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那年当时
作者:媚鱼      更新:2020-01-16 18:51      字数:6811

禁域峡谷一侧。

一条潺潺溪流旁。

小溪边的空地上,草皮间留下了一道翻卷斑驳的痕迹,那一路延伸的突兀痕迹,可以明显看出来,应是由从天而降之物撞击翻滚所致。

撞击痕迹延伸的尽头,一个窈窕却狼狈的身影,正跪趴在地上,面带惊惶的看着地上的短草喘息着。

那个身影,是一个少女,一个身着机甲的少女。

此刻,她身上湛蓝色机甲残破不堪,面甲处更是已然完全碎裂,一道细小血痕在她白得耀眼脸部肌肤上,显得很是妖冶和显眼,那是她堪堪躲开一颗几乎要了她性命的子弹后,所留下的结果。

好在,她仍是躲开了,所以除了将其面甲击碎,以及在其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外,那子弹并没有造成最坏的结果。

喘息之间,她垂落的银色发丝,顺着那掠过溪畔的轻风轻轻舞动着。

发丝间,那即使带着无尽惊惶,却仍然倾绝人间的绝美容颜,不是碧空骑士师媚又是谁?

是的,那从天而降,在溪畔草地上撞击翻滚,留下一路斑驳痕迹之事物,正是此刻神情多少有些惊慌失措的师媚。

师媚之所以用如此姿态,在这里狼狈着陆,是因为她慌不择路的逃亡到这里时,精神和残破引擎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虽然成功从邵东以及苏珊的夹击中逃离,但此刻的师媚,却并无多少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她目光颤动的眼眸中,正看着手机里的一条信息和一个未接来电。

那信息和未接来电,都来自一个人,它们同样来自朱蒂丝。

然而,那此前就该注意到的来电和信息,师媚却直至此刻才注意到,可见她方才的经历到底有多可怕,以及那可怕经历,到底让她有多慌乱。

师媚之所以如此慌乱,是因为她一度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成功逃离,好在,击败她后,邵东和苏珊都还有重要的事情要留意,如果他们认真追击的话,师媚恐怕真的不可能逃离。

等到师媚在不择路径的逃亡中,因为精神和机甲残破引擎的极限,而坠落于这未知何地的小溪边时,她才终于缓过神来,所以也才终于看到那信息和来电。

师媚并不知道,朱蒂丝想在未能接到的来电中和自己说些什么,但那简短却好似复杂无比,好似能够让人从中猜出无数意思的信息,让她本就慌乱的思绪,在此刻变得更加不安。

撤退!

怪物!

以上,就是师媚收到的信息内容,简短却又仿似蕴含着巨量的信息,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让她在意的一点,便是那所谓怪物,到底是什么怪物?

在出发执行此次任务之前,师媚等人就已经明确到,禁域附近存在那么一个怪物,毕竟杰斯是和那怪物遭遇过的,而在他们最有可能的设想中,那个怪物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然而,此刻从那信息看来,师媚蓦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就是那大概已然出现的怪物,恐怕并不是赫拉克勒斯,但即使如此,从朱蒂丝简短的信息来看,那恐怕也是让朱蒂丝都难以应对的怪物。

在看到那条信息和未接来电,并联系以上思绪和可能时,师媚下意识想要回复对方,一来她想要知道对方现在的情况,二来她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也需要帮助。

然而,如此时刻,师媚已经完全失去了局域基站的信号,这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慌不择路中到底跑了多远,且身在何方的同时,心中也莫名有些彷徨起来。

此前时刻,当师媚近距离感受到,苏珊开枪那一刻的可怕威势时,她十分明确意识到,为何朱蒂丝会如此在意苏珊可能的偷袭,因为那确实是可怕到不可思议的力量。

苏珊击发当时,那于朱蒂丝与安德鲁交手处所引发的,那堪称毁天灭地的能量反馈,顿时让师媚心神皆荡,所以此刻的她甚至根本无法确定,朱蒂丝是否还活着。

心中的惊惧还有彷徨,让此刻的师媚没来由想到了很多事情,她思索着万一朱蒂丝真的阵亡了,对于这个结果,自己回去之后该如何交代,虽然朱蒂丝都已无法应对的情况,也早已超出了她所能应对的范畴,可她仍是这么思索着,毕竟任务结束之前,她们始终都还是一个团队。

止不住的彷徨中,师媚目光也止不住地颤抖着,同时她思索着此刻的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默默思索中,面对这狼狈不堪,且让人彷徨不已的现状,许久前升起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的,那种由心而生,甚至最终让自己做出退出一切纷争的疲惫感,再次涌上师媚心头。

那可怕的疲惫感压抑之下,师媚回想着这一次的经历,她忽然前所未有的后悔起来。

她后悔当初被向冷诘问之时,为何没有鼓起勇气跟向冷摊牌,反而还做出了如有需要,责无旁贷的侥幸承诺。

她后悔当向冷要求自己与朱蒂丝同行时,为何自己仍然没有提出异议,而是那样的害怕改变,即使那是好的改变。

她后悔为何等到了路上,自己才终于将一切想得透彻,亦才终于做出早该做出的决定,决定以后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此刻,师媚心中无法抑制地想着,如果没有那一次又一次当悔不悔的抉择,大概自己便不会经历那些可怕的战斗,亦不会经历那尚不知其真实面目的可怕怪物,更不会经历此刻的惊惶,无措,压抑,疲惫,还有后悔。

越是如此时刻,师媚越是清楚意识到,自己对这一切到底有多厌恶,她更意识到自己心底深处,到底有多渴望去过另一种生活,那是一种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应有的生活。

那是一种有欢笑,又感动,有温情,有细节的生活。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挚友。

当脑海中浮现起爱丽丝的音容时,仍然惊惶的师媚,一下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来,那一刻,她努力压抑着心中所有思绪,因为那一刻,她莫名有了勇气。

因为脑海中的音容笑貌,而鼓起勇气的时刻,师媚一下明确到,自己此刻要做什么,以及该做什么,她知道自己如果还想去过那些真正想要的生活,那么在这里独自惊惶,绝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

当溪畔轻风再次抚地而过,随风而动的银色发丝,也再次撩拨在师媚脸颊上时,她环顾四周无尽荒野,思索着自己此刻最该做的事情。

师媚当然不会忘记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就是星语将改造后的碧空交给她时,曾说过新的碧空拥有元力驱动的纳米修复技术,所以这就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毕竟她此刻最需要的,是能够应对各种情况的完整行动力。

虽然不确定修复所需的具体时间,但师媚现在的计划是,先想办法将碧空机甲修复,然后想办法找到朱蒂丝和杰斯,再回到神落城,从此再不过问这些纷争之事。

如果事不可为,朱蒂丝和杰斯,已经在安德鲁和那怪物的手下,发生了最坏的情况的话,师媚也仍然坚定着要尽快回到神落城的想法,因为这些纷争她一点都不想再介入。

如是思索着,师媚踏步走到溪边,看着那流速略显湍急,且很是清澈,隐约可见的长长墨绿色水草,随水流舞动的溪水时,她蹲下身来,用机甲覆盖的的双手捧起一泓溪水,并将脸埋进了手掌间。

“嘶!”

沁凉溪水对脸部伤口的刺激下,师媚下意识抽了一口气,但这样的刺激,在加上溪水的沁凉,一下让她变得更加冷静和清醒,也让她更加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些什么。

然而,就在师媚再次环顾四周,脸上水珠顺着她白皙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草皮上时,她根本未曾想到的异变,顷刻间便发生了。

那一瞬间,师媚外散的元力感应中,恍然感知到了一个高速移动的事物,正从天际疾速降落!

轰!

伴随着一生轰鸣,当可怕的尘埃在冲击中荡起,部分溪岸泥土,亦因为撞击而塌落水中时,极速向一侧撤身,并下意识扭头看去的师媚,看到了尘埃中从天而降的星辰!

是的。

这一刻。

师媚遭遇了星辰。

这样的情况,师媚如何能够想到呢?

一年多前,第一次与星辰见面时,师媚如天人般从天而降,她无法知觉当时的星辰,再见到他那一刻,心中到底作何思想。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当星辰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时,虽然他们的角色好似互换了过来,但那某一层面的即视感中,这遭遇却让人感觉,一如那年当时。

那一刻,师媚心中恍然间根本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下一刹,于惊变中反应过来的瞬间,师媚心脏瞬间收缩,因为已经厌倦一切纷争的她,面对这再次发生的惊变时,心中滋味实在有些难以言说,那一刻,数个念头闪过她的心间。

星辰?

他怎么在这?

这是什么情况?

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对劲?

惊变中,当师媚见到神色诡谲乖戾,手握染血古剑,另一边手臂空空荡荡,只剩下肩头一小截金属断面,气质跟形象,都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星辰时,心中蓦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这种感觉甚至让她恍然觉得,眼前之人,真的是星辰么?

是的,星辰此刻那前所未见的气场,甚至让师媚恍然感觉,自己好似在面对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尽管她与星辰本也没见过多少次,但她此刻就是有这种感觉,因为那种反差实在太过强烈。

然而,下一个骤变来得很快,快到师媚根本没时间细想,细想星辰为何会忽然出现于此,更没时间细想星辰身上,那截然不同的气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轰!

下一刹,手握染血古剑的星辰动了,霎时间,音爆骤起!

雾状音爆云将周遭尘埃冲击四散的瞬间,突出音爆云和尘埃的星辰,瞬间冲向了撤身之中,对此刻发生之事,仍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师媚。

当意识到星辰此刻的目标,竟就是自己时,没来由慌乱的师媚,心脏愈加收紧起来。

当意识到此刻的星辰,竟展现出了按照道理而言,所不应有的实力时,师媚收紧到极致的心脏,仿佛一下被挤出了无数的思绪,而其中首当其冲的,是慌乱到极点的慌乱。

不知道星辰此前经历了什么的师媚,根本想象不到,一年多不见,星辰何时拥有了如此可怕,足以突破音速的实力?这根本与她所知资料中完全不一样。

慌乱中,面对星辰的突然袭击,强大的战斗本能,让师媚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她瞬间将元力注入机甲的右臂。

铮!

当右臂光刃嗡鸣闪现的瞬间,师媚已经将其挥动,迎向了星辰染血的古剑!

铛!

下一刹,兵刃交响,火光炸起!

那一瞬间,因为面甲碎裂,没有机甲保护的师媚,顿觉那可怕拼击带来的鸣响,好似要直接将自己耳膜刺破,但相比起另一件事情,她此刻却根本无心理会这一点,她此刻真正在意的事情是,星辰太强了,不可思议的强!

是的,星辰太强了,不可思议的强。

师媚当然不知道,星辰此刻身负着部份吕喦的力量,所以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她的主观感受。

星辰太强了!

不可思议的强!

那一瞬间,师媚本就是在惊慌中聚起的光刃,被星辰一剑击散!而可怕的拼击惯性,却并没有随光刃消散而消失,而是全都作用在了师媚的身上!

一击过后,本就仓促撤身中的师媚,被星辰那由下至上的一剑瞬间击飞,划过抛物线后朝远方飞去。

嘭!

下一刻,在失控地划过了一条平滑的抛物线后,将近百米外的落地之处,落地时刻,师媚一下在撞击中将下方草皮和尘土,呈扇形放射状炸起,但这一冲击,却并未能消除星辰那一击可怕的惯性,撞击后她瞬间弹跳而起,并继续失控地朝前翻滚着。

铛!

翻滚中,师媚腰间撞上了草地之间,一块凸起的石头,撞击中摩擦出一阵火化后,她一下被那突如其来的撞击,又一次抛向了空中。

然而,即便如此,师媚仍未能完全抵消掉那拼击带来的可怕惯性,并仍然在持续往前翻滚着。

整个翻滚过程中,已然无法应对的师媚,只能在生存本能中,下意识用手抱着面甲碎裂的头部,已保护自己的头部,而这个过程中,她在冲击中有些混乱的脑海里,莫名又闪过了另一个念头。

一年多前,当师媚从天而降,而后直接将走向星言休眠舱的星辰扔飞,此刻,她却反过来被从天而降的星辰击飞。

这怪异的即视感,竟仍如那年当时。

终于,机甲的锵锒作响中,在地上翻滚弹跳,撞击了数百米后,师媚终于将那可怕的惯性完全消去,并有些无力的瘫倒在了小溪边。

如果换做一般人,如此冲击下,恐怕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好在师媚是个新人类,还是个元力比几乎所有同辈之人都要强大的新人类,在加上碧空机甲的保护,所以她并没有就此殒命,尽管她也不能确信,撞击中自己有否受到什么的严重伤害,因为应急激素的大量分泌,让她此刻的主观感觉其实有些失真。

那一刻,师媚脑海中几乎完全糊成一片,她没有心力去想太多,她只知道突然出现的星辰,展现出了其根本不应有的实力,一言不合的袭击了她,而她根本无法想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她想不清楚,星辰此刻造型为何如此骇人,星辰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她想不清楚,既然星辰忽然出现于此,为何与他同行的其他人却不在?

她最是想不清楚的是,情报中仅成为修真者一年的星辰,为何会忽然展现出了如此可怕,可怕到好似完全将她碾压的实力?

师媚有太多想不清楚的问题,然而现状是,如同被袭击前没有时间让她去想一般,此刻仍然没有!

就在师媚身体感觉有些失真,耳边伴随嗡嗡鸣响,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但那些念头却在混乱思绪中很难凝聚时,星辰再次从天而降!

铛!

这一次落地的冲击中,师媚当然再无能躲闪,所以从天而降的星辰,竟直接压制在了她身上,而那一刻,星辰与她机甲的撞击,发出了可怕的铮鸣之声。

“啊!”

撞击一刻,原本头脑还一片混乱的师媚,在下意识在疼痛中喊出来的时刻,脑海瞬间恢复清明。

那一刻,师媚在太阳的逆光中,勉强看清了星辰脸上神情,在星辰到脸上,她看到了令自己胆寒的诡谲和戾气!

那一刻,压制了师媚的星辰,一脚踩在了师媚的左臂上,另一侧,他则用左边膝盖,稳稳压住了师媚的右臂。

如此姿态下,星辰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师媚,如同看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

被星辰压制时,说不上为什么,如此时刻,师媚再次想起了一年多前,她将星辰扔出去并跟进后,脚踏星辰胸口的时刻。

此情此此景,仍如那年当时,角色也仍然发生了互换!

然而下一刻,师媚脑海中所有思绪瞬间涣散,那一刻,她脑海中只剩下了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求生的渴望,因为那一刻,星辰忽然举起了手中染血的古剑,同样被鲜血浸染的剑尖,对准了她面甲碎裂的脸!

星辰……要杀了我!

那一刻,师媚脑海中闪过了如是念头。

尽管仍然不知道眼前惊变的由来,但师媚当然知道,客观而言星辰是有理由去杀自己的,无论他们的立场问题,还是报复一年多前,她那一番作为的问题?

正因以上想法,当星辰举剑朝向自己的时刻,师媚感觉死亡与自己竟是如此的接近!

前一刻还思索过,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回到神落城,过自己想要生活的师媚,此刻却已这毫无预兆的激变中,在星辰剑锋之下,无力反抗的游走在了死亡的边缘。

如此情境下,那种一切都完了的念头,让师媚心中愈加悔恨,也让她求生欲望愈加强烈,因为她的心在告诉她,她还没有真正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还没有真正为自己活一次,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可她还能怎么办呢?毕竟现在的星辰真的很强,不可思议的强!

间不容发的时刻,强烈无比的求生欲望冲击下,师媚脑海中瞬间流转过了无数思绪,无数跟星辰有关的思绪,她在找寻,找寻其中一切可能阻止星辰下手的信息,尽管她也知道那好像不太可能,但她真的想要活下去,不顾一切!

那一刻,或许师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想起了初见星辰时,星辰极力否认自己杀死星言,并为星言之死由衷悲戚的模样。

那一刻,师媚同样想起了自己在御影城时,闲聊中爱丽丝曾说起过,一生从未犯错的星语,好像也还在一直找寻着,凶手可能不是星辰的佐证。

那一刻,师媚想起了自己一年来收到的种种情报中,已在涅槃城安定生活的星辰,仍然坚称自己不是凶手的那些信息。

那一刻,面对随时可能刺下的染血剑锋,大抵师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喊出,那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说辞的。

或许那一刻,师媚心中所想的,亦不过是无论如何,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所以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喊了出来!

“住手!我知道星言是怎么死的!”

师媚话音落下的时刻,她虽然慌乱,却在无数应急激素的分泌下,变得无比敏感的感官中,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再听到她的说此后,压制在她身上的星辰,浑身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那一刻,师媚情急之下说出的话语,竟如同一句咒语,这句咒语瞬间在星辰脑海中炸裂回响。

住手!我知道星言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星言是怎么死的!

星言是怎么死的!

……

师媚当然无法知觉,在星辰身体颤抖的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颤抖过后,星辰脸上那诡谲和凶戾,好似本不该属于他的神情,好似在那一刻忽然便散去了。

那一刻,师媚只希望那随星辰身体颤抖的古剑,不要脱手从星辰手中落下。

一瞬之间,那股本就不属于星辰的气场,好似因为那句咒语的作用,登时从其身上散去。

奇异气场散去后,星辰原本乖戾无比的目光,蓦然恢复了本该有的清澈。

那一刻,看着星辰那清澈华丽的目光时,师媚恍然间只觉得,自己好似再次回到了一年多前。

一年多前,师媚亦曾如此近距离的跟星辰对视过,后来……还发生了一些让她郁结许久的事情。

此情此景,仍如那年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