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是的，她不要了。他给的快乐，她不要了。他给的关心，她不要了。他给的爱，她也不要了。甚至是回忆，她统统不要！她有更看重的东西，他和有关他的一切像是垃圾一样，被她打扫干净。

“第二次了……”他小声的，喃喃的说。

她微微一怔，什么第二次了？第二次想方设法甩掉他吗？机场、车祸……想起这些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对他避之不及。莫邵忱心道。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顾唯安。金钱大过爱情的顾唯安！他怎么偏偏爱上这么现实的女人？就这么喜欢钱么？难道他名下的资产都不足以满足她么？

“你，可想好了？就这样，分手？”简短的问题，带着怀疑，怀疑是因为想要看到希望。

“……”顾唯安反倒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有一瞬间她怀念失忆的那段日子，她只是她，顾氏与她无关，仇恨与她无关，只有他的宠爱和包容陪着她。如果她没有想起来上一世的那些悲剧该有多好，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真的会被她当做“缘分”。如果她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就算他想侵吞顾氏，她也不会觉得怎样。所谓顾氏，不过是几处房产一堆股票罢了。对于一个女孩子，那些远不如爱情重要。可惜，既然活着就不容许有假设。她想了想，缓缓开口：“也许，我们从没爱过对方。”

从、没、爱、过。

四个字，像刀子，狠狠剜在心上。

莫邵忱的两只胳膊自然垂到身体两侧，万分低落，眸子里再没了光泽。默然转身，再没说一个字。

顾唯安一个人在黄浦江边吹了好久的风，直到外滩的游客渐渐变得稀少才离开。长时间在外漂泊的人早就忘了回家，有家人等待自己回家。夜深了，客厅的灯还亮着，她才想起来爷爷还在等着她。

顾清茂像往常一样靠在沙发上小憩。她轻手轻脚地地走过去，把家里的冷气调的小一些。

“回来了。”

顾唯安猝不及防地“嗯”了一声。顾清茂示意她坐下，然后道：“你做的很好。能说服一半的‘老顽固’接受轻资产的管理理念已经很不容易了，剩下的由我来摆平。”

“不，爷爷。”顾唯安认真地看着顾清茂，诚恳道：“我有把握让他们放弃变卖万汀，让安盛资金注入的想法。”

“哦？”顾清茂的眼神一亮。看来他真的要重新认识自己的孙女了。想听她继续说下去。顾唯安却吊起胃口，不做一点透露。他笑着作罢，“好好，你不愿意说爷爷就不问。我顾清茂的孙女注定不是等闲之辈。”

顾清茂被她劝回房休息，她起来昨晚的匿名邮件，就把邮箱地址发给林冬儿。发微信语音给她：“冬儿，你抽空帮我查下这个邮件地址。”

不久之后，林冬儿回复道：“好的，没问题。对了，你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啊？”

既然这样问，她笃定林冬儿早就知道莫邵忱会来上海。说：“嗯，遇到了。他要收购万汀，现在是我的竞争对手，我不会让他得逞的。”