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的时候，柏芸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宋松拿过她签字的单子，仔细研究。

“这……你和我们柏总什么关系啊？”他见过太多柏芸的签名了，这一点逃不过他的眼睛。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柏芸以尴尬的笑容掩饰自己的紧张，“朋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总不会把她的卡给你刷吧？”宋松说完，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心里认定了这个奇怪先生是柏芸包的小白脸。为什么是小白脸而不是男朋友？因为刷她的卡。

顺带着上班的时候，宋松看柏芸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和奇怪先生达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奇怪先生持股六成，宋松则是持股四成，个人名义。

这件事情他和柏芸和寻报告了，公司并没有通过。于是他就个人出资了。

奇怪先生出脑子，宋松出资出技术。

签订合同的时候，奇怪先生提出了更奇怪的问题：“亲。为什么说我和崔二狗很像？”

眼见宋松又想糊弄过去，奇怪先生又说道：“不说我可不签了。”

宋松只能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外表像，都很好看。性格你们虽然一个人冷漠，一个人很...嗯...很独特。但是你们思维模式是相似的。你们的自恋，如出一辙。我见过不少天才，只有你和崔经理是这样的。呃，还有一个柏经理，对，你们也挺像的。”

他艰难地，不情愿地开口：“你和柏经理，挺配的。”

柏芸在心里憋笑到不行。自己和自己在一起？那是什么鬼？

柏芸给出的技术和点子，全都是来自于源计算机的实物打印技术。

一月有余。

宋松完成了一个月的艰难研究工作。

来到久违的病房。

已经是深冬的季节。

病房内的陈设也变了不少，有些红色的装点，看上去暖和而温馨。

徐美美化了淡淡的红色妆容，戴着一顶毛茸茸的白色帽子。

听见病房门推开的声音，徐美美笑着看过去。轻启朱唇。

“你总算来了？”

宋松的步伐一顿。她说的，是自己吗？还是以为自己是崔二狗呢？

他没有再往里一步。

“这么久不来，怎么还站在门口啊？”徐美美嘟着嘴，佯装生气的样子，然后粲然一笑，“快进来吧，你不是来看我吗？”

真的是在和自己说话。宋松心里舒服点，走到了徐美美面前。

“你好些了吗？”

他还记得，上个月的时候，徐美美还是颓废地躺在病床上。现在看上去有些精神气了。

真好...

“我想过了。不能这么绝望。”徐美美笑意盈盈，看上去格外美丽，“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的公司还等着我回去，我朋友们都等着我一起出去玩呢。所以我要打起精神。”

“你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宋松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徐美美竟然给自己进行了正能量的心理建设。挺好。

“冬天的景色好漂亮。”徐美美向往地看着窗外，“你能推我去窗台边看看吗？”

宋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外面落完树叶的树枝上，挂着长长的冰条，晶莹剔透。还有些细微的雪花从天空飞下。

好不美丽的景象。

“好。”

宋松帮她移到了轮椅上。

徐美美开心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不时甜美地一笑。

“把我推过去点。我想去摘一朵冰花下来。”徐美美向外面伸出手。

宋松看见窗外很近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冰条：“凉呢。你真喜欢我就帮你摘下来吧。”

“不要！”徐美美大喊一声，然后放低声音说道，“难道连这点权利都不能给我吗？”

宋松没辙，只能把徐美美推到了落地窗前。

徐美美伸出手就要去抓那朵冰花。然而她坐在轮椅上，怎么也够不着。

“帮...我！”她痛苦地喊道。

她是怎样一个人，竟然摘一朵冰花，也需要有求于人！徐美美握紧了拳头。

“好，好。”宋松怕她情绪太过激动，只能稍微抱起了她，往上而去。

忽然间，徐美美的手抓住了窗户的侧面，一用力，她的身子就离开了宋松的怀里。

“小心！”宋松大喊道。

徐美美却是充耳不闻，一只手一用力，往外翻了过去。整个身体掉在了窗户外面。

宋松惊恐又害怕地看着窗外一只手支撑着的徐美美：“小心啊！你在做什么！”

徐美美头发上沾染上了细细的雪花，红唇冻得明艳万分。

一滴清泪从眼里流下。

她的嘴做了一个‘再见’的嘴型，便放开了最后支撑的手。

宋松大脑已经当机。他连去抓住她的想法都已经忘却了。

只看着徐美美那张美得如同天使般的脸，一点一点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里是8楼，掉下去，尸骨无存。

...

寻有些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他脚步加快起来。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刚好见到了从8楼一跃而下的人。

他也没再顾忌什么不合常理，直接开启了助跑器。

不到半秒钟，他来到了那个人摔下的地方。稳稳地接住了那人。

...

会痛吗？

死，是什么样的感觉？

痛这一下，就会解放了吗？

正等待死亡来临的徐美美，却一直没能感觉到疼痛。

难道死亡这么轻易？就毫无知觉，就死去了？

她还有意识。

她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放开我。”徐美美痛哭道，“为什么我要死也这么困难？我爸不准我死，他们都不准我死，你为什么也不要我去死！”

寻放下徐美美：“难道你没有见到宋松？”

“见到了，那又怎么样？”徐美美乱骂一通，“你以为他想娶我，我就得嫁给他吗？我再怎么废了，我也不想嫁给一个废物！崔二狗，我告诉你！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屑去嫁给一个垃圾！”

寻自是知道她是胡言乱语。而他的视线，刚好落在了刚抵达的宋松身上。

宋松对着他做了一个嘴型：“请抱住她。”

他听见了，又如何？他喜欢她，她视他如粪土。又怎样？只要她还在。

寻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抱起了徐美美：“不要怕，你会获得重生了。”

徐美美听见寻的话语，哭得像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