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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94

走出歌厅,我的大脑完全被彬占据。这些天,她过得怎样?还那么生气吗?她真的不想与我和好,真的要永远离开我吗?想到这,我的心情非常难过,决定毫不迟疑地找到她。可是,现在,我只能给她发短信,如果她不回我也没有如何办法。她会不会回答呢?如果回又会怎样回答呢?

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名字,我却茫然起来。我该和她说什么?说我想她?说希望她原谅我?向她表白我多么喜欢她,多么想和她像原来那样做朋友?说我现在非常难过?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想了想,打出了这样一句话:“这些天你过得好吗?”我想这话首先表达了一种关切,其他的意思都隐含在里面了。

我等了很久,却没有她的回复。以前她经常也不回复,可这次我格外担忧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因为她不能原谅我,真的不愿意理我了?我要不要再发一条短信?如果发,又该说什么呢?

我想了想,发了这样一句话:“你不能原谅我,再也不和我做朋友了吗?这段时间我很难过,总是想起我们交往以来的种种情形。我非常感谢你,也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等了很久,她还是不回答。我有些失望了,心想她可能再也不愿意理我了。是我伤害她太深,还是她根本就瞧不起我?她是不是再也不想和我交往了?我心痛起来。彬啊,我越来越觉得离不开你,越来越觉得我需要你,你为什么不理解我的人,不理解我对你的感情,不肯原谅我呢?于是,我又发了这样一条短信,心想她要再不回,自己也就不发了:“彬,我不想为自己说什么了。有一天你会懂我,懂我的真情。在心里,我依然把你当朋友。希望你过得开心,我永远在为你祝福。真诚地希望我们有一天可以继续做朋友,真诚的亲密的朋友。”

我不再等她的回信了,果然她也没有回信。我有些难过,也有些释然。我想,现在我再努力也不能让她对我像以前那样对我了。也许,将来会有这样的时候,但是,起码现在我无能为力了。如果还有那样的机会,我一定会牢牢抓住。

这时候,吕导告诉我剧本完成了,并把剧本传给了我。基本上是按我们商量的意思,所以我回信表示满意。

接着就是做分镜头脚本,挑选演员。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剧组的事不必找我商量,我也不愿意干预。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希望看看他们挑选的演员和我在写小说时想象的人物的样子是不是能吻合,看他们的表演和自己脑海里的构思是不是相同。。。所以,我对吕导说,演员选好,电视拍摄的时候,有机会我想去看看那些演员,看看他们的拍摄。吕导欣然同意了。我说我只是看看,和他们随便聊聊,决不干涉她的拍摄。吕导说也欢迎我发表自己的看法,有好的设想也可以说,她和她的剧组会积极采纳的。

敏给我回信了,说选了一篇散文,如果我认为符合我的要求,她同意我采用。敏的态度让我非常高兴,立即回信表示感谢。

这篇叫《碎片》的文章我认真看过好几遍,也是我比较欣赏的能够体现她散文独特韵味的一篇文章,也是当初我和她聊天时讨论过,我在后面做了点评的那篇文章。于是,我打开她的博客,复制出了那篇文章,也看了一遍当时我的评语:“读着这精致的忧伤的文字,我的心碎了一地。谁来捡拾我的心的碎片,然后把它们拼起,用她的心吹一口灵气,让我的心复原,然后把这颗带了她的手心的温度和她的灵气的心安放在我的胸腔?”想了想,又在后面回了一句:“现在再读这段文字,仍然感到内心的震撼。可惜我们的心不能共鸣。不然那是怎样的一种雄浑而美妙的乐音?”

信箱里还有小也的一封信,我不禁激动起来。那是她写给我的一封私人信件。其中有这样一段:

正如我开始想的,如我和你说的。在这样一个心灵的故乡,一切都在我心灵产生了震撼,也只能让心灵去感受和领悟。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也是苍白的,所有文字都显得那么肤浅,那么软弱无力。哦,我的亲爱的西藏,我的青藏高原,我的喜马拉雅,我的雅鲁藏布,我的布达拉,我的纳木错,我想该怎么亲近你呢?静静地仰卧在你胸膛感受?静静得匍匐在你怀里聆听?还是伸展我柔软的双臂热情地把你拥抱,或者,勇敢地融化入你的心里享受你的恩泽?我陶醉了,我疯狂了,我没有了自我,或者说终于找到了迷失的自我。我想我的灵魂和我的身体一样,本质上都是属于西藏的,属于这片外表宁静内心炽热的土地,这片神圣的高雅的土地。我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就是我不能不离开,将来我的归宿也应该是这里……

小也的文字感染了我,一如当初敏的照片,让我也萌发了有朝一日也去西藏朝圣的念头。

小也说她现在没有别的文字,如果我不嫌弃,就发她的这封信吧。这样的回答当然让我非常高兴。我想,读者也会和我一样被感动的。

于是,正在编辑的这一期里,就有了敏的《碎片》和小也的这封信,我把这封信命题为《来自西藏的书信》。

一周后,我突然接到了小也的电话。我问她在哪里,她说已经回来了。我问她怎么没有留在西藏,她说她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一旦准备好了,她肯定会回去的。她说的是“回去”,我问为什么要说“回去”,她说那里才是她的家,其他的地方只是她的驿站、旅店。我问她什么时候才会准备好,她说不知道,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也许更久,但是她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小也这样的决定,我有些怅然,有些伤感。于是久久地没有回答。她问我怎么了,我突然不假思索地冒出这样一句话:“假如哪天我告诉你我在暗恋你,你不会惊讶吧?”说完,我才惊讶起来。我有这么在乎她吗?她会怎么看呢?

小也不假思索地说:“不,不奇怪。”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我便接着说道:“可是,如果你走了,我就不可能有表白的机会了。”

电话那头小也笑了,说:“我又不是马上就走,至少也要几个月啊,也许是几年或者更长呢。而且,去了那里后我们还是可以经常通电话、发短信,也可以在网上发信件、聊天的,我们还是朋友呀。”

“可是,我们毕竟不能经常见面了。”我叹息道。

小也安慰道:“我们可以视频交流啊,和面对面的交流一样。”

“可是,毕竟不如在一起,那种没有距离没有阻隔。”我固执地说,心里充满了依恋。

小也久久没有做声。突然她问:“你这么在意我吗?你不愿意我走吗?”

小也的话不禁让我深思起来。是啊,我有这么在意她吗?我为什么不愿意她走,这么希望经常见到她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了。于是老实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其实,以前我们交往很少,后来你毕业了,我们联系更少了,在网上偶尔遇见也从来没有深谈。我也到东楚后,开始时我们的交往也不多。只是一个多月前,因为那个电视剧,才让我们交流多了。可是,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我们一直很近很近。正像原来有一次我说过的,旧朋友越来越多失去了联系,新朋友也不断出现在生活中,可我们却一直不远不近地联系着,到如今终于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露露,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天意呢?”

小也平静地说:“也许,正是因为我们的不远不近才让我们能维持到现在呢。我怕我们再进一步接近,也会让我们像其他的朋友一样。”

“不会的,露露。”我断然道。说完才发现我已经把对她的称呼由“小也”改成了“露露”。

“你怎么知道不会呢?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比如说,现在我就没有你那样的感觉。我不希望伤害你,也不想让自己受伤。原谅我,可能让你不高兴了。”

我也平静下来,说。“对你的态度我不意外,我也不指望你现在对我表示什么。不然,那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露露了。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让你在你的空间里有足够的自由去飞翔。好了,我不说这个了。你从西藏回来一定很累,晚上我们聚一聚吧,我为你接风。”

“行,我们不说这些,一切顺其自然吧。虽然没有在西藏时的那种兴奋了,但是,现在我很愉快,一点也不累。当然,既然你肯为我接风,我还是很乐意赴你的约的。时间?地点?”小也高兴起来。

我们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晚上7时,在分别将近1个月后,我们见面了。

是啊,差不多一个月了!见面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是因为她从遥远的西藏回来?还是是因为我一直在期待着和她的见面?

走近她的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拥抱了她,竟然是那样自然而然。小也显然有些意外,因为我们以前没有拥抱过,哪怕是手的接触和身体的贴近。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我也不想表现得过于亲热,就那么几秒钟就松开了。

西藏之行自然是最自然的话题。我说她的信让我很震撼,很受感染。虽然我不会像她那样把西藏作为自己最终的归宿,但是我肯定会去,会去感受的,也想通过去西藏读懂她,为什么西藏有那么大的魔力,能让我们这位柔静的可爱的小妹妹萌生那样的念头。

小也笑了,说:“我代表西藏,代表我的故乡欢迎你去观光,也代表我本人,欢迎你了解我。”

我乐了,说:“你还没有去西藏呢,就代表起来了?”

“可是,现在我的心已经在那里了,我已经感觉自己就是那里的人了。你说奇怪不?”

接下来,小也详尽地介绍了她的西藏之行的情况和她的深切的感受。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你答应给我看西藏的照片,怎么你还没有发给我呢?”

“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呢。”

“对了,忘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昨天,就在昨天下午,一回来就睡了一觉,归途有些累,一直睡到今天下午2时。”

“这么说你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我欣喜地问。

“是的,我够意思吧。”小也笑嘻嘻地说。

小也的回答让我非常快乐。我想,她心中应该有我的。于是说:“小也,你真的太好了啊。是不是也开始喜欢我了呢?”

“才不是呢。”小也红着脸,低下了头。

“不是就好,我可不想。”其实我是多么希望她喜欢我,可是我不能说,于是正话反说。

小也笑了起来,说:“哈哈,这个不是你的想法可以控制的。”

“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就像我会喜欢你一样。”心里,我有些苦涩,也有些不甘。

小也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和我说起了《玫瑰与爱情无关》。小也说出版社告诉她,书在印刷中,下个月初就可以正式发行了。

小也又告诉了我一件事,说省文联要调她过去,文联秘书长调到文化厅去了,推荐她接任,如果她同意,就在理事会上将她作为正式候选人提出来。

我想这事遇上谁都会同意的,小也也不会例外。也就是说她以后要离开东楚去武汉上班了。这么说,我们从此不能想见就见了。我不禁有些失落。小也肯定看出来了,说:“是不能经常见面了。不过要是想了,你可以去武汉看我,我也会回来看你的。”

小也的话让我心情好了些。便问她什么时候走。小也说西藏时六月底了,省文联要她最迟下个月上旬去。因为秘书长不能空缺,下周就开文联理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