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道元的毒舌，赵诚是早都领教过了，这会儿也不在意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要是因为这点事情生气的话，他都不知道被褚道元给气死多少回了。
“不过说真的，我还是挺佩服方延川的。咱们在这里赏雪咏冬，方延川却已经把生意都做到京城里去了。”
褚道元难得夸一句人，这货眼高于顶，能说出来这么一句话还真是稀罕。
“生意？方兄堂堂读书人也做生意吗？”
余安有些惊讶的问道。他可是自从秋闱考试差点名落孙山，回去一心读书来着，对于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这会儿挺褚道元这么说，差点惊讶掉下巴。
“嗤~读书人怎么就不能做生意了？现在高居庙堂的那些个老大人们都在外面有产业，再不济也是分几分红利，能有几个安分守己的，只是对外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褚道元嗤鼻，这余安看起来挺聪明的，没想到也是一个被酸儒思想给侵蚀了的，都什么年代了，读书人都把生意做了多少年了，他竟然还当做新闻一样的看待呢。
余安咋舌，他可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自己一心只想着求取功名，又不缺钱花，满脑子的‘天子不与民争利’的思想，哪有那些闲心情去主动关注这种问题。
“噢？方兄还有做到京城的产业？”
赵诚也惊讶，不过他只是惊讶方延川竟然把产业做到了京城，浔江县礼京城有多远，可见方延川的本事之大。
“我也是听族兄说的，说现在咱们荆阳府最出名的琉璃就是他的产业，而且这琉璃据说已经卖到了京城，现在京城的人家都以买到这种琉璃为荣耀的。”
“嘶~”
听到褚道元这么说，余安和赵诚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两个人显然是各自有各自的惊叹，余安来说只是单纯的觉得方延川厉害，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但是赵诚却知道这琉璃在荆阳府有多么的火热，骤然听到已经连京城都大卖起来了，他们还真是和方延川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方兄真是我辈的楷模，不仅读书是榜首，没想到做生意竟然也是无人能及。”
赵诚感叹了一声，他是真的佩服方延川，打心眼里的佩服。
“不过我听说他主要有个好管事，据说那管事是前朝首富沈万三的后人，做起生意来很有手腕。你们说这沈家是不是真的有聚宝盆啊，要不然这沈家也太强了点。”
褚道元也感慨，他们褚家作为荆阳府最德高望重的家族，这么多年的发展也才堪堪算得上有钱，可是跟方延川一比，貌似根本不值得一提。
一个人堪比一个大家族，想想就很可怕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几个人还正在聊方延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抱歉的声音。转头看去，眼里面印出来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年轻人，不是他们正在讨论的方延川是谁。
“方兄怎么来的这么迟？”赵诚赶紧站起，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酒杯，继续说道：“要是方兄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几个都在这里喝醉了。”
“下了雪的路实在太难走了……要不是着急赶路的话，我们恐怕明天才能到这里了。”
方延川赔笑解释，毕竟自己没有遵守时间，来的实在有些晚了。错过了大家约好的时间。
“哈哈~不妨事，方兄赶紧来喝两杯热酒暖暖身子。”
赵诚给方栈挪开了一个座位，又端起了桌上温好的热酒，给方延川斟满。
一杯酒下肚，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小腹窜了上来，好像把全身的寒气都驱赶走了不少。
方延川腹诽，怪不得来福现在酒量越来越大了，原来在冰寒天气喝酒是这么一种感觉，驱寒保暖，对于在外面忍受冰冷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一种享受了。
“小二，给他们也温上两壶好酒！”
刚一杯酒下肚，来福和柳如是也进了门，对于来之前方延川已经给来福许好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赖账。尤其……现在哥们有钱了，根本不差那点酒钱好么。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方延川就再也睡不着了，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困意全无。
银装素裹，一个晚上而已，外面已经又被一场雪给盖得严严实实。就算在夜里看，也能看得清楚白茫茫的一片。
幸好他们提前安排了去京城，要不然就这种下雪的天气，怕是等到开考的时候他们也走不到京城去了。
左右也是睡不着，方延川穿好了衣服，亲自下去叮嘱小二做一些热汤，等那几个醒来就能吃上。顺便再准备好几坛子酒放在马车上，防止在路上找不到住宿的地方用来暖身子。
一直等到天色泛起了鱼肚白，赵诚、褚道元几个人才起床出来，毕竟昨夜喝了不少的酒，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感觉。
不过等他们看到方延川在楼下喝着热汤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的时候，几个货色也问道了热汤的香味，赶紧下来蹭吃蹭喝来了。
对于白吃白喝这种事情，他们做的很自然。毕竟之前不知道方延川那么有钱，现在知道了，还不得好好地宰他一笔。
……
别人家的学子都是徒步而行去京城赶好，方延川他们几个倒好，一人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踏着雪景慢悠悠的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赶集去了呢。
“四五六七八……”
“要不起。”
“管上，七八九十勾。”
马车在缓慢前行，但是方延川的马车里，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凉意，因为就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满满的挤着五个人。
柳如是，当然是寸步不离的来保护自己。然后现在除了自己和柳如是之外，还有褚道元、赵诚和余安几个人也在。而且还围着几个纸片子玩的不亦乐乎。
当然话说回来还真是得怨方延川了，谁让他觉得长路漫漫很无聊呢，本想把这几个货叫在一起给他们教扑克牌的玩法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