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躺在床上假寐，不过脑海中早就进入了星空的虚拟空间。

星空正在忙碌着，张小凡进来之后，星空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盯着大屏幕上飞快刷新着的资料，虽然星空是个电子生命，但是他似乎一直喜欢以这种拟人的形态存在，明明不需要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的数据都是星空从互联网上收集下来的，哪里还需要从屏幕上显示出来再阅读，可这种看似多此一举的行为，星空却乐此不疲。

张小凡见星空没理会自己，将桌旁的躺椅拉过来，顺势躺下，星空在虚拟空间模拟出来这个豪华躺椅，倒是功能齐备，软硬适中的靠背让张小凡有种特别放松的感觉。

揉了揉两边有些微微发胀的太阳穴，张小凡皱着眉头对星空说道：“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种电影里面才有的情节，居然真的发生了，还就发生在我身上。”

张小凡只是随口发泄一下心中的感慨，星空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盯着眼前的屏幕，彷佛屏幕上流动的不是枯燥的文字，而是世界上最动人的瑰宝一样，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你在看什么东西？”张小凡看星空没有搭话，半撑起身子问到。

星空依旧没有抬头的说道：“我在监控整个锦城市的互联网信息，收集相关资料。之前对于病毒和防疫这方面的资料，收集得太少，不过这主要是因为地球上使用的数据传输协议简直太过于落后了，个人用户的信道带宽居然普遍只有几兆，我一直在不断的下载收集，也没有建立起基本的资料库。”

星空的语气有些懊恼和埋怨，相对于他的能力，目前使用的无限互联网接入协议，收集信息的速度实在是慢得令人发指，星空曾经打过一个比方，如果将他自身的存储空间看做大海，那么这种传输带宽，就像一根喝酸用的小吸管。

这已经不是星空第一次抱怨这种传输速度了，虽然星空的资料库里面有一大堆比现在网络速度快上几十倍几百倍甚至成千上万倍的传输协议，可惜数据不可能凭空传入到星空的存储空间，就跟标准不同的铁路轨道一样，两边没有统一的传输协议，是无法完成数据交换传输的。

“你怎么能够做到监控全城的互联网数据？！”张小凡虽然已经相信星空无所不能，但是这个事情，明显是在星空的能力范围之外，就算星空的能力再怎么强大，毕竟现在使用的是地球的无线通信协议，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星空只使用了几兆的带宽，这还是第一次接入无线互联网的时候，张小凡和星空商议之后决定的。

星空撇了撇嘴说道：“当然能够做到！”

不过隔了几遍，星空又继续解释到：“当然，我使用了一点小技巧而已？”

“小技巧？什么技巧能做到这种根本不可的事情？”

星空有些不屑的白了张小凡一眼，“你不知道这个国家的互联网上，到处都是监控设备吗？我发现了一整套严密的监控系统，在这个国家的互联网上传输的每一个字节，都逃不开这个监控系统。从我统计的情况看，每个城市，甚至每个小县城的机房，都有完整的监控软件在运行，特别是骨干网的几个节点，更是一套独立的系统，时刻监控着网络上的所有数据。刚巧锦城正好有一个骨干网的节点监控设备，这个监控本来就有敏感词提示功能，我只是在这个监控点上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添加了几个敏感词，这套系统自然会把相关的信息复制过来一份。”

张小凡一听，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防火长城吗？这可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杀器。

“不会被人发现吧，这个东西能乱碰么？”张小凡下意识的说到。毕竟张小凡只是一个普通的升斗小民，对于这种国家级的秘密武器，还是有些畏惧的。

“放心好了，这套系统是自动运行的，我设置的几个敏感词，只会讲相关信息发送到我这里，不会在那边有任何显示的，而且那边即时是现在检测系统，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常。”星空有些不忿张小凡的质疑，翻着白眼说到。

张小凡本来也只是下意识的一说，话刚说出口就醒悟过来了，再厉害的系统，在星空这个变态面前，几乎都是不设防的，星空早就说过，整个互联网上，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地方，因为特别的设计，无法悄无声息的进入。显然一个普通城市的互联网监控系统，不在这个极小的范围里面。张小凡曾经猜测过那几个地方，肯定是国家最机密的核心所在，说不定就是国家机密机房，比如51区，五角大楼之类的所在，张小凡曾经很郑重的告诉过星空不要去触碰这几个禁区。

除开那少数几个禁区之外，只要是连接到互联网上的设备，都无法阻挡星空这个超出现有文明太高层次的存在。

“那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张小凡无视了星空的白眼，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内容，只看见飞快刷新着的文字，快到肉眼都无法抓住清晰的映像。

星空耸了耸肩膀：“没什么特别的消息，除了两个小时前，从锦城省疾控中心发送出来一份报告，通过专用通道传送到了帝都某个IP地址，根据IP地址分析，应该是国家疾控中心应急信息直报中心。”

星空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了报告的全文内容。

张小凡是第一次见到疫情报告，固定的标准格式，里面的一串专业术语和代码，对于张小凡来说，跟天书没什么区别，不过后面附录里面的疫情描述里面的几个用词，还是让张小凡看得一颗心往下沉。

高致死性这几个字更是触目惊醒。

张小凡冒着冷汗将疫情报告又仔细看了两遍，心顿时像跌进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面一样。

情况是大大的不妙啊，比之前预想中的更加严重。

不能抑制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张小凡坐回到躺椅里面，有些无力的依在靠背上。

星空却一反之前的沉默，像开了闸一样说道：“根据现有信息分析，这是一种新型的病毒，疾控中心的这份报告显示病毒具有流感病毒的典型结构，而且跟某种曾经爆发过的具有高致死性的流感病毒，有某些特征重合，通过空气传播，感染初期无特殊症状，高烧不退，常规抗病毒治疗无效，病人进入高烧阶段后，通常在24小时之内出现全身感染状况，最快的一个病例才发病到死亡，只有五十多个小时，目前确诊的感染人数大于一百人，死亡病例三人。这个数据还在以很快的速度持续增加。”

就在几个小时之内，市疾控中心分派到全市各大医院的人员，就发现了疫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几乎每个医院都有感染者出现，而一旦发现一个感染者，那么就因为着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可能出于潜伏期的感染者，毕竟这种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再加上这些病人本来就是因为高烧不退在医院接受治疗，在医院这个人口密度极大的地方，此时反倒成了病毒传播的极佳场所。

黄叶接到各个医院传回来的报告，觉得天都要塌了，**的时候，就是因为疫情初期处理不当，才让病毒席卷了大半个中国，形成燎原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眼前这个疫情，甚至比**初期来得还要凶猛，即便平常老成持重的黄叶，此时脑袋里面也乱成了一团。十几个医院都发现了感染病人，而且还是这医院个人口密度大，人口流动性高的特殊场合，相应的隔离措施，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市疾控中心可以应付得下来的。

不过万幸的是，医院本身的特殊性，让隔离工作没有困难到无法完成，甚至很多医院自身就可以立刻建立个符合国家应急标准的隔离区。黄叶一边让手下的人协助各个医院立刻隔离整个发热科门诊和病房，一边又拨通省疾控中心张主任的电话。

张主任将疫情上报国家疾控中心之后，立刻让全疾控中的工作人员，按照国家相应的应急方案，开始了争分夺秒的战役。

虽然之前按照省里面的意思，一直拖着没有上报，不过此时既然已经上报了国家疾控中心，那么就没有理由再耽搁任何一秒钟，防疫工作本来就是一场军事战争，张主任在医疗卫生系统待了近二十年，就算是一门心思扑在官场，琢磨怎么往上爬，也算是个内行的官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当这种每一秒钟，都可能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的紧急时刻，张主任甚至暂时忘掉了官场上的那么多条条框框，飞快的下着各种指令，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张主任，忘记了要跟省卫生厅的顾厅长通报一声。

直到顾长青从别的途径知道了省疾控中心已经上报国家的消息，气急败坏的打电话过来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