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朋友吗’这是故事的开头
‘还可以做朋友吗’这是故事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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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几个谁也没去教室上课。
顾长欢盘腿坐在操场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抬着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
太阳快下山了。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江宇承跑过来让她去操场看台那里等他，忙完学生会的事情就马上过去。
江宇承看着她的背影，脚步轻轻放缓，不知觉一缕笑意爬上眼角，他刻意压着声音。
“你在想什么？”
顾长欢回头，仰着看向江宇承。
少年盘腿在顾长欢边上坐下，觉得心里的欢喜仿佛要漫出来了。
“没什么。”
顾长欢回以轻笑。
“噢……”
江宇承应着，看向少女。
落日光芒将顾长欢的眉眼都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当她转头看着江宇承的那一瞬间，那双墨色的眼眸仿佛有种细沙滑过指尖的极致温柔，让他一时恍惚。
“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宇承很快回过神，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轻声说：“以前我最喜欢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一场夕阳盛宴。我想，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带一个人和我一起坐在贵格一中的这个角落看一看……现在，这个愿望你帮我实现了，长欢，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给予我所有快乐。
顾长欢认真地听着，听到最后，才恍然明白：“学长，今天是你的生日？抱歉……我不知道。明天给你补上生日礼物……”
她满含歉意地看着他。
江宇承微微低眸。在心里拼命鼓足勇气，终于决定要在此刻说出之前酝酿已久的告白：“不用，对我而言，认识你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他与她四目相对，眼神认真而炙热，那里面的期待让人无比动容。
“我想了很久。”
“我喜欢你，顾长欢。”
“喜欢到，已经没办法做朋友了。”
突然起来的告白让顾长欢措手不及，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表情孤注一掷，却又那样忐忑地期待着她的回答。
顾长欢看了江宇承许久，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一时间，沉默像是被打翻的墨水，一瞬间铺满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间隙。
顾长欢并不是不知道江宇承对她有好感。
但她分的清动心和好感的区别，她对他有欣赏般的好感，却始终不曾心动过。她的心里，一直一直都只有沈晏一个人。
他很好，很优秀，只是，他们不适合。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也不对，什么都不对。
顾长欢在心底叹口气，终于缓缓开口。
“宇承学长，请原谅我，有些话必须要向你坦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们在一起了，所以我无法回应你的喜欢。”
无论多体贴多无奈，依旧残忍。
顾长欢的声音像泡过的青橙汁，穿过江宇承的耳膜直达心底，铺天盖地的酸苦和涩意在他心里慢慢荡漾开，快要将他淹没。
他也知道会是这样的回应，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还是因为被拒绝的疼痛压得江宇承几乎不能呼吸。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他们在一起了。
江宇承明白，这样的话语，从一个满身是刺的冰山少女口中说出来，已经是足够的让步了。
而这样的让步，是因为他。
末了，看着少女歉意的眼神，江宇承勉强笑了笑，努力假装若无其事：“没关系，其实……我也没抱有多大希望你会接受我。我还有两个月就要离开贵格一中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不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下一个遗憾，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跟你表白的。至于结果……没那么重要。”
江宇承站起来，顾长欢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也不用对我感到抱歉，因为有喜欢的人拒绝别人的表白是很正常的事情。”江宇承笑着揉揉顾长欢的头，“所以啊，小傻瓜，不要把任何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承担着，你还有朋友，你还有我们。”
“嗯……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当然啦。长欢……我可以抱抱你吗？就当是，安慰好朋友那种拥抱。”
顾长欢抿了抿唇，“好。”
江宇承依言缓缓向她伸出手，将她抱进怀中，苦笑道：“我生日的最后一个愿望，你可以帮我实现吗？”
“什么愿望？”
顾长欢在他宽阔的肩上抬起头。此刻有风乍起，天边的火红灼眼烧心，暮色四合，落日正盛。
“我许下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希望顾长欢能永远幸福。”
蓦地感觉眼睛涩涩的，顾长欢点点头，“谢谢你……”
“答应我，不能反悔，也不能不幸福喔。”
“好……”
“好啦，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祝我高考顺利喔。”
江宇承松开她。
在深海里辗转已久的孤帆，当拼尽全力也无法靠岸时，要学会忍着疼痛向彼岸灯火阑珊处挥手告别，重新扬帆起航。
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嗯，你一定会的。”
他离开的时候，顾长欢一个人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了很久，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最终是轻叹一口气，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时不经意一瞥却发现栏杆边已经倚了一个正望着斜阳吞云吐雾的人，察觉到她在身后却没有回头。
“这下终于不用陪你们折腾了。”
良久，叶楠木背对她低笑，一只手漫不经心抓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顾长欢缓步走到他旁边。
“不过说真的，顾时恻最近怎么都没动静。是愿赌服输了么？”
叶楠木语气带着三分嘲讽七分调侃问。
“别做梦了，才不是因为你。不过我想……他大约暂时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顾长欢低头，其实对于自己的推断还真没太大把握。
“上次的事……很抱歉。这句话一直都没来得及说。你也是，那家伙和慕云轩也是……我当时没想到会牵连那么多人。”
知道她指的是程南受伤的事情，叶楠木扬眉。
“别的都还好说。道歉的话，你还是当面和受害人讲吧。我因为这事也欠他个人情。”
光想象一下程南在她诚心道歉时那张臭屁的脸，顾长欢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于是果断转移了话题。
“还是算了……江思影呢。最近都没有她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昂，对了，那晚我睡着以后你们还聊了什么啊。”
“我们和解了啊。”顾长欢笑笑，“她让步的。”
“哇——”
“好假啊你这表情。”
两人看了彼此几秒，不约而同地勾唇笑了。
“只是……我这一整个星期都没看见忱屿了。联系不上他。”
“是吗，没去注意。”叶楠木望向远方，目光淡然，“你和那个宋忱屿，是什么关系啊？”
见身畔的人久久不应，他低眸苦笑。
“所以我们两个之间还是有隔阂的是吧。连这点关系都不愿意告诉我呢。”
“楠木。是有些事情，没有办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