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反骨
作者:1怕白1      更新:2019-11-03 00:09      字数:2540

琅邪郡,又叫古琅邪,琅邪国。秦朝统一全国后,分三十六郡,其中,就有这琅邪郡。

琅邪郡东靠东海,北临黄河,西与军事重城下邳接壤,南下直通兵家必争之地徐州。

琅邪郡亦分五县,除了陈平要去的东阳县外,还有西阳,北阳,南阳,以及盛产铁矿的阳都县。(此南阳,非诸葛亮躬身之南阳。)

交通发达,盐铁丰富,五阳围绕,人杰地灵。

琅邪郡,可谓是一块宝地。

宝地,自然在战乱的时候,成为了争夺的目标。

太平道之黄巾,以先行一步,在徐州大军还没到达之时,占领了琅邪郡城。

但是很快,黄巾又从琅邪城撤出。

究其原因,则是火。

陈平让伙头兵放的火,以绵延百里,烧到了琅邪郡城。

如不是一场大雨,整个琅邪郡城,都会被火焰侵蚀。

众黄巾从水路遁走,琅邪城不攻而破。

后院起火,大军骑兵快速奔来,在第一时间,前来调查与增援。

在陈平说明情况后,众人在骑兵的护送下,安全抵达琅邪郡城。

郡城的营楼上,徐州刺史陶谦坐与主位,文官在左,武官在右。而陈平,则全身被绳索捆住,罚跪与地上。

“放火烧林,怒杀三百袍泽,好你个陈平,竟然干出天怒人怨之事,来人,拉下去斩了。不斩,不足与平民愤。”

陶谦怒发喷张,誓要斩了陈平。

两军卫迅速来到营楼,架起陈平,就要往外拖。准备按照陶谦的命令,将陈平拉出斩首。

“慢。刺史大人,且听我一言。”

陈登连忙从右下三位走出,满脸哀痛的道。

“元龙教弟无方,陈平做出残害袍泽之事,罪有应得。但念其护粮有大功,又俘虏了五千多黄巾流民,更是无意间用火逼退了琅邪城中的黄巾。元龙请求刺史大人,饶他一命,让其戴罪立功。”

“请刺史大人饶其一名,令其戴罪立功。”

糜竺,曹豹,以及在糜家修禊之时,陈平结识的士族官员,全部站了出来,为陈平求情。

陶谦看着求情的众官员,又看着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陈平,眼光闪烁不停。

“陈平,汝有何话说。可是对老夫的判决不服。”

刚刚陶谦的惩处,可谓让陈平一阵发寒。陈平没想到,他立了如此大功,竟然要被处死。

为什么要被处死,这是陈平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是陈平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听到刺史大人的问话,陈平不敢怠慢,连忙道。

“刺史大人让平死,平无任何怨言,亦不皱一下眉头。为了保护军粮,误杀袍泽,是平之过也。只是平,不能报大人的知遇之恩,更不能亲眼看见黄巾灭亡,实乃一大憾事也。”

陈平说着说着,大哭起来。每一句话,都表达着对陶谦的极度忠诚。

众人闻陈平之言,无不感动异常。陶谦听之,亦感动也。

“误杀,何为误杀,又何为放火。黄巾袭击运粮军一事,汝详细与老夫分说。”

陈平听陶谦之言,微微一愣,难道陶谦不知详情。

如这样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奸人向陶谦献谗言,要借陶谦之手,铲除我陈平。

陈平想到这里,连忙将黄巾袭击运粮军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陶谦听着陈平的描述,脸上的表情愈发愤怒。然后重重的拍着案几,让军士将丹阳校尉押入营楼。让他与陈平当面对答。

要说这丹阳校尉,乃陶谦的护卫武官也。时刻负责陶谦的安全,深得陶谦信任。

陶谦这一举动,已经告诉所有人,就是这丹阳校尉,将陈平干的天怒人怨之事,与他分说的。

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陷害有大功之人。这让徐州刺史陶谦,杀心迸发。

那丹阳校尉来到营楼,知事情败露。连忙跪地求饶。

“那黄巾给我钱财,让我诬陷陈平,以借刺史大人之手,将陈平杀害。我一时财迷心窍,求刺史大人饶恕。”

“汝之言,害我枉杀有功之人。即使跟随老夫八年,老夫也必斩你。”

陶谦拔出宝剑,亲自上前,砍下了这位跟随他八年的心腹。

求饶声,惨叫声,还有一颗带血的人头,宣告了这场血淋淋的闹剧,就此收场。

当陶谦满脸感慨,拉着陈平的手安慰时,陈平表面上,虽然万分恭敬与感激,但是内心中,那颗火热的心,在滚滚燃烧。

对于陈平来说,这场诬陷的闹剧,有着更多的意义。

那就是让陈平,彻底有了反骨。

说杀就杀,说斩就斩。当我陈平是那猪狗么。

如不是那场糜家的修禊,对不少士族子弟有救命之恩,众官员肯为我陈平求情。我陈平今天,真可能被你陶谦斩了。

跟随你八年的心腹也要被斩,不念任何旧情。

看似除奸臣,惩恶患。实乃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也。

陈平终于明白,对与上位者而言,表再多的忠心,也是无用。立再多的功劳,亦要被杀。

陈平想到了一句古话。

狡兔死,走狗烹,鸟飞尽,弹弓藏。

做一杀敌武将,又有何用,不如向陈珪所说的董卓一样,做那豪强,做那诸侯。

我陈平,定要有朝一日,做你陶谦之位。

当人上人,官上官,成了陈平奋斗的目标。

逞威之后,当然要施恩,恩威并施,一直是上位者运用的手段。而陶谦,亦是如此。

“陈平,原东阳县尉,现晋升三阳县尉。统六千兵卒,掌东阳,北阳,阳都三县之兵事。增军粮五千石,赏千金之赐。”

这是一份重赏。

陈平长拜陶谦不起,就差割腕放血,以表忠心。这让刚杀完心腹的陶谦,甚为满意。

风波暂平,因时间紧迫,各县亦不知现况。陶谦命,琅邪郡各县尉,即刻启程,勿要在第一时间,控制所有乡县,消灭抵抗之黄巾。

琅邪郡城东城门,陈登看着即将出征的陈平,语重心长的道。

“以后做事,要考虑周全,勿让别人抓住把柄。徐州士族能救你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

“就这一次,他们欠你的救命之恩,以全部偿还。以后再想让他们帮忙,可谓难上加难。”

“此次去那乡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遇事多问张昭孙乾,他们虽然是寒门子弟,但颇有才能。勿要再一意孤行。”

“等历练几年,以我们陈家之力,汝定可获得更高官职。吾之愿,就是家之愿。还有那良平之谋,高人一事,汝多去东阳,阳都寻找,高人精通琴乐,需有缘,才能见之。”

陈登拿出一坛酒,连倒六碗,与陈平共饮。这是陈登第二次,为陈平送行。

陈平真的感动到了。这种家族的捆绑,让陈平无法摆脱,也不能摆脱。

陈平长拜陈登,然后高声道。

“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辑。君提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

我是戴笠,还是当君,陈平心中,已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