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顾长欢。

千年老梗，安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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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清山如黛却不及你眉眼

我听过秋水泠泠却不及你呢喃

我闻过春日花香却不及你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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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欢和沈晏这周第三次斗嘴，音乐社其他成员见怪不怪地收拾东西，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捏扁的矿泉水瓶在空中呈现完美的抛物线，最终落入垃圾桶里。

沈晏。

顾长欢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六岁的时候，嘴角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很甜。

理想和现实隔着不止一道坎。是银河，繁星遍布其中，但星星的边角原来是刺的，扎人。不像沈晏的脸蛋软乎乎，顾长欢趁对方睡着的时候戳了一下，手感一直残留在指尖，拨弄吉他弦的时候热量还未消散。还拍了沈晏千奇百怪睡姿的独家黑照，手机一半的内存都是这个，剩下的放曲谱。两人头挨头坐在一起写，纸上淌过明亮的光。

他们的热忱没有消失，大家依旧可以借此来取乐。沈晏喝过辣得口舌麻木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的特制红油饮料，顾长欢的书本无数次不见。

沈晏戏谑说他们这群人是在悬崖边缘，顾长欢纠正他说是盆地。高中坠落是粉身碎骨，悲壮富有暴力美学的痛感。盆地本身就矮，掉下去不会死，残留一口要断不断的气，咬紧牙关能再攀上去，肌肤贴着粗糙壁檐磨出血痕，漫不经心，触目惊心。

她常常见到沈晏坐在餐厅台边，纤长的眼睫毛打出浅淡的阴影，由破洞牛仔裤中露出的膝盖白且光滑，微微笑着给女孩子们递来的纸上签名，来者不拒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擦着吉他的弦，忘了是谁说爱一个人的过程就像睡着，她的爱意比困意来得更加迅疾汹涌，然而默不作声，没卷起海啸就风平浪静。

城市在夜色中张开血盆大口，一只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巨兽。

顾长欢骑着车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自由穿梭，细密的雨丝缠绕乌黑的发旋，初秋的凉意夹着夏日余下的温热，一阵一阵漫过她的眉眼。

不全淹没，保留她呼吸的权利。

自行车的响铃清脆薄弱，风一吹就没了动静，不像树，树是有根的。用以点缀光秃枝桠的叶子趋以金黄，带露的鸢尾从灌木里斜探出脑袋。大自然总是有闲情逸致去摆弄这些东西。

不知道哪个亮起的窗口传出小孩子的哭声。小孩子是很幸运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不开心了就掉眼泪，父母拿糖果和玩具来哄，组建家庭的意义就在于此。她现在十四岁了，从小到大都没哭过，但她并不觉得光荣，也不觉得不公平。

明天有场露天表演，她没想好要穿牛仔外套还是格子衬衫。沈晏披上麻袋都会有人鼓掌，其实顾长欢也一样，不过她有审美，会穿搭配。沈晏每一个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造型都出自顾大神之手，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又过了一个路口，顾长欢捏住手刹。沈晏站在街头，手里两杯焦糖玛奇朵，是他们最爱喝的。水珠裹成一团沿着杯子缓缓滑落，爬过沈晏白皙的手背，在皮肤纹理深处汇成细小的河。

“小欢。”

顾长欢应了一声，推着单车走了过去。

月光吞没了喧嚣嘈杂，千万盏灯火一齐黯淡。

沈晏在纯粹的黑暗中对她露出笑容，嘴角挂着浅浅的梨涡，神情温柔如初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