非法用户进行跟踪很分析。现在接入疾控中心内网的这个蜜罐系统，更是使用了真实的主机来做蜜罐。这样更难以被察觉到异常情况。”星空饶有兴致的解释道：“原来的那台终端已经消失了，换成了现在这个蜜罐系统，系统的所有信息看起来都跟之前的一模一样，网卡地址，硬盘串号，连操作系统的日志都完全一样。”

“这说明什么？”张小凡看着星空脸上的表情，还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有极大可能是我们之前从锦城市疾控中心那台终端上传的资料，被某些人注意到了，他们现在想查出是谁上传的这份资料。”星空抄起手，好整以暇的说道，脸上却一点担忧之色都没有。

“这些人真无聊，有时间来查这个，还不如花在赶制疫苗上呢。”张小凡对星空在网络方面的能力，早就有了深刻的认知，再加上星空此时的神情，张小凡识趣的闭上嘴不讨论被发现的可能性，如果真那样问了，就是十足的自讨没趣。

“那就让他们守着去。”星空对于这种低等级的游戏，也没有什么兴致，于是两人都选择无视这个蜜罐。

那边蹲守在蜜罐系统前面的，正是被称作黑子的男人，他此时一边紧张的分析着锦城市疾控中心主任办公室里的那台终端电脑，还要分神盯着自己的特制笔记本伪装成的蜜罐系统。

他肯定不知道，今夜他已经注定一无所获。

这边杨荣的研究也很快有了突破。

将星空整理出来的病毒变异性统计数据飞快的浏览了一遍之后，杨荣立刻将数据里面所列的几个最容易发生突变的片段标注出来。

等到仔细研究这几个标注片段的时候，杨荣有了重大的发现。

“小夏，将这几个基因片段在数据库里对比一下。”

杨荣发现了其中一个片段，似乎十分眼熟，只是基因序列这个东西，人脑是不可能记下来的，杨荣也只是一种直觉，觉得这个片段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而已，所以杨荣立刻让小夏在基因数据库里面查找相关资料。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不过这个结果，却让和杨荣和小夏都不敢置信

这个片段的基因序列，跟几年前爆发的**病毒基因上的某一段，完全一致。

虽然基因的构成成分非常简单，而且大多数的基因片段，都属于无效基因，也就是说，这种无效的一段序列，在遗传中完全不起任何作用，也不会有任何的生物表达。而且这种无效基因片段，在整个序列中还占据了绝大多数。

如果只是几个核苷酸长度，甚至十几二十个核苷酸长度的片段完全一致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这种状况在自然界其实是比比皆是。

但是一段接近100核苷酸长度的基因片段，在两种病毒中完全一致，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而且最关键的重点，这段**病毒的基因，刚刚被研究证实，是**病毒的特异性片段，也就是说，目前只在**病毒里面，含有这种基因序列。

甚至今年还有研究还表明，这段**基因的蛋白检测结果，完全可以作为**病毒的特异性表达确诊试验。

难怪杨荣看到这段基因序列之后，会觉得非常眼熟，因为之前他刚好研究过那篇论文，并亲自做了验证实验。

但是这次在锦城爆发的病毒，无论是从感染途径和症状，还是大致的结构，都已经确认被归属于流感病毒的一种变异了，怎么会出现冠状病毒的一个基因片段在上面。

就好比一根海带中间，突然出现了一截芹菜。这在自然界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杨荣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就真实而且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两边实验室的验证进度呢，这个片段有没有验证过。”

杨荣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立刻迫切的想知道实验室的验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