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转头看向身后的二夫人。

二夫人一愣，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

“媳妇自嫁入温府，一直勤勤恳恳，恪守本分。”她抹了一把眼泪，“昨日媳妇做了错事，在祠堂思过，可……可有人放火要烧死我呀！”

温国公扫视着地上的二夫人。

“何人如此大胆？”

“这……”二夫人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冷着脸，并不看她。她咬了咬牙，缓缓抬起手指向温暖暖，“就是她！”

“放肆！”温国公怒吼。

温暖暖一哆嗦。

老夫人扫了一眼温暖暖，“将人带上来！”

一个瘦瘦的丫环被架了上来。

她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老……老太爷……奴婢是被大小姐逼迫的……奴婢如果不从，会被大小姐卖掉的……这不关奴婢的事啊……”

“暖暖，你来。”温国公招呼温暖暖到塌前坐下，“是你做的吗？”

什么？！

连温国公也不相信自己了？

“不是我！我没有！”被人这样冤枉，温暖暖又气又急，“我——”

“好了，”温国公摆摆手，“既然不是暖暖，那定是这丫环使坏，拖下去吧！”

？！

温暖暖被冤枉的急躁，气愤和委屈突然间就被瓦解。

她呆呆地盯着温国公消瘦蜡黄的脸，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哎呀，我的小暖暖，你不要哭啦！祖父要心疼死了……咳咳咳……”温国公着急，剧烈咳嗽起来。

温暖暖抱着温国公，将脸埋进他怀里。她能感受到他一根根凸起的肋骨。就是这个老人，这个病入膏肓，生命垂危的老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给了她一次次保护和安全感。

“好了……好了……你要祖父做些什么？”温国公止住了咳嗽，轻拍温暖暖的背。

一个念头闪过。

温暖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诸葛谅，“我想请诸葛先生查出凶手。”

！！

二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并不像一向大大咧咧的温昕啊？

老夫人也略显错愕。不过这丫头向来骄纵，做事情向来没什么章程，倒也不足为奇。

“将那丫环带回来。”温国公发话了，“交由先生处置。”

很快，刚刚的丫环被压了回来。她一脸惊恐地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瞪了她一眼，她连忙跪拜下去，“国公饶命啊！一切都是大小姐……大小姐让我做的……”

“你是何人？在府中做何事务？”诸葛谅走到她面前。“又是何时受了大小姐之命？”

“奴婢珠珠……负责祠堂的清扫。”珠珠颤抖着，“昨夜，绿竹来奴婢房中，说大小姐憎恨夫人，一定要置夫人于死地，否则，就把我打残了卖掉……”

“你胡说！昨日我被院卫拦住，见不到小姐。是你说有法子让我见小姐，我才跟你走的！可你一直扯东扯西，我就离开了！”

“奴婢有证物。”珠珠拿出一只发簪，“这是绿竹塞给我的，说是能卖个好价钱。”

绿竹脸一白，“不是我！我没有给她！这定是她偷来的！”

“她一个粗使丫头，如何进的大小姐的闺房？”二夫人泪水涟涟，“我待昕儿一直视如己出，却不想她一次次这样对我。”

也许是因为温国公对她的信任，让她极度安心。所以她根本不相信绿竹会撒谎。那么，问题肯定出在这个珠珠身上！

“破绽太多，”诸葛亮轻摇羽扇，“祠堂如此僻静，夫人身旁又缺护卫。你为何不用下药，买通杀手行刺等简洁易行之法，却偏偏要暴露自己去纵火？”

“我……”珠珠一时语塞。

“既然你选择纵火，夜深时分众人酣睡，正是好时机。你却偏要选在晨曦时分，是否因为西苑祠堂附近的水井干涸，你怕家丁发现迟了来不及救火？”

“不，不是这样的……”珠珠想要争辩，“我……是……是我太害怕了，耽误了时辰……”

“你确实太害怕了。”诸葛谅上前一步，“明知是死罪，纵火之后居然不逃。”

“我……”

“国公府当家做主的自然是国公。”诸葛谅说的话意味深长。

忽而他变了语气，“来人，把她拉出去乱棍打死！”

珠珠脸色一白，瘫软在地上。

当侍卫架起她的时候她突然抓狂起来，“不，不是我！是夫人！是夫人让我做的！夫人救我！”

二夫人猛然起身，一巴掌扇在珠珠脸上，“你个贱人！胡乱攀咬什么！”

“是夫人您说的什么事都没有，不会追究的。”珠珠抓住二夫人裙摆，“奴婢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呀！奴婢不想死！”

“反了！”温国公指着二夫人，情绪激动，“你怎么敢……”

温国公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看到温国公晕倒，二夫人惨白的脸色缓了缓。

“贱人，你——”老夫人愤怒地用拐杖指着二夫人，“你——”

“母亲……母亲啊……儿媳都是为了国公，为了整个温府啊！”二夫人跪在老夫人脚旁，不住哀求，“您就饶了儿媳这次吧！”

老夫人依旧脸色铁青，“把她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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