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莫影却突然悠悠开口：“在实验室的时候，小雪姐听得很开心？”

“what！”我一惊，筷子上夹着的两根青菜就这么掉在了桌面上。

难道……莫影那时候就发现了正在偷听的我？

可是没道理啊！

他那个时候怎么不说？

我眨巴着眼睛，不敢看莫影，开始思量现在应该是装傻好，还是装逼好。

装傻，顾名思义，就是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或者是打个哈哈给掩盖过去，成功几率不会很高。

装逼，这个就很有难度了，既要表现出根本听不懂莫影说的话的态度，又要适当地拿捏一下架子，让莫影因为一切都是幻觉，然后不了了之。

这个成功几率也不会很高，而且难度较装傻来说，更高一点。

我心下一凛，决定乖乖地坦白。

“呃……也没有听到什么，就是挖墙脚……哦不，是那导师把几个人……引荐！对引荐到你的公司的事，下面的我也听了个清楚明白，其他的……就没了。”我斟酌了一番用词，尽量委婉地说。

“果然是这样。”莫影笑笑，放下了筷子，然后端起他面前的柳橙汁，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

我看着他的嘴唇，有些愣怔。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在保持不被当事人察觉的情况下尽可能快地移开了视线。

犯花痴犯到他的身上，也是没谁了。

尽管之前可能还对他有那么一些死灰复燃的期望，但那只是建立在莫影五年对他的幻想上罢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从这种幻想中释放了，所以应该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不然的话，谁都不会好过的。

与其在一段美好的回忆里挣扎，不如在现实的痛苦中重生。

难得地文艺了一把，也好歹吐出了一句勉强算得上是“金句”的东西，我不免有些飘飘然，连带着因为偷听被抓包而产生的忐忑感也消弭了不少。

我端起碗，想喝一口里面的栗子排骨汤。

可是，莫影的下一句话就直接将我打回了原形，他说：“偷听也不找个好地方，你可能没有看到吧？楼梯扶手旁都露出了一双扎眼的小白鞋，还一直在那里没有什么变化，不是鞋子成精了就是有人站在那里。”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况且，那里还有一个人影，就八在地上。如果不是我的影子刚好遮住了那一角影子的话，你可能会被凌教授现场抓获的。”

他的话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端着碗放也不是吃也不是，便只好就这样端着，想借那个碗遮一遮爆红的脸。

可是，那个碗也委实太过小了些，从我这个角度偷偷往对面瞄一眼，连人家莫影的半张脸都遮没能挡住，只是遮了个眼睛而已。

而且，他还就这样一只手支着头眼眸含笑地看着我，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完美的手和令人惊心动魄的眼睛，那眼神，简直是任何语言都描述不出来。

这还不算，因为我这一看，我俩还直接就对视了，怎一个尴尬二字了的？

我端着碗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没把里面滚烫的汤洒到手上。

我赶紧顺势放下了碗，头低垂着，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眼神四处乱飘，想借此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